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人是被電話吵醒的，常睿拿過手機看了看接起，常樂埋在他的懷中，她聽見李林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常睿，晚上出來吧，給你接風洗塵。”
常睿聽完看向常樂，常樂從他懷裏擡起頭，輕輕點了點。
“好，地點在哪？”
常睿挂了電話，坐起身，半靠着枕頭。常樂跪坐在他跟前，常睿将她的發都攏在耳後。
“想問什麽？說吧。”
常樂張了張嘴，又咽下。
“公司的事，和你沒關，只不過趕到一起了，我就順手推了下，你別擔心。“
常樂對他的解釋是不信的。這次的事，常睿在裏面到底參與多少，常樂不清楚。但既然常睿已經給出解釋，她再問也不會有什麽進展，她在心裏默默告誡自己以後少添亂。
常樂穿好衣服後，又有點後悔，李林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系，那這樣招搖出現，會好嗎？
“哥，要不我不去吧？”
常睿看了她一會兒，覺得李林這人辦事真不靠譜，讓他幫忙照顧下，結果常樂竟然全知道了。
“常樂，沒事。李林這人可以放心。”
常樂想了想，也許是該熟悉下常睿的朋友圈了。萬一以後有什麽事，別像這次，她連一個人都找不來可以問。
兩人趕到飯店，推了門進去，都一起愣住了，童穎怎麽也在。這邊李林和童穎看見常樂也跟了過來，也愣住了，他倆眼神交流了下，這兩人真狂！童穎反應過來，趕緊抱住李林胳膊。
“親愛的，人都到齊了，我們吃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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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抽了下胳膊沒抽動，“呵呵呵，吃什麽？點啊！我說你們兩個老站在門口幹嘛，進來坐啊。”
常睿有點頭疼，李林這個人何止不靠譜，簡直是沒譜。電話裏也不說清楚童穎也在，這樣再來幾次，常樂遲早得知道全部。常樂挨着常睿坐下，在三人之間看了看，好像瞞了她很多事的樣子。
這次慶祝宴，因為常樂的存在，話題立馬縮了一大圈，檔次也都降了不少，三人都斟酌着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像小孩一樣說些八卦話題。常樂這邊也在嘀咕，童穎在裏面是什麽位置，和這次的事有關嗎？四人各懷心思，整頓飯吃得像諜戰片一樣驚心動魄。
飯畢，李童兩人和兄妹道別。李林覺得既然裝了，就要做全套，拉着童穎和那兩人揮手，“我們先走了，路上小心！”
夜風順着窗戶吹進，童穎感到異常舒服。她坐在副駕上開了口，“你今天是不是覺得又重新認識了常睿一次？這次合作，我倒是看出一點，他比我還敢冒險，倒像是能做出這樣驚世駭俗事的人了。”
李林停了好大一會兒，才說：“童穎，你別以為你知道點秘密，又合作了一次，就以為我們有多熟了。”
童穎哼笑一聲，“那你今天晚上幹嘛把我叫來！”
李林被噎住。
這邊常樂也坐在副駕上思考，她最近總是思考，都快成哲學家了。她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從頭想了一遍，想着想着，突然驚叫一聲，“呀！我都忘記了，前幾天媽打電話說讓我們抽空回一趟家。”
“說了什麽事嗎？”
“沒有，我也聽不出來，她說是想我們了。”常樂說完這句話低下了頭，情緒有點詛喪。她從小因着她爸做出的事，對媽媽總是比較親近同情，後來和常睿在一起，她就更能體會一個女人要是真愛了，就絕對難以容忍她的男人對別人哪怕一點點的暧昧。她覺得，她做為一個女兒，其實是不合格的。她徒有憐憫的心，卻在她媽媽離婚這幾年不曾陪伴過什麽。她上大學這幾年回家的時間，比上常睿那幾年，也多不了幾天，可見他們都是自私的。
常樂突然希望自己能會□□術，這樣她就可以陪在每一個她愛的人身邊。她希望大家都能圓滿幸福，可是她做得卻一直在背離。
兩人挑了個周末一起回了趟家，家中擺設還和以前一樣。只是連房子都好像有了生命，在空闊寂寥的角落裏，常樂仿佛聽到了聲聲嘆息。
隔了一天，周六晚上，周芳菲說晚上會有一個人過來。常樂想了想，大約能猜到是誰。她幫着媽媽在廚房做着飯，聽到外面的門鈴響，常樂跑出去，看見常睿去開了門。她見過何叔叔好幾次，可常睿卻是第一次見。她看着門口兩人面面相觑，最後走了過去。
“何叔叔，這是我哥，常睿。”
那人熱情地笑着，“芳菲真是有一雙好兒女啊。”
常睿沒有表情，只是給他讓了進來。此時媽媽出來，“你來的太早了，飯還沒好。常睿，你先招呼着聊聊。常樂，你過來趕緊幫我。”
常樂進廚房前，有點不放心地看了常睿一眼。這兩人能聊下去麽？
飯做好，四人來到餐桌前。這是一場家宴，他們都懂是什麽意思。何叔叔坐在了以前常海洋的位置上，常樂看見常睿的眼神暗了暗。
桌上的氣氛說不上融洽，也說不上尴尬。何叔叔見多識廣，聊得話題不斷，她媽媽也在旁邊應承着，可常睿卻異常沉默，常樂不知怎麽有點心疼她媽媽，她也跟着聊了幾句，卻惹來常睿看了她幾眼。常樂有點不知所措，記得當時她把這事告訴常睿的時候，他還教育她不要管父母的事。
這一頓飯吃得異常漫長，常樂開始有點佩服這個何叔叔了。這人定力夠好，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還能堅持那麽長時間，也是人才。送走那人，時間也不早了，媽媽收拾完東西就進了卧室，常樂也跟着進去。
“媽，你們準備什麽時候…”
“就這段時間吧，不會太張揚，就是朋友間吃飯知會一聲。”
常樂點點頭，“哦。那這事，要不要告訴爸？”
“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這個你們随便。”
常樂沉默着不知該說什麽。
媽媽又開口，“常樂，他沒有孩子，也挺喜歡你們的。媽媽對你們還是一樣的，将來也會多一個人來關心你們。”
常樂明白她媽媽已經為他們考慮很多了。她看着熟悉的卧室，卻沒有熟悉的人，好像又聽到不知名的角落裏傳來嘆息聲。常樂舔了舔嘴唇，“其實，何叔叔人挺好的。”
周芳菲笑了笑，摸摸她的頭發，“我知道了，你早點睡吧。”
常樂點頭走出去，給她關上了門。她在客廳站了會兒，推開常睿的卧室。
屋裏窗戶大開，春風不時吹進。常睿點了一根煙坐在床邊，常樂走到他跟前，把剛才的談話跟他說了一遍。末了開口問他，“我們要不要告訴爸？”
“這個你別管。”
常樂聽見這句話就惱火，他總是這樣，什麽事都瞞着她，一直說着“沒事沒事”，可是背地又做了一堆事，她不是小孩子了，不想總是躲在他身後。
常樂伸手把他的煙給奪過來，“常睿！”
常睿把煙又拿過來，“叫哥！別沒大沒小！”
常樂笑了，她一下坐在他的腿上，一只胳膊勾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順着衣領游進，“哥哥，沒大沒小不是你教我的麽？你不喜歡？”
常睿左手扶上她的腰，右手手指夾着煙吸了一口，然後對上她的唇，慢慢渡進煙霧。
“還記得這個味道嗎？”
常樂記得，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帶着尼古丁的味道，幻，迷，誘。
“常樂，你以後會有別的男人嗎？”
常樂覺得這不是她想不想的事，而是她不能選擇，沒有別的路。
“如果你以後有別人，我會受不了。”常睿又吸了一口煙，給她渡進，“常樂，我們走吧。”
“走哪兒？”
“那個人還可以，既然大家都有了結局，我們也可以放心一點。常樂，等你畢業。”常睿說完側着頭，直直看進常樂眼中。
常樂在思考，可以這樣嗎？
“常樂，你不記得你第一次，有多壞！現在沒勇氣了？”
常樂看向他，她有時很情緒化，常睿還總能捉着這點情緒，激着她。她拿過他手中的煙，自己吸了一口。不過直接抽煙和間接吸煙霧還是有很大區別，常樂嗆了一口，開始咳嗽。常睿笑着，把煙扔在地上踩滅，抱着她壓在床上。
“常樂，你逃不掉了！”
常樂用手擋住他的唇，“哥，我不想在這。”
常睿沒有繼續，把她拉起，兩人站在窗口，風吹亂她的長發，常睿給她順好。
“早點睡吧。以後都要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年紀越大，就越希望自己有分身術，這樣就能陪伴在每一個愛的人身邊，可惜沒有，所以人生總是充滿着各種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