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偶像起跑線》
午飯是在外面吃的，阿木達自己帶的水果和三明治，還有蕭錦程特意讓廚房給他做的“蟲蟲奶豆”。
蕭錦程怕他餓，晚飯提前了一個小時，廚師按照金醫生制定的營養食譜做了一大桌子“孕夫餐”。
阿木達是另類的小鳥胃，特點是可大可小，偏愛素食，酸甜可口的蟲蟲奶豆一口氣可以吃一罐，牛排、豬骨這樣的肉食最多吃兩口。
不喜歡吃的蕭錦程也不勉強，只暗自記下來，事後用其他營養成分差不多的食物替換。
天漸漸黑了，城堡裏變得很安靜。
三個弟弟都有工作，最近不在家裏住，只剩下蕭錦程和阿木達兩位主人。
阿木達要去樹林裏“分居”，蕭錦程舍不得，拉着他問面試的經過。
終于有了顯擺的機會，阿木達也不急着走了，滔滔不絕地把自己誇了一遍——這種樣子只有在蕭錦程面前才會展露出來。
每次快要結束的時候，蕭錦程總會巧妙地引出新的話題，小呆鳥又會興致勃勃地繼續說。
直到困得打起了哈欠，阿木達才站起來，“我真要走了。”
蕭錦程笑笑，“好。”
嘴上說着好，手已經按下了呼叫鈴。
藍管家戴着白手套，推着一整架衣服過來。
“小先生明天要去錄節目，得穿得體面些，這是咱們自己家的裁縫做的衣服，雖然不是名貴牌子，好在穿着舒服。”
藍管家在藍家工作了幾十年，明面上是管家，其實和長輩差不多，說話也就随意了些。
“帆少爺也要錄《偶像起跑線》，不過他得穿品牌方的衣服，李師傅失落了好久，幸好有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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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傅就喜歡給您和帆少爺做衣裳，說你們是天生的衣架子。先生身形也好，只是衣裳樣式就那麽兩三種，讓他沒得發揮……”
阿木達一邊張着胳膊讓他幫忙試衣服，一邊微笑着聽他念叨。家裏能這麽耐心地聽老人家說話的，除了藍希小可愛就只有阿木達了。
在藍管家心裏，早就把阿木達當成了第二個主人。
阿木達乖乖地配合着，時不時還要道聲謝。
藍管家走後，他才原形畢露，“藍叔怎麽知道我要參加《偶像起跑線》？”
“不是錄視頻了嗎？”蕭錦程撫着他的腰線，借着看衣服的名義占便宜。
阿木達把他的手打開，“我沒跟任何人說過叫《偶像起跑線》。”
他嚴重懷疑蕭錦程在背後掌握了一切。
蕭錦程不慌不忙，“哦，原來叫《偶像起跑線》。”
阿木達：……
我懷疑你是頭大尾巴狼，可是我沒證據！
《偶像起跑線》在帝都北郊錄制。
奇異果平臺在這裏租了上千畝土地，搭上演播廳、錄音棚、練習室，還有教室、宿舍、食堂、活動中心，打造成了一個設備齊全的造星工廠。
每一期練習生都會在這裏度過長達半年的時間，他們親切地把這裏稱為“象牙塔”，意為出道之前最單純、最快樂，同時也能讓他們迅速成長、迅速拉開差距的地方。
大家的“起跑線”一樣，之後的發展就各憑本事、各看造化了。
第一天入校，要讓家長送。
練習生的“家長”按理應該是公司經紀人，蕭大總裁愣是利用投資人的權限把這個活搶了過來。
他對車不太熱衷，基本就是梅賽德斯、邁巴赫、沈氏鴻鹄、一汽紅旗這幾個牌子，基本三年一換。
目前開的是一輛黑色邁巴赫，已經是第四年了，還沒有換的打算，因為阿木達第一次坐他的車就是這輛。
不過，今天蕭錦程沒讓司機開邁巴赫，換成了一輛深灰色的鴻鹄商務。
阿木達一眼就發現了，“換車了？”
他是個戀舊的人，坐慣了邁巴赫，已經有感情了。
“嗯，那輛車狗仔們都認識——你想讓我開？”
“不想。”阿木達連忙搖頭，“不許公開我們的關系，‘一不小心’公開也不行。”
蕭錦程裝無辜，“我們有什麽關系？”
阿木達：……
有點生氣是怎麽回事？
蕭錦程笑着哄：“放心，我不告訴他們你是我愛人。”
“本來就不是。”阿木達悶悶地嘟囔。
蕭錦程往他那邊歪了歪，掌心貼在他小腹，“都給我懷小鳥了，還不是？”
阿木達撥開他的手，“蛋崽是我自己的。反正你有男小三了。”
——賺夠兩千萬就抛棄你！
——啊，我可真是個大壞人。
阿木達抿着嘴偷偷笑，眼睛變成了溫柔的粉紅色。
蕭錦程心頭微動，情不自禁地把他勾到身邊，翻出“男小三”的照片。
“你再看看，認識不？”
“只露着一只手，我怎麽認識？”阿木達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不管他是誰，反正以後他要是打我的蛋崽崽，我就打他。”
蕭錦程失笑，“好，我幫你打。”
阿木達驚奇，“你說真的？”
“比真金還真。”
阿木達連忙掏出小本本，非常用力地把這句話記下來，完了還要求蕭錦程簽名。
蕭錦程愉快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阿木達得意地笑：“聽說你簽名很貴的，如果反悔了，我就拿着這個小本本勒索你。”
“好。”蕭大總裁縱容着小伴侶，“我盡量不讓你有這個機會。”
“只是盡量？”
蕭錦程笑笑，“萬一‘男小三’真要打咱們的小蛋崽，我不保證自己能下得去手。”
果然是見色忘崽的大渣男！
還是趕緊賺夠兩千萬抛棄他好了。
正好，“象牙塔”到了，阿木達抓起帆布包大步跨出車門，再見都沒說。
蕭大總裁笑着喊：“急什麽？”
“不是我急，是兩千萬比較急，它等着我去賺。”阿木達頭也不回地說。
蕭錦程朗笑，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阿木達不像別的練習生那樣拖着三四個行李箱，塞滿了衣服、鞋子、零食和化妝品，他只有一個簡單的帆布包，裏面放着兩套換洗的衣服、一盒蟲蟲奶豆，和一個卷着邊兒的小本本，然後就沒有了。
過安檢的時候，保安大哥的表情堪稱驚奇，“确定是新來的學員，不是請假回家的？”
阿木達把自己的電子卡遞給他。
保安大哥刷了一下，再三确認之後，暗搓搓向導演組彙報——
這個練習生略窮！但有梗！
看着阿木達的背影消失在大鐵門後面，蕭錦程突然有種淡淡的惆悵，就像第一次送小朋友上幼兒園的家長。
蕭家長在車裏愣愣地坐了好一會兒，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想到阿木達那只破舊的帆布包，他給李繁打電話：“以藍氏傳媒的名義給《偶像起跑線》送一百、不，兩百套瑪尼尼，兩百只LV。”
一百名學員，正好一人兩個，還能換着用。
李繁效率很高，包兩個小時後就到位了。
導演組看着那一只只限量款包包，眼睛都綠了——
确定是送給學員的？
不是賄賂導演的？
平臺方的領導們湊在一起開小會——
藍氏傳媒這是什麽意思？
今年他們沒有藝人參選吧？
莫非打算挖牆角？
學員們高興壞了——
瑪尼尼新款秋裝欸！
比他們那套醜醜的練習生校服時尚多了！
還有LV包包！比報名費還貴！
哈哈哈哈，就算第一輪就淘汰，也賺到了！
只有阿木達，拿到衣服和包後沒什麽感覺——主要是不認識——只是禮貌地放在桌子上，然後小心地把自己的帆布包放到櫃子裏。
樓道裏，大家興奮地比較着各自的包包和衣服。606宿舍，阿木達一聲不響地坐在床上發呆。
攝像小哥扛着機器，拍拍他，拍拍樓道。
後期小哥配合地把兩個場景并排放在一起，一個鮮亮，一個灰白。
觀衆們看到這裏的時候，一邊為阿木達的神仙顏值點贊，一邊笑得差點被辣條噎到。
除了送衣服和包，蕭錦程沒做任何多餘的事。
倒是李舒，特意請老同學吃了頓飯，讓她照顧阿木達。
老同學是奇異果平臺的高管，叫林瓊，是位漂亮的女士。她剛好負責《偶像起跑線》這個項目，阿木達能成為插班生就是她安排的。
林瓊高高瘦瘦，眉眼間帶着股英氣，工作能力強，也講義氣。她沒有因為李舒的落魄而疏遠他，反而親自領着阿木達去導演組轉了一圈，算是變相給他撐腰。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阿木達的那條報名視頻确實驚豔到她了。
林瓊看到本人後更驚豔，不僅是長相，還有阿木達身上寵辱不驚的氣質，禮貌卻不谄媚，淡定又不清高，這種人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在這個浮華的圈子裏永遠不會亂了陣腳。
林瓊專門給李舒發微信：“你這次好好搞，別再犯軸，這小子能紅，能大紅。”
李舒回了一串哈哈哈。
林瓊嘆了口氣，看出之前那件事他還沒釋懷。
李舒看着手機，表情怔怔。
人活一世，總有一些東西是要堅持的，不是大多數人覺得不對，就真不對了。
因為林瓊的關系，節目組對阿木達十分重視，特意給他安排了一個前采。
阿木達其實不太适合做這種事，他性子平，又不會玩梗，不是團體性節目偏愛的那種人。
好在他長得好看，單是在鏡頭前一站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主持人賣力抛梗：“‘阿木達’這個名字很特別，是少數民族嗎？”
“不，我是蘇國人。”至少護照上是這麽寫的。
“哦哦，和希希小王子一樣呢！”主持人語氣突然變得興奮，看樣子是藍希的粉絲。
阿木達歪歪頭，“你認識希希？”
主持人笑：“沒有沒有，希希小王子哪裏是那麽好認識的？不過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小王子的老公——江帆江影帝了，阿木達期待嗎？”
阿木達：“哦。”
沒什麽好期待的。
主持人驚訝：“不期待嗎？”
“嗯。”前兩天剛見過。
主持人：……
他嚴重懷疑阿木達這個孤陋寡聞的“外國人”根本不是知道江帆是誰！
不然不可能這麽平靜！
主持人賣力找話題：“阿木達的衣服很特別，是什麽牌子能透露一下嗎？”
“沒什麽牌子，是家裏人做的。”
“家裏有人做裁縫？”
“……算是吧。”
主持人瞬間同情。
怪不得錄視頻的時候連個像樣的舞臺都沒有，那麽大一片樹林，偏遠郊區才有吧？
這位練習生該不會住在山溝溝裏吧？
想起他進塔時背的那只洗得發白的帆布包，主持人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
于是，阿木達的“貧窮”人設就這樣立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寶寶們中午好！
有沒有想心機的小蛋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