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小實習生
市中心的第五醫院總是人滿為患,急症科尤為如此,陳沉覺得那救護車的聲音就沒停過。
剛才他接了通電話,一位大出血的病人已經在送來的路上,醫院的立即開啓了急救通道,立即成立的急救小組已在急診的門口侯着。
幾乎片刻救護車就來,從後門推出的是一位全身被砍傷的病人,血肉恐怖向外翻出,深已見骨,還在往外溢着鮮血,俨然已成了一個血人,已經奄奄一息了,可那眼裏的恐懼和絕望卻怎麽也藏不住,似乎是想一死了之。
看這慘狀,陳沉還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經過以詹老師為首的醫護人員開始快速的進行一系列搶救措施,病人被推入的重症監護病房。
陳沉跟着詹老師的身後出了病房,心裏疑惑,就這樣的例子已經是這個月醫院的第三例了,前面送來的兩個,最後帶着那痛苦不甘的面容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不知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将人殘害到如此地步。雖然他現在所處的是大醫院,但就算是這樣被嚴重砍傷的也是少之又少,可是最近為何頻頻有種這事發生?
“陳沉,你在想什麽”
回過神來轉頭,見是同為實習生的程成明,眼神也軟了幾分,“你說什麽?”
“我喚你好幾聲了,想什麽這麽入神呢。”
陳沉看着他那白淨的臉龐,頭向病房偏了偏,“成明,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近期被砍死的病人未免多點,連詹老師都說從來沒有過。”
程成明嚴肅的說, “嗯,我聽說是附近有一個瘋子,見人就砍,送來我們醫院的三個都是被他砍的 。”
“阿!那警察不管嗎!沒人報案?”
“那也要抓得到才行阿,你最近自己小心一點。”
“不是吧,在逗我呢?真有砍人的!”陳沉不可思議。
程成明沉聲說,“對,就是在逗你的,哈哈。”到最後忍不住笑着躲開,“你怎麽想那麽多,拜托 ,這可是中國,在街上砍人分分鐘鐘被抓起來。”
“………”我現在比較想要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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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逗你了,詹老師叫我們過去呢。”
程成明說着推他就朝辦公室走,由于實習生較多的緣故,他和程成明的帶教老師同為詹老師。
在下班前他還路過重症病房往裏面望了望,只看到病床上那人插滿了管子,他在心裏祈禱希望能救回一命,前面的那兩個均是送到醫院就不行了。
他今天上的是白班,只要沒有特殊情況發生正常是六點下班,到這個時候,太陽便不那麽刺人,更叫人喜歡,這也是陳沉一天中心情較為放松的時刻,通常他會迎着微風慢悠悠的踱步回家,不過他今天他顯然沒這個心情,皺着眉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顯然還在思考今日所發生的事。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不是大家所認為的那麽簡單,但那究竟又是如何呢?
啪嗒,啪嗒,陳沉聽着與自己一致的腳步聲,突然就晃過神來。剛才太入神了沒注意到,似乎這聲音跟自己好久了,不知是何因,整個街道的行人竟寥寥無幾,離自己最近的是走在前面的一個婦女,與他隔了也有段距離了,街邊兩旁種滿了綠化用的芒果樹,随風吹過樹葉在沙沙作響,陳沉聯想到躺在醫院的那人心中一緊,那不成竟是讓他遇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來行兇?程成明那個該死的玩笑!想着伸入口袋裏緊緊的握住裏面的手機,加快的腳步,仔細聆聽。
果然!他一加快速度後面的腳步也跟着急促起來,陳沉覺得整個人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自己所在的小區,陳沉定了定心神,握住手機,頭也不回撒腿就跑。
陳沉跑到小區裏,看到保安亭裏的保安在偷偷的打着瞌睡,感到一陣安心,喘着粗氣立馬轉頭眼神淩厲的看身後那人有沒有跟上來 。
入眼的只有一位穿着皮鞋的中年人,在閑悠悠的走着,無視陳沉的眼神,慢慢的從他面前晃過。
陳沉敢肯定剛才絕對不是這人,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幻聽了?被程成明一吓就疑心疑鬼的?陳沉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不過要是再來一次,那自己肯定是會被吓死的。
“小夥子,你幹啥勒,我都叫你好幾遍咯,也不應,跟見了鬼似的,跑啥呢?”崗亭的保安探出頭來詢問。
陳沉這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了,也不知是跑的還是吓的,他抹一抹額頭的汗水,“可不就是見鬼了,大叔,你剛才有看到我身後有人追着我跑嗎?”
“嘿,你這小子,剛才就見到你一個人在狂跑,把我都吵醒了。”
“喔好,謝謝大叔,我走了。”
陳沉回到出租屋,把包一放,就立刻躲到浴室裏沖澡。
陳沉是一個人租在這個離醫院不算遠的小區裏,程成明是本地人,曾經叫他去他家裏住,被陳沉婉拒了,畢竟要實習一年,雖然兩人關系不錯但這麽長時間都麻煩別人也不好,再說了,他實在也不差這點錢,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一直不敢說的原因。
等陳沉擦着頭發出來,才想起自己被吓到,連晚飯也忘了打包回來,打開冰箱空空如也。這讓他在出去一趟,實在是不想啊,幹脆點外賣好了,是的,他完全就是廚藝廢,要是哪天外賣倒閉了,他絕對是現餓死的那一批,陳沉不止一次的這樣想過。
陳沉手指快速的劃着屏幕,眼裏映出花花綠綠的各式小吃。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規律敲門聲 ,移動的手指戛然僵住,陳沉警惕的看向門口,自己一個人住,除了程成明來過這裏又會有誰知道?莫不是……
陳沉緩緩起身拿起門邊的啞鈴,站在門後屏息凝神,他似乎已經透過木板門看到了敲門的人,那是個強壯有力男人,身穿黑衣,手裏抓着一把斧頭,滿身煞氣一臉猙獰的敲門。
“裏面有人在嗎?”那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帶着溫和的語氣。
陳沉頓了頓,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樣,“誰阿?有什麽事?”
那人回應,“我是新搬來這小區的,就在你對面,想來借點東西。”
陳沉聞言頓了頓謹慎的打開門,稍顯戒備的打量來人。
那是一個略顯成熟的男子,帶着友好的笑意看着他,陳沉視線往下掃見他穿着一件白T和牛仔褲,底下是配着一雙運動鞋,雙手閑閑的插在口袋,顯然那小口袋是不可能藏的下斧頭的。
那人也不急着開口,任他打量。
陳沉神情放松下來,有些歉意,“那個,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因為剛搬家,我東西還沒有買齊,你有扳手嗎?能不能借我用一下。”那人客氣的說。
“有,我去給你拿。”
見他視線下移,疑惑的看着他手上的啞鈴。
陳沉尴尬的笑笑将那啞鈴一丢,伸手拍拍他的肩,“兄弟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麽人,你等着阿,我去給你拿。”想到剛才自己過度的反應不禁有些汗顏。
“不好意思阿,我不知道吓着你了。”那人歉意道。
“沒事,是我膽子小,等着我去給你找扳手,”陳沉邊說邊往屋裏走去,在櫃子裏亂翻一通,就是沒看到扳手的影子。
“要不你先回去吧,等我找到扳手給你送去,你住對面那間是吧。”
“是的,那就麻煩你了。”那人有禮貌的道謝,轉身走了。
陳沉将門關上暗自喃喃,“我擦,在被吓一次剩下的半條命都沒了。”
過了一會兒,他在床底下翻出扳手,掂了掂,心想倒是個防身的好武器。
一敲門,對面那鄰居立馬就打開了門,熱情的請他進來,他本是想拒絕的,結果鄰居邀請他一起吃餃子,陳沉眼前一亮,嘴上客氣兩句,就把身子擠了進去,接受鄰居的好意端起了餃子。
陳沉坐在沙發上邊吃邊與他閑聊起來,幾句過後發現他的鄰居風趣幽默,時不時的逗的陳沉陣陣發笑。
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就已經很晚了,想起今天詹老師留下的作業還沒完成,就與他告別。
隔天陳沉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
跟着詹老師後面查完房,就偷偷的溜回重症病房,本來他還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些疑惑,但在經過昨天下班被跟蹤的事,大腦總是不由自主的把這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導致昨晚夜裏失眠了,怎麽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想着這兩件事,他覺得他必須弄清楚緣由。
陳沉穿着白大褂站在病床旁,小心的掀開被子,查看那人的傷勢。
這些砍傷都已經經過縫合,綁着厚厚的紗布,上面隐約浸着血跡,幾乎全身都綁着紗布,尤其的腹部這一塊最為嚴重。
陳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上次那兩個病人好像也是在腹部那塊裂了15厘米左右,連裏面的小腸都露出來了,到最後搶救無效而死,而面前的這個人的刀傷幾乎與之前那兩個病人一樣,這難道是同一個兇手所為?陳沉被自己的大膽猜測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