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雁自南飛,自有歸途. 人若西行,可有歸期?
一個人寂寞的時間太長了,是很難相信真的或者假的,不幸福或者幸福的。
心疼難忍的時候,忍忍也就過來了,只要不想着那些事,那些人,總會過活的,只是,也許會過活的不太好. 也總信着會再遇到另外的一個人,另外的一些事,只是還等待着遇見罷了。
可真當那個人回來了,才曉得心裏的所有不滿足只是因為少了那個人,所以,又開始害怕,怕那個人再丢了自己,又只剩下一個人在這空空的城裏流蕩。
患得患失便是此刻錦然的心情寫照,總怕這是一個美夢,終會醒,終會散,終是一個人做的一場夢,這麽怕着怕着,便好像真的成了真,成了惶恐,成了疾.
畢竟,除了秦修衡,錦然當真從沒見過有其他人死而複生,也當真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個事情真的就這麽發生了。
當年,手持麒麟的白衣公子. 多少人扒着,捧着. 倘若,情人生在尋常百姓家,再不濟,掠回到鳳陽城錦王府裏日夜守着,便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可這個人偏偏是秦修衡,月重華的藥師秦修衡. 換言之,如果錦然想要,別說鳳陽城,便是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是他要不起的,可這真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也還好,若是夢中想望,可讓他怎麽辦?
太愛一個人,便會呈現出一種病态,錦然覺得此時的自己便是這樣。
不見的日子裏,一遍一遍的念着,攆進了心裏,化了灰,落進了每個角落。每每如此便會盼着,如果秦修衡還在該多好,可又如果....便不再往下想了。
見到了,又害怕再失去,這不是自己折騰自己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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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回來的匆忙,今日細看,秦修衡才發現這竹寮竟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塵不染,分毫不差,便覺得心裏暖了起來,好像只是睡了一覺就醒了,昨日情怨,今日黃花,謝了,落了,剩了一雙人,圓滿了,知足了。
只除了.......錦然要是正經些就更好了,說起來,秦修衡也是有些頭疼,這幾日,錦然總是粘人的厲害,便是一刻也離不了人。
有時自己一個人發發呆,便覺得有人靠近,再回頭一不小心就和身後的人裝個滿懷,再比如,自從在月重華宮裏醒來,自己嗜睡的厲害,可即便這樣也難免有起夜的時候,朦朦胧胧一睜眼,便發覺錦然眼睛發亮的看着自己,為自己披上外裳看着自己下榻,不知是才醒,還是有心事沒睡,問他又不說。
暖帳之事,也像一個不知疲倦的野獸,若是身處上位還好,偏偏身處下位,還能折騰的自己一身羞也是夠了,有幾次,秦修衡也暗示過,如若錦然想,讓錦然在他之上也沒什麽,畢竟錦然現在的身形體态總被壓着….也….. 可錦然總像聽不懂,只一遍遍的欺負他這個身子還沒緩過來的人。
每每醒來,總覺得自己腰上,腿根軟肉好像比前夜又無緣無故多了一些青紫,今日上午,半睡半醒間,便感覺自己那羞處,被一片溫軟含着,吓的一個激靈醒過,果然是被錦然含在嘴裏舔舐着,便是風月閣的小倌也少有這般知□□的,更何況是錦然這般身份的人,秦修衡下意識的掙紮要躲開,便被那人扣着一雙手,接着更是硬身擠開自己雙腿,放肆的一寸寸舔濕後,又用鼻子一點點的嗅着,秦修衡自己知道那處哪能有什麽好味道,更是紅着一張老臉奮力要躲開錦然,可今日的錦然早已非昨日可比,別說絲毫掙脫不開,更是被錦然一次次的弄硬了,舔濕了,然後退開點,看着濕處被空氣晾着,直到自己說着羞人的話,才算是讓自己舒服了。身處上位的人卻被這樣玩弄,然後被那人強迫上着,還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垂目,一擡眸,忽然發現伏案前攤開的一紙畫卷,畫中一白衣青年,衣闕翻飛,無風自動,手持麒麟,劍尖直下,俊采非常,這人竟是自己.
此畫筆路細膩,顯然持筆者花了不少心思....
正出神看着着,忽然感覺腰間一緊,身後一暖,那人便從後面抱住自己,頭随意的搭着自己的肩上,那麽大的人居然還在撒嬌,真是….. 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
“那日….後來是怎麽回事?”身後的人随意問着。
“睡着了,後來就醒了” 手覆在從後面摟住自己腰的那雙手,細細的撫摸。
“季唯,幫你取出斑斓若的時候,疼麽?”
“不疼”
“有沒有怨過我?”
“沒有”
“為什麽?”
“有什麽好怨,本就是欠了你的,就當還了便是。” 說完,自己不免一聲輕笑,卻覺腰間的手忽然一緊。
“那還完之後呢?又發現我長大了,不如少年般讨喜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說完便覺得自己的話實在是不夠強勢,也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更深的埋在了秦修衡的肩上,還故意拱了拱。
“……..” 秦修衡只覺得自己的耳根被蹭着一陣癢,不由的失笑哄道, “不會,不會,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什麽?”身後的人故意悶聲問道。
“舍不得不順你的意,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想給你,不論是給的起的,還是給不起的。”這話其實是當年秦修衡想了無數遍的話, 畢竟當年的秦修橫後來也真的這麽做了,可即便如此也聽的錦然一愣,沒想到秦修衡真的說了出來.
縱然,在從前,秦修衡已然給了錦然能給的千萬般的好,可是,分開的這段日子,他仍舊不斷的反思自己,如果可以,也許....還能對他更好一點。
錦然再沒有比此時更明白的意識到,多年的錯過,不過是他一個人的錯過,于秦修衡來說,不過是睡了一覺,睡了錦然的一世孤涼.
“那有沒有想我?”
“嗯.”
“嗯什麽?問你想沒想呢?嗯是想了,還是沒想,還是想得別人?” 自言其說之後,便好像秦修衡真的想了別人一般,作勢要把手抽出來。
秦修衡發現了錦然的意圖便握緊了想要抽出去的手,又續說道:“想了.”
覺得身後的人仍是靜靜的把頭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肩上,沒有什麽動靜了,便一邊撫摸着錦然的手一邊緩緩的說到:“我總是在想你,想你笑的時候百媚橫生,想你不笑的時候也是傾國傾城。每天夜裏的時候都在一遍一遍的想着.想着,如果在我想你的時候,你也剛剛好正在想我該多好,又想想,還是不要這樣了,不然,你不是平日什麽都不用做了,只想我了?可沒想到再一見面,你竟成了這般模樣。” 秦修衡是故意說笑道,其實錦然一點都不醜,不但不醜,并且比起從前更加的高峻挺拔了,真真的好看的不得了,多少京城閨秀的春閣夢中人,怎麽會不好看?
“你!”便又作視要把手抽出來,便被更緊的握住了,邊說邊是笑出聲兒來了,顯然,打破了這半刻平靜。
“這麽出衆的小美人,當然會想了,還想着伺候的爺也挺舒服的。”說着便也不正經起來,不由得,讓兩人想起了,初相識那日,也是這副無賴模樣。
在一句玩笑,竟已是隔年之久. 幸得,景致依舊,故人還在。
有人求富貴千斤萬貫家財,有人求錦繡前程殿前揚名,有人求鐵甲戰骥率軍千萬,這些錦然都想過,也都得到過。如今錦然只想但求一雙人,一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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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上天的捉弄,本是武藝不凡的秦修衡,自打認識了錦然以後,便總是一副病怏怏的摸樣.從前的持劍少俠好像不知是何年以前的事情了。
子木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巧秦修衡也剛剛睡過午覺醒來.
”我扶你出去走走?”
說着秦修衡便笑了起來:“我哪有那般脆弱,又不是要登嘉興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