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一

沈傳勇夾着尾巴逃走了後,B組裏一個女同事小張湊近了斯曼,說:“這個是你弟弟啊?”

斯曼已由一腔怒火中稍得平複,已坐在了她自己的那張辦公桌旁。因為是文強的秘書,她的辦公桌就在關文強的監制辦公室外面。這個二十四層的制作部像一個長方型的大盒子,而關文強的辦公室就在這盒子的東南角上,占了很大的一塊位置,而斯曼的那張小辦公桌兒就在這個大辦公室的外面,不擋着門,背後正好對着她監制的那個長年拉上了百葉窗簾的巨大窗子。

同事和她在頭兒辦公室外說話都得是極輕悄的。那女同事小聲地問,斯曼也小聲地答:“是啊。”頓了一下,又說:“別提他了!一提到了就一肚子氣!”

那女的盯着制作部大門口、那個沈傳勇逃逸的方向,眉頭揪了揪,又轉向斯曼說:“唉,不像啊。他多高啊,跟你也差太遠了吧。”

斯曼是小個子的女生,才一米五九點五。這年頭的女人漸漸地都以高挑為美了,一六^四估計是中下水平,一六八估計是正常水平,恨不得女人全民一七二。偏偏斯曼連一米六都不到,所以她十分珍惜那個“零點五”,每次別人問她多高時,她一定不會忘記說那個“零點五”。

而她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個頭猛長,有一八三。所以他們姐弟站在一起時,除了能在五官上依稀找到一點相似的影子,這種身高的巨大差距總是讓別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姐弟。

斯曼聽到別人又拿他們的身高說事,一時間又有些沒好氣,誰讓這正好戳中她心中的短處,她說:“我就懷疑他不是我們家養的,估計是抱來的。”那女同事笑了,說:“呦,仇不小啊。”想了一想,話題又轉到:“那他現在還在讀書?正放假呢吧?”斯曼說:“剛畢業。成天窩在家裏也不知道幹嘛。別人家的孩子大四下學期一開始就投簡歷了,他……我都懷疑他會不會去找工作的。”

那女同事一聽,就說:“那讓他來我們這裏啊。你就介紹他進來,不是方便得很?聽說我們現在這十層樓還缺一個收發文件的小弟。不是最近有風聲說加賀要把這整幢樓都買下來了,連地皮一起買。你看樓下的那些公司有些都在陸陸續續搬了,到時一定有不少職位空缺的,你又在裏面做了兩年了,想介紹個人進來還不容易。再說了,想安排一個好點的位置,你就去求求關監制啊。他開口肯定沒問題,只要你弟有張大學文憑就行。”辦公室裏面的人總是喜歡有意無意地将斯曼和關監制說在一起,算是一種既無善意也無惡意的調侃。在他們眼裏,關監制就是斯曼一直守着的一塊肥肉,只是斯曼從來沒有對他們監制說過些什麽,而他們監制也沒有過任何表示而已。

斯曼聽別人拿她跟關監制調侃,她是向來不會為這個生氣的,她一句話不說,別人就以為她是默認的了。可是斯曼一聽別人說她弟的那話,心裏就不樂意了。雖說她在家裏跟她弟再怎麽吵,再怎麽嫌棄他,可是她不容許別人把他弟看在眼裏就像是只配做一個收發文件的小弟的。

她自己都不自覺地把臉色由一種嫌棄她弟的神色轉換成了一種捍衛的神色,語調還有些上揚,頭顱昂然,眼神驕矜,說:“他啊,我怕辦公室小弟這種職位他看不上。他是當年這個省高考的理科第二,雖然我們這個省的高考狀員、第二的在別的一些省的人眼裏看起來就是一個笑話,可是畢竟也低不了他們幾分的。他到底是一個全省的第二,他不過就是懶,才沒出省去讀書,随便撿了一個就近的讀讀算了。”說完了,先是滿意地看到女同事的臉色産生了不小的變化,然後又接着說:“再說了他是學理科的,專業還是食品工程,他們那破學校還給起了一個洋氣的英文名,叫‘Food Technology’,他就對化學實驗熟,你讓他收發文件,我怕沒有兩周,就因為派發文件混亂不堪,被老板炒掉。他被炒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很沒有面子。”

她這種捍衛的樣子,就有點像是一個女的找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朋友,走在一起被別的女人背地裏笑,然後她就馬上搬出一大堆這個男人的硬件配備來準備“砸死”她們一樣,像什麽名校畢業、有錢有家底這類的。其實說白了,捍衛的也是她自己的一種尊嚴。

她雖然恨她弟平時一副吊兒郎當、不求進取的樣子,可是畢竟是她的血親,別人看不起她弟,那她也沒面子,那當然要把她弟的那些硬件配備都“抖”出來,叫別人不好小瞧了他,這樣她面子上也好過點。否則以後辦公室裏就會傳,那個誰誰的弟弟只是空長了一個牛高馬大的樣子,其實只會待在家裏不務正業的,在社會上也找不到事情做的。

那女同事聽完這些,馬上覺得原來斯曼的小弟是個天才,就是不羁了一點。心裏對他的印象馬上就改變了——對同樣的一副模樣有了新的解讀,從“無能”變成了“不羁”。無才無財就是無能,有才有財就是不羁。

斯曼本來出于慣性還想往下說的,一看這女同事已經有了一副羨慕她有這個弟弟的表情,就不再往下說了。目的已經達到了,再往下說,就快變成炫耀了,小心物極必反,惹人生厭。

斯曼本來是還想說她弟學這個食品工程,是因為:一、他化學本來就好,連着三年高中奧化第一;二、她家就是開食品加工廠的,他弟學這個是為了以後幫家裏。

不過她沒說,因為整個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她家裏是什麽情況。她本來倒沒所謂說與不說,可是她入職約一年後有一次,她看着一本雜志上一個護膚品套裝在發呆,文強看見了,問她發什麽呆,她說:“唉,看看。太貴了。”結果那一周的周五,她陪文強在外面吃了工作餐回公司路上,為了抄近路,就由一個商場一樓穿堂而過,正好路過一片化妝品專櫃。她倒是沒在意,照直走,而文強卻停了下來,指着一個專櫃問她:“那個是不是你上次雜志上看到的?”她還怔了一下,才回答:“是啊。”她怔忡是因為她不覺得她們監制是會記得雜志上的東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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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監制推着她的肩走過去,說:“我們組最近不是要開一個美妝節目的?雖然我只管拍攝,不過我也研究了一點。走吧,我們去看看。”然後他們走到那個櫃臺前,看到雜志上面的那一套,不過就是一個水、精華、夜用免洗凍膜、日用凍膜,就要兩千九百八十八,還不打折。斯曼還是嫌貴,文強讓她試,她就一直是一副“反正我也買不起”的表情。試完後,文強就買給她了,一副“算了,你沒錢買,我買來送你吧”的表情。

自從那次之後,斯曼發誓,她要永遠在文強面前是一個又窮又可憐的灰姑娘樣子。就算哪天如果被文強發現了她家裏還有一個廠子,她也要當機立斷地說她一早被爸媽斷了金援,她爸媽只疼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把錢都給了他,是一早說了将來一個子兒也不會留給她這個“賠錢貨”的,所以她一直是自立更生、謹小慎微、命小福薄地過着毫不寬綽的生活的。

而且一直以來,配上她那一米六都不到的身高,絕對效果十足。

而等到沈傳勇夾着尾巴、奔回家取來了那份預算表,又再踏入B組制作部的那種仿佛諸侯混戰的宏大慘烈場景之中時,就見到到了這樣一副情景:他姐的上司正站在他那辦公室門口跟他姐交代事情,而他姐正用兩臂将一份檸檬黃色的文件夾抱在胸前,像個女學生抱着課本那樣的。他姐用她那狀似輕纖的脖子似乎費力地支起了她那顆頭顱,向上望着她上司,一邊聽着,一邊點頭,仿佛記下了他說的所有話。最後她上司交代完了,她還用一種仿佛根本就不是屬于她的——他從未聽過的、就像是那種貓咪才發得出的嬌脆聲音應答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沈傳勇快吐了,誰能救救他,去買一盒止嘔的藥丸給他,他急等着用。

在他的印象中,他姐從來沒有過用什麽輕纖的頸項支起頭顱仰視過他,從來都是撿他坐在沙發上、矮她一等的時候,才梗起她那條僵硬的脖子,由上而下地教訓他。她也從沒有用那麽嬌脆的、像貓咪才發得出的聲音跟他說過話,她只對他咆哮過,別說細聲細氣了,連正常地說話都是沒有過的。

沈傳勇将視線從他姐頭上移到了他姐上司的臉上,看了一會兒,是覺得,如果真能哪天把他姐這個禍害從他們家娶走了,對于他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忽然,沈傳勇又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一種信心與美好的感覺,就是那種“這日子還算是有點盼頭的”的感覺。

傳勇将文件給斯曼之後,人就回去了,一刻也不多停留,主要是怕他自己在這裏留多哪怕一秒,都會忍不住在他姐上司面前将她的真面目揭穿了。那麽一來,實在又是小不忍而亂大謀。

只是他回了家之後,一個人就那麽坐着,又實在有些憤恨難平。他就想着,今天可真是第一天叫他見着了他姐在外人面前的樣子。往常他真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他姐在爸媽面前與在他面前真是兩個樣子,一副臉是孝順讨好的,一副臉孔又是極其刻薄的。他本來還以為他姐對男生都是這個樣子的,也就不以為忤,總是在被他姐咆哮完了後,自己心裏緩解緩解,對自己加以說服說服,事情就那麽了了。哪裏知道,這個姐姐對着全世界都是和煦的,唯獨對自己是那副咆哮的夜叉婆樣子。

他郁忿難消,直到下午三點,他跑去了一個商場,找了裏面的一間咖啡屋坐了下來,叫了一杯中杯的拿鐵。取了那杯拿鐵,坐下後才發現杯子面上那個咖啡拉花拉出來的“心形”竟然因為尖端太鈍了,而顯得像一只屁股那樣的沒有美感。他十分氣憤,想着這麽一天,本來在家空調西瓜好好的,結果出來受了一頓讓他想也想不通的氣,跟着下來的一切都是那麽地不順利,就連喝個咖啡,也不知咖啡師是不是新來的、還沒過實習期的那種,竟能把心形拉花拉得跟個屁股一樣。

而且這個屁股一樣的圖案就一直漂浮在這杯咖啡的面上,因為這上面的奶泡太厚,傳勇再用力吸啜它,竟也無法破壞掉這個會令人産生不好聯想的圖案。

那只“屁股”圖形堅^挺無比,直到奶泡下面的奶咖汁液全被喝盡了,那個圖形還存在,就那麽白白淨淨地躺在那只杯的杯底。

喝完這一杯雖不美觀但其實味道不錯且十分令人振奮的咖啡後,他去了這商場地下一樓的超市買了一只西瓜和一些喝的,跟着就回家了,繼續他電腦上的戰鬥。

晚上斯曼回來,一進門就聽見她弟那間房裏傳來一陣刀槍劍戟的搏殺聲,她忍着怒氣,認命地進了廚房做晚飯。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不做晚飯,再在準點叫出她弟吃這晚飯,她弟是最有可能打到八點多,再叫一份外賣了事的。

斯曼将飯菜擺上了桌之後,就去敲她弟的門,只說:“飯好了。”沒有溫度。

而她弟則是梗着個脖子出來,目不斜視地坐下就挾菜,自顧地吃了起來。

斯曼是覺得:我是欠了你的還是怎麽的,工作了一天回來,飯燒好了,給你做了老媽子,還連個好臉色都沒有。就是欠抽,要是我抽得過你我早抽了。

傳勇是覺得: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你個夜叉婆的真面孔了,萬人面前都是一個暖春的臉色,就只有對我是一個苦寒臉。

一頓飯吃得是一句話也沒有。

之後的幾天,斯曼是覺得傳勇事事都不給自己好臉色看,每回傳勇用完的廁所仿佛比以往的日子裏的更添幾分雜亂。她叫傳勇去洗碗,往日裏,他三不五時地還應她一應,還能幫她刷一兩回的,現在一回都不肯。她甚至都懷疑傳勇買了那種感應無線WIFI的設備,偷裝在他房間裏,害得她現在搶流量根本搶不過他,看劇是越來越慢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之後,她身心都受傷了,仿佛連身形都瘦了幾圈了,衣服穿在身上都有點落形了似的。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們這組今天不加班,文強問她怎麽了,怎麽這幾天看着沒精神,她就說不想回家,說家裏有人精神虐待她。文強還要細問,她就只是搖搖頭,一副不說也罷的樣子。文強則說:“唉,今晚跟我一起在外面吃吧。”斯曼一聽,當然肯。她頭兒在前頭走,她在後頭跟着,還不忘當即發了一條信息給她弟:我不回去吃,你叫外賣。

她弟還傳回來一條:怎麽這麽晚說?她又發回:我告訴你就不錯了,陰毒點的就吃完了七八點的時候再跟你說,你又能怎樣。

隔了很久很久,她都已經跟文強到了吃飯的地方了,點完了菜,菜都上了,她手機才又振,拿起一看,她弟竟然跟她說:你女孩子晚上一個人跟人在外面注意安全,就跟你頭在一起?還是一堆男男女女的?

她一怔,因為她完全沒想到她“此生人不幸才會擁有”的弟弟竟然會給她發一條這樣的信息。她忖量了一會兒,發回:跟同事一起的。我吃完就回,不會太晚。你叫外賣吃,就選上次我們叫的那家,那家的東西不油。

她沒正面回答她弟她到底是跟誰在一起吃飯的。

哪裏知道她弟不一會兒發過來:如果就跟你頭兒吃飯,不到九點他得把你送回來的,你別跟他去他家啊。

一般都這樣,一家裏的小孩有男有女的,且還是總住在一個屋檐底下的,男的還是挺介意自己姐姐或是妹妹跟什麽人晚上單獨出去的。男人總有一種十分奇怪的自尊,這一種自尊不僅表現在他們幾乎都有他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一種“XX情結”上面,且還會将這種“XX情結”不僅加諸在他們自己睡的那個女人身上,還會将這個情結蔓延到他們的姐姐妹妹身上。仿佛別的男人要是敢玷污了他們家中的女人,那就是傷害了他們的面子。如果不是和自己姐妹住在一起的也就算了,如果是長年住在一起的,還被人一晚上留在外面不歸家,那豈不是說他們連自己家裏的女人也保護不了了,那顏面何存。

斯曼一看,這說的什麽話。可又忽然心裏覺得很舒服,因為她弟是一個從來不關心她的人,現在竟然說了這樣一兩句仿佛是在在意她的話,她心裏忽地覺得好過多了。

對面坐着吃東西的文強見自己秘書忽然一副舒眉展眼、愁雲盡掃的模樣,就問:什麽事?又開心了?

斯曼一擡頭,見關監制正望向自己,她想了想,又說:“沒什麽,我回個信息。”頓了一下,又補充了兩個字:“我弟。”

她是覺得說得太含糊的話,萬一關監制覺得自己正“一腳踏兩船”、一邊跟他吃飯一邊跟另一個男的開心地聊天可怎麽辦,她不要讓關監制以為自己是這樣的女人——雖然他們之間還沒有顯山露水的,而且好像連暧昧的痕跡都不是很明顯,關監制又是個工作狂,但萬一關監制是有那種意思的呢,所以總得把一些事情說得清楚一些,免得有些什麽不必要的誤會。所以她只能補充說明她正在跟她弟互通信息。

再說了,她說她家裏有惡魔虐待她,她又沒說是她弟。所以即使現在讓關監制見到了她在跟她弟還算比較輕松地傳信息,也不會是一件十分解釋不通的事情。

關文強點了點頭,只是關照:“別光顧着說,東西別放涼了,你跟他說我吃完飯,八點半前就送你回去。”

斯曼一聽,正好這樣回複了她弟。

跟着,她将手機放在了一邊,吃起眼前的飯菜來。店裏的燈光不算強,把她的臉薰得有點微弱地泛着紅。文強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既然不是很想回家,那明天周六,你來我家吧。二十五層那個古秘書,你們應該還挺熟的……我知道公司裏你們幾個做文秘的相互之間還是挺熟的,他明天要來我家。我難得周末在家歇着,就把他抓過來煮飯,天天在外面吃有點膩。對了,到時候你可以再叫一兩個我們組裏的女同事一塊來,否則就我們兩個男的跟你一個女人,有點奇怪。”

斯曼想了想,郭家“二少”好像跟着郭家“大小姐”跑到別省去開會了,這兩個星期古秘書應該是挺空閑的,不用在家裏被人奴役,怪不得能去關監制家裏。只是不知道關監制知不知道古秘書和郭監制之間的事情。這事情在整間公司裏傳開了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了,而關監制與古秘書聽說是老早以前的舊同學,不知道關監制對他老同學的性向一事有什麽看法?他是一早就知道他老同學是gay嗎?

斯曼紛雜的念頭很多,于是把口中食物咽下後,就試探性地問:“關監制,最近這兩個月公司裏一直在傳古秘書和他們監制的緋聞,你知不知道?他跟你還是舊同學呢,從來沒跟你說起麽?”

關文強被這樣一問,一時間有些木然。他當然知道周圍都在傳,可是他從來沒關注過這種事情,他有一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他将食物咽盡之後,說:“啊?瞎傳的吧。你別跟着他們一起瞎起哄,別到時候沒事也給傳出有事來了。到時候古志賢因公司裏流言四起,做不下去了怎麽辦?”

斯曼一邊聽着,一邊拿着叉子低頭輕微地撥弄着她盤中的幾片菜葉子,豎着兩耳聽,哪知盈耳的都是這樣不可思議的言論。誰都知道古秘書和郭監制的事情肯定是坐實了的,還聽不知道誰傳的,說他們倆好像還一起去看過房子的。還傳過他們A組不知道誰有一次進郭古二人的辦公室,正好聽見郭在古的小裏間裏讓古晚上去超市不要忘了買XX套,結果差點被古一腳踹出來,說什麽這種東西要買肯定是他這種皮有成寸厚的人去買,而他則是不會去買那種東西的,然後好像是郭說不買就不買,說他巴不得不要用那個,古就勸說還是用吧,不用其實兩個都不舒服,郭說有他在,怎麽會不舒服,古沉寂數秒,陰冷地問他以前是不是跟別人都不用,郭就馬上嚴肅地聲明,說哪裏有這種事,還說古再沉寂了數秒後,就像怨婦一樣地哭訴他這種人渣行為。

她把公司傳言那兩人去看房子的事跟她頭兒說了,餘下的什麽有關XX套的事就沒說,她腦子要麽燒壞掉了才會在自己一直有意的人面前說什麽XX套的事。

況且這種事情絕對就是半真半假,在公司裏面一傳,就跟流行病毒為了适應以及超越自然界中的抗體似的,每隔幾天就進行一次變異演進。

其實那個傳言真地是不太真實的,确是半真半假。首先,像古志賢這種人是絕對不會老提什麽從前的。本來也是這樣,誰更指望着誰過活,誰就更不在意對方的過去一些。古志賢再傻也不會老提郭競寒以前跟別人的那些前塵影事的,他甚至都知道郭競寒将那些過去刻意瞞着他的,他就覺得只要郭競寒還是想着将那些可能會令兩人關系不愉快的東西隐瞞着,也就算是為他着想了,甚至說是給面子他的了。能這樣,他就已經很知足的。那麽這樣的話,總不見得,郭競寒總是有意地不去提起,那他還老去提。一次兩次,對方還可以當你是開玩笑,四次五次,對方就當你是找不痛快,再接下去,關系也就快危險了。

古志賢還不蠢,所以根本不會像傳聞中說的那樣,什麽哭訴郭的什麽人渣行為。

關文強把他秘書之前說的話當成一段笑話似地聽了,末了還說:“行、行,明天我們問問他。”頓了一下,又說:“你們這些人哪!就是無聊,我看A組的人就最無聊,看到誰都像同志,不這樣說一說,好像嘴巴不痛快一樣。你說我們搞影視娛制作的,成天關心男男的幹什麽,這種東西就是沒前途的東西。反正在我,什麽東西沒收視,我都不會去關心。你說那種男男的拍成劇我都嫌礙眼,那種東西想走影視,我看這兒三十年都搞不起來,就別說總局審批那種麻煩事情了,就單說一個審美,你就說你找兩個男的來拍戲,男的那個好找,演‘女的’那個,你上哪裏去找像古志賢那種讓人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樣子出來。演員裏面找,都是別扭,除非你讓古志賢去演戲。所以我說,這種東西走真人影視的,都是廢。因為對兩個男人的愛情的臆想,甚至說是意^淫,只存在于……要麽文字,要麽就是動畫裏。而且中國動畫別指望了,中國動畫還停留在喜洋洋與灰太郎呢,日本動畫弄這一方面的也是廢。真正要唯美派的,找那誰,宮琪峻拍的那種畫風的來拍這種男男的故事,沒準才有看頭。”

文強不知道什麽壹號零號的,說起男男的,也只會說“演男的的那個”、“演‘女的’的那個”。

斯曼聽完,不置可否,只想着,或許關監制真是自始至終都沒相信過古秘書是同志,也是,古秘書和那個郭監制看着就是兩個正常男人的樣子。只不過最近郭古二人被公司裏的傳聞傳得都快有點“妖魔化”了,像是什麽說古秘書像個怨婦一樣哭訴郭監制是個人渣的這種話也能被編出來。反正她是不信有那麽誇張的。

她還想着,明天到了關監制家裏去後,大家吃飯聊天的話,千萬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別到時候問得古秘書尴尬了,估計古秘書還沒有跟關監制細說過他自己的事吧。反正古秘書是不能得罪的,一來,也不看看古秘書是跟着誰的;再者,古秘書向來人都是不錯的,以前做郭家大姐的秘書時,是公司的大秘書,對下面這些組裏的下一層的文秘還一直是挺照顧的,一有什麽風聲走向的,可以先提醒的都會先提醒的,那現在也得照顧照顧他的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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