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夜

慶海集團大樓的三十七層總裁辦裏, 孟昭坐在自己的位子摸下巴。

他今晚已經做好了為中東那邊的石油項目加班到淩晨的準備。沒想到五分鐘前,他們的大老板自己先撤了。

撤退原因不明,但看得出來走得挺急的, 連大衣都沒披上。

總裁辦裏其他人都巴巴地望着他。有位哥們膽子大, 小聲問他:“孟哥, 咱們這會兒是走是留啊?”

他們當然都想走,但又都沒這個膽子。

孟昭冷笑一聲, 合着都想讓他背鍋是吧。

他看一眼對方:“你覺得呢?”

那人縮縮脖子, 尴尬一笑。

另一位又問:“關鍵是, 姜總這一走今晚還回來嗎?”

孟昭嘆口氣, 扯了扯嘴角:“你要是回家哄老婆, 你還會回來繼續加班嗎?”

總裁辦立馬炸開了鍋。

“所以姜總是回家陪老婆去了?”

“我沒聽錯吧?”

“姜總前一陣兒是公開了戀情,對方是個女明星, 叫宋什麽來着?”

還有人沖孟昭樂:“孟哥,你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是啊。”孟昭淡淡道,“所以你們也都聽了不該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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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要死大家一起死, 誰也跑不了。

立馬所有人選擇了閉嘴。

夜裏路況尚佳,姜承印一路從慶海總部開到宋佚家附近的小公園,花了不到二十分鐘。

所謂的花園就是一小片花壇,夾雜了幾棵大樹, 還安了幾排椅子,估計是供路過的老人歇腳用。

結果這會兒宋佚一個人霸占着一張長椅,正喝得豪氣沖天。她身邊還東倒西歪了幾個啤酒罐, 姜承印走過去一掂量,全都空了。

喝的不少。

他不是第一次見宋佚喝酒,上回在海越酒店她也跟今天一樣,喝醉了就亂給人發微信,把給朋友的信息都發到了自己這裏。

不過這回好像沒有今天這麽……狂野。

喝了酒還想吃頭孢,這是不準備再繼續人生的意思了?

姜承印盯着宋佚醉得不醒人世的一張臉,伸手摸摸她腦袋。

是碰上什麽難事了,竟讓她産生了那樣的念頭。

宋佚原本都快睡着了,被人這麽一摸又醒了過來。身體裏本能的對危險的防範,喚醒了她僅存的一點理智。

她立馬擡手去打對方,也不管來的是人是鬼。

那一下拍下去,完美的拍到了對方臉上。不大的掌心因為酒精的關系特別炙熱,像是要把人燙化了似的。

輕飄飄的一下也不疼,像是在給人撓癢癢,又像是在撩撥誰。

姜承印沒有立馬把手從自己臉上,沉默了幾秒後才握住那只手,從眼睛處挪到了嘴邊。

然後他開口說話,溫熱的氣息順着宋佚的指縫流了出去。

“是我。”

宋佚大着舌頭,很不客氣:“你是誰?”

“給你送花生米的人。”

“頭孢帶了嗎?”

“那個沒有,太晚了,藥店都關門了。明天再買成嗎?”

宋佚怔怔地坐在那裏,像是真的在考慮這個方案的可行性。過了幾秒她重重點頭:“行,本宮今天心情好,饒你一命。”

“那朕帶你上車。”

姜承印配合着她的戲,還主動忽略了她給安的公公一角,自行選擇了皇帝來演。

宋佚像是不太滿意,撇了撇嘴卻也沒說什麽,只由着他架起自己的身子,踉跄着往前挪了兩步。

然後她突然道:“為什麽要上車,我還要吃花生米。”

“花生米在車上,上車去吃。”

“那我的酒……”

“上車後我來收拾。”

姜承印耐心地哄着她,一路把人哄上了車。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在從前近三十年的生命裏,還從來沒有這麽好聲好氣地哄過一個女人。

以前的他從不認為女人需要哄。

剛認識宋佚那會兒,也是她哄他居多。想不到如今兩人的角色調了個個兒。

果然是蒼天饒過誰。

他把宋佚塞進車裏後又轉身走去長椅邊,将空罐子和沒喝完的幾罐啤酒裝進一個袋子,順手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回車一看宋佚都睡着了,大約是在冷風裏吹久了有點感冒的緣故,呼吸聲還挺大。

姜承印想着送她回家,看了眼她手裏拿着的東西,除了手機和錢包再沒別的。他又翻了翻對方的大衣口袋,也都是空的。

宋佚的大衣裏就穿了件薄毛衣,上面并沒有口袋。剩下的只有身上的牛仔褲,但她這麽坐着,他顯然不方便伸手去摸,只能盯着看了兩眼。

前面大腿兩側的口袋一看就沒有東西,至于後面……

姜承印的視線落到了宋佚露在椅子邊的臀部處,一時間有了幾分恍神。

半分鐘後他收回目光,調整了一下心緒。

他剛剛竟有片刻的走神,是因為工作太累的緣故嗎?

不再看身邊的人,他啓動車子踩了腳油門,用平緩的速度将車并入了前方的車流之中。

那天晚上宋佚又有了相似的感覺。

晃晃悠悠像是在坐船,臉貼在某堵軟軟的牆上。那牆似乎還有溫度,溫熱的觸感讓她再次産生了被溫水包圍的感覺。

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

宋佚就這麽沉溺在不知名的快樂中,帶着酒意睡了一整晚。

夜裏她還做了個夢,夢到她和陳晚菁吵架,吵的內容已經忘了,只記得她最後狠狠地瞪自己一眼,吐出一句:“死鴨子嘴硬。”

怎麽她就成死鴨子了,她的嘴明明很軟,一點都不硬好不好。

吵完後她像是累極了,又在夢裏沉沉地睡了過去。睡着睡着原本一片安靜的房間漸漸有了響。宋佚聽見嘩嘩的水聲像是從門縫裏慢慢溢出,調皮地鑽進她的耳朵裏,越來越清晰。

随着聲音的清晰,她的頭腦也跟着清醒了過來。

不知睡了多久的宋佚從床上睜開眼睛,側身望着眼前的一切,徹底地呆住了。

大的跟個籃球場似的房間,整面落地玻璃牆面,厚重的窗簾一層層遮擋住了陽光,只留枕邊水晶小吊燈的微光。

她又翻過身來,看了眼天花板。同款巨型大吊燈,中間那顆紅寶石宋佚懷疑可能是真的。

絲質被套比她的皮膚還要滑嫩。她一個翻身下床,踩在了柔軟的羊毛毯上,就像踩在了雲端之上。

結合某扇門裏傳出的水聲,宋佚有理由相信自己昨晚不是一個人躺在這間壕無人性的房間內。

她被人帶來了這裏,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麽?

低頭一看,身上并不是她想象中和被套同款的綢質睡衣。她還穿着自己昨天結束通告時的那件毛衣和牛仔褲。

只是這會兒都皺得不成樣子了。

宋佚有點驚慌,又因為宿醉的關系大腦運轉不起來,光着腳在羊毛地毯上來回跑了幾步,最後竟莫名其妙自投羅網,跑到了浴室門口。

水聲在她剛開始跑的時候就已經停了,就在宋佚跑到浴室前的一剎那,門也開了。男人從裏面走出來,身上套了件長款的浴袍。

宋佚聞着那清新的沐浴露味,宿醉一下子就醒了。

腦子雖然清醒得夠夠的,但嘴卻跟被人縫上了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就這麽看着姜承印走到床邊,拿了遙控器将房內的窗簾全都打開。

一瞬間大片的陽光鋪滿整個屋子,刺得宋佚睜不開眼。

她突然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

“我現在在哪兒?”

“岚生,這個套房你來過,上回發布會的時候。”

原來是那個,客廳裏也有同款的落地玻璃牆。

她可真是出息了。那也不過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當時被姜承印帶進這間套房時她還挺不樂意,又十分害羞,生怕對方對自己有什麽邪念。

如今她竟已登堂入室,在別人的房間裏睡了一整晚。

睡得還挺香。

宋佚整個人都麻木了。

她也懶得問兩人有沒有發生關系這種屁話,她現在更關心自己到底是怎麽來的?

總不至于是她吵着嚷着非要來的吧。

“你喝醉了,我帶你過來的。”

“其實你可以送我回家。”

“沒找到鑰匙。”

宋佚摸了摸褲子口袋确實沒有鑰匙,又去翻沙發上的大衣口袋,依舊是空的。床頭櫃上只擺着她的錢包和手機。

聽起來對方沒撒謊,但宋佚就是不大想信他,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我十分懷疑你是故意把鑰匙給丢了”那樣的眼神。

姜承印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面前:“不信回家自己看,看鑰匙是不是在家裏。”

說着還晃了晃那水杯。

透明水杯加透明的純淨水,正巧對着面前男人的胸口。浴袍領口寬大,男人也沒有刻意遮擋,就這麽敞開在那兒,露出精致性/感的兩半截鎖骨。

宋佚看得老臉一紅,拿着杯子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又喝了幾口水,她又想起個事情,快速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果然如她所料,早就過了她今天該上工的時間。

她就想給陳晚菁打個電話,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眼下的情形。正糾結到不行的時候,姜承印主動替她解了惑。

“給你經紀人打了電話,你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

宋佚立馬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她猶豫地看向對方:“誰打的電話?”

“我。”

一字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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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佚接下來的幾天,恨不得一見着陳晚菁就繞道走。

可惜對方并不這麽想。

宋佚就挺心虛,總有種剛放出豪言壯語轉頭就被啪啪打臉的錯覺。

關鍵是姜承印這事兒做得也沒錯,她連跟人生氣的立場都沒有。

這個男人做什麽事情,都能完美到讓人挑不出一絲錯兒。

宋佚還記得當時在房裏,她意識到陳晚菁會知道兩人共度一夜的事情後,氣得直喘粗氣。偏偏還得怪自己喝醉酒不帶鑰匙。

“你不能送我回家,就不能再開個房間給我嗎?”

這話她說得十分沒有底氣,總覺得有種硬要找茬的感覺。

姜承印也直截了當堵她的嘴:“這套房不止一個房間,我為什麽還要多花一筆錢?”

“那、那你幹嘛不讓我睡別的房間。”

“你自己挑的。一進門就往主卧跑,攔都攔不住。你是不是根本沒醉?”

他說這話時離宋佚很近,身上那股子清淡的味道便愈發明顯。頭發沒有吹,濕漉漉的劉海露在額前,從上面滴下來幾滴水,其中一滴落到了他的胸前,順着胸口一路向下,直至沒入浴袍領口。

宋佚清楚地聽到自己咽了下口水的聲音。

好大聲。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姜承印,脫去了平日裏高冷矜貴的外表,露出內裏色/氣滿滿的餡心,美好到讓人忍不住咬下一大口。

宋佚都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裏擱了,索性就這麽盯着那露在外面的胸口,好半天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跟回魂似的在房裏響起。

“那你也不能睡在這裏啊。”

男人笑聲明顯,輕笑聲中不帶一絲嘲諷,開口聲音溫柔:“我昨晚沒睡這兒。在這裏洗澡是因為方便,用慣的東西都在這裏。”

宋佚擡頭:“你沒跟我睡一起?”

“是。聽起來好像有點遺憾。”

是有點呢,而且好像不是一點點。随着時間的過去,這種遺憾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害得她一閑下來就胡思亂想,想着那天晚上要是兩人真的睡了,現在會是怎樣的光景。

她可以不在乎姜承印有多少錢,她也沒有花他錢的意思。可是他的身體……

宋佚羞紅了臉,卻也不得不承認,她就是饞人家的身子。

她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呢。

伸手捂住臉頰的那一刻,陳晚菁不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不想靠這個炒人氣,我只想靠作品。”

一模一樣的話,連那天宋佚說這話的語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宋佚擡頭看她:“你還記這個啊。”

“當然要記,要不怎麽拿來打某人的臉。只是沒想到,這打臉就跟龍卷風,來得未免也太快了。一周,”陳晚菁在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你連一周都沒堅持到,直接當晚就跟人滾到一張床上了。佩服佩服。”

宋佚直接把手捂到了腦袋上,痛苦道:“您能不說了嗎?”

“好我不說。”

她還真就不說了,坐在那裏跟宋佚聊接下來的工作。可不管聊的內容怎麽正經,宋佚總覺得對方眼裏有藏不住的笑意要湧出來。

“要不你還是說吧。”

破罐子破摔得了,反正這事兒從一開始就透着詭異,她現在只覺得一切已然失控,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範圍內。

她甚至隐隐覺得自己被姜承印給算計了,但對方到底算計了她什麽,她也說不上來。

太煩了。

陳晚菁啧啧兩聲:“有點出息好不好,這也不是什麽壞事。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合法情侶關系,你有什麽可糾結的。看看人家顧明明,找了個有家室的老男人,還整天獻寶似的挂在嘴邊呢。”

“她戀愛了?”

“戀什麽愛,就是找男人要點錢花花。一個不打算娶一個也沒想過嫁。當然她可能也想過,但人家估計不會要她。”

“什麽人?”

“嘉意娛樂的老總,跟你那位比差遠了。”

看着陳晚菁膨脹的模樣,宋佚突然很想告訴她實情,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會掐死她嗎?

不會。她應該會立馬把自己打包出貨,直接送到姜承印家,務必在最快時間內做到假戲真做。

宋佚打了個冷顫,接着聊工作。

陳晚菁新給她接了個綜藝,今天主要就是談這個事兒。跟以往的嘉賓不同,這回這個是常駐,一整季的節目錄下來至少得錄一兩月。

“中間可以離隊,到時候我把錄制時間表拿來你自己看,看有哪天重要的就留出來不安排工作。比如你的生日,他的生日?”

最後那四個字才是重點吧。

宋佚發現陳晚菁現在真是無論談點什麽,最後都會給繞到姜承印身上去。

綜藝開拍很快,合同剛簽三天宋佚就出發進組,進行了第一次的錄制。

這是她從未參加過的一個類型的綜藝,就是時下很火的破案類綜藝。明星和路人各占一半,同住一套房子的時候會發生各種案件。被害者和兇手都由其中一位明星或路人扮演,其餘人需要在規定時間內找出兇手逃出生天。

因為破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中間還有各種劇情發生,所以大家需要住在節目組安排的房子裏,直到每個案子錄完轉換新的場地。

宋佚看完節目流程後,真情實感地考慮起了自己的邏輯思維能力:“破案……我好像不大行。”

“沒指望你破,都有臺本照着演就行。要不怎麽會請傅之安去。”

宋佚這才知道,原來傅之安也參加了這個綜藝。

兩人自從宋佚戲殺青後就再沒有見過傅之安,兩人在節目錄制的當天才在拍攝現場見了一面。

第一天主要是主創人員的各種熟悉,真正的拍攝并不多,只拍了幾個人出場時各自的cut。

在拍宋佚這一段的時候,她和導演溝通了半天,一連拍了好幾個場景和版本,出來的效果雙方都很滿意。

總導演姓唐,看了宋佚的表演後笑着贊她:“不愧是傅之安介紹來的人,鏡頭表現力很不錯。”

宋佚這才知道自己能來劇組,是托了傅之安的福。

于是她立馬投桃報李,當天下班後就請對方吃了頓晚飯。

因為還沒正式錄案件內容,這兩天還不必住在節目組,宋佚便特意挑了家有特色的法國餐廳,在臨湖的窗邊定了位子,還要了一瓶好酒。

傅之安入座後便笑:“你今天算是破廢了。”

餐廳環境優美,私密性也不錯,不會有狗仔偷拍,兩人一起吃了頓愉快的晚飯。

吃完飯便是品酒,也沒有确切的聊天話題,多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從進入王若楠的劇組開始,宋佚一直想找這麽個機會,和傅之安好好聊聊。奈何條件不允許,拍戲既辛苦又趕時間,兩人僅有的相處時間也都用來對戲去了,想聊點私底下的話題根本不可能。

今天這個氣氛倒是正合适。

兩人聊了幾句節目的事情,很快就轉到了平日裏的興趣愛好上。

宋佚隐隐覺得,傅之安似乎也有意無意想從她的話裏套出點什麽。

“您這麽幫我忙,給我介紹工作,只請一頓飯怕是不夠。回頭節目拍攝的時候,您多提點我一點,我天天給您送零食。”

傅之安看她的眼神就有了一點變化。

“還像個小孩子。”

“成年人就不能吃零食?您試試,其實很多都不錯。要不我讓我助理給您煲湯。說實話第一次見面您暈倒了,我當時真擔心您身體不好呢。”

傅之安低頭一笑:“那次是意外。”

“我後來也知道只是意外。但當時我還以為我長得太醜把您給吓着了。”

“你醜嗎?”

“應該是不醜的吧。”宋佚呵呵一笑,把自己的臉湊近一些,“您說呢?”

像是故意要讓對方看清自己的長相,宋佚把臉紮在傅之安跟前,一副讓他看個夠的模樣。

她其實很想問對方,你當初一見我的臉就暈,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和某個人很像。

幾次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忍住了。

來日方長,不必急于一時。

傅之安顯然也想回避這個話題,看了她一眼誇了句好看之後,就又把話題轉回到了最初的那個上。

“零食就不必了,送我個禮物吧。”

宋佚被他搞得一愣:“送禮物,這……不大好吧。”

“我不告訴別人是你送的。你要在組裏天天給我送零食,怕是有人會說你閑話。送個實用點的禮物我天天用着,也就承了你的情,少不得會給你指點一二。”

這話說得宋佚都沒法兒反駁。

她不說話便像是應下了,于是那天回去的路上,她便開始琢磨起了禮物這個事兒。

這個年紀的男人該送什麽比較合适?

突然就很想給姜承印發個微信問問他的意見,想了想還是忍住算了。

那天她是把自己氣成河豚離開的酒店,兩人一直沒再聯系。現在冷不丁發條有求于人的微信過去,不大合适。

宋佚就把在對話框時打的那幾個字全删了。

剛删完就聽耳邊傅之安的聲音響起:“姜總?”

宋佚一驚,本能地去遮微信對話框,遮完又覺得不對。

她微信裏姜承印的備注早就被她改成了紅色的狗子,傅之安不可能會猜到那是姜承印。

那他這突然的一句……

宋佚一擡頭,看見了自家樓下停着的那輛車,以及正倚在車門邊抽煙的男人。

煙頭腥紅明明滅滅,平白給男人增添了一份散漫和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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