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說什麽呢!”明晨的臉一下就紅了——不是害羞,而是生氣,“弘光才不是這樣的!我們才不是這種關系!你這是淫者見淫,混賬人眼裏都是混賬!”
明晨之前對着常建總是忍耐居多。
一方面是因為欠常建錢,拿人手短,面對常建總矮着一頭;另一方面,他天生脾氣好,不習慣和人沖突争執,總是能混就混過去。但眼下,欠款已經被弘光 還清了——說是“欠我不比欠他好?”就硬是背着明晨和常建清了賬,每個月從明晨家教的學費中扣除欠款——明晨就有面對常建的底氣,加上如果說的是 明晨自己也就算了,說的是弘光,就比說他自己還讓明晨不高興。
這是明晨第一次正面反駁常建。
聲音還響亮得很。
在小小的宿舍裏回蕩,明晨自己都吓了一跳——常建也被他吼愣了,瞪着他看了足有兩三秒才回過神,臉色頓時更黑了,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着肅殺的氣息 :“哦豁?本事了啊?敢和我大小聲了?”
說着向明晨逼一步。
明晨比他矮了大半個頭,被逼得接連後退了兩步,撞到床腳,打了兩個跌咧才勉強穩住沒有摔倒,卻依舊深恨常建開口就黑弘光,嘴上不饒人:“我本來就比你有本事。我來英是自己考的,生活費也是自己賺的。如果不是欠你錢,我才不讓着你呢!同樣是有錢,人家弘光也沒像你這樣,凡事也都是自己動手——你看你還比他大一歲,衣服也不會自己洗,筆記也不會自己記,天天就知道欺負壓迫同學,你還洋洋得意,你……唔……”
常建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眼神越來越狠厲。
終于猛地爆發,撲上去一把把明晨推到在床上,掰着他的下巴就啃他——弘光一個激靈,用力閃開,卻還是被常建一口咬在鎖骨上,就算隔着睡衣還是疼得一個悶哼,眼淚瞬間就出 來了:“放開我!”
“怎麽?”常建發瘋了一樣地扒他的衣服褲子,“霍弘光碰得,我就碰不得了?”
“都和你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你給我滾下去!”明晨在怎麽也是個男人,自從上次打了常建之後,生怕明晨落單被堵,最近有事沒事就教明晨一點什麽 “戰鬥實用小技巧”之類,還拉着明晨鍛煉身體,生生把明晨一個人的體能從一千米練到五千米——事實證明,五千米到底是有一點用,盡管常建比他高那麽多,手臂有他兩三倍粗,一時間還真奈何不了他。
然而明晨的爆發力尚且過得去,續航能力就……
……只撐了兩三分鐘,就漸漸露出頹勢。
常建看準他力有不逮的機會,把他兩個手腕一并,摁到頭頂上去,“唰”地把他的睡褲撕開,順着他細嫩的大腿內側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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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摸了一下,忽然聽到背後像發狂野獸一般低沉的咆哮——随即一只有力的手從天而降,老鷹捉小雞一般,把常建從明晨身上扒了下來,直接摁着頭,往床板上用力磕了兩下。
磕得超重。
就算隔着床褥,還是發出吓人的“咚咚”悶響。
常建被磕懵了。
明晨也吓一大跳。
連忙起身阻攔:“弘光,別!要出人命的……”
“我心裏有數,”弘光把常建從床上拽下來,“床上有褥子我才敢磕的,要不我哪裏敢下這麽重的手。”說着把常建拎起來靠在牆邊——他只比常建略高一點,這樣拎着還頗有些吃力。
常建瞪大眼,傻乎乎地任他拎着,在牆上靠着,一邊鼻子流出血來。
弘光皺着眉:“髒死了……”一邊嫌棄一邊随手抄過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給堵上,“就你這慫包樣子,也到爺地盤上撒野,吃豹子膽了你?嗯?活得膩味了 上趕着找不不自在?”
常建回過一點神來,啐了一口,吐出點帶着粉紅色的唾沫來:“呸,背後偷襲算什麽英雄?”他大概是指望噴弘光一臉,然而沒勁兒,反倒把他自己的前襟弄髒了。
弘光嫌棄地往後略一躲,撇嘴道:“你這偷雞摸狗的行徑就英雄了?”
常建被堵的沒話說。
“明晨欠你的錢我還了。也沒再招惹你。你犯得着這麽老攆着人欺負麽?嗯?”弘光眉頭皺得更緊。
常建只是鐵青着臉不說話。
弘光又問:“還是說你和他有什麽老過節?今天都說出來,”弘光擋在明晨面前,一副“這事兒我扛到底”的大哥大模樣,“在這裏我幫他了結了。”
常建還是沉默,半晌才在弘光又一次追問下,硬棒棒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沒過節你這算發哪門子瘋?老大不小的人了和個狗一樣逮着人就咬?傻不傻逼?幼不幼稚?”弘光訓他,“給明晨道歉。”
常建從小被縱大的,條件各種好,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被年紀比自己還小的人這樣訓。
根本不說話。
弘光不輕不重地掄了他的後腦勺一下:“道歉!”
明晨早把被常建扯壞的褲子換了,這會兒忙上來打圓場:“算了,也沒什麽事……”
“哪兒叫沒什麽事,”弘光眉毛吊着,認死理不放松,“要不是我正好回來你就被他打死了。道歉!”
——常建和明晨這才反應過來,弘光根本沒多想,單純以為他們倆在打架。
常建難以置信地看看弘光,又看看明晨。
明晨被看得又羞又惱,這會兒是真的有點脾氣,紅着眼角別過頭去。
常建只好說恹恹低下頭,從牙縫裏擠出個“對不起”。
弘光這才滿意了,把他推出宿舍去:“以後再這麽混賬,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說完一甩門,趕緊回來看明晨:“有沒有事?哪裏痛?”
明晨這晚上一顆心起起伏伏,這會兒一顆心好不容易落了地,不知該開心,還是該委屈,低着頭也恹恹的:“我沒事……”
“你慣會報喜不報憂的,”弘光這種時候是很封建家長獨裁的,“你說了不算。”說着就拿起明晨的手,翻來覆去地看,檢查他有沒有受傷,又說,“衣服脫掉。”
明晨吓得退了一步。
“怎麽?幫你看看後面撞到沒,你自己又看不着。”弘光超——坦然,“上次我受傷你不也幫我擦背麽。”說着就解明晨的扣子——明晨的上衣在剛剛和常建的拉扯中已經散得差不多,此時稍微一撩就散開,弘光拽到到燈下細致地看了一圈,松了口氣,其他傷倒沒有,就是鎖骨上好大一個印子。弘光皺眉:“ 常建是狗嗎?還咬人?娘們兮兮的……”
明晨任弘光看自己的身體。
目光有多溫暖,就有多絕望——弘光這樣的舉動完全是心中沒鬼,筆直筆直——此時聽到弘光說“娘們兮兮”,覺得被膝蓋中箭,心中不知為什麽就難過得 不得了,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弘光大駭。一時手忙腳亂。又要給他擦眼淚。又要給他穿衣服。還要把他摟進懷裏拍拍:“怎麽了?很疼?”
明晨眼淚止不住,又沒辦法解釋什麽,只好把頭埋在弘光的頸側,悶悶地“嗯”一聲。
弘光也不知道這種地方的咬傷該怎麽辦,無奈只能湊合低頭給他吹吹。
明晨鎖骨本來就敏感。
被他一吹整個人一哆嗦。更不好了。鼓着嘴說:“你哄小孩呢,哪能吹吹痛痛就真的飛走了。”
弘光聽出他不高興,格外順着他,幾乎是誘哄着問:“那你說要怎麽辦?”
明晨扁着嘴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偷偷地深吸一口氣,一咬牙一閉眼,橫下心說:“要親親。”
“嗯?”他聲音太輕,弘光沒聽清,傾身過去問。
明晨豁出去,耳朵都紅了,靠在弘光耳邊說:“要親親。親一下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