第65章

宮裏的消息很快也傳回奉平侯府來,只是這一次任玥安和傅城都沒怎麽擔心,只因那名叫何方的小道士是有真本事的,他能從宮裏那些術士手裏面搶回任淺月的魂魄一次,便能搶回第二次來。

傅城接到消息之後便問了何方,何方拍拍胸脯讓傅城放心。

任玥安已經全然恢複了精神,在床上打了個滾兒支起頭來,“他們如果真的想要我的身體,應該會想方設法進府來把我搶出去吧。”

傅城從桌前站起來,走到床邊坐下,俯身笑着問她,“你猜奉平侯府的守衛比之宮裏如何?”

任玥安的眼珠兒四處轉,“嗯……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城哼笑一聲,“正是。”

任玥安也笑了,兩只手牢牢環住傅城的手臂,“侯爺保護我。”

傅城目光漸漸深邃起來,看着躺在床上笑眼彎彎的任玥安,“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任玥安笑容一滞,眼睛滴溜溜的轉着,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往旁邊躲。

傅城低低一笑,另一只手撐在她枕邊,将人牢牢困在自己懷裏,“別怕。”

自己的人,說什麽都要哄着。

然而這話聽在任玥安耳朵裏可并不能起到多少安慰作用,反而像大灰狼在将小白兔拆食入腹之前的獰笑。

大紅床帳垂下,翠綠色和玄色衣衫交錯着被人扔了出來,錦帳內傅城找尋着她的唇瓣,牢牢覆上,封住了她已到嘴邊的吟哦。

如此過了一夜。

任玥安又一次睡到了中午才醒了過來,順着自己腰上那條結實的臂膀往上看去,就見傅城已經不止何時醒了過來,一直看着她。

任玥安有些羞澀,還是彎着眼睛笑了起來,“看我幹嘛……”

話剛說出口她就閉上了嘴,捂住嘴巴控訴似的瞪着他,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的嗓子啞了。

傅城也緊張起來,起身下床穿起了衣服,“我去讓人找個大夫給你瞧瞧。”

任玥安連忙拽住他剛穿上的衣袖,“等等,這樣所有人都知道了。”

“怪我。”傅城表情十分嚴肅,去桌邊端了杯茶遞給她,又從衣架上撿起衣服來要給她穿衣服,“還是找個大夫看看吧。”

“不找。”任玥安的臉色紅得不行,一把傅城手裏奪過衣服,放下床帳,“我我我……我自己穿。”

傅城仍舊一副嚴肅的模樣,只是眼底絲絲笑意滲透出來,滿是餍足。

按說郝明達已經領兵出征,傅城應該能閑了下來,可是自從成親之後卻更忙了起來,隔壁的書房成日有人進出,吵得任玥安都嫌煩抱着賬本回了卧房。

雖然任玥安沒有問過,但是隐隐也察覺出來傅城在做些什麽,也就這段時日,想來應該會有大事發生。

時間由秋入冬,街市上傳言奉平侯夫人已經瘋了,礙于這一層關系任玥安在府裏生生被困了兩個月沒能出門,實在悶得不行時還要讓傅城帶着她趁着夜色略走一走。

好在任玥安也是個坐得住的性格,并不覺得有多難受。

這一日傅城又忙到了半夜,任玥安端着參茶從外面走了進來,“還沒忙完?”

傅城見是她走了進來,淡淡一笑,“快了,你要是困了先回去睡吧。”

任玥安斜倚在椅背上,“我先回去睡了一會兒不還是要被你吵醒?”

傅城輕咳一聲,假意喝口參茶掩飾過去。

任玥安盯着傅城,笑着開口道,“要謹慎一點啊傅大侯爺,欲速則不達。”

傅城知道她在說什麽,道,“我知道,許多都是之前已經布置好的,我只是把收尾的進程加快罷了。”

任玥安了解傅城,他素來都是謹慎小心,因而提醒一句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梁石在門口敲了敲門,得了允許走了進來,“侯爺,郝将軍和臺陵一戰大獲全勝,不日便準備班師回朝了。”

任玥安驚喜一笑,“這麽快?郝明達不錯嘛。”

傅城也是一笑,“稍微盯着點吧,宮裏面應該也要有動作了。”

果不其然,過了幾日郝明達的軍隊已經臨近京城時,宮裏傳來消息說尹天逸要大擺宴席慶祝和臺陵一戰的勝利。

此令一出有許多人都覺得奇怪,按往常來說開慶功會也是要主角在場的,這一次卻是郝明達還沒回來就要開始了。

然而問了那來傳話的就是這麽說的,朝中重臣只能遵循尹天逸的意思,與第二日傍晚紛紛抵達皇宮,其中自然有傅城。

任玥安從成婚那晚開始便得了失心瘋,這麽許久都未曾見過人,因而就在府中等着。

随着夜幕東升,任玥安坐于院內廊下,盤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宮裏的慶功宴應該已經開始了。

濮衛正于此時走了過來,“夫人,宮裏面來人了,應該是接夫人進宮的。”

任玥安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讓人再去檢查一遍書房,別有些不能讓人知道的東西被人瞧見了。”

濮衛領了吩咐走下去,任玥安還留在院內坐着,只是線逐漸渙散,整個人看起來癡癡傻傻的。

不多時便有幾個黑衣人翻着院牆進了院內,剛一進來便發現了坐于廊下的她,幾個人動作齊齊停住,商量了一下便有一個領頭的走了過來,“夫人,我們是侯爺特意派過來接你進宮的。”

任玥安歪着頭,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地面癡傻着笑。

那領頭的又問了一句,見她還不答話,便揮了揮手讓手下人直接将人帶走。

任玥安也不反抗,仍是一副毫無心智的模樣,就這樣乖順着一路跟着他們進了宮。

進了宮後,因慶功宴之故,大部分伺候的人都去了宮宴上,長長的宮道之內偶爾能見着幾個灑掃的太監,任玥安默不作聲将四周情況掃視了一圈。

領頭的幾個人都還以為這是個好差事,并沒什麽危險,因而并不警惕,一路上間或說說笑笑,好不自在。

忽而耳邊風聲刮過,任玥安不覺微微彎起了唇角,就聽咚咚幾聲凜冽的風刮過,原本幾個走在她身邊的護衛們倒了下來。

院牆上翻下來幾個穿着同樣衣服的護衛,跪在了她面前,“夫人,侯爺讓我們來保護你。”

任玥安看着這幾人都是她曾經見過的,便點了點頭,跟着他們往宮宴上去了。

偌大的宮宴之上,傅城如往常一般嚴肅着一張臉,看着場下的歌舞,是不是喝幾口酒,并不怎麽和他人交流。

歌舞只在場上停留了一會兒,坐于高位上的尹天逸似乎得到了什麽訊息,揮了揮手讓歌舞撤下,群臣似有所覺,也漸漸止了說話的聲音。

尹天逸唇角勾着笑,看向左手邊的傅城,“奉平候,郝将軍此次戰役大獲全勝,朕有心提拔他,明日起你就将虎符交給郝将軍吧。”

傅城飲了一口酒,躬身道,“是,皇上。”

尹天逸沒想到傅城會答應的這麽果斷,擡眼去看他,又是一笑,“既然奉平候已經答應,今日天已經晚了,奉平候且在宮內住上一宿吧。”

傅城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對尹天逸行了君臣之禮,“承蒙皇上厚愛,只是內人身子不适尚在家中,臣還要回去照顧她。”

“這也不防事,就這麽決定了,奉平候今晚留宿于宮內,你們就派人去給奉平候收拾屋子住着。”尹天逸擺了擺袖子,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身邊伺候的太監們聽的。

傅城擡起頭來,同時挺直了腰背,朗聲控訴,“皇上所說不妨事的意思是已經将臣的夫人接近宮來了是嗎?”

尹天逸臉色一變,心中隐隐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底下的群臣也開始議論紛紛,大家都是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誰心中都有些算計,這個時候自是冷眼旁觀。

任玥安就是在此刻闖進了殿內,一臉驚慌進殿邊沖進了傅城的懷裏,“侯爺,剛才宮裏面派人将我抓了進來,侯爺你沒事吧。”

她說得急切,但是字字清晰,殿堂之內又安靜,力圖讓所有人都能聽清她所說的話。

傅城一手環住任玥安的肩膀,擡頭控訴似的看向尹天逸,“皇上将臣的夫人抓緊宮來是什麽意思?”

尹天逸面色微變,雙手拄着桌案,“那朕倒想問問你,你說你的夫人已經癡傻了,現在人好好的立在這裏,奉平候,你是要造反嗎?”

傅城冷笑一聲,“眼下,只怕是君逼臣返。”他手上加重了幾分力氣,“我的夫人長相與先前的蘭貴妃相似這事兒滿京無人不知,可是誰能想到皇上居然在我大婚當日在宮裏開壇做法要将我妻子的魂魄搶過去,好借我妻子的軀殼讓蘭貴妃還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