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本就是一杯就醉的酒量, 安然會喝醉也在酒吞童子的意料之內,只是覺得這小友醉酒之後性情外露,倒是比往日裏還要有趣一些。

不過,原本以為安然喝醉之後也就是會說說醉話而已的酒吞童子, 很快就發現自己似乎想錯了。

“嗯?”因為喝醉酒的關系, 安然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腦袋裏更是一團漿糊,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哪裏, 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坐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誰。安然晃了晃腦袋, 只看見眼前有一團紅色,于是迷迷糊糊地說:“原來是神威啊,你怎麽在這裏?”

安然的思維似乎停留在了之前的星球上,每天早上自己半夢半醒的時候, 神威好像都會像這樣跑進自己的房間裏,然後拉自己出去切磋。

“一大早的, 又要切磋了嗎?”安然覺得有些心累, 但還是決定要履行好一個師傅的責任, 所以一秒就變化成了妖刀姬的姿态。

而在酒吞童子的眼中,原本被灰紫色長馬褂裹得特別嚴實的安然, 在一瞬間就換上了酒吞童子眼熟的那一身暗藍色綴花短振袖。當安然搖搖晃晃地站在酒吞童子面前的時候,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安然從領口外露的鎖骨, 以及裙擺所遮掩不住的長腿。

“來吧,看看這一次你能不能擋住我的刀。”安然搖晃着向酒吞童子甩出手中的長刀,沒想到腳下被榻榻米上的小酒桌突然絆倒, 整個人就這麽拿着刀向酒吞童子的方向倒下去。

眼看那冰冷的長刀就要向自己刺來,酒吞童子猛地側身躲過,然後為了不讓安然摔倒,伸手扶住了他的腰部。

“嗯……”也許是感覺到自己被人扶住腰,安然有些難受地掙紮了一下,“神威,放開,難受。”

那個神威到底是誰?酒吞童子看着因為嘴角而臉頰飄紅的安然,突然覺得叫這個名字的人實在有些礙事。不過,當雙手扶住安然腰部的時候,酒吞童子因為手上的觸感而有些心跳加速。

雖然無論是怎樣的妖化姿态,安然除了頭發和眼眸之外都不會發生變化,但是這樣纖瘦的腰部确實不像是一個青年的男子,也難怪即使是穿着女式的振袖,安然看起來也沒有半分的違和感。

妖刀姬的皮膚櫻雨刀舞中的服裝是絲質的,如今緊緊包裹着安然的腰部,只是從手中傳來的感覺,酒吞童子也可以感覺到那緊實的觸感。

嗯……應該是沒有任何贅肉的。

酒吞童子覺得他可能也已經醉了,不然怎麽會有這樣亂七八糟的想法?

“放開!”憑着自己的力氣從酒吞童子的雙手間扭開,安然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神威,“你這小子從哪裏學會這樣的招數,跟神樂學得不成?抱得那麽緊……”

“再來看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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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剛剛努力站穩身姿,準備繞到“神威”的身後,給他來個飛踢。卻不知道這個小房間裏本就狹窄,哪裏有那麽多地空間可以給他施展?

于是安然一頭就撞在了牆壁上,然後往後一倒,又倒在了酒吞童子的身上。

只不過這一次,安然的腦袋直接磕在了榻榻米上,左腿則幹脆挂上了酒吞童子的肩膀。

“小友……”酒吞童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躲開,或許也只是覺得看這家夥醉酒的樣子也挺有趣,“如果躺得夠久的話,可以起來了。”畢竟像安然這樣的姿勢挂在他身上,酒吞童子可以說是對任何風景都一覽無遺。

嗯,略微尴尬。

“嗯?酒吞?”也許是終于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安然努力坐起身子,卻發現姿勢也只是從躺着,變成了側坐在酒吞童子的懷裏。可能是身上的振袖領口太大,經歷了這麽大的折騰竟然又松開了一些,一半從安然的肩膀上滑落,露出更大一片的素白。

“好久不見啊,酒吞!”安然醉眼朦胧地伸手撫上酒吞童子的臉頰,甚至一路滑到他藏在頭發中的尖耳,“為什麽你耳朵有點發燙呢?”

“……”此刻的安然整個人貼在酒吞童子的身上,而身上的振袖已經變得松松垮垮,還在繼續地向下滑落。這個時候,就算一向以為美酒月色相伴就無欲無求的酒吞童子,也不禁尴尬地吞咽了一下。

“嗯!”安然突然覺得一陣頭疼,然後這個縮起來,縮進酒吞童子的懷裏,卻因為他身上穿着的浴衣,讓安然感覺不到那熟悉的腹肌觸感。

“腹肌……我要……看……”這一次,安然總算記得把最後一個看字說出來,然後就以迅速得不像是個醉鬼的速度扒開了酒吞童子的衣服,熟練地摸了上去。

然後繼續向上摸索。

一種陌生的欲望襲上心頭。

“這兩塊好像更大一點……”

“哈哈哈,妖怪啊,我把你那幾個朋友安撫好了,我們接着喝酒怎麽樣?”随着“啪”一聲的開門聲,西鄉特盛魁梧的身形突然出現在小房間的門口。

而在西鄉特盛的眼前,兩個人暧昧地互相依偎着,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松松垮垮的。特別是那個一臉迷醉而且衣衫半褪的誘惑美“女”……沒看錯的話,明明就是剛剛在門口見到的那個清隽青年吧!!

難道男人還可以這麽玩??

西鄉特盛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樣,站在門口處目瞪口呆。

“啪!”酒吞童子一陣惱火地快速将門關上,然後立刻将安然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重新束好了腰帶,最後才整理自己身上的浴袍。

等收拾好一切,再看向安然的時候,就發現這個沒心沒肺一味發酒瘋的小友已經躺在榻榻米上睡了過去,就連那把血色長刀都可憐兮兮地被扔在了旁邊。

無奈地将安然整個抱起,再拎起那把長刀,酒吞童子這才将房間的門打開。而這個時候西鄉特盛還在門口愣着,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動彈了。

“你将那三個人安排在了哪裏?”酒吞看都不想看一副受了大打擊的西鄉特盛,直接繞了過去,向大門外面走去。有的時候酒吞童子還真想不通這樣的家夥是怎麽扛起攘夷擔子的。

“啊?啊!”西鄉特盛猛地回過神來,然後趕緊趕上酒吞童子的腳步,“就在你家旁邊啊,那邊一家人逃出江戶去了,正好閑置了下來。”

“好。”酒吞童子點了點頭,然後就鎖定了前進的方向,沿着歌舞伎町的大街邁步向前走着。而每當酒吞童子經過的時候,街道上的行人馬上都會自動讓開。

這樣的情景原本普通的很,但偏偏今天酒吞童子竟然還以有些粗魯的方式扛着一個“女人”。

難道說這個傳說中的妖怪會吃女人的傳言是真的?想到這裏,周圍的行人奔逃的速度就越老越快了,特別是一些自認為特別有姿色的女子,更是瞬間遮住了自己的臉。

“……”眼睜睜看着幾個麻子臉一邊遮掩一邊卻滿臉嬌羞的樣子,酒吞童子深深覺得有些眼睛疼。相比自己見過的這些女子,再想想剛才安然依偎着自己的樣子,酒吞童子覺得自己難怪兩年來能堅定地不受誘惑,這些庸脂俗粉連小友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我說妖怪,難怪你這兩年來都沒被那些姑娘給逮到手。”

聽到西鄉特盛這麽說,酒吞童子下意識地想要贊同,卻沒想到這個大塊頭接下來說的話卻是——

“沒有想到妖怪你竟然還有這樣的嗜好啊?”西鄉特盛一臉暧昧地看着酒吞童子,“你抱着的這個,是之前那個小青年吧?沒有想到只是換了一身衣服,整個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啊!”

“……”酒吞童子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明白西鄉特盛似乎誤會了自己和安然的關系,“你誤會了,這家夥只不過是沒有什麽酒量,容易喝醉而已。”

“可是邀請人家喝酒的不是你這個妖怪嗎?”西鄉特盛完全不接受酒吞童子的理由,“你這家夥知道人家不會喝酒,竟然還逼他喝酒?看來我剛才真的是打斷了好事啊!”

你真是想多了……

酒吞童子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和這個大塊頭多嘴,而是快速地走到了自己的住處,然後将西鄉特盛完全關在門外,只在門裏面叮囑了一句說:“好好招待那三個紅頭發的,不然的話……你想想那個女人的戰鬥力就知道了。”

“……”

當安然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從窗戶望出去就能看到漫天的紅霞,以及偶爾飛過的烏鴉。他就這麽躺在榻榻米上,房間的窗戶大開着,身上也沒個被褥什麽的,對于酒吞童子這樣的待客之道,安然覺得自己沒有感冒真算是走運了。

每次醉酒都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對于安然來說更加痛苦的事情莫過于醉酒醒來之後,他依舊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印象深刻。

真是丢臉丢大發了!

感覺到房間的外面似乎傳來了動靜,因為憶起昨天喝酒之後的慘狀,安然仗着自己還是妖刀姬的姿态,抓起身邊的長刀就從開着的窗戶一躍而出。雖然妖刀姬并不會飛行,但是因為歌舞伎町連綿成一片的屋檐,安然還是瞬間跑出了好一段距離,确定身後并沒有哪個紅發妖怪追着之後,才漸漸放慢了腳步。

接下去該幹什麽呢?

安然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去完成封印懸賞上面的任務,畢竟若是任務失敗的話,安然在下一個世界必然會失去自己最強的戰鬥力,如此一來真的就得不償失了。

幸好之前來的路上安然記住了途中的路線,所以沿着屋檐尋覓了一段路程之後,安然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剛剛到江戶的時候所踏上的那個街道。因為此刻夜幕已經降臨,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借着屋檐躲避的安然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對于那家天人銀行,安然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惡感,但那畢竟是安然唯一知道的天人駐紮地,而且似乎經常與周邊街道上的地球人發生沖突。特別是之前遇到的那三個少年,在離開銀行的時候似乎就已經被門口的那兩個獅頭天人給盯住了。

安然又是一陣飛奔,然後到達了距離那家天人銀行最近的一個屋檐,蹲下身子向下看去。

因為是天人的銀行,所以周圍的路燈都已經安裝就位,銀行大門口的位置被燈光直直照射着,讓安然一看就可以看清楚此時此刻正在銀行門口發生的沖突。

“就是這三個家夥得罪了夜兔大人?”長着貓頭的天人看向被三個獅頭天人按在地上的三個少年,話語中全部都是諷刺,“要知道,任何一位夜兔大人都能把你們這群地球人信任的攘夷軍給全滅了。你們這些連戰場都還沒有上去過的小鬼,竟然還敢得罪夜兔大人?”

“咳咳!”銀色卷毛的少年就這麽被踩在地上,嘴角正在滲出血跡。而他的那兩個好友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他們也都沒有想到,在那個可能是夜兔什麽的人走掉之後,這些天人竟然會來追殺他們。一時間找不到大隊伍在哪裏的三個少年雖然在天人的圍剿下逃了很久,卻終究還是因為缺少經驗而落網。

想着那三個少年似乎也是因為自己的關系而被扯下水,安然手腕有力,将長刀橫在身前,然後從屋檐上一躍而下。在安然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手中的長刀在夜晚的燈光中劃出一道光弧,瞬間收割了最近兩個天人的獅頭。

“是誰!”貓頭天人作為侵入地球的一位先行軍,倒也沒有因為眼前的狀況而驚慌失措,反而冷靜的吹響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哨子。

就在哨聲傳來的下一刻,安然就聽到許許多多的腳步聲從銀行裏面傳來,然後好多長相奇形怪狀的天人們都沖了過你啊,手裏還都拿着一些槍支或是開刃的武器。

“哼,怕的就是來的人太少了。”看着魚貫而出的天人們,安然就知道想要完成這一次的封印懸賞任務應該并不會很難。一臉淡定地将地上的三個少年拉起來,然後推到旁邊的角落裏去之後,安然就持着手中的不祥之刃,“殺戮”技能發動,沖入了天人群中。

妖刀姬本身所具有的實力,再加上兩年間不間斷地與夜兔切磋,安然現在拿着長刀戰鬥的時候,已經不再像是當年那樣生疏。當年的安然就是一個獲得了陰陽師系統的普通學生,而現在他自認也已經成為了一位合格的戰鬥者。

在依舊年少,還從未走上過攘夷戰場的坂田銀時眼中,從天而降的大姐姐就如同是他從不相信的神明,不僅救了他還有桂和高杉,還将那些将街上的人壓榨得不成樣子的天人全部都打倒在了地上。

雖然除了一開始那兩個天人失去了性命之外,其他的天人只是因為嚴重的刀傷而倒地。但是,當安然一身浴血,向着銀時走來的時候,他竟然完全不覺得這樣的畫面有多恐怖,反而覺得自己可能會永遠記住那個在天人的攻擊中穿梭的身影。

“好厲害啊!”

銀時聽到身影轉過頭去,就看到桂那家夥竟然也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緩緩走來的身影,眼神裏竟然還閃爍着崇拜的光芒。

“你是天人?”雖然高杉問得有些直白,但他确實從未見過這樣厲害的人類。更何況,當眼前的人揮舞長刀的時候,高杉很清楚地看到那把刀上閃爍着的血光。

那把刀看起來并不像是地球上的武器。

“不,我也是地球人。”雖然換裝可以解決衣服上的任何污漬,但是安然還是很嫌棄地抹去了臉上沾染到的一些血跡,“你們這個年紀的少年難道沒有門禁之類的嗎?”

“啊!松陽老師!”

突然想到三個人一起私自外出,現在還被折騰得全身狼狽的樣子,銀時和兩個朋友對視了一眼,彼此臉上的表情都是驚悚至極。

松陽老師一定會殺了他們的!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安然動手抖去刀上殘留的血跡,然後笑着看向三個少年武士,“快點回家去吧,趁着還沒有其他的天人發現你們的存在。”

三個少年聽着急忙想要轉身離去,卻都是愣了愣,然後一起對安然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安然搖了搖頭,“我才是應該謝謝你們今天白天的時候為我指路。”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一段小小插曲,這三個少年人也不會被牽扯進來。

“你……你就是那個……”

終于将眼前的安然和記憶中那個戴眼鏡的清隽青年結合在一起,三個少年都是一臉的目瞪口呆,感覺好像接收了許多可怕的信息一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不過,在安然再次催促了一聲之後,三個人還是撒開腿就向着城外的方向跑去。比起好奇心,似乎還是暫時保證自己的安全比較重要。

要知道,他們可是發誓要上戰場的少年武士!

看到那三個身影從街道上消失,安然這才走進了一處路燈無法照到的陰暗處。等他再次從陰暗處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是那個手持血色長刀的“兇手”,而是拿着紅色長劍的僞夜兔。

而庭院中的第二個封印懸賞也已經變成了可以領取的狀态,按照一開始所說的懸賞獎勵,只需要安然選擇領取,就可以開啓新的式神。

就算是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會擁有哪一位新的SSR式神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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