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晨想了想,說沒什麽。随便找了個理由混過去。

他此時已經和孟築良談了三次。

說的無非是些讓他以班級大局為重的話——孟築良為得就是給明晨找不自在,哪裏會輕易松口。明晨的姿态一次比一次低,局面卻也沒有更好一些。

明晨知道弘光最近忙。

他們校隊就要出去比賽。他和常建本來就不太對付。孟築良又和常建交好,如果這些事被弘光知道,少不得要影響校隊內部關系——弘光畢竟是低年級,他不想讓弘光好不容易當上正選,卻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系為難。

然而哪裏瞞得住呢?

弘光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登時就不樂意。

便要找明晨談這個事。

明晨非暴力不合作。三番兩次用其他話岔開。弘光無法可想,晚上熄燈之後,把明晨扭過來,也不問發生什麽事,直接問:“為什麽不告訴我?”

——此時已是四月開初,然而今年的氣候古怪,倒春寒時間特別長,加上連綿春雨,又陰又冷,于是兩個人就沒多折騰,還是擠在一個被窩裏。

明晨不吭聲。屏息裝睡。

弘光隔着衣服撓他癢癢。

明晨咬下唇忍耐。

弘光壓着嗓子威脅式地低低地笑了一聲:“咱倆睡這麽久了,你是真睡還是裝睡我能看不出來?——再不說話我……”

話沒說完,手先撩起明晨的睡衣摸進他的腰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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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晨“哎”地一聲,向後彈出半米遠——“咚”地撞到牆上。

弘光把他撈回來:“為什麽不和我說?”

“你最近不是忙麽?”

“‘這不是借口,我再忙,答你一題的時間總是有的。自主學習是好的,但要講究方法,不是這樣硬來。浪費時間,還消磨鬥志。你一有問題就要趕緊和我說。千萬別再這樣無頭蒼蠅地亂撞了。’”弘光放輕聲音學明晨的語調,“這話是誰和我說的?到自己那邊就不适用了?——嚴以待人寬衣律己可不行啊明大班長。”

——弘光稍微嘗到了努力學習的甜頭。便興起探索的心思。有了問題試着自己琢磨,結果總是廢老牛鼻子勁兒,從一個死胡同走進另外一個死胡同。明晨還奇怪,為什麽他學着學着忽然就“平臺期”。翻開他的草稿本一看,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昏厥在當場。即刻把弘光拖回宿舍,關上門,板起臉很嚴肅地把他教育了一番。

可憐高明晨半個頭,卻只能低着腦袋乖乖聽訓。

然而三十年風水輪流轉。

明晨這會兒可算知道什麽叫做“作法自斃”,只好乖乖認錯。然而他不像弘光,認錯就老實認錯,他偏還要找理由:“……可是情況不一樣啊。你的問題告訴我,我一定能解決;我得問題……”

“怎麽?”弘光一下逼得很近,把明晨堵在牆角裏,鼻尖頂鼻尖,“不相信我?”

“唔……”

靠得這麽近,明晨一瞬間骨頭都酥了,哪裏還答得上來。

弘光把他的沉默默認成肯定答複。

不服氣地捏了捏他的鼻子:“走着瞧。”

——結果第二天下午,明晨從奧數班回教室,看到桌面上壓着一張紙條:

“到籃球場找我。”

是弘光的字跡。

惴惴地依言過去一看:弘光已經把隊伍整好開始投籃訓練,除了孟築良之外,其他實力夠的上上場标準的男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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