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在哪,你在幹什麽?

走出了粉店,大姐大只是拿着打包的粉往前走着,沒有說話。我還是有些好奇大姐大為什麽會到高橋這邊來的,她的清吧不是在化龍池嗎?離這兒也太遠了吧。

“大姐大,你怎麽會到這邊來打包買粉呢。”而且好像對那家店來說還是熟客是怎麽回事。

大姐大聽了我說的話,看了看手中的土豆粉,有些怔怔然。我看她這副表情,想來還是有什麽隐情,看着大姐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必有些話還是想找人傾訴一番的吧,只是突然間被我這樣問到了,還是不太好回答的吧。這個時候要的是給與足夠的時間,于是我待在大姐大身邊,不走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等着她自己開口。

片刻後大姐大徑自向前走去,沒辦法我也就跟着走了上去。大姐大的腳步比較快,我還是快走到小跑的程度才能勉強跟上大姐大的腳程。不過沒走過半條街,大姐大就顧自地說了起來,聲音不大,但正好能讓我聽到。

“小小弟,還記得那天晚上在我酒吧裏我給你講的我的那個初戀嗎?就是那個前年結婚的那個。”

“哦,大姐大,也是你的初戀,對吧。”大姐大這是為情所困嗎。

“過年的時候,他聯系到我了。他學土木的,這幾年卻沒有混成人樣。”大姐大眼睛有黯淡。“他現在在旁邊工地上,現在正月間,有些農民工也都回家過年了,但是他還需要一個人守在工地上。”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土豆粉。“以前他家在高橋這邊,我尾随着他吃了很多頓這家的土豆粉了,我連他的口味都記得清清楚楚。”

“呃……大姐大,你說他已經結婚了,他的老婆呢。”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去年他工程愆期,導致他現在變成這樣了,他老婆早回娘家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而我,只能偶爾給他送頓飯,僅此而已。”大姐大有些惆悵。

“那,大姐大,你覺得他對你好過沒?”我轉頭盯着大姐大問着。

“好不好也不是我自願嗎。”是自願嗎?

我兩就這樣繼續在大街上一前一後的走着,大姐大也一直沒有再說什麽,不過想起剛才大姐大和周冰如針鋒相對的樣子,其實我還是有些不解的,為什麽大姐大看上去好像和周冰如十分不對味的樣子。不過我也不敢多問,有時候在大姐大旁邊的時候,我不覺得我需要像往常一樣把所有的事情,來龍去脈弄清楚才行,有時候我覺得,在大姐大身邊就好,在她身邊不需要弄那麽清楚,從這點來說,大姐大對我來說有時是和鬼崽子相像的存在。

一直走到快一片工地前的時候,大姐大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我。

“小小弟,其實我找你沒什麽事的,到這裏了你不必要進來了,你回去吧。”

嗯?什麽意思,把我從周冰如那邊提了出來最後跟我說沒事?

“我知道你滿臉都在問,這老女人在搞什麽鬼,耍我嘛?不,我把你喊出來也是有原因的。”大姐大滿眼笑意的說着,但我還是很緊張,大姐大這番自黑我真是不敢當啊。

“不不不,大姐大哪是老女人啊,當然是少女小公主啊,哈哈哈。”

“油嘴滑舌,不過說真的,小小弟,你要離周冰如遠一點。”

“啊?”???

“她可不是簡單的女孩。”大姐大眼中有些什麽很深沉的東西。

“好像……是的……”跟周冰如相處過幾次下來我也發現,她不是那種你可以簡單地通過一些動作表情可以推斷出的人,偶爾的幾次深眸,可能才是洩露了她心底的有些秘密,但是我讀不懂。

“恩,這就乖啦,聽大姐大的沒錯。”大姐大一下轉晴了。

“好。”我就乖巧一點吧。

大姐大又來回往複上下地看了我一遍,想了想,好像确定了似的,突然開口對我說了一句。

“小小弟,我總覺得好像在哪看到過你,從第一次見面就有這種感覺了。”

我覺得有些逗樂了,怎麽大姐大這話說的好像很神秘的樣子,就好像是前世見過我似的,這輩子突然想起來了,哈哈哈。

“這說明我和大姐大緣分好吧。”我笑笑地向大姐大說着。

大姐大聽了,熟思了一陣,然後大笑了幾聲。

“哈哈哈哈哈,對,你說的對,我們是有緣分。哈哈哈。”說罷,對我擺了擺手,直接轉身進了工地。我也對着大姐大擺了擺手,目送她進去。

好吧,既然這樣了,我就回去吧,離開學也就兩天了,不要再節外生枝了,乖乖點吧。我如是的想着,就安安靜靜地度過了接下來的兩天。

開學前,那三貨都回來了,寝室裏面瞬間變得特別熱鬧。不過秀才別好像悶悶然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問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什麽都不肯說。倒是邊堃特別開心,拉着我和全別在給我們講他如何在初二的時候去了黃顏芝家,怎麽把黃顏芝的父母哄得開懷大笑,怎麽被自己的父母電話一頓催,又怎麽在初五回到家裏後被父母一頓訓,不過看他那樣子估計連挨訓的時候心裏都是一陣陣甜蜜蜜的,邊堃的父母估計也知道吧。全別倒是很淡定,還是如往常一樣沒有多說什麽,不過我問起弟媳來他還是說的很開心,說弟媳回去後怎麽念叨我,怎麽想給我介紹對象,搞得好一陣子張口閉口都說的我,哈哈,全別看上去對別人問不問他不感興趣,不過還是很想講的嘛。

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關心的還是只有三樓的那個小崽子,開學的那天晚上,我特意去了他寝室,問了他們寝室的室友,得到的答複是還沒有人。我想也許是路途遙遠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吧,我想再等等吧,在等兩天他就會出現在我眼前的。

開學後,所有人都到齊了,我又去問了他們寝室,得到的還是沒來。我有些按捺不住了,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他為什麽沒來報道,請假了沒?遇到什麽事了?難道是假期遇到了什麽意外?有沒有受傷?到底怎麽樣啊,我要瘋了。越想越亂,越想越覺得好像特別嚴重,想得連續得失眠,雖然已經到了大三,快準備實習了,但是我現在這個狀态,腦袋裏面已經什麽都裝不下了,就想知道他為什麽沒來,因為我不知道我會想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自己吓自己。于是我去問全別、問他室友、問他同學,甚至騙他輔導員說是他家表弟問他為啥沒回家,也沒有套出任何情報,他的輔導員都不知道為什麽,還在聯系他們家長,不過也聯系不通。這期間,柳桂、李明林、大姐大、周冰如還有徐瑤都給我打過電話,不過我都不記得我跟他們聊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了,好像大腦和嘴巴都不是自己的,腦袋裏循環往複的就是一句話:他去哪兒了。他去哪兒了。他去哪兒了。我一天沒有他的消息,我就覺得他的現狀可能比昨天還要糟,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像是一個魂一樣,整天胡思亂想的飄着,在他們眼前不停晃,晃得他們全都知道我的不對勁了。反而從開學後,僅有的一點課程我都沒去上,以至于好幾個授課導師當着全班面都發飙了,都在問這個郭志是怎麽回事,最後包括徐瑤、唐護行在內的全班同學、同系同學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幽靈了。

終于,開學快兩星期後的一個晚上,全別終于仍不住了。就在我坐在椅子上還在盯着地板發呆的時候,他一把把毛巾摔在地上,直接走過來一拳打在我臉上,我跌坐在地上腦袋還是在腦補這鬼崽子的各種可能性,可能根本都沒反應過來什麽,他又撲過來踢我,一邊踢一邊嚷着:

“你個孬種,自己在這裏發什麽老年癡呆?!擔心他就去找他啊!你躺在這裏浪費時間能怎麽樣!能知道他為什麽不來嗎!”

邊堃和秀才別趕緊過來拉着全別,但是全別好像根部不解氣,幾下子掙脫他們倆過來抓着我的衣領把我拽了起來。

“你看你這熊樣,要我是他我也不想來見你,像個傻逼一樣,看到你都覺得玷污了眼睛。你這灰頭土臉給誰看呢,啊!自己的感情需要自己來追求,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來把控,你就只會像個娘們一樣在那哀怨傷感嗎?你是不是個爺們,是不是帶把的!孬種。”

我看着眼前被憤怒而扭曲了的全別的臉,那種義憤填膺,好像是他自己被人忽視了一般。券別說的話都對,我也很想像是被打醒了一般,很硬氣很潇灑的回一句“熊哔哔的才TM的想去找他,狗哔哔的才TM在想他為什麽沒來。”但是我做不到,我連掩飾都做不到,我還是很想他,我還是在無限制的自己摧殘自己恐吓,我就是慫了,我就是怕了,我就是個遇到一點點事就只知道哀怨傷感的沒種貨。

全別拽着我把我往牆上撞了一次又一次,後勁傳來陣陣劇痛,好像背部頸動脈在那裏,我想就這樣被全別撞死了一切就解脫了,那種擔心、憂愁、哀怨、煩悶全都沒有了,多舒服啊。

“你在聽我說話沒,你個傻逼,你是要怎樣,啊?為了一個他你就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我們寝室裏兄弟幾個也都不入你法眼了!志別!我們認識你比他要早!”

全別,對不起,你說的都對,都對,但是我現在騙不了自己,我滿腦袋都是他,連分神出來聽你說話都很難了,我滿腦袋都是關于他的腦洞,我越想越怕,越想越怵。

全別看我還是一臉癡呆樣,直接把我砸到牆上,從兜裏掏出來一個紙團直接扔我身上,轉過身,背過頭,說着:

“這是他家的地址,在邯鄲;還有這是他家鄰居姓名和電話,你快去吧。”

我一下子眼前像是出現了斑駁的色彩般,整個世界都開始明晰起來,我呆呆的拿着紙團,呆呆的看着全別,呆呆的問了句:

“全別,你怎麽會有這些的。”

全別還是沒有回頭地。

“上次和他一高中同學見過一面,最近碰到了他那同學,這些是同學給我的。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也是在等着你去吧。”

眼前的路忽然豁然開朗,原來這就是找到方向的感覺,一陣陣心跳從胸腔中快噴浡而出,那種心髒被猛烈撞擊的感覺,推着我手忙腳亂的向前走去。

我撲過去摟着全別,對着他臉頰狠狠的啵了一下,全別正在慌亂的嫌棄着,我也顧不上他們怎麽想,直接推門而出,手裏緊緊地攥着那一團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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