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一

斯曼第二天早上大約九點多就要出發去她們組監制家裏了,在出門之前,她敲開了她弟房間的門,她弟在裏頭應了一聲,她就把門把手擰開來了。一開下來,入眼的果然就是她弟頭也不回地在酣戰之中的情景,果然是懶得連門都不來給她開了,只肯伏在桌邊含糊地應一聲“進來”,叫她進來。

她才不要進去。見他頭也不回的樣子,就簡單交代了一句:“傳勇,我今天不回來吃飯了,我們去同事家裏有聚會。”

傳勇沒有應她的話,只是好像手中加快了拼殺,一陣“金戈鐵馬”“刀光劍影”之後,傳勇按了F10小憩,終于扭過了頭來,對他姐說:“什麽聚會?昨天剛跟人吃完晚餐,今天不會就要去幫人收拾屋子、打掃衛生了吧?”

斯曼一聽,還能不生氣麽?簡直回也不想回答他,就要這麽往門口走去。她弟還不識相地追了上來:“我可跟你說哦,你到一個單身男人家裏去,這個性質不一樣,到底是不是開聚會的?”

斯曼終于停下腳,回過頭來瞪他:“你能把你自己管好就不錯了,畢業到現在了連個工作都沒有,還好意思到我頭上來管頭管尾。說了是聚會,那肯定就是聚會的。”傳勇想了想,說:“反正我到時候要不定時地打打你電話的。你可不要給我不接起來噢!”斯曼已經在玄關處換鞋了,頭也不回的,最後還是接了一句碴:“知道了。”

斯曼走後,傳勇繼續酣戰。

斯曼今天并沒有拉到哪個女性同事可以陪她去監制家的。一來,其實她們組的女同事也并不十分多。他們公司裏面,古秘書的那組A組是完全沒有女同事的,因為郭監制天性好像有些反感女人;文強這組B組裏是有一些女同事,但是并不十分多,因為經常需要加班加點,二十六之後的女人一般熬不住;女人最多的是總經理郭靜宜老公的那一組C組,因為那組影視劇制作的比重比較大,單就裏頭的撰稿都是清一色的女人——他們是基本不請男人來寫風花雪月的,古代男人寫的那種窮書生幻想意^淫富家小姐的花前月下、私定終身,那還情有可原,看着還算不怪,現代人的風花雪月有多少是寫男人找準了女人攀高枝的,多數還是平常一點的女人幻想有錢一點的男人,這種題材叫男人來寫,那就是不倫不類。

二則,她們B組裏的那些女同事不是有了男朋友、周末要在家陪男朋友的,就是也是單身的,斯曼腦子要麽燒壞了才會把一個同組的單身女生往她們監制的家裏帶。

所以她頭天晚上就聯系了兩三個有男朋友的,人家都回複她說要跟男友二人世界。而她并沒有聯系其他與她一樣也是單身的,她也不怕關監制到時候問起她來,她到時候就說跟有一些不是很熟,也不方便周末時去打擾人家,萬一人家有事呢。

因此她昨天晚上快十點時回複文強,說她聯系不到女同事能陪她一起去的,問他怎麽辦——就是直接把問題又丢給了他。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複她:沒事的,我剛聯系了一個以前的學妹,她明天也來。

斯曼一看這條信息,心裏就有一陣郁塞,是想着他哪裏在琛城還冒出來一個學妹。心裏不大樂意,于是一直沒有回複,本來要是強裝不在意的話,就大可回複一句:好的,還好你那裏聯系得到人。

可是她一直沒回。跟着文強竟又發來一條:明天她跟她男朋友一起來,就是這樣你會不會太孤單了,她有她男朋友,我跟小賢又是兩個男的,就你一個人,不如你把你弟也帶來算了。

斯曼看了這一條信息,梗在喉頭的一口氣才終于又順了下去,可她又不能馬上就回,馬上回的話,就顯得她對他上一條信息有意見才遲遲不回,而這條正好合了她的意才馬上回複了似的。于是,她又等了一會兒,才回複:算了沒事的,我弟就算了,他情願在家空調西瓜,我跟古秘書有話聊的,你不用擔心。

所以這一天的聚會人數就定成了這麽些人:關文強、古志賢、斯曼、文強以前大學的學妹及她男友。

斯曼到了後,發現就古秘書已經來了,而并不見關監制的學妹和她男友。關文強解釋說:“古志賢早點過來幫我煮飯,而那個學妹和她男朋友不住在這個區,下了地鐵口後說要在附近的商場裏先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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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曼在玄關處換鞋,文強用腳挪了一雙不算小的拖鞋給她,一邊還不好意思地說:“才想起來我們家沒有适合你穿的拖鞋,這雙拖鞋是備來給我弟來的時候穿的,不過給你穿還是大不少。”斯曼畢竟才一五九點五的身高,平時穿三五、三六的鞋,這會兒換上給偉仔準備的拖鞋,也還是嫌有點落空。她穿上後,說:“不要緊的,我又不在你家裏面跑。”她心裏有點高興,想着如果關監制家裏随意都能搜出一雙女人鞋碼的拖鞋,她反而心裏要怄上許多時候的。

跟着她想到了什麽,又說:“啊,那這一雙我穿了,你學妹來了後穿什麽?”文強随口一回:“啊?”頓了一會兒,才說:“她沒事,我反正印象中看過她的鞋都不小,估計我們這兒的拖鞋她随便撿一雙穿都沒事。”

斯曼心裏:……

然後她被文強讓到沙發上坐着時又暗自忖量,不會是時常都有些腳的尺碼特別足的女人跟到監制家裏來過夜,所以監制家裏才沒備着小些的拖鞋吧。她瞎想着也是有這種可能性的,不禁心裏面又莫名其妙地有些急了起來。

這時古志賢由廚房裏面探了個頭出來,對斯曼說:“斯曼,來了啊?”斯曼一清醒,望向古志賢,說:“哦。賢哥,剛來。”說着就由沙發上起身,要進廚房幫古志賢。

古志賢也沒有阻止她。

本來關文強是準備讓斯曼在客廳裏看電影的,沒想到讓人家早來了後也不得清閑,還得幫忙煮飯。于是他也晃進了廚房,問了問有什麽要幫忙的。其實他完全不懂得煮飯,讓他切菜就是在浪費,讓他洗菜能把菜葉子全洗爛,屬于用力過猛型。

于是古志賢就讓他出去吧。他就又晃到客廳,一個人看電影去了。

古志賢跟斯曼兩人在廚房裏時,一邊準備着中午那一頓,一邊輕聲地在聊着。斯曼問古志賢有關他和郭監制的事情,古志賢并沒有正面回答些什麽。雖然現在在公司裏面全傳開了,可是不代表古志賢會正面地跟全公司的人出櫃——主要是因為沒有這一層的必要。有些事情,就讓它當一個公開的秘密,也就恰到好處了。

現在斯曼私底下來悄聲問他,他也是沒有正面應答。只是嘴角含着一點狀似神秘的笑,像是在說“我是不會回答你是或不是的,不過聰明如你應該知道自己猜的是對的啦。”

斯曼一看他這個樣子,就不再多問了。只是問:“古秘書,你的舊同學,也就是我的上司關監制好像自始至終堅信你只是被公司裏的人亂傳的……你的事,我估計他還不知道呢吧。”

古志賢聽了這話,心裏想了想:唉,別說文強不清楚我的事了,就連他弟偉仔的事情,他也是根本不知道的。

文強就是屬于那種堅信很多事情都不會是真的的人,就是那種不論什麽事情再怎麽傳,他都仍然覺得事情肯定是假的的人。文強是這種人,肯定第一個跟他的性格有關,再有就是他活得太過于現實,真實,走中道,因為他對于他的事業十分上進認真,于是他不相信一切超出一般人生活能理解的範圍的事物是存在的;而他的事業偏偏又是跟傳媒相關的,這是一個五成都是假的的世界,為了出節目效果,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口頭玩弄,于是他做這一行的又怎麽會輕易地信外界傳的那些事。

其實有些在公司裏面最近流傳的話,連那些傳的人自己都不太信,覺得一定是誇張了的,可是他們還是熱衷于傳。他們是不十分确信還要傳,而文強則是根本不信并且也不傳。就這點區別罷了。

古志賢跟斯曼說:“唉,他是什麽人我還算是了解的。我其實跟不跟他說都無所謂,就讓這個以後被他自然地發現也好。”頓了一下,又說:“他就算知道了又不能對我怎麽樣,如果我……我還是一個人,忽然哪天這種事被身邊的一個直男朋友知道了,他或許會驚慌,成天想着跟我相處怪怪的,總有些異樣,回複不到從前了。可是,我不是不算一個人了嗎?那他知道了後又能怎樣,我有我那方面的生活,我私人的生活與和他朋友間的交往又沒有什麽關聯。”

斯曼想了想,覺得也是這樣一個道理。她又想了想,覺得剛才古秘書的話不就是相當于他親口默認了他跟他們監制有什麽的。

她眼珠子一轉,古志賢略偏了頭過去,睃了她一眼,直接捕捉到了她那個“眼珠子一轉”的動作。

于是,古志賢停下了手中的切菜動作,斯曼因砧板上的切菜聲頓然停了,心中一驚——要是她沒在小小地盤算着些什麽,也不至于這樣一驚。

古志賢眯起眼,斯曼略退後半步,就見古秘書輕輕放下了菜刀,朝自己走了過來。

她又退後了一步,古志賢逼近,她問:“賢哥,切菜就切菜,好好的,你走過來幹嘛?”

古志賢直逼她那張此刻看着明顯就是略帶了點兒奸相的臉,說道:“我記得有一次公司裏面傳得很厲害的事情,好像是跟你有關的吧。什麽我噎着了,什麽他叫我寶貝了,就是你給我送飯的那次的。”頓了一會兒,又說:“那個不是你傳出去的,還能有誰?”斯曼嗫嚅:“那個、我可沒有說什麽噎着了、寶貝的,都是他們瞎說的。”

古志賢說:“要不是你傳了一個最初的版本出去,能給他們發揮的空間?”

斯曼想了想,脫口而出:“也是。”不過一說出口,又急着想撇清,就說:“我就說了郭監制在門口拉扯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古志賢給岔斷了,說:“你也就別給自己洗白了,你第一個說的,可不就是你傳的了嗎?”跟着又說:“這種事情就不能第一個傳出去,你看看最近都在傳什麽我在辦公室裏‘像個怨婦一樣哭訴郭競寒的人渣行為。’這種話都能被編得出來的。”他說完這句,瞥了斯曼一眼,斯曼本來就覺得這話讓人捧腹,于是就是一副想笑又礙于古秘書的情面而不方便笑出來的樣子。

古志賢見她這種表情,嘆了口氣,接着說:“我什麽時候會可能像個怨婦?這簡直就是要把我妖魔化。”他本來是想說“雖然那個誰确實是個人渣,可是我怎麽會像個怨婦”的,可是忽又一想,女人的嘴永遠都是不可能牢靠的,所以就算自己想開一個“那誰誰是人渣”這樣的玩笑,還是別亂開來得好,因為好像女人只要覺得一件事情有八卦的價值且又合她們的意願,她們就願意信得十分真。就比方說她們讨厭一個女明星,哪天看新聞說那女星被甩了、身價大跌了,就哪怕新聞裏面說那女星被^奸^了、被車撞死了,她們都是願意信的,因為這個新聞有八卦的價值而且正好符合她們心中的意願——她們就是願意那女星身上發生各種倒黴的事情,撇開那星可能真不太讨喜不說,所以才不會去考慮什麽新聞真實性,就有可能馬上興奮地四處傳揚。

古志賢沒辦法信任女人,尤其沒辦法信任女人的嘴。就像女人說的“男人要是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一樣,他也可以原封不動地還回去:女人的那張嘴巴要是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所以他即使是現在在這樣一個同事朋友小聚會的私交場合之中,也是無法毫無遮攔地跟斯曼暢談,亂開玩笑。

斯曼說:“是有點把你妖魔化了。我就沒有相信。”古志賢說:“是、是,多謝你沒信他們的。不過我現在湊得這麽近,是要逼你發毒誓的。”斯曼一驚,問:“什麽毒誓?”古志賢又靠近了一寸,說:“比方說什麽你要是把我今天說的任何東西散播出去,哪怕就是原話,沒有經過你添油加醋的話,但只要是對外面人說了,你就會……爛面,爆肥……喜歡的人忽然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如何?”

斯曼一聽,一口濁氣卡在喉嚨口,她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斯斯文文、又好說話的古秘書,平時她還親熱地叫他兩聲“賢哥”“小賢哥”的,竟然想出來的毒誓能夠這麽這麽地毒,尤其是最後那一項。

她低着頭糾結得很,終于忍受不了這種被逼迫的氣氛,最後就用那輕纖地頸項“費力”地支起了她那顆頭顱,仰視着正低頭看着她的古秘書。古秘書說:“不用這麽看着我。女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真地是沒有用的,別枉費了心機。”斯曼最後的招兒都用盡了,只好舉起了三根手指頭,聲音略微抖簌簌地說:“我如果對外人說了你今天跟我說的話,我就……我就……爛面,爆肥……我就……我就……喜歡的人忽然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

古志賢聽她說完了這些,雖然磕磕巴巴的,可是畢竟這種對天的毒誓已經發出了,他就一派神氣安閑地又回到了他的砧板前,正準備又拿起菜刀切菜,就感到褲子口袋裏的手機在振。他猜應該是他爸媽打過來的,昨天晚上他回家裏面去吃飯,跟他們說了今天到文強這裏來有一個很小的家中聚會的。晚天晚上他爸媽也跟他商量着到時候如果他們搬了新家,他們現在住的這套老房子是要租出去的,還跟他商量了一些那套新房子裝修上的細節。

老實說,他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不是說他在這裏半推半就地還是想白拿人家郭競寒的房子,而是他對這麽快就讓那個人渣在自己身上砸下一大筆錢這件事有着不少的遲疑。遲疑什麽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甚至在想那個人渣對他以前那些有過瓜葛的人是不是都這麽出手大方的,一想到了還是會有一點點不太舒服,可是如果他一向是出手寬綽,那他反倒拿得心安理得,甚至有一種複仇的心情在裏面,一種不拿白不拿的感覺。就是有些時候見到自己爸媽讨論新房子讨論得很熱烈的樣子,他心裏就有一絲以一種極細的方式湧上喉頭的擔憂與不适。

他總覺得,這或許就是像郭競寒那種有錢人征服別人的方式。就是說如果自己跟他的關系也是這麽快地就建立在一種有着強烈金錢關聯的關系上,那指不定這關系散起來也快。

他心裏的這種不舒服與顧忌倒從來沒跟他爸媽說過。有時候想想,說了也白說,況且了,就說要是這關系并不靠譜,那他起碼也有些實質的收獲——就比如說那套房子。

他并不是一個什麽都不去想的人,偶爾閑下來也是會胡亂忖量一些利弊的。這或許就是一種和自己社會地位不等的人有那種關系後的可能會出現在心裏的心思,他也控制不了的。

他聽手機在振,就将廚房臺面上那種又大又厚的廚房用卷紙拉了兩張下來,将還有些濕的手掌抹幹,就緊忙地掏出了手機,以為是他爸媽有什麽關于租房或是裝修的事情找他。哪裏知道竟是“人渣”打給他的。

郭競寒之前有一次在茶水間門口給過他幾個稱謂給他選,勒令他在以後一定要那麽地稱呼他的,他以為是開玩笑,這種事哪裏有強制性的。所以之後他還是該怎麽叫怎麽叫,基本都是叫他本名“郭競寒”——當着他面是叫這個本名的,在別人面前提起他來,大多數就是說“郭監制”,而在他爸媽面前提到他,則是說“小郭”,因為他爸媽也叫那人“小郭”,而且畢竟那人确實是小他兩歲,既使他叫他“小郭”又有什麽不可以。

而到了古志賢心裏面,則是慢慢轉變成了叫他“人渣”,尤其是在那人渣逼他叫他“老公”又或是“親愛的”的時候,每次扭捏半天,好不容易叫出口了,他就為了彌補這種不甘與口虧,以及這種憋屈勁兒,總要跟着在肚子裏暗暗叫他幾遍“人渣”以舒瀉心中的這種不痛快。

所以他就是覺得,人渣就是有病。兩個人都不小了,還非弄得像是那種高中或大學裏兩個毛頭小子在偷偷談時的那種樣子,非得學人家一男一女的。都不清楚那人渣心裏面到底是在過一種什麽瘾。反正人渣有的瘾他都沒有,他就是一個外人眼裏正常的男人,以及同志中一個正常的gay,那種想在一個男男關系中扮演一個女性角色的心理瘾癖他是真地一點都沒有。

所以當他接起了電話,手機那頭傳來的第一句是:“老婆,我想你了。有沒有想我呀?快點叫一聲‘老公’來我聽聽!”這個古志賢就木立在廚房臺面前,背對着一個雖然已發毒誓但也不确定是否能夠保險萬全的八卦女人斯曼,跟着就是整張臉都綠了。綠完了紅,紅完了綠,綠完了又紅……周而複始,永無了期。

等終于找回了自己原有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氣,說:“我想。”原本該說“我想你”的,可礙于斯曼在場,他就只說了“我想”,連“你”字都省了。

那邊的人渣哪能饒了他:“什麽‘我想、我想’的,說得不清不楚。來再說一遍!”

古志賢趁着臉綠的時候,轉向了斯曼,他怕自己臉紅的樣子叫這女人看見了,所以就揀了一個臉綠的時候轉了過去,用一雙滞暗的眼眸盯在了斯曼的臉上,用喑啞的聲音說:“斯曼,到客廳找文強把小電風扇拿過來,我要對着吹。”

他是想支開她,可是斯曼哪裏肯走,就一直磨磨蹭蹭的。他朝着廚房門口一呶嘴,說:“別愣着了,快去呀。”斯曼這才放下了手裏正摘的菜出去了,連手都沒在廚房的水池子裏頭洗。

出去了後,文強問她:“菜摘完啦?要不要我幫什麽忙?”斯曼略扁了扁嘴,問文強客人來了上哪個廁所。文強将她領了過去,她只是把手上的泥污洗了洗。洗淨了後,又扯了些卷紙下來吸幹手上的水。

她當然不會真地跑去問關監制要什麽小電風扇,只是又回到了客廳裏,在關監制身旁坐了下來,說賢哥在裏頭跟家人說些什麽話,她也不方便聽,就先出來了,先一起看會兒電視吧。

關文強聽了,就把搖控器給她,讓她随便看吧。她則說不用了,就跟着他看一點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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