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後面幾天,他們花了一天在京都有名的景點轉了轉,多半時候還是在酒店裏休息看電視,嬉鬧玩笑,一家人呆在一起,無論幹什麽都是開心的。

分別已是深夜,許之圳剛上完妝,一睜開眼就看到手機屏幕上陶川發來的消息——“送走了叔叔阿姨們了。”

化妝師在旁邊抖着刷子,細細密密的粉在空中抖落,許之圳舉着手機打字,“麻煩陶姐,辛苦辛苦”。而臉上被掃了薄薄一層散粉定妝,化妝師盯着他的臉,有些滿意道,“假期休息得不錯?”

許之圳三心二意,嘴角下意識的勾起,是很溫順毫無侵略性的笑,眼梢掃了眼化妝師,笑道,“是啊,怎麽?”

化妝師拿着大刷頭的化妝刷在自己手上撣着餘粉,說,“臉圓了點嘛,多可愛。”

他如遭晴天霹靂,立馬把手機放下,對着鏡子看,發現好像真的圓了一點,頓時哀嚎,“天吶,不是吧,我以為就兩三天胖不到哪去的。”

這個點的化妝間裏人不多了,有些演員不認識,認識的裏面只剩周澄在旁邊抱着手機玩,發型師在給他擺弄頭發。他聲音不小,喊出來後大部分人都善意的笑了,周澄翹起腿,笑得發顫,“沒事兒,讓陳姐給你打點修容遮遮。”

許之圳立馬回過頭慘兮兮的雙手合十向化妝師陳姐祈求,“姐,能給我遮一遮嘛?我明天就開始吃素,打死不碰肉了。”

又是一陣善意的哄笑聲,陳姐無奈的笑,又重新翻出中號化妝刷,找出修容棒,重新抱着他的臉審視,在合适的地方做好修容标記。

一開工就是大夜戲,力度不小,一直拍到天蒙蒙亮了才收工。許之圳打着哈欠,回酒店後只卸了妝,倒頭就睡。

白天的戲份多是搞笑的文戲,臺詞居多,晚上多是利落帥氣的打鬥戲份,在無人的京都街頭,或是寂靜的大廈屋頂,夜幕籠罩之下,連風都像帶刃的,涼意悄無聲息的浸透,似冰刀,刮着疼,化了更透心的涼。

他本來快忘了謝北的事情,一門心思鑽在複工後的減肥和背臺詞上,突然一個電話,打得他猝不及防。

“許之圳?你在房間裏嗎?我在你酒店樓下辦入住,下來接我好嗎?”

許之圳捧着臺詞本,舉着手機,和視頻電話裏帶着墨鏡帽子口罩的謝北面面相觑,頓了好一會才慌忙起身,結果因為腳太麻被絆倒在地,扭到了腳,疼得嗷嗷直叫。

謝北:“………………”

最後演變成謝北辦好入住後自己拎着行李箱上樓,在門口按門鈴按了有一刻鐘才等來一瘸一拐過來開門的許之圳。

他已經摘下口罩和帽子,單手拿着,一見許之圳這皺成包子臉的模樣就肉疼,剛剛微微的不耐和懷疑也瞬間消逝,拉着行李箱先進門關上,再扶着許之圳到床上坐下。

目睹了許之圳整個摔倒過程的謝北真是無可奈何,叫了客房服務送冰後,拿着毛巾裹着冰給他敷在紅腫的腳踝上。

許之圳咬着下唇,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腫起的腳踝,還戳了一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嬌弱到了這種地步,因為腳麻了被絆倒導致崴了腳?

他房間裏暖氣開得大,所以平時都穿着薄薄的短袖和短褲,謝北一進來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連脫了兩件衣服才稍微止住了汗意,索性把白襯衫領口拉開,袖子撸起來,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低頭看着他的腳。

謝北指着他透着涼氣的白色毛巾下的腳踝,問,“之前扭過嗎?”

許之圳撓撓頭發,“好像吧?以前高中打籃球偶爾會扭到。”

“那就是腳踝這容易扭到,”謝北輕輕碰了下地方,意料之中的聽到耳邊一聲壓低的吸氣聲,“以後注意點,特別是這只腳,扭多了會有損傷的。”

他扶着許之圳的小腿,對方的腳正好放在他的大腿上,矯健流暢的小腿線條,稀疏的腿毛,膚色很白,謝北的視線無聲向上延,順理成章落到黑色的大爺褲上,視線盤旋片刻,頓住,又慢吞吞移回來。

不知道是怪自己還是怪他,搞得自己也說不出什麽責備他的話,只好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被掩在毛巾下的腳踝。

許之圳毫無察覺,還在盯着自己的腳看,試着活動腳關節,又被痛得稀裏糊塗,只好老老實實呆着。

他托着下巴盯着泛着水漬的毛巾,出神想,其實還是當時太緊張了,幾乎是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說什麽做什麽,下意識就站起來,結果忘了窩在地上看劇本太長時間把腿壓麻了,剛一站起來想動就整個人倒了下去。

好笑的是,倒下去的前一秒,他腦子裏還在想剛剛的奇妙聯想。

好像那種大明星男友偷偷摸摸來探班哦,下一秒就會有狗仔拍到然後轟爆全網。

于是一直到謝北在門外敲門,他還在鏡子前敲着頭反思,拿涼水邊撲腳踝邊撲臉,企圖讓自己降溫冷靜冷靜。

說到冷靜,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許之圳後知後覺,踩了踩腳下軟塌塌的東西,不像地毯那麽毛茸茸,反而是呈布料的光滑和……

他茫然往下看去,相當冷靜的看到謝北舉着他的腿,低着頭在認真觀察,而他那寶貴而過易摧折的腳,就踏在謝北的大腿根上,白色的腳在黑色的棉質長褲上,肆無忌憚的,他甚至能看到腳趾頭動了幾下。而旁邊似乎還能看到微鼓起的一片…

草…………

黃/色廢料如狂風席卷般入侵他的大腦,許之圳“啊”的一聲呻/吟着往後倒去,順理成章把腳挪開,謝北擡頭,看他揉着臉不知道在哀嚎什麽,覺得有些好笑。

他站起來,把被遺落在門口玄關處的行李箱拖進來放到一邊,然後蹲下來從挎包裏掏出房卡,說,“我房間在樓下一層,定的後天的機票,你這兩天有空嗎?”

許之圳又跟小雞撲騰一般坐起來,頭發亂糟糟,臉也亂糟糟,還泛着可疑的紅,想了想說,“這兩天倒是不多,但是每天都有吧。”

謝北聳聳肩,剛準備說話,許之圳又補充,“不過晚上沒有,前陣子都是夜戲居多,這兩天主要是文戲了。”

一骨碌話到了嗓子口又轉了圈咽下去,謝北點點頭,表示明白,說,“那好,我們晚上出去?”

“……?”許之圳暈乎乎,覺得好像沒毛病,點頭答允,然後目送着謝北拉起行李箱,沖他擺手,離開。

就這麽回去了?

一直等人關門離開,許之圳還坐在原地反思,好像和自己當初想的不大一樣啊?

晚上沒戲,他本來打算去健身房健身的,現在腳崴了只好窩在房間裏繼續休息,抱着劇本繼續背臺詞,偶爾移動到化妝臺或盥洗室去攬鏡看表情。

謝北是九點多發來消息,看樣子是休息好了,問他腳踝怎麽樣了,還有吃飯了沒。順便叮囑一句不要老看劇本,休息一下。

許之圳看了眼手邊已經開始放綜藝的pad,和被丢在地毯上的劇本,不免有些心虛,回複說還怎麽好,還沒吃飯,在減肥。

Pad上主持人剛抛出一個笑點,一衆嘉賓笑得前仰後合,許之圳還沒來得及擡頭看發生了什麽,謝北的視頻邀約已經發過來了,他只好老老實實把綜藝暫停,然後接通。

謝北在外面餐廳,舉着手機對着菜單,簡單晃了圈,然後問他,“想吃什麽?”

是家連鎖簡食店,在日本名氣不錯,到處都有開,許之圳也去吃過。謝北應該不會去太遠的地方,看樣子是酒店附近的那家。

他想了想,确實有些餓,人家又特地打電話過來幫他帶飯,拒絕不大好吧?

于是剛瘦下來點的許之圳勉勉強強點餐,“一份沙拉,一份豚骨拉面,加個溏心蛋。能去趟7-11嗎?帶瓶蔬菜汁好嗎?再來根雪糕?有關東煮的話也搞點?”

謝北頓了幾秒,詢問,“你不是在減肥嗎?”

許之圳無辜,“對啊,但是中午沒胃口,只吃了半份水果沙拉,現在正好有食欲了……”

這次他沒說什麽,只點頭答允,然後說,“打包可能味道會差一點,我盡量快點回來,你休息休息別看劇本了。”

他點頭。

電話一挂,他從順如流的點開綜藝托着下巴繼續看。

謝北被想象中到得還要快,許之圳跳着腳去給他開門,樂颠颠拿着雪糕再跳上/床。

這次買的實在有點多,許之圳只把雪糕完整吃完了,沙拉吃了小半碗,拉面吃了小半碗,關東煮咬了幾個,然後抱着肚子癱倒。

剛吃飽的謝北繼續蹲下去幫他善後,他在便利店拿的筷子派上了用場,最後除了沙拉沒吃完,其他都一幹二淨。

蔬菜汁也喝不下了,幹脆全丢給謝北,兩個人趴在床上看綜藝,許之圳笑得咯咯的,轉頭想和他分享來着,猛的就對上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眼睫毛不要錢似的長得讓人直嘆羨慕,皮膚光滑可鑒,嘴裏叼着根白色吸管,接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雖然…明明是在看搞笑綜藝,卻用這個表情盯着他這件事很令人覺得詭異,但這張臉實在過于帥氣,離得又過于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息。

喉結幾不可見的動了動,他差點啞巴了,問,“你、你幹嘛?”

謝北吸完最後一口蔬菜汁,長舒一口氣,表情勉強柔和了一點。

“太難喝了。”

他一字一頓,像是咬牙切齒。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标題黨哦…………

不得不說停更的代價真是凄涼,經歷過之前大修文時候的凄清再看現在居然覺得彼此彼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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