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行人一路參觀到了四樓，此時操場外面的孩子跑完了操，紛紛湧進了教學樓，嘁嘁喳喳地歡笑着。盡管有老師的制止，可是不出兩分鐘，又開始此起彼伏。
“都是些孩子，不懂事，哈哈哈。”校長看着排着隊，回到班級的小孩子，咧着嘴笑，目光慈愛的仿佛是看見了自己的孩子“小學裏，最難教的就是三四年級的孩子，五六年級的吧，大多都懂事了。一二年的最可愛，也最容易教導。你們就先去一二年級看班吧。”
校長轉過頭，看着沈時他們，給了一個微笑“今天就先去休息吧，明天再來實習。”
“好的，謝謝校長。”沈時是這批隊伍的負責人，禮貌的和校長道了謝。等到校長離開後，這一隊伍的人也準備下樓，往教學樓外面走着。
下樓期間，張若跟在沈時後面，和林雨桐走在一起。新奇的打量着周圍的設備，還有坐在教室裏面的小學生。
“媳……”張若想要喊林雨桐，突然想到之前林雨桐交代自己，不準在實習學校喊自己媳婦。話剛要說出來，又在嘴裏打了個彎兒，改口道“雨桐，你瞧這群孩子真可愛啊。我聽說，老師在班級看班，只要你的手伸向小學生，他總能遞給你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林雨桐好笑的看着她，打趣道“你還要搶小孩子的玩具？”張若撇撇嘴“這不叫搶，這叫做沒收！我可是為人師表的，我這是培養他們的自制力！”
“嗯嗯嗯，是是是。”對于張若心裏的小九九，林雨桐就是閉着眼睛都能摸準。也不想和她辯解個誰是誰非，由着她的話說。
衛清看見二人的互動，神情有些羨慕，笑道“還記得當初剛認識雨桐時，雨桐多麽腼腆的一個人，動不動就害羞。這才多久，就被張若你，帶得連性子都開朗了很多。”
張若挑挑眉，看着林雨桐，目光勾起一絲壞笑“何止是性子都開朗了很多，有時候還蠻豪放的~”
張若似乎意有所指，衛清聽得疑惑，林雨桐聽了刷得紅了臉，在暗中伸手掐住了張若腰間的嫩肉，用力旋轉了一圈。
“嗷！”張若一陣慘嚎，弓着身子，捂着腰往後撤。不過盡管被掐，張若似乎還很是享受，讨好着笑，對着林雨桐擺口型道“媳婦，我錯了，錯了……”
衛清看着二人打打鬧鬧，心裏又落寞了很多，目光瞥向沈時，沈時卻并沒有回過頭，繼續往前走着，只留給了衛清一個清冷的側臉……
“啊！”衛清看着沈時出神，沒注意腳下的臺階。陳舊的樓梯因為常年走動，打磨得有些光滑，再加上衛清無意踩空了一節，整個身子失了重，直挺挺的往前倒去。沈時聽見衛清驚呼，立即伸手去捉，将她扶正。
不過盡管如此，衛清的右腳踝還是崴到了，腳踝處的劇烈疼痛感，迫使衛清不得不坐到了臺階上。
像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沈時還未來得及克制。關心的話，颦蹙的眉眼就這樣□□裸的再次展現到了衛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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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只腳？我扶你回去。”
聽到太久太久，沒有出現過的關心話語，衛清紅了眼睛，盯着沈時的面容，不自覺的落了淚。她看到了，被掩藏極深的關切，沈時……還沒有忘記自己。
還未來得及歡喜，結果又看着沈時漸漸變幻的神情，就像是後知後覺的懊惱……連她下意識伸過來的手，都局促的不知該如何安放。
衛清了然，低着頭，搖了搖腦袋，流下的淚墜到了樓梯上，落地的一瞬間又被猛烈的撞擊炸得四散。
“沒事……就是太痛了，沒事……沈時，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衛清說的話，不知道到底代表着什麽。痛，是心痛？還是腳踝痛？她自己可以，是她自己可以回到宿舍？還是失去沈時……她自己也可以。
衛清坐在樓梯上，單手握緊了腳踝。沈時既然想結束，至少現在，她也不能再給沈時多添麻煩了……
盡管腳踝處一陣陣的傳來痛感，衛清還是越過了沈時伸過來的手。扶着旁邊的樓梯，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一旁的張若與林雨桐也關心道“衛清，你沒事吧？明天還能參加實習嗎？”
衛清苦笑地動了動腳腕，痛楚傳來，立即皺了臉“可能參加不了了，要麻煩你們二人幫我請個假了。”
沈時站在衛清的右手邊，看着衛清與林雨桐和張若說話，并請求她二人的幫忙。心中或多或少還是帶了些失落。收回了手，沈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旁邊。看着林雨桐與張若幫忙攙扶着衛清的背影……
雖然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過這才是她二人應該保持的距離。當一個人不能約束自己的心，就要盡其所能的去約束自己的行為。況且，既然要結束，以沈時的性格，也絕不允許她自己再做出什麽暧昧不清的舉動。
将衛清送回了宿舍，張若幫衛清去找校長開了請假條。校長得知此事，還懊惱得拍頭，責怪是自己失責。并告訴張若等人要好好照顧衛清，腿傷沒好之前可以在寝室休息，想要來實習的時候，也可以坐在班級裏面看看自習。
而林雨桐則在寝室負責照顧衛清，看着衛清笑着對自己說沒事。這才關了寝室的門，與其他人一同去教學樓參加實習。
他們參加實習的月份是十月份，無論是室內的溫度，還是室外的溫度都有些冷。衛清看着沈時疊好的床鋪發呆，過了很久，又落下了淚。
手機‘叮咚’的提示音響了起來，衛清看見是趙凱棟發來的消息。打開手機屏幕，看着兩人的會話窗口，衛清陷入了沉默。
若是問衛清喜歡不喜歡趙凱棟，衛清也很奇怪。平常的時候，她并不喜歡和趙凱棟交流，只是……她很喜歡他的笑，每一次自己迷惑的時候，心煩的時候，看見趙凱棟的笑。露出左面臉頰，淺淺的一個酒窩。衛清就莫名的又軟了心，癡迷于趙凱棟的這個熟悉的笑容……
‘在幹嘛呢？’
‘實習。’
‘在哪實習啊？寶寶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好想寶寶。’
‘不用了，學校不允許外人進來。’
‘可是我真的好想寶寶，想得弟弟都硬了。’
衛清看到趙凱棟的這條回複，蹙着眉，胃中翻湧着幹嘔，連着胃酸一同湧到了食管，厭惡的将手機狠狠地扔了出去。捂着嘴，趴在床上一陣反胃……
腳踝因為衛清突然的活動，牽扯出了疼痛。衛清痛呼一聲，倒在床上，長發散落，淩亂的打在汗濕的面頰上。衛清的眼眶因為反胃的刺激都有些變紅，下眼眶中存着水霧，倒有些虛弱的美感。
衛清很惡心趙凱棟時不時的騷話，她甚至懷疑，每一個談戀愛的男人都必須要有性行為的支撐。
從在一起到現在，趙凱棟或明或暗的無數次暗示着自己想要上/床。可是自己接受不了，甚至只是想想就發自內心的作嘔。可是盡管如此，衛清還是舍不得趙凱棟的笑，這種感覺就像是罂/粟一般讓自己着迷，明明知道是錯的，卻義無反顧……
衛清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撿起了被自己扔到床腳的手機。首先清空了和趙凱棟的聊天記錄，看着頁面一片清明後才開始回複。
‘趙凱棟，我說過很多次。不要再和我說這些惡心的話題，我很煩！’
趙凱棟的會話窗口顯示着正在輸入，不一會就又發來了消息。
‘對不起，寶寶。是我沒忍住，不過這種話題，是情侶之間多正常的事情啊？你是不是有什麽心理障礙啊？’
衛清看着趙凱棟的回複，心裏一陣惱怒‘趙凱棟，你要是覺得我有心理障礙，咱們就分手吧！’
‘對不起，對不起，寶寶別生氣，我不會再說了。’
衛清随意瞥了一眼趙凱棟的消息，提不起一絲想要回複的興趣。愣愣地平躺在床上，看着宿舍內的天花板，不知不覺眼角又滑下了眼淚……
衛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就是心裏委屈，像是憋了很久很久的委屈。她好想回到高中啊……回到自己曾經無憂無慮的時候，雖然有着數不完的作業，有着小山一樣高的複習資料。
可是……在那裏還有陽光，還有那顆老槐樹，有嬉笑打鬧的同學，有白襯衫上的洗衣粉味兒，還有……坐在自己同桌的沈時。
衛清突然開始緬懷過去，想到沈時因為一顆牛奶糖而與自己交好，想到之後的沈時是那樣堅強，在舞臺上那樣的耀眼，沈時一直都是最優秀的存在。
然而這樣優秀的她，卻可以對自己明目張膽的偏愛，像是童話故事裏面的白馬王子，而自己就是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
高中的時候，她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牽手，擁抱，甚至還可以偷偷親吻面頰。多麽青澀而美好……可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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