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年嘉湖
登機前劉淩跟我們寝室仨傻缺簡單交代了下,囑咐他們到機場來接我。所以甫一到黃花機場,跟着人潮走動到出口,老遠就看見了寝室裏的那仨傻缺。心裏被塞的滿滿當當的,就好像有一團又一團的棉花在膨脹着,不停地在拍打我的胸腔,原來這種有人記得的感覺是這樣充實。有些想哭,但是不能哭出來,就那一刻,感覺還有這仨傻缺,真好。
邊堃和秀才別扯着我大喊大叫的,還來了幾個友誼抱抱,就跟小學生似的。倒是全別站在一旁啥都沒說,只是接過了我的包,看着那兩只豬在那叫喚着,後來可能是嫌他們實在太吵了,攔了攔他們。
“志別還是個傷員呢,又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你們這樣吵他舊病複發了怎麽辦。”
其實我也是吵得腦袋疼起來了,但是聽全別這樣咒罵着保護我真不知道是笑還是哭,我什麽舊病啊我。不過所幸那兩只豬聽了之後也消停了些。
四人坐着大巴一路回學校,我添油加醋的給他們講我和鬼崽子夜晚在邯鄲遇到了黑幫然後被追殺然後街道大逃逸然後被截住英勇地打了起來然後我被打傷了最後在地下黑庸醫那邊沒怎麽治好留下了後遺症雲雲,講得那兩只豬對我崇拜得五體投地,還一個勁地摸我腦袋想看傷口在哪。只有全別一臉憋笑的看着我們鬧。
“聽志別鬼扯。”還是全別了解我。
“志哥,你是騙人的。”邊小孩不高興了,嘴巴嘟起很高,配合他小矮胖的身材,竟然讓我覺得有些可愛。
“哪能啊我。”安撫安撫小孩吧。
“志別,你去一趟河北,都開始北京腔了啊。”還好秀才別把話題給引走了,讓我再在這兩只豬面前裝裝b先。
一路打打鬧鬧的,我們幾個回到了學校,我的心情也随之惬意自在起來。對他們仨,我真想說,人世間匆匆忙忙紛紛擾擾,能遇到你們幾個,真是我的福氣。
回到學校,時間繼續他緩緩的腳步,我頭疼有所緩解,慢慢的都不再有疼痛的感覺,但是那晚疼而又快樂的感覺,我一直都記得。所以我無時不刻地想着鬼崽子,但是我答應過要等他,他不主動聯系我,我也不會去問。劉淩的話我是相信的,或者說,劉淩告訴我鬼崽這麽多年的歷程,應該也是鬼崽自己的意思,他的世界或者涉及面蠻多的,我幫不上忙,也就只能等。朋友們知道我回來都不免寒暄一下,我也問了問他們的近況,像是唐護行除夕的那個電話我就特別在意,但問了問他,卻又支支吾吾的不說。我總覺得唐護行、秀才別、徐瑤和鄧佑茗四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很多劇情,但是他們都不想講,我也不好窺究到底。但是邊小孩在跟我大喂狗糧,不過黃顏芝在他背後各種拆小孩的臺,小孩可笑的地方是過個年去黃家一趟,不止把自己給滾到池塘裏去了,甚至當鞭炮差點把黃爸爸給炸出心髒病來,黃爸黃媽對自己閨女的眼光産生了嚴重懷疑,搞得在我回來之前兩人一直在冷戰。最後小孩日夜買醉到全別都看不下去了,給小孩出了一招苦肉計,讓小孩圍了一圈假鞭炮圍在自己身上,去黃顏芝寝室下點燃,對着黃顏芝寝室念忏悔書總算是搞定黃顏芝,聽說黃顏芝直接一盆水從窗戶上潑了下來,想把小孩身上的鞭炮給澆滅,然後下來抱住了小孩,只是黃顏芝到現在都不知道,那鞭炮聲是旁邊全別音響裏的。全別也和我說了說他和全嫂的甜蜜蜜,大姐大還在委屈着自己給他初戀送飯,李明林還給我講了講柳桂的近況,一切安好,只是……我沒有直接和柳桂聯系,我不知道怎麽開口,她也沒來問我,她是知道我為什麽去邯鄲的,只是,她沒來問,我沒去答。
後來周冰如也知道我回來了,不過她不知道為為什麽開學沒多久就請假,她在q上随口問了我幾句,我幾個哈哈打過去之後,她也沒問了,只是說周末約我出去走走,還說不要有其他預定。好吧,走走就走走,這些天回來後,說是不想那是騙人的,正好出去散散心。
周末下午,我還沒起,周冰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迷迷糊糊的接了,就聽見電話那頭周冰如開懷的笑聲。
“懶貨,都下午兩點了,還在睡覺?”
“嗯,昨晚在想事情,一直沒睡着。”我也算清醒了些,昨晚想鬼崽到輾轉難眠,早上八點,天都大亮了,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我估計我現在眼圈都是黑色的。
“你說好今天陪我出來走走的,你打的來烈士公園吧,我已經在了。”
“你已經到了?好吧,你先等等我。”
“我才不等你呢,我在旁邊的溜冰場,你也快過來玩玩。”
“我不會溜冰……”
“就是因為你不會,我才想讓你玩玩。”
“……”
周冰如在話筒那邊笑得很開心,算了,她開心就好。
随便收拾一下,打了一個的直接就往烈士公園走,直接向溜冰場走去,就看見周冰如滑着旱冰在高聲呼叫着,看見我來了還在招呼着我讓我一起去滑。還真是沒有看到過周冰如的這一面,平常那份知性的感覺蕩然無存了,我面前的是一個亂喊亂叫的瘋丫頭。
周冰如“咻”的一聲滑倒我跟前。
“來滑啊,快去穿鞋。”
“我真的不會滑。”
周冰如笑得更開心了。
“就是不會滑才更要滑,你不摔幾次怎麽對得起我學溜冰的時候呢。”
我真是只能苦笑了,看來今天不摔幾個狗吃屎周冰如是不會放過我了。
硬着頭皮上場了,周圍的人在身邊呼嘯而過,周冰如更是大笑着在我身邊轉圈圈,轉得我頭昏腦漲的。當然不出意料的,我也從馬字部、一字步、Z字步、各種字步摔了一邊,我感覺我的下半身摔得都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很開心,周冰如在放肆的笑着,輕盈地滑着,恍然間我覺得,生活也許就是要這樣笑着度過才是完整的。
沒到半個小時,我就脫下了溜冰鞋,我很喜歡脫鞋的那刻,飄飄然的感覺,周冰如在嘲笑我我,我也就是笑笑。
“我看你滑吧,我一時半會兒還是學不會,摔得疼死我了。”
“喲呵,還一口頸上呢,你不滑我也不想滑了,沒意思咯。”周冰如停在我旁邊,雙眼撲朔撲朔地看着我,她都出汗了,額前的劉海沾濕在皮膚上,一點都沒有平時的冰晶樣子。
“嗯哼,我還那麽重要啊。”
“那是的咯。不溜冰了不過時間還早,陪我走走吧。”
“好的,大小姐。”
周冰如笑着錘了我一拳,就忙着脫鞋去了。天氣晴朗,萬物安好。
我倆随性地在走在年嘉湖邊,暖春的南國,草木初芽,熏風微佛,湖面碧波滌蕩,河畔枝葉翩飄,周冰如在我身邊靜靜地走着,無言的看着湖心的點點游船。不知怎麽的,我覺得她的眼中有太多的故事,好像是她一直在我面前隐匿着的,從初始到現在都是些我不能看透的情愫。
“在想什麽?”我試探性地問着。
“在想世界何時和平。”她轉過頭來對我狡黠地笑着。
“那有答案沒?”
“也許在今年可以。”
“這麽快?”
“可能對我來說是這樣。”
?這對話怎麽像往神棍方面發展了?這可不是把天給聊死了嗎?
“呵呵,你別多想了,我開玩笑呢。”
“好吧,你贏了。”
“哈哈哈哈哈哈。”
周冰如望了望前方,指着一顆湖邊的大樹對我說道:
“郭志,我們去那棵樹下坐坐吧。”
我看了看那棵樹,枝繁葉茂,邊上湖水潺潺,确實是個小憩的好地方,于是我爽快的答應了。
坐在陰涼的樹下,耳旁聽着沙沙的水聲,我有些想睡,我就慢慢打起盹來,半睡半醒之際,聽見周冰如在我輕輕的聲音“希望……到……知道……怪我。”這是什麽意思?
我做了一個很迷幻的夢,夢裏我終于沒有再在那一望無底的水中浮沉了,而是無根地漂浮在空中,我不知道在尋找什麽,只是不停地漂浮着。身體越升越高,俯瞰衆生,花鳥草木都都越來越小,已經看不見了。但是我能分明的看到鬼崽子,還能看到他身邊似乎還有一個人,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醜我都看不清楚,我想要看清楚一點,我不停劃着雙手,想要靠近一點,然而不論我怎麽距離的撥劃都無濟于事,鬼崽和那個人越走越遠,遠到随時會消失在我眼前。就在這是,我聽到一陣熟悉的音樂聲,再睜開眼,就看見一片漆黑,遠處點點燈火。我韻了韻神,想起我在年嘉湖邊睡着了,我看了看身邊周冰如正淡淡笑着看着我,兜裏的手機響了,看了下,是全別,我拿起來接了。
“全別。”
“志別,你在哪?”
“我在年嘉湖,怎麽了?”
“出事了,你快去伍家嶺xx酒店,到了給我打電話。”
“什麽事啊?”
“鄧佑茗出事了,具體到了再說。你離得近,快去酒店。”
“好。”
看來真是出了大事了,我跟周冰如打了個招呼,急匆匆的向伍家嶺而去。一路上我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