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醉酒

兩個大人聚少離多,林谧甚至都差點忘記他們存在婚姻關系。她現在已經漸漸适應自己的新身份,包括身邊多出來的那些便宜家人。連最開始的那點別扭不自然也漸漸消失了,而陸家人除了二姐陸遙遠,其他人都趕在同天回來吃酒,林谧一晚上見面禮收到簡直手抖。

那晚陸遙幸跟人拼酒喝上臉,鼻子眼眶都發紅,像似中邪了。一頭磕在酒桌上,把陸奶奶急得扯嗓子喊林谧:“谧啊,趕緊扶你幸姐去房間,讓她別喝非要喝,這沒酒量還跟着瞎喝。”

一旁陸輝春風得意哈哈笑:“以後要進公司,這酒量得練,以後還得跟着羅京學。”

林谧拽着陸遙幸的手臂挂脖子上,聽明白陸輝的意思,表情一下子僵住,這到底還是要走?還有她現在很反感‘羅京’二字,感覺有毒!

她杵了小會兒,陸遙幸不舒服的蹭着她的脖子,迷迷糊糊往前倒,林谧連忙排除雜念,扶着這個女酒鬼坐電梯上樓。

陸家的酒店有五層,房間多,過來的親戚全都在這裏住下倒也方便。于是林谧就挑了就近的房間。

兩人剛要走出電梯,陸遙幸忽然揉着林谧的腰橫在出口,發神經的杵着不走了!

林谧簡直頭疼:“怎麽了,是不是想吐?那再忍忍,很快就到房間了。”這堵在電梯口,要是碰見別的客人多尴尬!

陸遙幸眯着眼睛,含混不清的說:“你最近幹嘛都不理我。”

“哪有。”女生矢口否認,也懶的跟她扯,輕輕推了推示意松手。可惜陸遙幸不配合,直接扣住她的腰鎖在電梯口。

眼見後邊電梯下去又上來,林谧有些急了:“到底走不走啊,不走那我自己走了,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麽瘋。”

陸遙幸被大力推了一把,撞上身前的盆栽,一下子撲到地上。林谧不管不顧的走出兩步,聽見身後喊疼聲,又沒辦法的跑回來,把這個瘋癫的‘酒鬼’拖起來:“哪裏撞到了?”

陸遙幸:“你推我?”

林谧扶額:“對不起,哪裏疼,我幫你看看?”

陸遙幸:“胸口疼。”

林谧已經不知道該表達點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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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陸大姐陸老師,這個一把年紀的女人撒起嬌來,令她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的萌。然而現在不是賣萌的好時機,因為隔壁電梯忽然打開了。林谧沒注意,被裏頭快步出來的男人撞了個踉跄,對方連忙抱歉。

林谧側身攔住瞬間開啓狂暴模式的陸遙幸:“沒事,是我沒注意。”陸大姐全程保持抽風加持,沖着那人離開的後背踢了踢腿:“傻逼,會不會走路。”

“你才更傻逼吧,酒鬼!”林谧心想,陸遙幸喝多了挺不好對付,太折騰人,還有點暴力——動不動就要撲出去打人,見人就咬。林谧猶豫要不要下樓喊人幫忙,可想想還是算了,默默的陪她在電梯間抽了抽風。

陸遙幸喝酒上腦,但應該還認得身邊走着的是哪個人,跟着林谧走了幾步,忽然跳起來撲到她後背。

林谧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身體,背上那東西太磕人:“幹嘛啊,要走好好走。”

陸遙幸:“要吐了。”

林谧吓一跳,趕緊抓着她的手臂往前走:“就到了,再忍忍。別吐我身上,不然就把你腦袋拿去夾電梯門。”

酒店客人到夜裏多了,從電梯出來進去都要多看她們倆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但肯定不是好意味。

林谧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帶了個巨型‘幼童’,沖陸遙幸說:“吐可以,先回房間,別堵人家的路。”

陸遙幸搖頭,林谧沒奈何,挪着身子往旁邊讓,免得又給誰撞一跟鬥。她往旁邊走兩步,陸遙幸就挂在她後背,也不直起身,給她半拖半拽着往前——活像背了個麻袋,好在五星級大酒店的走廊地上鋪了毯子,女人才沒被拖破一層皮。

林谧抓着她的胳膊往前拖了幾米,停下歇息一會兒,感覺她們這樣特像神經病,無奈的開口:“你到底想幹嘛!”

陸遙幸把腦袋搭在她肩頭,保持這樣離奇的姿勢,偏頭看她一眼,眼睛裏貌似帶了點幽怨,然後她好像想到什麽令她不爽的事情,哼哼唧唧的說:“那你先承認最近在故意躲我!”

林谧:“......”

林谧心虛了片刻,把腦袋一偏又吓得立馬擺正,剛那一下差點就跟陸遙幸上演了一個交錯的‘吻’。只能梗着脖子,用餘光瞄陸遙幸的臉色,女人長長的睫毛低垂,眉心皺得能夾住一塊墩布,喝那麽多酒,應該難受死了。

林谧偷瞄了幾秒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軟,大夏天的露在外頭的肌膚相貼,一股股的熱流在那親密處回旋,在女生心窩裏不痛不癢的灼了下。林谧感覺那名為‘暧昧’的種子在落地發芽,而那個一直不敢面對的念頭,撕碎了她的平靜,從某處封閉的空間裏闖出來:“真的是喜歡嗎?”

前世這個年紀,感情沒經驗,什麽都懵懵懂懂,大家玩在一起最多算親密。對陸遙幸的感覺,林谧覺得應該跟朋友那樣,是想要靠近的人,雖然有時候有些煩,但還是在自己的領域裏騰出了對方的位置——東方沒心沒肺,劉瞳臭美不學好,胡旭少爺整天把學業視為糞土,還有鐘子沁那樣天生不被老天眷顧讓她忍不住想要搭把手,就連不靠譜每天跟不三不四的人厮混的鄭澤,林谧也拿他當朋友。

可讓她痛苦的是——陸遙幸從一開始就跟他們不同,初始的條件就決定了她們兩個比別人走得近。那就是所謂別人與不是別人的差別。

林谧今晚沒有喝酒,可頭暈的感覺自己的想法很危險,一腳踩在懸崖邊,下一步就是沒法回頭的深淵。她矮了下身,彎腰把陸遙幸整個背起來。

就在這時,前邊走廊有個服務員推着吸塵車出來,被注意她們,一車就要頂上來。這要落到實處,兩個人都有點受。陸遙幸這下倒敏銳,連忙從林谧背上蹦下來,一手擋着那推車,一手勾着林谧的脖子使勁往懷裏塞,好像怕她露出來一點點被磕到。

林谧看着既生氣又感動。那服務員上來要幫忙扶人:“小心別摔了。開哪個房,我幫你們開。”陸遙幸充了一把女英雄,可無奈土匪氣甚重,她揮揮手特大爺的說:“不用,開房這種事,我們自己可以。”

邊上人奉上下巴一對!

陸遙幸拿着房卡倒還認得門號,估計平時經常跑來開房還認門,眼睛眯起來推進去,她換好拖鞋走到床邊,就開始表演散打。林谧覺得她已經進入無我境界,趕緊拿過枕頭,一邊抵擋她的進攻,一邊往前把她逼到死角,再猛一下把人推到床上。

這世界無奇不有,連喝醉酒就打拳的都有!

林谧給她整得渾身是汗,拿着桌子上的菜單一個勁的扇風,偏頭盯着陸遙幸看了幾分鐘,見女人也不鬧了,她忽然覺得好玩的躺到她邊上:“陸遙幸,你知道自己剛才有發瘋嗎?真該錄下來讓你回頭看看。”

陸遙幸眯着眼睛不說話,估計玩累了。林谧翻過身,拿着菜單給她扇風,扇了幾下,陸遙幸總算回神似偏頭看過來。

林谧不怕死的說:“喝醉酒的人原來是這樣,還認的我是誰嗎?”

陸遙幸屁也沒放。

像這樣的機會絕對難得,林谧忽然動起壞心思,決定乘人之危,她捏住陸遙幸的臉來來回回扯着玩:“喝醉酒連媽都不認識,還挺有道理。”

陸遙幸伸手揮開她:“別煩。”

林谧歪頭瞧了瞧,忍不住笑出聲,可笑了一會,她又不想笑了。她跟陸遙幸一樣讨厭重組家庭,可以前讨厭的原因一樣,現在也許就不同了。

林谧挨着她輕輕問:“還想吐嗎?”

陸遙幸像聽到了,翻過身攥住林谧的手,一股酒味從唇齒間飄出,林谧聞了一會兒,便感覺自己都有些醉。兩個人的手心都很燙,也可能陸遙幸的體溫更高些,貼的林谧不自在的縮了縮手指。

林谧另一只手還在扇風,到後邊鬼使神差的放下手裏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湊近,拿自己的額頭碰了碰陸遙幸的額頭,以試溫度的名義,輕輕碰了碰。女人今晚醉得确實不清,像貓似的貼上來就蹭了蹭,十分溫順。甚至翻了翻身,整個人都撲倒林谧身上,臉頰貼着脖頸,林谧感覺到了非比尋常的親密。心窩一鼓一鼓跳得起勁,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

她們進來的時候沒鎖好門,一推就開了,林谧受驚似推開人起身,她看着端着兩個碗進來的顧岚,心底虛得兩腿發軟。

顧岚把東西放下說:“知道你吃不慣這樣的酒席,給你弄了碗面條,記得趁熱吃掉,還有她這樣睡半夜肯定要難受,你待會兒喊醒她,把這碗蜂蜜水喝下去。缺什麽就打電話。”

林谧趕緊點頭回應,送走顧岚,她握着手心在房間裏轉了轉。陸遙幸其實也沒睡着,半睡半醒的狀态,開門關門聲響了就把腦袋擡起來,估計也沒意識,只一個勁盯着林谧看。

林谧沒敢再去碰她,把蜂蜜水塞她手心,飛快說:“要全部喝掉。”

然後跑出去透透風。

林谧坐電梯下來,渾身還冒了汗,耳蝸鼓鼓的像似有脈搏在跳動,劉海也被汗水糊得十分淩亂。她坐在大堂沙發上發呆,看着來來回回送客人的顧岚,忽然有些茫然的想:“這念頭是不是不對?”

愣了片刻,她自己先笑起來,這種事情,好像也扯不上正确率,如果你想那什麽都對,你怕那就不對。她現在還拿不準自己的想法,也無人可訴,只能自己跟自己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節奏比較慢吧【撓頭

雖然原本安排的應該更早,但寫着就拖拉了,不知道完結會不會超過預期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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