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飯的地方晏北早預定好了,但還是和席忱一起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席忱打開房門就看到晏北在等他,他也沒說話,跟着晏北一起進了電梯。
晏北感覺得到席忱一直在打量他,他故作潇灑地靠着電梯壁,一副“任君打量”的态度。可實際上,他插在褲兜裏的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不這樣他就不能保證自己的腿不打顫。
菜也是晏北提前點好的,席忱看了看,全是很清淡的菜,說:“其實我沒胃病,那天只是個意外。”
晏北:“哦。”
然後給席忱倒了杯熱牛奶,自己倒了杯酒。
席忱:……
晏北無辜又溫柔地看着他,席忱悶悶地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
晏北忙問:“味道怎麽樣?”
“這些都是我愛吃的,我自然喜歡。”席忱看了他一眼,“你很用心啊,可以說你的目的了嗎?”
“我不說你是不是都吃不下飯啊?”晏北聳了聳肩,“那我……”
“別。”席忱忽然打斷他,“還是等我吃飽了再說吧,萬一真是倒胃口的事情呢?我不能聽了不好的事情,還要委屈自己餓肚子吧?”
晏北燦然一笑,忙給他夾了好幾筷子菜。
席忱也不客氣,埋頭就吃,也不拒絕晏北的夾菜。
很快吃飽了,席忱把筷子一放,喝了口牛奶:“可以說了。”
晏北嘴角全是笑意:“名山村小學不是差錢嗎?我想把我的片酬捐給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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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忱顯然沒想到,震驚了一下之後,糾結地看着晏北:“就這事?”
“嗯。”晏北點頭。
席忱:“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繞這麽大一圈幹嘛?”
晏北眨眨眼睛:“你是我偶像,好不容易有機會合作,我想和你親近一點,不行嗎?”
席忱:“……你怎麽知道名山村小學的?又怎麽知道我們還差錢?”
晏北:“我不僅知道名山村小學,我還知道你入行八年,所有的收入都用作慈善事業了。到現在為止,捐建了17所學校,8個醫療救助站,還有7個野生動物保護點……”
席忱怔怔看着晏北,半晌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其實你是偷窺狂吧?”
“可能是吧。”晏北居然承認,“不過,準确地說,是‘席忱偷窺狂’,我只偷窺你一個人。”
他的目光坦蕩又熱忱,席忱一時不知道該以什麽态度回應。
晏北繼續道:“我不是變态,也沒有惡意。我說你是我的偶像是真的,我是看了你的電影後,才決定要走演藝這條路的。所以,我對你的消息特別關注,才會知道你這些年默默做了那麽多事情。”
席忱嗤了一聲,明顯不信:“這些消息,不是你關注就能知道的吧?我可從來沒對外宣布過。”
“我承認,我是北琛娛樂公司的股東。”晏北說,“我的消息渠道,比旁人多一點。”
席忱:“……原來是金主。”
席忱之前有一部電影,就是北琛娛樂投資的。
晏北有點囧,他不是這個意思。
席忱又道:“那你之前為什麽不來找我?你那個時候來找我,你是投資人,我可不敢給你臉色,還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對了,那部電影,不會也是你給我争取的角色吧?”
他說話坦蕩得讓人有點承受不住,晏北嘆了口氣:“你拿到角色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我一般不會插手公司的事務。我之前之所以不去找你,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誤會,我想讓自己變得再好一點,希望可以配得上……和你做朋友。”
席忱淡淡道:“我在娛樂圈從來沒有朋友。”
“我知道。”晏北說。
席忱目光微微一動:“也對,你調查了我那麽多事情,這也該清楚……”
“我知道你在娛樂圈沒有朋友,但是并沒有去調查過這裏面的原因。”晏北說得很鄭重,“我只是希望,可以和你做朋友。如果以前沒有,我想做第一個。”
席忱不語,晏北又道:“你不給我試一試的機會,又怎麽會知道,我們不能成為朋友呢?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嗎?這不算壞事吧?”
“你剛才說,你願意把你這部劇的片酬捐出來?”席忱忽然岔開了話題。
“是。”晏北點點頭,“這部劇我的片酬不會太多,但是我想建一所小學應該夠了。”
“我代表孩子們謝謝你。”席忱說,“我們可以以你的名字為學校命名。”
“不。”晏北拒絕,“我沒有這個訴求,我的本意只是幫你,受不起別人的感恩戴德。”
他微微嘆息:“我沒你那麽偉大,把世界裝在心裏。”
在我的心裏,全世界都是你。
這句話晏北沒說出口,席忱也不會聽到。
沉默了一會兒,席忱問:“那你有什麽要求?”
“沒有要求。”晏北說,“既然是捐出去的,那就不該有條件。今天借着這個請你吃飯,已經是過分了。”
席忱看了他一眼:“你剛才不是說,想和我做朋友嗎?”
晏北笑了笑:“這個是真的,但是我會用我自己的魅力去打動你,而不是用捐款來要挾你。”
席忱終于也笑了下:“你比我想得有意思。”
晏北:“你想過我?”
這話似乎有點歧義,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
席忱想了想,說:“進組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晏北心髒狂跳,莫非他還記得?
手指無意識将餐巾揉成了一團,不過席忱并沒發現,他繼續道:“去年你們公司的跨年晚會,我在後臺見過你。”
晏北一顆心跟坐過山車似的,高高提起,又猛然墜落,吓得他冷汗都快出來了:“我不記得我們見過面。”
“我看見你了,你沒看見我。”席忱說,“當時你們公司有個女員工的禮服被弄髒了,你讓人給她重新買了件,但在女員工過來道謝的時候,你眼神很冷漠。顯然,你并不是真心想幫她。我那時候只是路過,所以沒有和你打招呼。”
晏北不記得這件事情,但是類似的事情他肯定做過。
他有點明白席忱的意思,席忱是個很感性的人,可能會覺得他有點假。難怪那天見面,他會說“一直以為晏公子是假正經”。
“我做那些事情,只是出于禮貌。”晏北解釋說,“可是,我又不想給他們造成誤會,所以不會帶很多感情在裏面。”
他其實有點忐忑,這是他做事情的原則,但是不知道席忱能不能夠理解。
席忱沒再就這件事情發表評論,反客為主地結束了這次飯局:“吃飽了嗎?可不可以回去了?”
回到酒店,張駿有些不安地等着他:“晏公子沒為難你吧?我剛剛才打聽到,他是北琛的股東。”
“我也知道了。”席忱怪沒形象地往沙發上一躺,高高跷着二郎腿,“他說,要把這部劇的片酬捐給名山村小學。”
“啊?”張駿吓了一跳,“他怎麽知道的?又為什麽要捐款?”
“不知道,奇奇怪怪的,說是我的粉絲。”席忱皺了下鼻子,看向張駿,糾結地問,“你信嗎?”
張駿有點為難:“你想聽信還是不信?”
“滾蛋!”席忱抓了個抱枕砸過去,“我認真的。”
“以前從沒聽說過。”張駿把他的抱枕抓在手裏,“不過,看他這段時間對你,的确挺上心的。”
席忱搖了搖頭,張駿忽然說:“他不會喜歡你吧?”
“不會。”席忱說。
張駿奇怪:“你怎麽知道?”
席忱頓了一下,說:“我問他,是不是想和我約炮,他拒絕了。”
張駿:……
影帝先生,你腦回路能不能不要這麽清奇?
席忱煩躁地換了個坐姿:“可問題是,我覺得他挺眼熟的,好像以前在哪裏見過。”
“電視上?”張駿猜。
“不是,我第一次在電視上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眼熟。”席忱又抓了個抱枕在手裏蹂.躏。
張駿想了想:“你沒直接問他?”
“他沒提,我也不好問。”席忱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失憶了。”
張駿沉思了一會兒,說:“你不是只失去了前十七年的記憶嗎?晏公子今年二十二歲,九年前他才十三歲,還是個小屁孩,肯定和現在長得不一樣。以你朝三暮四的記憶力,肯定不會記得那麽久遠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應該是錯覺。”
“什麽叫朝三暮四的記憶力?”席忱無奈,“你語文老師該哭了。”
張駿:“這不是你獨創的形容?”
席影帝果然失憶了:“我有嗎?”
張駿已經習以為常:“我去問過,這位晏公子還真沒什麽劣跡,風評相當不錯。可能他真是你的粉絲也不一定,我們還是別小人之心了。”
“也對。”席影帝心大地站起來,“明天你記得去問他要錢,別光說不練,那邊還等着用錢呢。”
張駿:“……這樣好嗎?”
席忱:“有什麽不好?他自己說要捐款的。”
“那你去。”張駿說,“我跟他不熟。”
席忱:“我去就我去。”
隔天第一場戲就是晏北和席忱的對手戲,晏北很開心,起了個大早,剛化好妝,就看到席影帝在門口站着,看樣子應該是等他。
晏北一陣欣喜,三步并着兩步走了出來:“偶像早……你怎麽又一大早喝咖啡?”
席忱看了眼手裏的咖啡,往晏北手裏一塞:“請你喝。”
晏北看着杯子口淡淡的唇印,有點懷疑自己還沒睡醒——這明顯是席忱喝過的,他就這麽給自己,是幾個意思?
腦子裏混亂,晏北的動作可不慢,身體很誠實地貼着那唇印就喝了一口——這算間接接了個吻吧?
這麽一想,剛才喝下去的那口咖啡就變得滾燙起來,心裏住的那只小鹿被燙得胡亂蹦跶也就算了,耳朵都燒得發紅。
席忱把咖啡遞過去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剛才已經喝過一口,正想拿回來,就看到晏北已經樂颠颠地喝了一口。
這事也不好解釋,席忱只能縮回了手。
席忱:“……你不是說早上不宜喝咖啡嗎?”
晏北眨了眨眼睛:“偶像給我的,鶴頂紅我也喝啊。”
他的樣子太無辜,席忱什麽都不好說,可莫名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最近晉江删了我好多評論,不開森 ̄へ ̄
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愛你們,比心(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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