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夏綿從不知道男人幼稚起來,比孩子更難哄。
比如眼前兩個熊孩子,簡直逼瘋了她。
她昨晚約了景書把前前後後的事又解釋了一遍,今天才敢應下了靳祁揚的邀約,三人一起吃晚飯。可今天一見面,就原形畢露了。
她就不明白了,這兩人明明是認識的,怎麽還能像兩個幼稚鬼一樣,一人一句,争論不休,真快煩死了。
拿筷子,兩人搶。舉杯,碰得猛。夾菜吧,還能夾到同一根。
現在她算知道了,靳祁揚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高冷,噎人的功力根本不輸給景書。難怪昨晚景書抱怨,他扮豬吃虎,故意惹他動手。
這麽看來,看起來景書真不是靳祁揚的對手。
夏綿是真餓了,一點都不想因為兩個大男人的幼稚行為虧待自己的胃。
不過,想要安撫自己的胃,就得遠離這兩只讨厭鬼。
吧嗒!
夏綿把筷子重重地敲在桌面上,互看不爽的兩個人終于停下。
“這家店外面有一家跆拳道場,你們要是覺得嘴皮子沒磨夠,或是拳頭癢癢的,可以去那裏租一間來練練拳腳功夫。”
夏綿繃着臉,徑自倒了一杯熱檸檬水給自己,透過玻璃窗,指着對面大廈的一層的一個廣告牌,“那裏條件好,不怕摔,還不會有娛記跟在屁股後面曝光。”
兩個唇槍舌戰外加眼神大戰的男人突然消音了,同時看着平時溫柔似水,半句重話也沒有的夏綿。
“快去啊,你們精力這麽旺盛,吃火鍋出的汗哪能抵得過道場上揮汗。”好不容易有點胃口,夏綿實在不想在兩人的陰陽怪氣中消散。
“哎呀,這肥羊煮老了,綿綿你吃這片嫩的。”景書比靳祁揚了解夏綿,反正也快。一眼就知道她是生氣了,不是在開玩笑。想想上次自己把她惹怒了,好像哄了三四次才好,景書決定暫時不搭理面癱師兄了,先把小丫頭哄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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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靳祁揚就顯得笨拙了些。雖然能看出夏綿不高興,就算進步了,可依舊占了下風。
夏綿理都不理他一下。
靳祁揚雖然對哄女人的手段還不太會,但有個殷勤的景書做榜樣照着學,也算是青出于藍了。
起碼他挨着夏綿坐,伺候得比景書更到位。
夏綿從開始吃,就沒搭理兩個男人,但也沒拒絕他們夾來的食物。有人加菜,何樂不為。
但夾菜的兩個人仿佛又找到新的互鬥的樂趣——攀比夾菜。
兩雙筷子的你來我往下,夏綿很快就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筷子,“你們吃吧,我吃飽了。”
鬥争的樂趣沒了,兩個人也歇菜了。在夏綿關愛的眼神中,也開始吃起來。
但是這家店向來爆滿,一桌人剛走,一桌人就到了。
“蘇小姐裏面請。”
“程先生先請。”
新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西裝革履,女的高挑秀麗。
“多謝程先生把約定地點改到這裏。”
“為女士服務,應該的。”
當如珠似玉的女聲滑向耳際,景書的筷子突然停下,轉頭盯住并排走的一男一女。準确的說,是盯着那個女的。
那女的,夏綿從沒見過,不知道景書和她是什麽關系。但看着景書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對了,心裏倒是有點譜了。
夏綿很了解景書,尤其是他那雙桃花眼的眼角若是下垂,就代表心情很不好了。她很好奇,這女人的身份了。
看着景書連最愛的火鍋都放下了,只顧着盯人,根本看不到她眼中的疑問。
夏綿只好求助身邊的靳祁揚。
“男的是成家二少成岩,女的是蘇家的長孫女蘇錦然。”靳祁揚的注意力都在夏綿身上,若不是強大的自制力,早就伸手把她的小腦袋掰向自己了。
“原來是蘇大小姐。”這座城只有一個顯赫的蘇家,夏綿是知道的。
“來這的人應該不是談生意吧。”
誰會來一個不設置包間的網紅火鍋店談生意?
夏綿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座的三個人都能聽見。可景書的心思已經飄向夏綿身後兩個桌子的位置,根本不知道夏綿在說什麽。
靳祁揚很滿意某人的愣怔,完全把夏綿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這邊:“據說,成家有意向蘇家提出聯姻。”
原來是相親啊。
夏綿不太了解景書的感情生活,但他盯着人家蘇小姐的眼神也太急切了,都要冒火了。
看來吧,景書是對人家蘇小姐有意思的。
她都不太好意思正對着景書坐了,因為這個位置剛好能擋住一半的視線。
夏綿推了推靳祁揚,示意他坐到景書的另一側。而她自己則挪到靳祁揚剛剛的位置上,閃出一塊地兒,省着景書抻着脖子看了。
剛剛還火氣很大想趕人的夏綿,這會兒只能默默地喝着果汁。當然,她是邊喝,邊看戲。
可惜,景書就不是個能好脾氣的,盯了沒多久,就按捺不住了。
這家火鍋店雖然沒有包間,但桌與桌之間的私密性還是有的,每一桌離得都不近,能看到動作,卻聽不見聲音。
景書盯了半天,只見到那兩人有說有笑,實在難忍。反手拍着靳祁揚的肩膀,警告他:“今天便宜你,給你個送她回家的機會,現在就走吧。”說完,就沖着蘇小姐走去。
“還想看戲?”礙眼礙事的人終于滾了,靳祁揚終于有了些許笑意,“想看就再吃會兒。”
夏綿略有失望,只能看啞劇已經很郁悶了,現在還被要求送回家,看都沒得看。可景書既然都說讓靳祁揚送了,就代表不想她留下。幸好她吃飽了,不然這麽難訂的位置不就浪費了。
不過景書這麽急着讓靳祁揚送她,估計是不想讓靳祁揚看到後面的事吧。
所以,理智戰勝八卦,夏綿還是以景書的意願為先,決定立刻離開。反正從小到大,只要她開口問的,景書都會告訴她。
“不了,晚飯吃多了不消化。”
可是讓她失望了,除了當晚景書給她發了條信息說他着急回國,過段時間再來外,接連三四天都沒有聯系到人,電話關機,微信不回,就像人間蒸發似的。
夏綿的好奇心只能随之壓下,等待某人下次來的時候再問了。
# #
答應了當人家女朋友,有利有弊。
好處就是心安理得的被接送照顧,不好的地方就是要在上下班期間來回切換身份角色。
夏綿的工作量不輕不重,不會讓她無所事事,也沒有過多壓力。總之就是,上班時間內絕對能完成,到了下班點一定能按時下班。
還有一件介于好壞之間的事,讓夏綿有些驚喜,也有些發懵。
那就是每天飯後靳祁揚陪着她散步,兩個人手拉手,有點老夫老妻的歲月靜好。
他們通常都會在路名私菜後面的一個公園散步,溜達溜達有助于消失。畢竟肚子裏的寶寶快三個月了,醫生說運動運動對大人孩子都好。
只是他們這個被人發現了,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靳氏的董事長夫人,靳祁揚的母親。
未婚先孕不是件光彩的事,她和靳祁揚之間的關系尚在一點一點改善,磨合中。
根本沒想過會這麽快見家長,尤其是見他媽媽。畢竟,傳說中的婆婆,都不太好相處。
“這位小姑娘是?”靳夫人終于在大兒子身邊看到女的了,感覺最近去廟裏求的各路神佛終于顯靈了。
“算了不問你。”靳夫人想推開傻柱子一樣的兒子,撲過去好好聊聊,可靳祁揚像堵牆似的,退也推不動。
“小丫頭,到伯母這來。”一想到這可能是未來兒媳婦,靳夫人手上的力道都比從前大了,竟一手抓住夏綿纖細的手腕,一手扒拉着兒子,使勁兒一帶,給拉了過來。
夏綿也是懵了,踉踉跄跄地被拉過去,還差點被自己絆倒。幸好靳祁揚摟住她的腰,抱住了她。
“沒事吧?”靳祁揚顧不上母上大人的心情,趕緊抱夏綿抱到了離靳夫人兩米遠的地方,輕聲問:“要是難受,我們就去醫院。”
夏綿搖頭。她除了腳上絆了一下,腰和肚子都被他牢牢扶住,根本沒事。再說,這麽輕輕一絆就去醫院,估計會被他媽媽認為太嬌氣了吧。
可不明就裏的靳夫人傻了,也火了。她被自己這倒黴兒子甩開了手?
“靳祁揚。”
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和藹,感覺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低氣壓。
“媽,你剛剛動作太粗魯了,會傷到你孫女的。”
靳祁揚雖然知道母親并不是故意傷到夏綿的,也知道自己是小題大做了,怕他的行為會引起自己母親的反感,只好在她發怒前,把孩子的事捅出來。
孫女嘛,不是她天天念叨的?
“你就為了孫女推我……”靳夫人終于覺得有些不對,眨着求知的眼,問:“兒子呀,你剛剛說傷到誰?”
靳夫人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句特別特別動聽的話,就是有點不敢确定。
“孫女?”
“夏綿是我女朋友,這裏就是你未來的……”靳祁揚話都沒說完,就被他媽推一邊去了。
“綿綿啊,我是媽媽。”靳夫人第一眼就覺得夏綿就是個好女孩,一下子就入了眼,這會兒又成了孫女的媽,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了。
“來,這是媽媽給你的見面禮。”一條鉑金碎鑽手鏈吧嗒就扣到了夏綿的手腕上。靳夫人太慶幸自己今天出門了,老天爺太照顧自己了吧。
“乖孩子,叫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