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滿月酒會

從上海回來後,紫萱的身影一直萦繞在我腦海,她在美國到底過得怎麽樣?這個可惡的謝元山,如果不是他施加壓力,紫萱絕對不會離我而去。我很想給她打電話,可每次都是撥通了又趕快放棄,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如果她丈夫再是一個促狹的人,淨給她徒增煩惱,就這樣竟然沒和她打過一個電話。

在荷花盛開的仲夏季節的一個下雨天,我女兒降生了,于是我給女兒起名叫雨荷。她像個小天使給我家帶來了無限的歡樂。在女兒滿月的時候,同學中,劉美麗和“賤人”專程來喝滿月酒,其他都是親戚朋友和要好的同事。劉美麗是我讓他來幫忙的,“賤人”可能是聽說了,他分配在我們鄰近的洛陰市,好像是市設計院。

“你這家夥,離這麽近也不給我說一聲,我給劉美麗打電話才知道的。”“賤人”笑着捶我一拳。

“大家都忙,不想動靜太大。先謝謝了!”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在峽江市最好的酒店擺了十幾桌酒席宴請賓朋,這還是在低調的情況下。劉美麗和“賤人”端着酒壺給我服務,我一桌一桌挨着敬酒。敬到謝元山的桌子,正好是最後一桌。看到他我有種仇人相見的感覺。半年多來我早就想找他問個清楚,但謝楠有孕在身,一直怕影響謝楠的情緒。現在沒什麽可怕的了,我今天非弄清楚不可。我已微醺,借着酒勁把謝元山拉到一間空包間。劉美麗想攔我,我沒理會他,他看攔不住就把酒盤子交給“賤人”,示意他在外面招呼着客人,自己也跟着我和謝元山進了包間。

“三叔,謝謝您今天能親自來!”我一邊讓座一邊說。

“你這孩子,給我還客氣什麽?”謝元山樂呵呵地說。

劉美麗忙着給我倆倒水,嘴裏還不閑着:“三叔,他喝多了,如果哪句話說的不妥,您擔當着點。”

“少廢話!”我瞪劉美麗一眼,接着說:“三叔,我問您個問題。您必須如實回答。”

“這聽着像是興師問罪啊。行,你問吧!”謝元山一臉淡定,指指我笑着說。

“當年你讓紫萱和我分手,談的什麽條件?”我開門山地問他。

“這個。”他一臉詫異地看着我,然後慢慢恢複了鎮靜,笑着指指我:“你這孩子,淨問些沒頭沒腦的話。我有啥能耐讓你們倆分手?當時楠楠就問過我,不都給你說過了?”

“您記錯了吧,真沒和紫萱談什麽條件?”我盯着他問。

“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幹嗎?”劉美麗笑着打岔,腳在下面踢我一下。

謝元山幹笑兩聲接着說:“三省,別聽別人瞎搗鼓。說實話,當時楠楠找你我還是不太滿意的。我倒真希望你和紫萱姑娘能成,楠楠也許能找個門當戶對的。我怎麽能讓紫萱和你分手呢?笑話!”

“你找去呀!”我本來心裏就對他有火,聽他如此說,更覺來氣,我猛地站起身,一拳打在謝元山的胸口,他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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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你瘋了!”劉美麗趕快扶起謝元山,一邊瞪我一眼。

“三叔,他喝多了,別理他,您去吃飯吧。”劉美麗說着,扶着謝元山往外走,謝元山回頭看看我:“這孩子,腦子病的不輕。”

又對劉美麗說:“多給他喝點水。”說完,擡腳出去了。

“你咋這麽糊塗,他能告訴你嗎?”劉美麗關上門,回頭使勁推我一把。

“你說誰能告訴我,我就是想知道!”我沖他大吼。

“行,随後我告訴你。你可別再犯渾了。”劉美麗安撫地拍拍我的肩膀。

“三省,你三叔說你打他了,咋回事?”正說着,謝楠她媽媽推門進來了。謝楠跟着也進來了。

“沒事,阿姨,三省喝的有點多,您勸勸三叔別跟醉鬼一般見識。”劉美麗一個勁的給我說好話。

“三省,你不是小孩子了,遇事要多想想。咋能随便打人呢,況且還是你的長輩。真是的。”郝慧萍一臉不快。

謝楠拉着她媽的手:“您去看着小雨荷吧,這兒您別管了。”

郝慧萍看我一眼出去了,謝楠坐到我旁邊,扭頭問劉美麗:“咋回事美麗,不一直好好的嗎?”

“好個屁。”我沖她吼叫。

“他喝多了,別理他,謝楠你也去招呼客人吧,我在這兒陪着他。”劉美麗把謝楠也支走了。

“三省,你冷靜一下,今天是你女兒的滿月酒,別鬧了成嗎?”劉美麗苦口婆心。

我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氣喝了下去,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

宴會結束後,我跟劉美麗、“賤人”一起先回到了他們住的賓館。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躺在沙發裏,仰着臉問劉美麗。

“我我知道什麽?”他支支吾吾不想說。

“賤人”不明就裏,催促劉美麗:“到底什麽事,說了不就完了。”

“你不知道情況,別插嘴。”劉美麗瞪他一眼:“你去那屋吧,這沒你的事,知道多了淨負擔。”說着,他拉起“賤人”推出屋外。

“行,有事叫我。”“賤人”朝我點點頭帶上了房門。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早猜到了!你三天兩頭往美國跑,紫萱早把實情告訴你了。你說不說?”我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說說,全告訴你。”他倒了杯水遞給我:“紫萱不讓我給你說。”

“你的眼睛早把你出賣了,你能騙得了我,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麽屎。快說吧!”我點根煙,死死盯着他看。

他撓撓頭:“其實和你大哥聽到的傳言差不多。在咱們國家就是奇怪,傳言往往被證實都是正确的,而正式的辟謠往往不可信。那次紫萱回家,謝元山特意請紫萱吃飯,他希望紫萱和你分手,而且建議紫萱最好出國深造,費用好說。他說你們倆分手有兩大好處:1、你和謝楠結合,會得到謝家的鼎力幫助,前程無量。2、他負責照顧你家和紫萱家。只要紫萱和你分手,他馬上提拔林老師和你大哥。”劉美麗看看我接着說:“其實人家謝元山挺仗義的,都兌現了,對吧?”

“對個屁!”我瞪他一眼:“紫萱也是的,咋就沒考慮我的感受。”

“你真不知道好呆!”劉美麗站了起來,瞪起了牛眼睛:“人家紫萱就是為了你的幸福才忍痛割愛的。”

“我幸福嗎?你看到我幸福了嗎?”我痛苦地看着他說。

他瞥我一眼低聲說:“好像你真的不怎麽開心。難道紫萱的付出錯了。”

“她大錯特錯了,她忘了,什麽都可以出讓,唯獨愛情不能。兩年來,我努力地試着去愛謝楠,現在才發現我根本不愛謝楠,和她做朋友應該更好。”我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可不能胡說。”劉美麗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你還沒醒酒,趕快回家休息吧。”

我撥開他的手:“美麗,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不想再要什麽狗屁前程,我要和謝楠離婚,我要去美國找紫萱。”

“三省,不能沖動啊!你和謝楠都有孩子了。再說婦女哺乳期是不能離婚的。”劉美麗什麽都懂。我點點頭:“那就緩緩再說吧。但我意已決,希望你支持我,到時候替我做做謝楠的工作。”

他無奈地看看我,點點頭。

我的手機響了,不用看肯定是謝楠的電話:“三省,你還在美麗他們那兒嗎?我在咱媽這裏,你過來吧。咱爸找你有事。”

我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回去吧,一定要冷靜。”劉美麗拍拍我的肩膀,把我送出房間。

“我去和‘賤人’打個招呼。”我準備敲“賤人”的房門,劉美麗攔住了:“你走吧,我給他說一聲,你和謝楠明天早上過來就行了,‘賤人’找你們還有事呢。”

“什麽事?”我問他。

“你明天來了再說吧。快回吧。”他推我一把,轉身嘴裏嘟哝着:“哎!‘有人辭官歸故裏,有人星夜趕考場’啊!”

回到謝家,客廳燈火通明,一家人都坐在客廳說笑聊天。見我回來,謝楠跑到門口拉住我的手小聲說:“沒事,打就打了,沒什麽了不起,跟老爺子好好說。”我心頭一熱,到底是夫妻。

由于公務繁忙,謝元海今天沒參加宴會。他朝我擺擺手,自己先起身去了書房。我跟着進去,他示意我坐下,我也不客氣,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

“聽說你把堂堂縣委書記打翻在地了,有種!”他笑呵呵地指指我:“為什麽呀,能說給我聽聽嗎?”

我在路上就想了,與其躲躲閃閃,不如正大光明,幹脆給謝元海實話實說。于是我就把謝元山和紫萱談條件的事和盤托出。

他聽後很是驚訝的樣子:“有這樣的事?這個元山!”

“爸,在三叔那裏我成什麽了,簡直就是一件商品。他也亵渎了我和謝楠的感情。”我義憤填膺地說:“再者,林老師就紫萱這麽一個女兒,三叔把人家閨女逼出國,老兩口以後多可憐。”

他擡眼看看我:“我知道了,我會落實的。”他停頓了一下問:“你是聽誰說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不能出賣我大哥和劉美麗,于是就說:“在臨河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有人罵我是陳世美,都傳到我父親耳朵裏了,我父親罵我我才知道的。”我父親罵兒子天經地義,他謝元海不能把老頭怎麽地。

他點點頭,皺了皺眉:“行,你去休息吧。打就打了吧,都自家人,改天給你三叔道個歉。不管怎麽說,打人還是不對的。作父親的人了,以後不能這麽莽撞。幸虧是自家人,不跟你計較。如果打了別人怎麽辦?去吧!”

“回來!”我剛跨出書房門,他又叫住我:“這事不要告訴楠楠了,懂嗎?”

我看看他,點點頭。

“你為什麽打三叔?”回到我們房間,謝楠陰着個臉問。

我瞥她一眼:“你剛才不是不介意我打他嗎?”

“那是一致對外,現在是內部矛盾。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哼!”她一邊忙着手裏的活一邊瞪我一眼。

“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也不知道。”我沖她笑笑:“睡吧,喂孩子奶了嗎?”我抻開被子準備睡覺。

“你們張家的人,你自己喂去!”她故作生氣。

“我要有那功能,你三叔也不用費那腦筋了。”我還不忘奚落她。

“你說清楚,別陰陽怪氣的。”她使勁推我一把。

“寶貝,累了一天了,睡吧,給你開玩笑呢,明天一早還得陪劉美麗、敬傑那倆貨吃早餐呢。聽話。”我拉她躺下,和聲細語地說好話。一只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她像只溫順的小貓不吭聲了。女人還是好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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