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謝北來得快,離開得也快。
他來日本是衆所周知的拍雜志,但是之後很奇怪的沒有和團隊一起離開,而是兩天後才從東京出發離開前往上海。
許之圳倒是沒功夫去看什麽新聞八卦,但不影響陶川知道後來問他詳情,了解後才和他透露,說這兩天兔區在傳謝北來日本工作後私會女友,共游京都,什麽圈內不知名藝人、和他年齡差不多,長頭發瓜子臉氣質溫柔,說得跟板上釘釘似的,仿佛他親眼見到了。
謝北剛到酒店時陶川就知道了,許之圳對她的說法是謝北找他來玩。想着兩個小男生關系好順便探望一下,也是能理解的,陶川也就沒多管,沒想到沒兩天團隊那邊負責網絡消息運營這塊的姑娘就悄摸摸問她瓜,問謝北真的在日本談戀愛嗎,難道咱們小許是擋箭牌?
陶川瞬間有點蒙圈,又來問了遍許之圳,得到對方莫名奇妙的肯定結果後才說了情況。這下連許之圳都覺得好笑,這種無厘頭的消息,居然都有人當真,還傳得紅紅火火,讓一群人讨論了一兩天。
這是多希望謝北談戀愛吶?
陶川倒只是笑,搖搖頭解釋說,謝北這個年紀,又正是上升期的,對家可不少,粉絲群體組成大部分還是十五到二十五歲的小姑娘,戀愛這種事對目前的他只能說是個實打實的壞消息。
許之圳只微微蹙眉,随即揚眉笑,碾着音節“啊“了一聲,便不再讨論這個問題了。
他正默背着劇本,陶川坐在旁邊玩手機,突然又搗鼓他,問他,談戀愛沒?有喜歡的人沒?
一下子給他問懵了,舉着劇本支楞着臉,說有也不是,沒有也不是,僵在那頓了好一會,看着陶川臉色晴轉多雲,最終主動躺了回去,嘆氣,說,“有也沒事,看你這樣子,一時半會談不上是吧?”
許之圳支支吾吾,還是應了。
陶川倒好奇了,“是追不上?還是藏着掖着沒追呢?”
外面已經入夜,玻璃窗外是橘黃溫柔的路燈,照亮着酒店後隅的花園小路,凝神望去,只能看到燈光點綴婆娑的樹影,朦胧一片。
許之圳把劇本放到膝上,順手拿過桌上的綠茶,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才說,“沒…怎麽追,就是喜歡,但是吧,可能現在不大合适……”
三言兩語間已經簡單說清楚了,陶川會意的“啊”了聲,摸着下巴琢磨,“那以後呢?她也是央戲的吧?表演系的?她知道你喜歡不?她現在拍上戲了沒?”
許之圳嚼着綠茶,擺擺頭,模棱兩可的回答,“之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消息了,我現在還是拍戲事業為主嘛,放心,我能分得清主次,又不是戀愛腦。”
陶川噗嗤一聲笑出來,看他一副裝老成模樣,忍不住上去敲了一腦瓜,說,“喜歡很正常,你才這個年紀,二十歲呢,一朵花呢。不過确實,咱們現在才剛起步,以後路長着呢,你把握好分寸,要真是沒忍住談上了,雖然你陶姐我也不能多說啥,只是千萬小心着吧,別被拍到了,演員路多少比偶像路好走點,但是或多或少你多加個潔身自好的單身人設也不錯嘛。”
許之圳一方面為陶川的善解人意而驚訝,一方面又有些心虛。低下頭吹着熱茶,心中想,道理都說得沒錯,可真要是……那也由不得我做主了。
嗨,我是演員路沒錯,可人家已經是大明星了啊。
他轉過頭又想想,倒也不是陶川善解人意,而是他們本來安排的路線就不是那一挂的,私生活固然重要,但只要不亂搞,年紀輕輕的談幾個朋友又算得了什麽,反正觀衆在意的是戲,他戲好就行,其他的倒不必過于挂懷。
不過他還是好奇,忍不住問,“不過,陶姐,你之前不是還掙紮嗎,想嘗試人氣演技雙不落……”怎麽又放棄了。
這話說到陶川心坎上去了,扶額忍不住嘆氣,嘆得許之圳心癢癢的,但最終還是沒把話套出來。
直到陶川離開,許之圳洗漱完爬上床了還在想,不過也沒個思路,最終還是放棄了躺倒睡了。
倒是陶川回到房間了還忍不住嘆氣,多少惋惜。
她當初給許之圳的路線确實是雙不落,演技好是許之圳的天賦,不由她操心,只要管住了不接差本子,她再拉攏人脈幫許之圳開個好頭,等受到業內認可了,不愁他後面沒有好本子吃。至于人氣,她自然不甘心只讓許之圳做個只會演戲的演員,她更希望把許之圳打造成一名優秀的藝人,流量高,演技好,口碑佳,人氣旺。但她都成立好了相應的組別人員後,上面察覺出她的意向,找她詳談,希望她暫時放棄這個打算。
“…………他家還是希望這兩年平平淡淡的過,就只讓小孩好好演戲,至于要不要爆火,甚至要不要一直演,其實都還沒想好呢。你先別着急,先給許之圳接戲吧,其他的別操心,戲拍好了,指不定人家家裏看到勢頭不錯,又有了其他想法呢…………”
連陶川都覺得有些諷刺,這年頭,那麽多人拼了命的往娛樂圈擠,可居然真的有不想火的人。但也是,他家給他的起跑線已經比人家高很多了,如果在那樣的起跑線去發展,按許之圳的天賦,來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是必然的。不過多少惋惜,許之圳在演藝圈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對于演藝圈的複雜程度,和來日紅了而要因此放棄的事情來說,或許真的選擇放棄這條路是更好的。
隐私保障,私生騷擾,明槍暗箭你争我搶,對私生活的窺探,選擇性的被禁言,很難真正的對公衆發表自己真實的想法……确實,做藝人,或者說做明星,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是因為她知道有多不容易,也知道這一行有多暴利,才更明白許家長輩的用心。
對,這一行暴利,可話劇行業同樣賺錢,雖然自然抵不過拍戲賺錢,但在他家已有的積蓄基礎上,對于許之圳的發展更像是一種投資,那才是能夠持續一生的投資,還沒有後顧之憂。
陶川給自己開了瓶低濃度的葡萄酒,坐在榻榻米上望着窗外,多少感嘆只能藏在心裏。
世上沒有真正不知世故的小孩,只有被家人以圍牆很好的保護起來,才能做到只專注于眼前事,而不顧慮長遠事的小孩。
她連喝了好幾杯,臉都微醺,才慢慢止住了,支着下巴想。
那……到底要不要去拿下那部電影呢。
到底是由着她的想法去做,還是顧慮許家長輩的意思?
不知結果的賭博,是挑戰,也是機遇。
她終不勝酒意,沉沉睡去。不知究竟是酒醉,還是心乏。
京都這邊的戲份一直拍到正月末才結束,然後全組回國,到攝影棚繼續拍攝。
開學一個月後,許之圳順利回到校園。
因為只差了一個月,課業進度不算多趕,許之圳早就熟悉了,熟門熟路補上進度,去各科老師處銷假乖乖鞠躬道歉。
他一向在老師面前都很乖巧,原因無二,因為老師是他最敬重的,更何況是教授他專業課的老師。
他越學習越發現,表演是永無止盡的。表演不像其他的學科,譬如數學,在無數演算、證明、計算中熟能生巧,掌握了基礎知識後才有在某個方向中精進研讨的可能,不過百分之九十的人就是在門外囫囵吞棗過一遭,剩下百分之十中頂多有一半能做到終身為數學而獻身就已是不易。而表演,連一歲孩童都會模仿表演,但如何表演更好,哪種表演更自然,才是他們學習的。
因為陶川那久無消息,他以為是陶川找資源失敗了不好意思和他說,也就沒多問,本以為這個學期都沒有工作了,結果在五一前一晚上,他剛下晚課準備回宿舍,陶川給他打來電話。
陶川平時鮮少打電話,多是微信語音或是視頻聊天,代表事情都不緊急。而真正用上電話時,幾乎都是有急事。
四月末的校園已沾染上夏意,涼爽的微風拂過,喧嚷的校園裏到處是下了課的大學生們,勾肩搭背三兩成群的鬧騰着。還有不怕冷的女生,這個時候已經換上短裙,看着青春靓麗,不過看着多少有些打冷戰就是了。
他看着電話,略微遲疑,沖謝北揮揮手,指指手機,示意他接個電話,有事你就先走。
謝北看樣子有些疲憊,不過沒說什麽,只點點頭,繼續在他旁邊慢悠悠的走。
他這個學期接了個綜藝,時不時就要請假出去拍攝,确實挺忙,加上其他的工作一直沒斷,但又沒什麽大拍攝需要請長假的,于是只好辛苦了謝北兩頭跑,既要兼顧學業又要忙碌工作。
許之圳接通電話,沒等他寒暄,陶川的聲音聽着有些急切,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
他很快回答,“有空。”
其實約了常應明他們去吃火鍋,不過鴿他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從小到大都習慣了,倒也無所謂。
“那行,那你明天別離開央戲,明天上午八點我來學校接你去試鏡,劇本一會發你,這個本子挺重的,如果能成也不容易,起碼要過個幾輪面試。一會和你細說,我先回席上,挂了。”
沒想到這麽快就說完了,許之圳皺着眉把手機塞回包裏,謝北喝着酸奶偏過頭問他,“什麽事?”
許之圳看了眼他喝的酸奶,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不過神色放輕松了,道,“你怎麽還在喝這個,幾個月了都,我都看膩了。”
謝北無辜聳肩,“沒辦法嘛,喝不完了只能自己上陣。”
無他,是謝北三月份新代言的酸奶,一口氣給全宿舍搬來了好幾箱,其他人不方便送幹脆就沒送,導致他們宿舍連喝兩個月,據說因為業績好,下個月還要出新品,聽得許之圳差點沒暈倒。
好喝是好喝,連喝兩個月實在有些艱難,早餐也喝晚餐也喝,不方便送人也不能扔,搞得許之圳看到酸奶瓶身上那個沖他招手的謝北就有些反胃。
他趕緊擺擺手,“就一劇本,說趕着讓我去試鏡,也不知道能成不,試試吧。”
謝北眯起眼來,“明天嗎,那你加油,你也有挺長時間沒去試鏡了吧?”
初夏的風涼涼的,月亮又大又圓,挂在天上。許之圳擡頭和月亮瞪着眼睛,試圖和月亮比大小,再開口時多了分灑脫,“是啊,有幾個月了,實在是難吶,拍戲這個強求不來啊。”
名氣不大要求還高,一個圈子裏好劇本哪裏有那麽多,更何況好劇本的要求更高。
說到這,他蹦起來,搭着謝北的肩往前走,“你六月進組是吧?是不是要準備控制體重了?”
謝北捏着酸奶瓶,把最後一點擠着喝完,才扔到垃圾桶裏,懶洋洋說,“對啊,要減個十斤。”
涼風席席,吹不散少年人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還在想下個電影的劇本 好難喔
我尋思着按這個劇情線下去 太長了也 現在小許算是一百零八線小藝人吧 跻身三五六線那得多久……
and飯圈這堆事真的哈 不寫就算了 一寫我就停不下來 思考半天删了不少 還是積極樂觀點吧
(兔區實名這個暫時和本文無關 已經架空了 請把時間線自動放在18/19年反複循環
and現實飯圈任何事都與此文無關 我就是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