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衛韻一直以司寝官的身份待在賀子初身邊。

今年的冬天極冷, 瑞雪一場接着一場。

齊國公與褚夫人皆被貶為庶民,賀子初倒是沒有趕盡殺絕,保住了褚家爵位, 褚辰是新任家主。

褚辰離京去西北駐紮之前, 請求入宮見一面衛韻, 賀子初允諾了。

倒不是看在褚辰是他的外甥的份上, 而是他想證明, 他與衛韻之間, 是堅不可摧的, 經得起時光與一切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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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清瘦了不少,人卻是酒醒了,他眉眼下凹,仿佛這一陣子蒼老了些許, 尚未弱冠, 卻盡顯滄桑。

衛韻在鳳藻宮見了他。

她腦中還有他們年少時的影子, 一切皆是歷歷在目。

衛韻尚未封後,褚辰不必行禮, 他高大的身段, 後背不知怎的有些佝偻, 直直的看着衛韻,半晌才啞聲說, “阿韻,我要走了。”

衛韻在他的注視中淺淺一笑,“嗯, 我知道的。”

其實,褚辰心裏明白,新帝之所以容下他,也容下了齊國公府,并非是看在了親情的份上。

是衛韻替他求了情。

他和她之間,這輩子雖然已是不可能了,可年少的情誼還在,衛韻在他心裏,始終占據了分量。他要去西北拼搏一方天地,護着這座江山,也護着她。

褚辰沒多說什麽,在鳳藻宮待了不到兩刻鐘,其中大半時間都盯着衛韻看,就好像這輩子再也沒法見到了一樣,所以,他要一次性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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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今日批閱了一本令他很不安的奏折。

朝中一位半百的臣子,親手殺了他的續弦妻。

起因是因這女子比大臣年輕數歲,床.笫.之間無法滿足,久而久之就與家中小厮有了茍且之事,一次被大臣撞見,他一氣之下,捅死了續弦妻。

退朝後,賀子初無心政務,在禦書房久久不得淡定。

他與阿韻即便曾經同歲,但如今也比她年長了十五,最近又明顯察覺到衛韻在床榻上并不熱情,這讓三十而立的帝王郁郁寡歡。

在禦書房待了片刻,賀子初起身,沒有用轎攆,而是大步去了鳳藻宮。

此時,還尚未到晌午,帝王沉着臉屏退了所有宮人,“都出去,無朕吩咐,都不準進來。”

宮人一應退下。

衛韻詫異,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問道:“怎麽了?”

賀子初站在她面前,一把将人打橫抱起,之後轉身,行至碩大的床榻邊,将衛韻扔了上前,他随後壓了過去。

衛韻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大跳,“賀子初!你做什麽?!”

男人戾氣甚重,仿佛不久之後,他心尖上的小姑娘也會給他戴一頂綠油油的高帽,“睡.你!”

衛韻,“……!!!”

賀子初這人其實很狠,表面的風清朗月都是假的,脫.了衣裳就是一頭禽.獸。

衛韻着實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從這一天開始,極為熱衷那事,幾乎折騰的她白日裏昏昏欲睡。後宮無人,他就逮着她一人往死裏作弄。

**

一月後,除夕。

宮宴上,衛韻被賀子初安排在了他身側的位置上,衛韻身子乏力,身上裹着厚實的大氅,賀子初投來“親密恩愛”的笑容時,衛韻拒絕接收。

酒菜上齊了,賀子初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尊貴的帝王親自給身側的小姑娘夾菜。

衆大臣看的目瞪口呆。

想當初,人人都以為衛家女已是隕落嬌花,這一生算是廢了,誰知一轉眼,人家成了帝王枕邊人,禮部早就開始着手準備封後大典,她在衆大臣眼中,已經是皇後之尊了。

何況……

皇上這也太寵了。

帝王的手是用來揮筆平天下的,不是用來給美人布菜的好吧?!

衛韻沒甚胃口,也懶得搭理賀子初,這陣子被折騰的厲害,她腰酸背疼,還時常分不清日夜,夜裏被他鬧,白日裏又一直睡,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嘔……”

衛韻突然一陣惡心幹嘔。

就在這一瞬間,在場諸人皆愣住了。

先是賀子初手一滞,一抹慌張在眼底一閃而逝,大臣們一個個面面相觑,便有急着阿谀奉承的大臣起身,直接抱拳恭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啊!”

賀子初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唇角蕩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來人,傳禦醫。”

衛韻,“……”感覺不太妙。

這陣子幾乎是天天被賀子初纏着作弄,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服用避子湯藥,總覺得這事□□不離十了……

不消片刻,禦醫給衛韻診脈後,立刻行禮恭賀,“恭喜皇上,是喜脈!是喜脈啊!”

賀子初雖然看着不老,但像他這個歲數的京中貴公子早就兒女成群了,加之他是帝王,子嗣一事事關重要。

這一胎若是個帶把的,那可就是皇長子了!

**

衛韻有孕之後,賀子初終于結束了他的“暴行”。

雖也時常毛手毛腳,但也沒真的幹什麽,倒是又有不少大臣上書,要給他充盈後宮,畢竟皇後有孕,不能伺.候床榻了。

賀子初很自覺的将這些事一一向衛韻說明。

不久之前,賀子初便将欲要給他塞女人的大臣家中的孫女,直接許給了衛璟。

八個月後,瓜熟蒂落,皇後誕下麟兒,被封為皇太子,一時間舉國歡慶。

皇太子滿月這一天,帝王很早就從宮宴離開。

衛韻好好泡了澡,她即将十七,年紀很小,生完孩子恢複極快,倒是身段比之前更加婀娜有致了,尤其是高高聳起的嬌.軟,小衣都快遮不住了。

皇後娘娘心系天下,與西北鎮守的褚将軍也時常書信往來。

月子裏,積壓了數封信箋沒看,她沐浴後就躺在迎枕上準備翻閱。

賀子初過來時,瞧見這一幕,明顯不悅,可他不敢發作。

他們之間還是像很多年前一樣,女上男下。

“看什麽信?也不怕會壞了眼睛。”賀子初奪過衛韻手中書信,随意塞到了一側,男人飲了酒,俯身在美人身上嗅了嗅,素了大半年的男人,可能有點忍不住,啞聲說,“阿韻,我甚是歡喜。”

失而複得之後,便一直歡喜。

這種歡喜持續了整整一年多了,但仍舊毫未消減,反而愈演愈烈。

衛韻瞪他,“賀子初,你知道坊間如何評價你麽?”

賀子初沒興趣知道別人怎麽評價他,他反問,“那阿韻覺得,為夫如何?”

說着,他一手摟着她的細腰,故意撞了撞,意有所指。

衛韻,“……!!!”

“坊間都說你不.好.女.色,勤于政務,可見傳言太有誤!”衛韻被男人困住了腰肢,動彈不得。

賀子初故意附耳哈氣,低低一笑,“阿韻,我的确不.好.女色,我只好你,不管是你男是女。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以前女扮男裝時,我就喜歡了。”

衛韻,“!!!”(⊙o⊙)…?

大半年之後,皇後又誕下一子,帝王親自昭告天下,此生唯皇後一人,永不納妃。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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