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選擇

不同于大鎏國的大批兵力駐紮邊境,西亞國一直沒什麽動靜,但在弘溟快到西防邊境時收到了景任派人送來的和談書以及親筆書信,景任想邀他相談。

而同一時間,弘宇也收到了消息,不過他并沒打算阻止這場會面,景任好歹也是弘溟的外公,讓他們爺孫倆在開戰前見上一面就算全了那血脈之情。

“木一,讓人将虎符送去給弘溟。”弘宇抽出腰間的虎形配飾扔給木一,任誰也不會想到虎符如此重要的東西每日就佩戴在弘宇腰間,随主人招搖過市。

但接到指示的木一有些遲疑,“主上,貿然将虎符送出,萬一皇上最終決定不開戰,豈不是連兵權……”

“四方将領從不聽命于虎符,交給弘溟只是向他們傳達本王的指令而已,況且……”弘宇擡眸,眼裏滿是冷意。

他弘宇想要的,從來就沒人能說個不字,如果弘溟當真敢違逆他的意思,他不介意讓歷史重演,畢竟一個不聽話的君王可沒資格站在他上面。

繼承人,多的是手段讓弘溟生出來。

“還有,讓人盯着言述,但凡有半點異動,殺。”

“是。”

……………………

十月初十,秋風剛起。大鎏邊境重重重兵已嚴陣以待的對着西亞國,只待一聲令下立即攻城略地。

但西亞國主景任對這緊張的局勢像是沒見着一般,攏了攏衣服,只帶一隊輕騎來到大鎏城門下。

不多會,城門關卡依次打開,弘溟騎着駿馬孤身出來,四目相對後,弘溟率馬向景任靠近。冷峻的面容下絲毫看不出喜怒,身姿筆挺,目光銳利,嚴謹莊重的盔甲冷冷的泛出寒光。

單憑氣勢弘溟早已勝過了西亞的繼承人景續,但才二十幾歲就有了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沉穩,也不知道是喜是哀。

到面前景任先笑了,眼裏透出隐隐的欣賞和欣慰,“上一次我來這裏還是送你爹親出嫁,沒想到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你都長這麽大了,還越發像你父皇,如果你爹親還活着,見到你怕也會很高興。”

“外公。”弘溟點頭,算是給長輩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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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任也應了一聲,“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帶兵清剿蠻夷時得了全勝,年紀輕輕就得到這個成績十分不錯,不像你那些個舅舅們,都幾十歲上百歲的人了還一個兩個都給我不省心……”

“特別是你的三舅舅,要麽整天往花叢堆裏跑,要麽就閉門幾個月都不出來,一點出息都沒有,你四舅舅還行,老實本分,可惜一上朝就總是你大舅舅吵,你二舅又在一旁煽風點火看熱鬧,半點不消停……”

弘溟安靜的聽着,像是在聽長輩教導的小輩,哪怕長輩絮絮叨叨的都只是尋常不過的家常也沒有一句抱怨。

講着講着,景任說到了弘付,“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父皇還是在順啓宮,那時我初來大鎏,順王爺,也就是當時的二皇子招待的我,原本我們正參觀大鎏皇宮好好的,遠遠就見你父皇騎着快馬疾馳而來,近了更直接一把撈起順王爺就跑,哈哈,那時候順王爺可是被氣的不輕。”

弘溟眼裏難得有些波動,“那後來呢。”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你父皇,大鎏的太子,但之後沒有再見到了,聽說你父皇被順王爺禁足在祁陽宮,不抄完兵法不給出來,明明一個太子卻被皇弟吃的死死的。”

“唉,不過人心真的是難捉摸啊,我聽說不是你成年後順王爺就得還政于你麽。”

弘溟斂下心緒。“……這些年我都在外征戰,皇叔也一直在西亞游歷,加之現在被軟禁,所以一直沒能舉行接任儀式。”

“軟禁之說只是個誤會……”

“外公。”弘溟打斷了他,平靜的從懷中抽出一本名冊遞上前,“昨夜三舅舅已經來過這了,這是他給的屯兵名冊之一,名冊有幾十份,包含西亞各地方州縣,這三年,或者更久的時候你就已經有了對大鎏動兵的念頭,所以才會讓各方官吏偷偷屯兵對吧。”

景任接過名冊立馬看向那封面的印鑒,無論是簽名還是印鑒皆是出自景遇的手筆,翻到後面,落款也是當地官員的印鑒,但他根本就沒有下令屯兵。

“這不可能。”

“外公也說三舅舅不學無術,我不認為他能僞造出幾十份西亞各地官員的印鑒和書冊,如果你想說是我皇叔做的,西亞各地官員難道都會聽從我皇叔的指令麽。”

弘溟直直看向景任,“我信我皇叔。”

一瞬間,景任捏緊了名冊,看向弘溟不再是長輩的慈愛目光,而是帶着審視,“……沒有了弘宇,你能坐穩這皇位,收回所有兵權,不再受制于人。”

“……沒有了皇叔,我要這皇位做什麽。”

不遠處的随從接到指示立馬跑上前遞上兩杯酒,弘溟拿過一杯,“外公,下次見面,就是我軍兵戎相見之時,望珍重。”

飲畢,杯落。

在外公、父皇的願景、西亞與大鎏數百年的和平、百萬士兵将士的性命,和皇叔一人中選一個,他選擇皇叔。

弘溟不再留戀的轉身策馬離去,血脈親情在這一刻盡數了斷。

…………………………

當月,大鎏與西亞數百年的和平協議被廢,大鎏國主弘溟掀開戰旗,親自率兵攻打西亞,一時間戰火連天,金鼓齊鳴,因西亞準備不足因而前期節節敗退,在退到通門關時,憑借地勢暫緩了大鎏的攻勢,也給西亞争取了調遣兵力的時間。

于是景任馬不停蹄返回國都主持大局,委派請纓的太子景續帶領各地聚集的兵力前往通門關,同期,三皇子景遇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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