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嗯。”顧若昀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望着後視鏡，在專心等着後面的人追上來。

顧子硯對于這個姐夫倒是顯得毫不在意，和王小黑玩得正開心，在車艙裏嘻嘻哈哈。秦修若有所思，但戒心已不像先前那麽大了。

約摸過了十五分鐘，灰銀色的哈雷重機從後面追上來，冥王全身都是血，沒戴頭盔，頭發讓風吹得向後服帖，露出修長濃密的眉，停車時重新散落下來，淩亂有致。

“久等了，”冥王的目光掃過後座的秦修和霍殷，笑道：“你的團隊？”

顧若昀不置可否，只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彌生還好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要去我那裏坐坐嗎？我獨住的。”冥王說。

冥王駕駛哈雷在前面帶路，一路風馳電掣。而身後那處血霧漫天的行兇現場，四具屍體浸泡在血泊裏，頭顱不翼而飛。

冥王住的地方是在江豪基地三十公裏外的獨棟別墅，周圍拉起兩層電網，将別墅嚴絲合縫的包圍着，裏面圍牆高築，人與喪屍都很難攻下，顯然他在這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精心防護。冥王将哈雷停在電網內高牆外，蓋上遮光布，從車後貨架拎下一個冷藏箱，秦修等人也随之下車。

牆內的雙層別墅前是一片頗大的草坪，綠草尖兒上還沾着晶瑩的水珠，顯然剛剛撒過一遍水。

院中一個穿着背帶褲約摸三四歲的小男孩正踢着一顆足球滿院跑，他聽到動靜回頭，開心地張開手臂跑過去，“爸爸！”

冥王并沒有抱他，只是蹲下來摸了摸男孩的頭發，溫柔地笑着：“身上髒，不抱了。爸爸回來晚了，寶寶餓不餓？”

男孩搖搖頭，明亮的眼睛看着冥王身後的四個人，“爸爸，他們是誰？”

“小熙，你還記得大舅舅嗎？”顧若昀蹲下來，溫聲和氣地想去牽他的手，小熙不知是害羞還是怕人，一下子躲到冥王身後，偷偷打量他們。

“他沒接觸過外人。”冥王道：“先進屋吧。”

小熙聽到這話立刻跑去抱着自己的足球，邁着小短腿跑進了屋裏。

“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不會走路呢。”顧若昀聲音裏的情緒低沉下來。

冥王沒有接他的話，帶着衆人進屋。

別墅內開着空調，地板光可鑒人，處處窗明幾淨，一個真正的在末世中立足的家。

“寶寶，爸爸去換身衣服，你幫爸爸招呼一下大舅舅和小舅舅好嗎？”冥王疼愛地看着從樓上洗手間拿了濕毛巾過來幫他擦汗的兒子。

小熙點點頭，請四人在沙發坐下，來回跑了四趟，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果汁。

冥王拎着冷藏箱上樓換衣服，四人排排坐，小熙隔着茶幾坐在他們對面，似乎有點拘束地低頭玩手指。

小熙皮膚很白，大眼睛十分明亮，顯得那一圈畫着濃厚眼線般的黑眼圈十分明顯，像只小熊貓。

秦修調侃道：“我以為你的黑眼圈是後天熬夜熬出來的，原來你們家遺傳的，子硯你怎麽沒有黑眼圈呢？”

顧子硯捧着果汁看他，“因為我們不是親兄弟啊，我是顧家的養子。”

秦修：“……”

王小黑在柔軟的沙發上踱來踱去，開始撲霍殷的頭發玩。

顧若昀沒有搭理他們，看着對面的小熊貓放低了聲音道：“小熙，你媽媽呢？”

“我沒有媽媽。”小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