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群魔亂舞娛樂圈(一)

上魔族入世,所有驅魔人都做好了準備。眼看着萬事具備、衆人都如臨大敵般,卻眼睜睜等了半響,什麽都沒發生。

現世中的凡人依舊過着他們千篇一律的日常。傳言中,上魔族入世必定帶來的天下大亂流血漂橹的景象也并未發生。如今驅魔界的魁首方鏡太子不在戰場,而是依舊坐在他的辦公室裏,眼睛盯着一處,手裏摩挲着他好不容易弄出來的七美德晶體。

他的特助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他從未見過老板盯着一個莫名的地方盯了這許久,也從未見過老板手裏拿着東西卻看也不看,可就是不放下。

——上魔族到底在計劃着什麽?

這是現今所有人都在迷惑的。上魔七君中色/欲和嫉妒已現世,帶來神已盡走的情報。如果這是真的,那麽無神壓制的魔界君主們,自然要來人間争搶地盤,攪風攪雨。

可是沒有。

什麽都沒有。

于人間繼續肆虐的,仍是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三等魔物,別說上魔親自現身,便是使魔,也一只都沒看見。

——不該這樣風平浪靜。隐藏在暗處的敵人,就像是某種恐怖又邪惡的生物掩藏在鏡子般的海面下,等着游人靠近,嘶吼而出,血口大張,将人撕開下肚。

我方在明,魔族在暗。敵不動,我方卻不能被動。

比如方澤事件。

方澤是半年前踏入娛樂圈的,月前因一部質量過硬的瑪麗蘇電視劇出道,憑借着其出色的外形、貴公子的氣度、和男二號讨喜的人設獲得一致好評,榮升國民小鮮肉。可誰能想到他在正當紅的時候會遇到這樣的事?身為驅魔界的人,卻被魔物擺了一道。

他與方鏡說的時候,面上是帶着一絲茫然的。他說之前毫無征兆,那雙手就擅自行動掐上了女星的脖子,自己卻連一絲感情波動都沒有,就看見身體在把一個人就往水裏摁。

一切的行為都暴露在攝像機的鏡頭下,雖然之後的事件和視頻都經過處理,可現場的群衆還是傳出去了一部分。那份被處理掉的視頻現在正在方鏡手裏,他看了不下十遍,不但沒有找到一絲絲魔氣的蹤影,就連方澤臉上的表情都正常到有些不對勁。他甚至一邊掐着人,一邊還在對一旁的人說着什麽,直到看見對方驚恐的樣子才反應過來——就好像身體和思想分了家,雙手突然有了意識,自己跑去掐了人脖子。

這樣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傳出去不但現世人心惶惶,就連界內怕是也要動搖。真說起來,界內有幾個能有方澤厲害?連從小被當成家主培養的方家方澤都中了招,其他人怎麽敵?

以方鏡對魔物的了解,能有此能力的除了不曾打過交道的上魔族,不作他想。而現在的問題是,如果真的是只上魔,那他是如何藏身,又藏在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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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魔既不打算如百年前那般對人間進行攻奪,那他們來現世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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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變成小孩子的樣子,被方鏡的司機送去方澤的別墅。細想來,他與方澤不是第一次接觸,但以前只是宴會上的遙遙舉杯,各自寒暄一句而已,對他了解較少。只偶爾聽了那麽一兩耳朵方澤是如何離經叛道的流言,是怎麽身在管教極嚴的方家,還能連泡金家小姐、王家閨秀、蘇家千金的八卦故事。

這次再見,那人的模樣雖只是長大了,整個人的氣質卻似乎更顯放蕩。眼前的男人懶散的窩在沙發上,手上一杯搖晃的紅酒,似是喝了不少,眼波有些潋滟。他生的俊美高大,看那雙橫搭着超出長沙發好長一截的健壯而修長的雙腿,便知他若是起身,必能帶起一片壓迫的陰影。

可現在他喝醉了。

再硬朗的男人喝醉,也會露出和平日裏不一樣的姿态來。更何況這人不但硬朗、而且英俊。

方澤見人進來,調低了電視的聲音。“你們來了。”他乏味的說了句全然是寒暄的話,眼也不擡,“坐。”

秦越蹬着道靴,穿着一身劍三咩太道袍,抱着把比人還高的劍,緩步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方澤瞥見一雙小腳,詫異的擡頭,頓了一下,又驚奇的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司機:“...誰家小孩?”

“少爺只說将他送到....”

“太子沒來?”

司機點頭。

“...別告訴我他就是方鏡給我的保镖。——小學生保镖!別逗了!”方澤雙眼笑眯了起來,直起身,将紅酒杯放到一邊的大理石矮幾上,發出輕微一聲顫響。

司機抖了一下。

“......有趣。”男人低聲笑笑,蹲到秦越面前。

驅魔界能人異士甚多,方鏡上臺後又四處探尋體質特殊之人,如果說真有一個實力超凡的小學生能擔當保镖他自然是信的;但如果說這個保镖是給他當的,能在他和方鏡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保護他,他卻是不信。

“你先回去。跟方太子回話,謝他送的兒子。”方澤對司機道,等人走了,一揮手關了門,笑問:“你怎麽扮成這樣?小道士?怎麽還一直不說話?”

“說什麽?”小孩回答,正太的聲音幹淨清透的很,像是十一月飄下的初雪。

“比如,你的名字、師承、身世,比如你和方鏡的關系,他為何讓你過來?比如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方澤湊近了些,“不過在這之前,你知道驅魔界吧?”

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方鏡從哪個小學随手撿來的小孩,又給他穿上一身cosplay的衣服。實在是正經道袍哪有繡上這麽多銀線暗紋的?哪有如此招搖華麗的?現在的道士過的那樣苦,穿成這樣還不得被衆人口水逼逼死!

可他也知道,現世的孩子不會有這樣冷靜的雙眼,也不會有這樣從容的态度。秦越伸出小手冷淡的推遠了他,“我當然知道驅魔界,還知道你是誰、你的名字、師承、身世,你和方鏡的關系。”

“哦~”男人笑,那雙好看的眼彎起,那自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男性魅力簡直能讓十二月的花瞬間綻開!“那你說說,我是誰?”

秦越木木的擡眼,看向他的頭頂。

在他再次從游戲回來的時候,似乎是因為氣海的恢複,更多跟游戲相似的特殊能力,開始在他身上慢慢覺醒。

比如當他想要查看時,就能看到每人頭頂上顯現的‘姓名’,而浮現三秒後又會自然消失。

他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覺醒更多的游戲技能,就像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得到的這些東西一樣。

一如現在方澤的頭頂,就正在閃耀着代表友好和平的綠色字樣,上書二字‘方澤’。

小孩嚴肅道:“你是方鏡的表兄弟,我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

“那你呢?這麽小就出來掙錢啊?”方澤笑眯眯的掐了一把小秦越嫩生生的臉。

秦越:“......”他掏出一個公文袋,“裏面是我的資料,方鏡讓我給你的。”——裏面的身世也好、師承也好,自然都是方鏡瞎編的。

方澤見他不卑不亢、作弄起來又沒什麽反應,自覺有些沒意思。就接了資料去一旁翻閱。小秦越撐着劍跳下沙發,方澤問:“去哪裏?”

“檢查屋子,看有沒有被魔氣侵染的物品。”

男人低沉的笑了聲:“我自己便是此道中人,能有什麽魔氣侵染之物?”

“那不一樣,可能是當局者迷,還是要查清楚的。”正太的聲音聽起來清清冷冷。看完了資料又确認落款的确是方鏡的靈印沒錯的方澤合上紙頁:“我房子這麽大,你怕是走上一天也逛不完。”

“先查幾個你主要居住的房間。”

方澤笑:“我最喜歡換房,有時上半夜在這個房裏睡,下半夜又要去那個房裏睡。”

小秦越疑惑的看他——你有病嗎?

男人又靠上軟軟的沙發,拍了拍右手邊的沙發墊,“所以說,先過來陪我看電視,既然你是我保镖,咱倆自然得先認識認識。魔物什麽的之後再查。還是那句話,我好歹是在方家長大的人,怎麽可能将有魔氣的物品放在身邊。”

秦越不做聲。但既然方澤已經這樣說了,他也不好擅自巡視人家的地盤。就老實的走了過去。

走到沙發旁,正轉身要坐下,一雙大手夾住他的肋下,瞬間将他提了上去。

身後靠上了男人高大的胸膛,秦越有些愣——他父親都沒這樣對過他!就見一左一右兩只大手分別從左右兩邊掐上了他的臉頰,又捏着揉了揉,将他小臉擡起,被迫昂着頭仰視背後男人俯視的臉。

“哎呀~真嫩~”男人低沉的笑笑,被秦越打開雙手跳下去也似乎開心的很,“你怎麽這麽可愛?”

秦越:“......”

電視的聲音被方澤調高了些,掩蓋住了某人的尴尬。劇情似乎是某部現代言情劇,男主和女主正在争吵的關鍵時候,女主被說哭了,一路梨花帶雨的跑出去,身後的男主沉默的捶了下牆,鏡頭推進、推進,特寫男主隐忍的鏡頭。

BGM起。

鏡頭一轉,在如此悲情的BGM中陡然加入炸雷和雨聲,傾盆大雨,一身濕透的女主孤單又無助的蜷縮在地鐵口,直到一柄黑色雨傘停在了她面前。

鏡頭中,先是出現撐着傘的手。那是一只修長而又充滿力度的男人的手,他執着雨傘慢慢收起,鏡頭推上,黑色傘面寸寸往下,先是額頭、再到雙目,再到英挺的鼻子和涼薄的唇,直至露出整個男人英俊冷漠的面龐。這樣的慢動作最能給人一種強烈的期待感,結果,也果真是驚豔的。

“爸爸帥不帥?”男人低低的問,似乎帶着一絲得意。

秦越有些後悔答應方鏡過來了,還是以一個‘身嬌體軟’的小孩子的身份。

“你演的什麽?”秦越岔開話題。

男人無甚波動的答:“一個深愛着女主但因不善言辭又天生冷漠被女主誤會後好不容易洗清了誤會卻因為要救女主最後葬身海底的霸道總裁。”

秦越:“???”

方澤撇嘴:“其實挺可惜的。離最後得到女主只差一步。明明親都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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