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鐵馬金刀

老教授一行人亦分了組,他的加入正好讓一行多加三人。

歐陽教授帶着李旭明和一個眼睛大大的女孩加入了尤勇的隊伍,慈眉善目的老人笑着說道:“元潔這小子看起來比我這個老人都要世故,一個隊伍有兩個老人就顯得死氣沉沉了,我這個老頭子和你們走,你們沒有不願意吧?”

尤勇笑道:“那能不願意呢?教授加入我們,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馬瑜也一個勁的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

歐陽教授呵呵而笑,回首看一眼兩個學生,先說到:“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尤勇隊長和馬瑜警官。”

李旭明矜持一笑,算作招呼。

歐陽教授又笑眯眯的看向尤勇兩人,介紹自己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李旭明和柳如煙!”

尤勇趕忙伸手,示意好感,“歡迎歡迎!”

“教授說你們要看古屍?一會就帶你們去!”

尤勇和歐陽教授指出了行動的大方向,隊員們集思廣益,很快的就完善出了詳細的行動計劃。

行動砸下午時分就雷厲風行的展開了!

井中的棺材被分解吊了上來,這其實沒有什麽特色,油漆幾乎掉光,原木毫無特色。僅剩的一點紅漆根本就看不出什麽有價值的圖案,大抵就是什麽王圖霸業,孝子賢孫的故事圖案。

歐陽教授的幾個學生很快的就放棄了在這上面找價值的想法,他們重點關注了那件金龍錦袍。

尤勇跟在他們的身邊,卻不怎麽對他們的研究感興趣,只覺得他們博學。術業有專攻,他在這方面并沒有什麽的興趣,自然也沒有什麽天分。

看着他們的交流似乎還需要一段時間,索性自己也帶着李元潔他們來到了盛放那具枯骨遺骸的地方。

水晶棺中的遺骸顯得高大,骨架高大粗壯。尤勇仔細的看過一圈,在李元潔的指點下,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右肋第三根肋骨,有一道被屍灰遮住的傷痕,微不可見,但卻還是被敏銳的李元潔找了出來。

“記下來!”尤勇仔細的湊近看了一眼,這似乎是箭傷,擦着肋骨射進了胸腔。或許這就是他死亡的原因。

李元潔的發現刺激了其他人,很快的,圍着水晶棺轉圈的郝福秋也有了發現,那是這具屍骨的胫骨,有明顯的接續痕跡,接口處明顯的比之他處更加的粗大。

郝福秋得意的斜眼觑視着馬瑜,洋洋得意的顯擺模樣看起來十分欠揍,馬瑜癟癟嘴,轉過眼。

屍骨上的痕跡還有許多,有刀痕,有手槍擦傷••••••但卻再也沒有一處比這兩處讓人看起來更讓人觸目驚心了。

尤勇将這些傷痕的位置一一記下,在心中推演着他們是如何形成的,從中由此得出這些傷痕的主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慢慢的眼中似乎出現了一個背光的影子,高大魁梧,焦灼的發在枯黃的光暈中淩亂的發顫着,他自荒漠中的沙棧中走出,打着酒嗝,醉意熏熏的走向自己的戰馬。

金刀挂在馬镫邊,大漢抽鞭上馬,呼嘯着漫天的黃沙飛馳而去!

尤勇緩緩睜眼,看着四周的一切,歐陽教授的學生也到了此處,小聲的讨論着什麽。

他再次緩緩的閉上眼睛,腦中的大漢再次躍馬而出!他散馬古道,獨來獨往,自诩獨行驕俠,卻被人稱作賊!

西北多悍匪,他便是其中的一員,亦有人稱呼他們馬賊!

遠處大道馬蹄“噠噠”而來,他迅速的伏在地上聽着距離,待聽得真切,陰笑一聲,牽着安靜的馬悄悄的鑽進了一邊的深山野溝之間。

這是一行十五六人的商隊,押镖的人懷中豎着火铳四望着,小心前行。這條路的名聲已經壞掉,該因他的存在。

戰鬥發生的突然,當戰馬呼嘯着雷霆之聲沖下山巅的時候,那些還沒見識過血的雜兵已然被吓得喪了膽氣,嗷嚎一句,匆匆甩出兩槍便抛下了千金萬金雇下他們的金主,匆做鳥獸散。

有彈珠迎面而來,槍林彈雨之中的豪氣,馬賊哈哈大笑着沖下,似乎什麽地方疼痛了一下,他沒有怎麽在意,眼前豐裕的財貨讓他興奮難耐,忘掉了一切。

大刀高高揚起,他哇哇叫着沖向了自己的羔羊!

戰馬壓抑的嘶鳴,拉扯着沉重金銀細軟的小拖車走向馬賊的秘密藏金地,“他”扯着一根繩子走在戰馬直呼,血色留下了一路的痕跡,他還是大意了,自以為自己氣勢無雙,那些膽小鬼怎麽可能傷的了他分毫?但慌慌張張中的開槍還是抽中了獎,他的肚子裏似乎鑽進了一只小獸,此時攪得他昏昏沉沉,天翻地覆的難受!他感覺自己的胃被撕裂了,生命在流逝,他有些慌亂起來。

回首看一眼身後血滴灑落,道路上留下了痕跡,心中更加的不安起來。西北多悍匪,像他這樣的馬賊可不在少數!這要是被別的馬賊發現他受傷了,沿着痕跡追上來,那後果真不敢想象!

他“駕駕駕”的趕着馬,想要快點到達自己的老巢,他貪婪的抓着眼前觸手可及的金銀細軟,盡管它們遍身都是血污的髒獰!

他在洞口不遠的分叉路解開了戰馬,使盡全力的拖着小拖車走向自己的金銀巢,但走出兩步之後,他再一次的大喘氣起來。回首看一眼站立不安的馬兒,心中一橫,抽出刀,慢慢走近自己朝夕相處數個歲月的夥伴!

戰馬嘶鳴着疼痛,瘋狂的撅起蹄子,灑下一路的血花逃向遠方。

“他”氣喘籲籲的看着夕陽下消失的戰馬,慢慢轉身,生命也像是這最後的夕陽時刻,最後的光亮反而最為純澈透明的清晰。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怎麽做才能保住自己拼盡生命得到的一切。清理了分岔路上半裏地的血跡,簡簡單單的做了僞裝之後,他再也沒有力氣去做別的。腹中空蕩蕩的沉重讓他再無絲毫的力氣,他最後在洞口埋上了炸藥,穿上了皇帝夢的龍袍,安靜的躺在了遍是黃金的大棺之中,平靜的拉上了棺蓋,睜着眼睛在黑暗中走向自己的王國。那或許會是地獄!但誰在乎?只要身下的一切仍在,誰管誰在哪!

尤勇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他看向水晶棺中的骨骸,空蕩蕩的眼窩中似乎還有最後彌留的平靜,他的手心朝下撫摸着滿棺的黃金,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尤勇心中升起一股悲意,“貪婪可真是萬惡之源啊!”

尤勇搖搖頭,看向一邊的學生,他們叽叽喳喳的在畫板上畫出他們心目中躺在水晶棺中的人的模樣。閱歷的不同,他們心目中的形象還是有着很大的差別。

尤勇看着他們筆下生花,栩栩如生的人物,或兇悍,或故扮儒雅,但與他所了解的西北往事中的悍匪形象确實大相徑庭。搖搖頭,看向一邊神色稍顯嚴厲的歐陽教授,這位老教授并沒有對學生的畫作多做什麽點評,他看着尤勇望來的目光,點點頭,卻似乎神情無奈的走出了這個靜谧的場合。

尤勇想來有李元潔他們的陪同也是無事,跟着出去,老教授在殿柱下輕聲嘆息,“這些孩子還真是一點也不了解大西北的歷史。”

歐陽教授看着尤勇,苦笑道:“李旭明是水泊之地的後人,他們老一輩中流傳出來的匪衆版本就是他筆下的那個模樣,一手握金環大刀,一手牽寶鬃馬,腰纏紅筋,發紮朝天角。”

尤勇回想着他看過的那一眼畫像,笑着點頭道,“還真是!”

歐陽教授無奈的嘆道:“水邊的和沙漠邊的行情能是一樣嗎?他也不想想!”

歐陽教授又絮絮叨叨的說起其他人,比如那個畫了高大悍匪穿儒衫,帶方巾扮書生樣的柳如煙,這是一個南方而來的女子,在他們家鄉古老相傳的故事中,陰險狡詐的水患往往會裝作這個模樣來劫財劫物。

歐陽教授又是一陣痛批,“南方的能和北方的一樣嗎?一個在水中游,一個在地上跑,兩個有什麽關系嗎?也不好好想想,丢這麽大的個人!”

尤勇安安靜靜的垂手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既不反對也不應承。笑呵呵的只是聽着歐陽教授的唠叨。

鑒于李旭明他們對于西北知識了解的匮乏,歐陽教授的課題內容不得不再次的改變,李旭明一衆學生反而成了尤勇他們的扈從。

歐陽教授恨鐵不成鋼的殷殷囑咐道:“做事一點準備也沒有,這要是下到群衆之間還不落人笑話?為了避免咱們省城大學的名聲壞在你們的手中,你們訪問的時候,先跟在警察同志的後面,多看多學,別像什麽也不懂的二百五一樣傻愣愣的開口就問!鬧笑話!不知道你們是研究生的還當你們年幼無知,知道你們的還以為我們省城大學收了什麽好處,什麽都召呢!”

李旭明一衆學生聽得耳朵根都臊紅了,諾諾的應承着老師的囑托,看向歐陽教授指定的兩人,一個是穩重的李元潔,一個是黃金城本地的尤勇。

李元潔微微點頭,帶着自己隊伍中的人走了出去,跟郝福秋彙合。

尤勇微微一笑,看向一邊的嚴師,玩笑似的請示道:“那我們也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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