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次日,酒店餐廳見面,徐海順視力好,大老遠沖着他們招手,直到兩個人走近才發現不對勁,嘀咕一句,“咋都沒睡好?認床?”又警惕的問道,“難不成你倆背着我們偷偷開黑?”

許之圳揉揉眉心,還困得不行,沒張口哈欠就來了,等他打完一個哈欠才慢悠悠開口,“認床。”

謝北低戴着鴨舌帽,倒是沒戴口罩,神情看上去也有些疲躁,說,“沒睡好。”

鄭城早就盛了碗粥在旁邊喝,聞言說,“看看想吃啥?這早餐不太正宗,別等面了,一會我帶你們找個小鋪子吃,其他的拿點墊吧墊吧肚子就行。”

徐海順還沒拿東西,伸了個懶腰起身,跟他們一起去挑早餐。

早餐廳是普通的自助餐廳,除了面食那裏是需要等着煮外,其他地方人都不多。許之圳不怎麽餓,打了杯豆漿,拿了點小食作罷。剛想走,跟在他屁股後頭的謝北按住他,把他盤裏的烤得金黃松脆的小面包拿出來,左右一看,穩當當放進了徐海順的盤子裏。

徐海順睜着大眼:“?”

謝北淡定放許之圳走,“夾多了,你多吃點。”

早餐吃完,他們又走路去了附近一家面攤吃面,已經過了飯點,人不多,他們四個坐了一張桌子,各自點了份面,摩拳擦掌等着面一上來就一掃而光,然後由鄭城領路去上午的景點。

謝北随意許多,不再口罩鴨舌帽齊齊上陣,有時候就算被認出來也無所謂,冷着臉讓人家拍,反正也沒幾個敢湊上來。都看得出是私人行程,提前買到消息的粉絲不敢貿然上前,路人也不好意思打擾,反而讓他們這一路玩得痛快。

鄭城觀察力挺強,上午從景點出來時邊拿着送的傳單扇風邊和他們嘀咕,還真有人跟了一路,也挺閑。

謝北玩着手機,不怎麽在意。許之圳也只偷偷往後面看了眼,确實有幾個跟了一路的女粉絲,不過也沒太大影響。

倒是徐海順多想了會,說,“等圳子也火了,咱們出來就更麻煩了。”

這話是真,許之圳拿着手機對漸漸暗下去的屏幕思考,謝北現在不算當紅炸子雞,因為童星出身,走得不是現在流行的爆紅路線,在流量明星上也排不上個前十,所以私生問題還不算嚴重,出行時困擾也不大,不會有太多人跟着。即使有,也不至于到舉步維艱的程度。至于他自己,畢竟作品都沒出來,談何粉絲。

等他的作品一步步出來,就算是正式邁入娛樂圈了,到時候還真挺麻煩……

他光想了會就受不了了,趕緊吧手機往兜裏一揣拉着他們走,“走走走,去吃飯。”

武漢的炎熱壓過了旅行的愉悅,下午更近炎熱,不得已情況下把景點行程抹去,吃了午飯後又去吃甜品,正好在網上看見附近有一家藝術館,于是改道去藝術館參觀。

在武漢呆了兩天,許之圳掙紮着離開了武漢,在高鐵上還滿腦子是才吃的肥腸面。

他給不吃肥腸的謝北激情安利,“特別好吃!軟香勁道!可好吃了!”

謝北皺着眉拒絕,都快蹭到鄭城懷裏了。

于是只好作罷,許之圳幹完了一份面,又買了一大袋子的小胡鴨才登上火車。

正是午後,車上冷氣充沛,車廂裏很安靜,只有偶爾的交談聲,還有細碎的腳步聲。許之圳抱着棉質外套,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燈光昏暗,冷氣十足,腳尖都是涼的。好像夢到了那天晚上。

他說完那句“你猜”,整個氣氛瞬間沉下來,謝北盯着他,默了會,也淺淺笑了,往後坐回去,赤腳踩在白淨的床被上。

他搖着頭,提起唇角,說,“有什麽好猜的。”

許之圳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也慢慢坐回去,面上倒是看不出異樣,只是攢緊了抓着被子的手。

他轉頭望過去,也只是安靜的看着。謝北懶散翹着腿,掀眸看了眼手機,又摁滅屏幕,轉頭看着他。隔着昏暗的臺燈,在呼呼作響的空調風中,他們對視了好一會,他卻只說,“以後別這樣了。”

重又躺下,許之圳不知道心裏是松了口氣,還是吊起了其他心緒,總感覺他們其實沒有說明白。或者說是,沒有坦誠的把自己展露在對方面前,仍藏有一絲餘地。他們都知道發生過什麽,都明白自己曾經想的是什麽,此刻不管是因為什麽,卻不敢直白回望過去的自己,過去的那段時間。

像是藏在蚌殼裏的皎潔珍珠,純潔而精致,承載着世人的美好幻想。卻只是一段不敢觸碰的回憶,雖美好,但不願回首。

關燈後,兩個人都許久沒睡着。許之圳藏不住心思,輾轉反側好久,瞪着眼感覺自己快升天了,快天亮了才勉強合上眼。隔壁謝北側着身子對着窗戶方向,也是迷迷瞪瞪好久才睡着。

再睜眼,謝北咬着牙刷把手機遞給他,他茫然看了眼,靠,徐海順打了十個電話來了。

不管怎樣,關系就這樣回到平常。盡管只是表面上而已。

游完神農架,許之圳累到虛脫,幾個人到了古城後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才願意下地,正好外面下了雨,涼爽許多。許之圳踩着拖鞋下樓買粉,檸檬汁加在裏面,酸爽可口,又買了點水果飲品,一齊提着上樓。

仍然是兩個雙人間,謝北躺在床上玩手機,他先給徐海順屋送去,然後提回自己房裏,坐在床前扒拉開塑料袋,掰開筷子挑粉吃。

謝北點着手機,沒看他,等趴下來挑粉時突然說,“大光門預告片要出來了。”

他一下子愣住了,還咬着粉,腦子裏卻瞬間茫然了。斷線幾秒,他才說,“啊,這麽快。”

謝北那份多加了醋,一打開就是蹿鼻的香酸味,謝北點着手機說,“嗯,可能下午就出來了,先出成年版的,我們的大概下個禮拜會出來。”

說着說着思緒就飄遠了,許之圳盤算着,上映前還要路演,還要宣傳,十月國慶檔的電影,加上點映,其實九月末就出來了。等會吃完問問陶川。

下午才正式開始在鳳凰古城的游覽,說是游覽,其實也是瞎轉,也沒請導游,順着長長的邊牆走着轉着。八月正是旅游旺季,又因為一場臨時的雨,天氣涼爽空氣濕潤,地上還是濕漉漉的,青石板也泛着水痕,游人散漫走着,平添幾分閑适感。

湖南的吃食和湖北還是有不同,特別是到古城這一塊,地域風格明顯,不過他們也吃得來,沿路看着什麽饞了就買點吃。

走着走着人就多了起來,旅行團沖了進來,打亂了臨時閑散的氣氛,兩岸對望,江水悠悠,依山傍水下的寧靜被悄然斂在了喧鬧之下。他們走散了,四處也不知道是在哪,只好說着一會再見。

打完這行字,許之圳拉了拉謝北袖子,說往前走吧。

謝北“嗯”了聲,沒動。

他好奇,湊上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右上角的《大光門》。

謝北又重頭拉了此進度條,讓許之圳看完了預告片。

熟悉的北平展露在面前,騎着單車吊兒個啷當的胡華,沖着胡同邊賣豆汁兒的老大爺打招呼,擡頭望天,仍是那般湛藍,可鏡頭一轉,卻不是那張臉。

更別提傅蔔,也不是那張臉。

他平白有些喪氣,雖然也知道那兩個演員演得很好,可也不知道為的什麽,只覺得,唉。

可能是因為是飾演的第一個角色,又或許是這個角色太過苦楚,給人的印象太深,許之圳始終難忘他,難忘這部戲,每每想起,總想嘆氣,能一瞬間回到那個苦秋,涼風中,在胡同裏,在城牆上,在枯黃的落葉中。

直到看完預告片,謝北收起手機,兩個人順着人流往前走,一時都沒說話。

許之圳在路邊要了瓶礦泉水,邊走邊喝,路過垃圾桶時來了個投籃,直中框心。

最後停在一處橋邊,人來人往,謝北早摘了帽子,揣着兜跟着走,見他停下,也跟着停了。

兩個人蹲在江邊,看着江水悠悠流轉而去,喧鬧人世間,在背後,也在眼前。

許之圳下巴抵在膝蓋上,主動開口,“你玩完回去還要開工嗎?”

謝北“嗯”了聲,“要去趟國外拍雜志。”

他嘆口氣,“真辛苦啊。”

謝北轉過頭,看他,“你呢?風月拍得怎麽樣?”

他勉強提了點興致,“還可以吧,荷姨很厲害,灼姐……王灼也很厲害。”

“你能接到這個片也是意料之中,錢荷會喜歡你這樣的。”

聞言許之圳有點疑惑,問他,“什麽意思?”

謝北倒是不看他了,轉去看江水,說,“拍大女主戲,就要男角來捧。她既要年輕男角,還要她能拿捏住的,最好是由她捧出來了,這樣人家也會記着她的恩情。”

他若有所思點點頭,“那倒是,只不過本來也就是這樣的交易,畢竟你是靠她出來的。”

“所以吶,等你火了以後——當然起碼要等,等到風月上映,或者有更好的作品讓你爆紅後,她會回來找你拍作品,可能是配角,可能是主角,或者是個特別參演,總之你要還恩情的。”

他說的簡單,許之圳卻敏銳意識到,或許是說他年少時的經歷。

一方天,一方水,一線綿長的屋檐。水不算清澈,微帶渾濁,滾滾向下。

許之圳抱着下巴,只笑,帶點自嘲意味,“就怕都沒這個機會呢。”

言下之意,要是火不了,都沒人回找他報恩情。

他們重又起身往前走,又在路邊買了份可以切開喝的水果,插着吸管喝。

謝北說,“不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說一,謝北是小許事業粉。

考完回家了,輾轉奔波真艱辛。

說下更新情況,我忘了上周申請了榜單,這周上了後要趕榜單,字數問題所以目前改成日更,一直到下周三,後面更新情況再說哈。

然後就是,每年過年我要回老家的,因為寫文這事是個人愛好+我還上學着,專業也和這玩意八竿子打不着,所以寫文算是比較偷偷摸摸(?)所以不帶電腦回去,盡量更到回去前一天,過年期間就祝大家過個好年啦,等過完年回來再繼續更,按往年大概是初□□左右回來,回來更新恢複。

這兩天俺就努力更新了,因為我還是挺無所謂了這文能咋樣就咋樣吧,畢竟本來就是我自己喜歡才寫的文,只希望看客都能盡量高興吧,就這樣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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