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假酒害人!

陳小少爺坐在車上給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找了一個恰當的形容詞。

他能笑着說出祝福,不代表心裏沒有嫉妒。

但天生的品性與自小的教養又注定了他做不出搶人的壞事。

因此,逃走,才是唯一的解脫方法。

一個人痛,總比三個人一起痛好。

陳宅在郊區,從市中心開回家路上花了将近半個小時,小少爺也就剛坐上車的那五分鐘心有凄凄,後面全程睡了過去,一直到家都沒醒過來,司機喊了幾聲小少爺,人也沒理,換了個姿勢繼續打盹,李叔也不好去碰,只得回屋叫了大少爺。

睡得正香的小少爺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昨晚鬧了婚禮,不過一個晚上,已經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之一了。

陳酌看着朋友傳給他的視頻,氣得不知道該罵他醉酒失态還是罵他言辭有失,總歸是擺不出什麽好臉色的。

這會站在車門口,也不似以往那麽溫柔,直接拉着人胳膊就往外拽:“陳醉!起來!睡沒睡相成什麽樣子!”

獅吼功加蠻力拖拽,才終于把陳小少爺從夢裏敲醒,他眯着雙眼睛迷迷糊糊的像是醉酒未醒一般:“哥,疼……”

陳酌只以為是自己手上的力氣太大了,神色嚴厲不改,卻放輕了動作:“你這身上都是什麽味道!”

陳氏祖先釀酒起家,到了陳父這一代,陳氏酒業這塊招牌已經有了将近百年的歷史,陳父陳母膝下兒女成雙,大兒子叫陳酌,二女兒叫陳釀,原本兒女湊成一個好字,早已知足,沒料到先祖庇佑,陳母四十歲那年又得了一子,便是這個最小的小兒子陳醉了。

作為家裏的老幺,自小便被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千疼萬寵着長大,真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金寶貝。

想來他活了二十幾年,也就只有去英國留學的兩年裏吃了點思鄉苦,其餘的苦頭一概不知。

父母放心地把公司扔給大兒子,自己跑瑞士度晚年蜜月了。

父親不在家,陳酌身上管教的擔子就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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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嚴厲,卻都是紙老虎,敵不過弟弟可憐兮兮的大眼睛更抗不過嫁出去的妹妹三言兩句的求情。

所以陳醉是極少看見自家“紙老虎”大哥真正發火的。

今日卻有些不同。

他先是去書房搬了老爸心愛的整套四書五經,堆在陳醉面前。

陳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登時苦下臉來:“我都多大了你還讓我抄這些東西?”

陳酌振振有詞:“犯了錯就得罰!”

陳醉臉一紅,心虛的擡高聲音:“我犯什麽錯了?不就是多喝了兩口酒嗎?!”

紙老虎叉腰道:“哦,酒喝多了就可以胡言亂語就可以去砸人家婚禮的場了?!”

“什麽跟什麽?你說什麽?我怎麽胡言亂語了?”

陳酌拿起一旁的手機,把幾個朋友發過來的視頻通通在陳醉面前放了一遍。

那視頻裏的人先是在婚禮上祝新人“含笑九泉”,又含沙射影罵人家是豬,最後還跟地痞流氓一樣倒在地上又哭又笑,撒酒瘋撒得徹底!

陳醉:“……”

如果地上有條縫,他一定立馬鑽進去。

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麽林骁岚今早會那麽迫不及待的把話攤開說清楚了。

經過昨晚那一鬧,自己已然學長被劃為“會破壞婚姻的危險人物”了。

陳酌道:“知道錯在哪了嗎?”

陳醉低下頭,不敢看自家哥哥。

他此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假酒害人!

陳酌抽出兩本放到陳醉面前道:“《大學》《中庸》每篇五遍,有異議嗎?”

陳醉立馬厚臉皮的抗議:“太多了!!!三遍!”

“四遍!不能再多了!”

“十遍!沒抄完不許出門。在家裏安生呆着,修身養性。”

陳醉掙紮道:“你,你!我要和媽媽說你欺負我!”

陳酌立馬樂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些視頻要是給爸爸看了,你猜他會怎麽樣?”

陳父嚴厲起來還是很兇的,陳醉在自己十歲的生日party上把鄰居的小孩推到噴泉裏,結果對方的小孩回去就感冒發燒,陳父知道後拿出戒尺把陳醉打得哇哇亂嚎,不管陳母怎麽勸都沒用。

最後也不知道是陳醉身體底子太差還是那天嚎得太歇斯底裏,屁股上并不嚴重的幾道紅痕居然發了炎,半夜發燒燒到39度,如果不是姐姐陳釀偷偷拿着糖果想去安慰弟弟,可能都發現不了。小少爺在醫院治了兩天情況都沒有好轉,陳母抱着孩子哭得眼睛都腫了,陳父哪能想到自己會把寶貝兒子打成這樣,他明明沒有下重手啊!又自責又着急,最後還是請的退休的老醫生過來急診,才斷出這孩子先天心髒功能有缺陷,傷口發炎是其次,卻并發了些綜合症。

治療得當後又養了大半年才控制住了病情。

陳父自那以後再沒敢對小兒子動粗,只是小孩子叛逆期總是做過很多調皮事,陳醉又是個不安分的性子,三天兩頭在外闖禍,活脫脫一個小霸王,陳父氣極,卻又不敢打不敢罵,只得讓他抄四書五經,按照犯錯的程度斟酌抄寫幾遍,最嚴重的一次,把人關家裏抄了一個星期的書。

先人的思想大抵是有陶冶情操的功效,陳醉抄到最後能倒背如流,性子也溫和了許多。

過了青春期的那段叛逆時光,陳家的小霸王又蛻變成人模人樣的翩翩公子了。

饒是如此,童年那段挨打的經歷在陳醉記憶裏依舊深深烙了印記。

因此,在陳家橫着走的小少爺最怕的就是自己“嚴厲”的父親。

一聽到哥哥要告狀告到老爸那裏,陳小少爺立時慫了,又找了新借口:“我身體難受,我不舒服!”

可他臉紅撲撲的,氣色好得很,信息素也空前的濃郁,說不舒服誰信啊?

陳酌只當他在玩苦肉計,又把人說教了一通,最後甩下一句“沒抄完一遍今天不給飯吃”後潇灑地關上了書房的門。

陳醉覺得自己真的不太好。發情期的情熱一直在折磨着他,但是他又不能和哥哥明說,就怕被他看出什麽貓膩來。

他老老實實抄了兩頁,試圖達到以往那般“心靜自然涼”的效果,結果第三頁才抄了半句,手抖得連筆都握不住。

抑制劑,他需要一管抑制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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