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枕金古屍
郝福秋找到尤勇的時候,尤勇正和馬瑜在分析室研究着福華巷這一帶的地理。
他們總覺得繩子斷裂這事有些蹊跷,誰會惡到将扔進井裏的繩索割斷?這若不是無意的惡作劇,那必然是對賀春處心積慮的報複。若不是賀春做事老辣,提前告知了李家老奶奶自己的行動計劃,怕是真的就讓那人得逞了!
尤勇一手握筆,一手支在桌子上,霸道的姿态将半個身子壓住地形圖觀看,仔細而又認真。但簡陋的地形圖卻并不能帶給他什麽有用的思維,他無奈的搖頭放棄,扔下筆,直起身子。
看着一邊的馬瑜,既然此路不通,那麽就行他法吧!
“賀春是怎麽發現小狗掉進那個井中的?”
郝福秋适時推門而入,笑道:“元潔剛剛做完筆錄,賀春說是有人告訴他看見小狗走過了那條路。賀春于是就順着那條路找了下去,在井中發現了小狗。”
尤勇瞥他一眼,皺眉道:“李元潔呢?不是他做的筆錄嗎?”
郝福秋陪着笑,說道:“賀春說他在礦底有重大發現,所以我就讓元潔陪着他聊聊,我過來跟你彙報!”
“重大發現?”尤勇轉過身,看着郝福秋,直視着他的眼睛,問道:“什麽重大發現?”
“在發現小狗的地方,賀春發現了沉棺和滿棺的金子!”
尤勇不由一愣,馬瑜也聽得一怔,不可思議的看着郝福秋,咽了咽口水,問:“沉棺?金子?”
她急忙轉首看向尤勇,尤勇神色肅穆起來,當即邁步走向筆錄室,問道:“詳細的說說!”
賀春苦着臉帶着他們再一次的臨近了那條讓他心底發毛的枯骨之地,站在洞口,說什麽也不願意進去了,“我們這也算是兩清了,你們救了我,我給你們帶來了大功勞,這就行了,我可不想再進去了!”
郝福秋看着他笑了一聲,“那可是滿棺的金子哎!你難倒真的不想看看嗎?”
賀春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就堅定的驅除掉了這股猶豫掙紮的意志,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去!又不讓我拿出去!看也是白看,我就不折磨自己了!”
說着話的功夫,他已經摸着繩索爬了上去,壯實的身體瞬間堵住了洞口的亮光,郝福秋擡頭,只看見龐大的黑影迎着光,只留下單薄的光影在身周。
尤勇并沒有輕舉妄動,他仔細的看過棺,拍上足夠多詳細的證據之後便帶着人上了井。這或許會是某一時代的文物,易朽的老古董,可不能像賀春那樣大大咧咧的一腳踹開,取出金子。
穆文方得到了尤勇的消息,帶着公安局的人手到了現場,現場已經拉出了足夠距離的警戒線,他們朝着井口向裏張望。
“一棺的金子?”穆文方也覺得有些稀奇,但卻并不怎麽的奇怪為何會在礦中發現裝着金子的棺材。這片大地曾經富饒,但也曾經馬匪橫行,很多的大戶人家就喜歡将金子,銀子這些貴重的東西埋在地下留給後人。他問向尤勇,“什麽年代的棺材?可通知文物局了?”
尤勇點頭,“文物局的李科員已經在路上了,不過他們的局長說,他們現在人手不足,希望我們能夠幫忙!”
穆文方點點頭,“既然是我們發現的,那便認真做好,你帶隊在這裏,好好配合文物局的同志做好工作。”
“是!”尤勇接下命令,送走了來去匆匆的穆文方,再一次的來到井口。
郝福秋丈量着井口的寬度,搖搖頭,“棺材從這裏根本上不來!”
尤勇說道:“棺材已經腐朽,要先取出裏面的東西才能小心的搬上來!”
他招呼過來了三人,分派任務道:“一會我們分成兩組,一組帶着文物局的李科員下井,一組在上面做好防控、接迎工作!”
“誰要下井?”目光掃視而過,郝福秋已經自告奮勇的舉起手,“我!”
尤勇點點頭,目光掃過馬瑜和李元潔,問:“你們倆要下去嗎?”
李元潔有些羞澀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金子呢!我也想下去看看!”
馬瑜雀躍的心也就熄了下來,笑道:“那好吧,我在上面。”
尤勇咂咂嘴,遺憾道:“那便這樣,郝福秋,李元潔你們兩個帶幾個手腳麻利的兄弟和文物局的同志下井,我和馬瑜在上面為你們警戒!”
一番寒暄,文物局來的中年李科員很快就帶着人下了井。
很久的平靜,尤勇徘徊在井口周圍,時而向着底下望去一眼,又看一眼馬瑜顯得急躁:“怎麽還一點動靜沒有?”
馬瑜掩嘴輕笑,揚着手腕上的手表,說:“這才過去半個小時呢!哪有這麽快!”
尤勇這才驚醒一般的尴尬,憋紅了臉,吶吶道:“我還以為他們下去很久了呢!”
先從井中吊上來的是一個裝屍袋和一件金龍錦袍,馬瑜驚訝的微張小口,“這還是古代哪個皇帝的?”
狐疑的看向洞底,“哪個皇帝混的這麽慘?死後竟然被埋在這樣的礦井裏?”
尤勇也自納悶,他看着華麗麗的金龍錦袍也是一陣的出奇,他是這黃金城的本地人,可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曾經什麽時候出過皇帝,還葬在了這個地方。
李科員在兩個小時之後上來解答了他們的疑惑。
這位身材勻稱的中年高材生推推眼鏡,意興闌珊的說道:“這哪是什麽皇帝的寝宮?只是幾十年前的草莽做的白日夢罷了!”
他搖搖頭,為自己并沒有發現什麽值得深刻研究的遺跡而遺憾,摸出清單,拂去灰塵,對賬道:“棺材一副,屍骨五具,其中三具半毀;再有錦袍一件,平天冠一頂,黃金金錠一千七百六十八塊!對不對?”
李元潔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單子,遞過自己手中的筆記本,各簽一字。
“啊?”馬瑜失望的小聲說道:“不是什麽皇帝的啊?”
李科員嘆息一聲,說:“小姑娘,想什麽呢!皇帝葬地可是很講究風水陰陽,五行相合的,像這個地方,要什麽沒什麽,怎麽可能會葬皇帝?”
他又搖搖頭,說:“更何況,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墓地,只是一個藏屍的地方罷了!”
他走過尤勇,向着尤勇點點頭,說:“金子這些我看過了,都是些普通的金錠,沒有什麽價值,我就不帶局裏了,麻煩尤隊找人直接拉到國庫裏就行了!”
尤勇點頭稱是,幫忙将李科員要帶走的東西搬上了他的車,又安排李元潔跟着他,堪當護送。
郝福秋極度不快的看着走遠的李科員,忿忿說道:“這麽多金子還不值錢?他看什麽呢!”
尤勇聽到郝福秋的吐槽,笑了起來,說:“在這些科研人員的眼中,這些俗物還真不值錢,在他眼中可能這些金子還沒有那件金龍錦袍價值高呢!”
馬瑜也笑了起來,看一眼郝福秋,這做怪的同事咂咂舌,又道:“不過說真的,那件袍子是真的挺稀罕的!我摸了一把,絲綢造的,整個龍都是金線繡的!”
尤勇瞪他一眼,“不要什麽東西都碰!萬一有危險怎麽辦?再說那好歹也是一件文物,碰壞了把你賣了都不值!”
郝福秋無所謂的聳聳肩,轉首看向井口,“現在怎麽辦?”
尤勇摸着下巴也在想,說:“貌似沒我們什麽事了,但總感覺應該做些什麽才對!”
郝福秋眼睛一亮,咕嚕嚕的眼珠兒轉過之後,笑了起來,“我也有這種想法!”
馬瑜看着兩位打啞謎的男人,好奇的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郝福秋笑兮兮的眨眨眼睛,湊近馬瑜,說:“這些事情看起來是因為李家奶奶的小狗丢失引起的,但事态發展到現在卻不是一只狗的事情了,若是有人故意割斷賀春的繩索,想要讓他們困死在井中,那可就是謀殺的案子了!”
馬瑜驚訝的看着郝福秋,轉眼又望向尤勇,“不至于吧?”
尤勇卻是點頭,“福秋說的不錯,若是有人故意為之,這就是謀殺了!”
“放任這樣一個危險不确定的因素在我們的轄區可不是什麽好事,盡快掌握他的行蹤對我們的治安可是大有幫助!”郝福秋繼續說道,看向尤勇,見得領導贊許的目光,更加賣力的出謀劃策道:“但死胖子怕我們的調查對他的生意有影響,不願我們詳查,說是自己的繩子本來就是那樣,但這話我們能信嗎?”
郝福秋攤手笑道:“所以嘛!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借着協助文物局調查棺中屍身份的機會好好的徹查一番我們紫陽湖社區!”
尤勇贊許的挑眉,“福秋果然不愧是我們的智多星!”
馬瑜點點頭,也是笑了起來,向着尤勇說道:“那我給元潔打電話,讓他跟文物局的蔡雪局長說一聲,先別急着歸檔結案了。”
尤勇點頭,“這樣也好!若是能有他們文物局的人來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