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白撒花!
也許,裴先生喜歡他呢?
萬一呢?也許就是呢?最起碼,最起碼有那麽一點喜歡的吧?
葉謹白捏着左耳上紅色的耳釘,內心難言雀躍。
他在夜風裏冷靜了一會兒,等心裏的波瀾都平複了,才上床睡覺。
……
次日,葉謹白開門的時候沒有看見裴夙,一整天,裴夙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夜回倒是來了,但一問到裴夙,夜回就緊緊閉上嘴,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肯說。
到了深夜,葉謹白心裏的擔憂越發濃重。
而此時,覆舟內。
裴夙的臉色非常難看,陸鏡十終于被他哥逼瘋了——
“你的妖力清空了?開什麽玩笑?!這才第幾天?!不行,我要去找葉謹白。”
“回來。”裴夙道。
陸鏡十卻冷笑一聲,“我非去,你又怎麽樣?!”
說完一甩門徑自出去了,留下一屋靜如寒蟬的妖怪們。
夜回和幾個心腹都在,見裴夙臉色不好,誰也不敢講話,夜回是跟在裴夙身邊的,大着膽子問:“先生,要不要我把少爺攔回來?”
裴夙面沉如水,他撥弄着扳指,片刻後淡淡道:“由着他去。”
陸鏡十不是亂來的人,去找葉謹白,一定會把該說清楚的都說清楚,并不會強迫葉謹白過來。
大概是不會來的。
畢竟他現在随時可能失控。
……
陸鏡十用力敲響了門,葉謹白打開窗戶,看見了底下的陸鏡十,連忙下樓請他進來。
“陸先生,請坐。”
陸鏡十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很有禮貌地道歉,“這麽晚了還來打擾你,抱歉。”
葉謹白搖頭,心裏有點不安,躊躇道:“是出什麽事情了嗎?是不是……裴先生?”
陸鏡十按捺着急迫,道:“是這樣的,我哥身體出了點問題,現在需要你安撫,準确來說是需要鐘靈的安撫,你不需要做什麽,就呆在那兒陪我哥就可以了……”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葉謹白的臉色,他似乎并不吃驚,只是皺了皺眉,神情間露出幾分擔憂。
陸鏡十心裏就有譜了——葉謹白對他哥起碼是有那個心思,他哥不是一廂情願。
“我哥有事喜歡自己死撐着,他現在情況很不好……”陸鏡十說着裴夙的情況,含糊了嚴重程度,重點關照了“我哥不舒服”這一點。
葉謹白靜靜聽着,他很着急,但他知道陸鏡十還有別的話要說。
果然,陸鏡十說完情況後,話鋒一轉,“不過我哥他到底是妖怪,現在這個情況親近他很危險。尤其是你這個體質,很容易激發妖怪們的食欲,換句話說……”
言盡于此,葉謹白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點頭:“我知道了,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去。”
陸鏡十再次強調:“真的很危險。”雖然他相信他哥的自制力,但是就怕有個萬一,假如突然失控或者說情難自禁呢?
要是情難自禁那還好一點,如果徹底失控,問題就大了,葉謹白這條命可能會搭上。
葉謹白道:“我欠裴先生一條命,應該的。”
最終陸鏡十帶着葉謹白回了覆舟。
夜回幾個都站在外面,翹首以盼。
陸鏡十的身影剛剛出現,夜回就一溜跑到陸鏡十身邊,看見葉謹白後長長舒了口氣,一改往日兇神惡煞的表情,對葉謹白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
“快請進,請進。”
夜回先一步拉開門,看葉謹白的眼神跟看救世主差不多。
葉謹白心急,抿着唇角進去了。夜回連忙關上門,把一衆心腹全轟走了。
陸鏡十沉着臉,夜回湊上去問,“先生這次……”
陸鏡十低聲道:“比以往兇險。”裴夙的舊疾本來就難以治愈,又拖了這麽久,上次好不容易找到了鐘靈,還被截胡了。
結果裴夙不僅沒想方法把鐘靈取出來,反而還救了葉謹白。
也許是天道憐憫。陸鏡十回頭看了看,心道:但願上天垂憐,今夜之後,一切平安。
屋內
裴夙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渴望,從葉謹白出現在覆舟的那一刻,他身上獨有的暖香徘徊在他身邊了,不斷挑戰着他的忍耐限度。
居然真的過來了。
內間只點了一盞光芒晦暗的燈,裴夙半張臉都隐在暗色裏。
薄紅的唇角襯着蒼白的臉色,越發顯得他美貌逼人,驚心動魄。
白天裏見到這個人,還是唇角帶笑的溫柔模樣。但現在眉梢眼角的柔和淡去,墨黑的雙目跳動着燈盞的冷光,越發幽深冷淡。
“別過來了。”
裴夙轉過臉,眉眼倦怠,卻還是沖他笑了笑,“就在那兒吧。”
葉謹白沒說話,臨進門前陸鏡十告訴他,離裴夙稍微遠一點,最好就站在門口,一有問題就沖出來。
“陸先生說您很不舒服,”葉謹白慢慢垂下睫毛,“您不需要……我離得再近一些嗎?”
這是在……撩他?
裴夙詫異,葉謹白睫毛顫動,忽然擡起眼睛,再次詢問:“真的不需要我再靠近一點嗎?”
他還戴着那枚耳釘,站在自己面前,從耳畔紅到脖頸,望向他的眼神卻堅定清澈。
裴夙忽然想起當時深夜,葉謹白站在群妖之間,他下樓開門,擡頭就撞進那樣的目光裏。
其實那個時候就有那麽一點動心了。
“來。”裴夙道。
葉謹白驀然笑了,坐在他身邊。
躲在窗外偷看的陸鏡十內心狂喊:快!抱住他!快抱他啊!裴故之你是死的嗎?!!
夜回撞了陸鏡十一下,陸鏡十這才冷靜下來。
等等,他們是來保護葉謹白的,不是來看熱鬧的。
夜回和陸鏡十同時捂住嘴,生怕自己發出額外的聲音。
屋內,裴夙問:“陸鏡十和你說清楚了嗎?”
葉謹白毫不猶豫地點頭。
裴夙點點頭,自語道:“那就好,我就當你都同意了。”
同意什麽?葉謹白正茫然時被他一拽,整個人落入溫暖懷抱,屬于裴夙的味道淹沒了嗅覺。
“我恨不能将你……一口一口吃下去。”裴夙貼在他耳邊,喃喃道。
葉謹白被他抱着,腦子一下炸了,眼神放空,除了“他抱我了”以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裴先生對他……确實有一點喜歡的吧?
他道:“裴先生……”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尾音發顫,“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他忍不住了。
裴夙應了一聲。
葉謹白緊張到指尖發白,“我很喜歡裴先生……”
裴夙慢慢放開他。
葉謹白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可能當初在平山發生的一切的使這份喜歡不那麽純粹,但我真的非常喜歡裴先生。”
“我年幼的時候總以為當時做了一場夢……”
你是我最向往的神明。
裴夙靜靜聽着。
葉謹白輕聲道:“您……喜歡我嗎?”
裴夙嘆息道:“不夠。”
還不夠,這點喜歡怎麽夠呢?
裴夙道:“鐘靈是治我舊疾的主藥,所以我對你的迷戀大多來自于鐘靈。”我對你的喜歡太少了。
葉謹白定定看着他:“那麽,裴先生對我一點喜歡都沒有嗎?”
他說完話就垂下眼睛,睫毛顫動,一忽一忽的仿佛掃到裴夙的心上了,裴夙一顆心忽然就軟了。
這樣的羞澀而坦誠。
沒有人能無動于衷,何況他本來就喜歡他。
“我現在很喜歡裴先生,以後會更喜歡,每一天都更喜歡你一點,”葉謹白說,“您願意試着喜歡我嗎?”
裴夙并沒有應聲。
葉謹白取下印章,小小的一枚墜在鏈子上,跟他的心一樣一晃一晃的,“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想把這個送給您,從今以後,鐘靈一半在您這裏,一半在我心裏。”
他捏着鏈子的手在發顫,裴夙靜靜瞧了他一會兒,伸手覆在他發抖的手上,無奈一笑,“我不能拒絕你。”
他壓下葉謹白的手,将他拉到近前,在他唇角輕輕一碰,“那麽,請多關照了。”
葉謹白猛地擡頭,差點撞上裴夙,“您答應了。”
裴夙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定情信物都互換了,我還有什麽理由不答應?”
他望進葉謹白的眼睛,“可以幫我戴上嗎?”
印章貼身的時候,儲存在其中的神力開始滋養妖力枯竭的身體。虛脫和疼痛都減緩了,裴夙懶懶倚在床頭。
定情信物……葉謹白摸了摸耳釘,難掩雀躍,“您昨天給我這個就是因為……”
裴夙只是笑并不否認。
這耳釘其實是個小法器,能撐起一個護罩。他擔心哪天和葉謹白獨處的時候失控,不小心傷了葉謹白。
不過很奇怪,他體內叫嚣的欲。望在看到葉謹白的時候反而平靜了。比起生吞活剝拆吃入腹,他更想跟他耳鬓厮磨,哪怕是這樣簡單的牽手都讓他瘋狂的渴望得到滿足。
葉謹白告白成功,眼睛裏都是跳動的光。
裴夙道:“不早了,睡吧。”
不等葉謹白起身,裴夙将他撈上床,葉謹白慌慌張張搖頭。
裴夙挑眉,在他耳邊吐氣,“葉先生,就算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麽,也是有心無力。”
葉謹白面對調戲手足無措,裴夙舍不得欺負太狠。
“好了睡吧,我逗你呢。”不過以後可就不是逗你了。
葉謹白躺在他身邊,半天沒有閉眼,他深深吸了口氣,突然撐起身體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我喜歡你,怎麽樣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得進展太快了。
其實葉謹白對裴夙的喜歡有一半來自于年幼時的驚豔,憧憬和依賴更多,但還是喜歡,他會越來越喜歡裴夙,所以一定要趁自己動心的時候就把人拿下,蓋上自己的戳!
至于裴夙,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歡葉謹白,只是自己沒察覺到而已。
我一直都覺得心動一瞬間的,但喜歡和愛是日久天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