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慮到謝北的行程是在假期最後一天上午才結束,午飯後正好林鲶做了烘培蛋糕和姜餅小人點心,許之圳坐在沙發上跟着許家成一起看着張無忌,躊躇片刻,直到把一小塊鑲滿草莓的巧克力夾心蛋糕都吃完,林鲶問他要不要再來一塊,他卻站起來,問能不能再拿幾塊蛋糕裝着,他去同學家串門。

林鲶很快想起是那個住在一個小區的大學同學,帶着許之圳一起去廚房把蛋糕裝在便當盒裏,小心翼翼的擺盤,還放了幾塊姜餅小人,最後封好遞給許之圳,摸着他的頭笑眯眯的,“去和朋友好好玩吧,晚飯在哪吃都行。”

頭頂被揉得淩亂,他只無奈的笑着,“好,那我走了。”

一鼓作氣出了門,他站在電梯裏才猶豫着掏出手機問謝北,方便現在來嗎?他媽媽做了蛋糕,分一點給你吃。

謝北很快發來門牌號,說家裏就他一個人。

離得不遠,但許之圳不熟悉路,繞着轉了好一會才找到那棟樓,然後按電梯上樓。

一出電梯門就看見了謝北,他站在門口,一身黑色包裹住全身,頭發亂亂的,靠在敞開的門上低頭玩手機,聽到電梯的開門聲,随意望過來,沒想到正好是他。

許之圳沖他笑笑,揚揚手裏的便當盒,“蛋糕,還有姜餅小人。”

謝北撸了撸額前厚重的碎發,沖他擺手示意進來。

進來換鞋,玄關處都比他們家大一倍,走進來才發現這間房子是真的大,但不空蕩,零零亂亂擺滿了東西,地上和沙發上堆得都是。

謝北有些不好意思踢了踢地上空的鞋盒,“太亂了,還沒收。一個月沒回來,把一些東西都帶回來了,太多東西了,快遞也還沒拆完。”

許之圳大致看了一下,順便把便當盒放在還算幹淨的茶幾上,面前超大英寸的液晶電視上游戲暫停,還有兩個游戲手柄放在旁邊。

整個屋子裝修應該是打包給裝修團隊的,風格很常見,牆板是簡單的黑白色調,家具多用用暖色調調和,很多細節地方都零零碎碎擺了裝飾的小飾品,有手辦,也有花盆,牆上還挂了小幅的畫。客廳很大,餐廳和廚房在拐角處,另一邊是幾個房間。

他看了眼就收回視線,看向地面上亂糟糟的東西,有點好奇,“這都什麽?那麽多?”

謝北蹲下去,順手拿剪刀拆了一個快遞,“衣服鞋子吧,還有合作方送的禮盒和代言什麽的,明天助理來了之後幫我送走,你們要麽,這個飲料寄兩箱到咱們宿舍吧?還有那個鞋,我剛簽的代言,回頭問問你們尺碼,正好品牌方說要送幾雙來。”

許之圳也蹲下來張望了圈,嘆為觀止,從衣服鞋子到零食飲料再到特産速食樂高玩偶什麽都有,快遞盒和袋子都放在一邊了,地上擺着的基本都是拆好打卡過的東西或者沒拆過的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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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手也幫忙手撕了個快遞袋子,裏面是一件夾克衫。

謝北瞟了一眼,又專注于拆他那雙鞋子,“衣服大部分還是之前寄來的,當時忘說我換地址了,結果一股腦全寄來上海了,害得我在北京又買了一堆衣服。”

許之圳回憶下,也是,有幾天謝北天天跑學校裏的菜鳥驿站,抱着快遞回來然後拆了拿着新衣服去洗衣機洗。

謝北低着頭把一雙黑色AJ抱出來,難得感情極其充沛的盯着看了好幾眼,擺弄幾下,看樣子是想穿又嫌麻煩,然後義無反顧把它放在一邊,繼續拆下一個。

許之圳覺得有點好笑,順勢往後坐在地上,“這麽多鞋,怎麽帶去北京?”

他額前劉海着實長過了,低頭時劉海長長墜下來,淩亂又乖順,黑發下越發襯得他側臉白皙幹淨,鼻梁挺拔,眼睛大而漂亮,睫毛長得逆天。微微抿着唇,他手上用力,掰開了盒子。

謝北擡眼看他,半帶笑意,“不全帶,挑喜歡的帶。”

許之圳也笑,“對了,要吃蛋糕嗎?巧克力夾心的,還有草莓,挺好吃的。”

“行,我嘗嘗。對了,叔叔阿姨都住在這個小區嗎?真的太巧了,我居然一直沒遇到過許叔叔。”

許之圳把便當盒打開,小心翼翼取出蛋糕和叉子,聞言說,“畢竟小區這麽大,我們倆遇見都實在是巧合。不過我爸明天晚上有演出,你……哦對,你要去工作。”

謝北順手拿遙控器退出游戲,點開藍牙連上手機音樂,臉皺巴巴的,看起來還有點委屈,“臨時加的工作,要去郊區拍雜志,唉。”

“哦對,這次話劇最後一場在北京,我爸可以給我們宿舍門票。”

“真的嗎,那謝謝了,不過就算你不給票我也會去看。”快遞拆累了,謝北随手找了個軟墊墊在腰後坐在地上靠着沙發,懶洋洋屈起腿,接過蛋糕,用小叉子叉出一點送入嘴裏,“好不容易能有時間看場演出,诶這個确實挺好吃的,不怎麽甜。”

“對,”許之圳笑起來就容易沒了眼睛,眯成月牙狀,看起來像個小狐貍,“爺爺不能吃太甜的,所以媽媽糖沒放多少,但是巧克力是進口超市買的,很濃很好吃,所以爺爺還是不能吃太多。”

他們坐着聊了會,把帶來的幾塊蛋糕一掃而空,姜餅小人也盡數吃完,許之圳看了眼時間,也才四點半。

謝北移到了沙發上,躺得毫無形象,碎發零落在了眼上,他不耐煩似的撩起來,說話倒是平和,“話說,你什麽時候回去?回去是周一,要返作業。”

哦對,聲樂和臺詞表演都要返作業,許之圳想了想,一陣頭痛,“聲樂還能練練,臺詞就……我先把臺詞背着吧,咱倆晚上練?周一中午再加個班?”

謝北應了聲,也累得很,“估計大家都沒怎麽練習,怕老師要重點看我倆。”

雖然上課也沒多久,但他倆的默契程度在班裏算是出類拔萃的,專業課老師着重表揚他們好幾次,很看重他們倆,返作業時也要更嚴謹些,要求标準更高。他們倆一直沒怎麽聊過這件事,只在被誇獎時會稍微不好意思的臉紅下,但彼此心裏都有數,随之而來的就是更加辛苦的訓練和更默契的配合。

“那……今天就練?”許之圳憋了半天,只能想到這個。

謝北笑出聲,“那也沒必要,我周日下午的飛機到北京,到了跟你聯系,我們在排練室見面。”

“那些,我上午到,下午去學校,誰去得早誰去拿衣服吧?”

“好。對了……”謝北緩緩坐起來,表情稍微嚴肅一下,但仍帶着笑意,略微輕佻的看了他一眼。可能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但許之圳下意識就明白謝北想說什麽。

“《大光門》的事,”他說了一句就沒忍住樂了,往後一甩頭發,企圖把劉海甩到後面但失敗了,只能任由它在額前飄蕩,陪着寬寬大大的黑色長袖,格外像雜志裏的日系少年,“你會請假嗎?流程挺麻煩的,我到時候帶你。”

許之圳只能幹巴巴點頭,“好,我什麽都不了解。”

“沒事,”他笑,眼角上揚,漂亮而清澈的瞳孔,半被遮住,而顯得更加迷人,“我教你。拍電影其實……和話劇很不一樣,你應該清楚,我不多說了,反正,加油。”

這麽說着許之圳反而有些膽怯,他捏着衣角,衣角,說,“其實我還是挺擔心……開學才一個月,也沒學到什麽,去拍電影萬一砸了我怕壞了央戲的招牌。”

謝北伸手拉他一把,示意他坐上沙發,遞給他一個抱枕,說,“招牌是自己的,你別想太多,陳導又是你叔叔,會在片場指導你的。好的演員是磨砺出來的,別擔心。”

但怎麽可能不擔心,許之圳按下心頭的隐隐焦慮,移開話題,聊起了謝北最近的工作。

謝北來上海除了回家主要就是工作,這個公寓是他自己名下的,父母在另一個小區住着,見了面他就去工作了。

“其實我還挺懷念之前工作的狀态,很充實吧,和上學的充實不一樣。其實在央戲的學習也很充實,也很累吧,但是進步感很明顯,工作時候更多是為自己謀劃打拼吧……”他眼神漸漸放空,支着下巴說,許之圳在旁邊聽着,覺得他像是敞開了心窩。

但又很快合攏。

謝北眼神清清醒過來,像是自知自己失态了,刻意看了眼許之圳,見他沒什麽反應,然後蹦下沙發,“打游戲嗎?剛到的switch,要玩什麽?”

許之圳踩着毛毯,挑了會盤子,最後選了個,“這個吧,打喪屍。”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不帶電腦回去 存稿一章 但發現現在這個是在已有章節上重新編輯更新的 所以放不了存稿 所以走之前就會放上來當做國慶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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