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回頭出租車還沒走,關溪向他投去納悶的眼光
上帶着的寒氣,王樂山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
初春正是乍暖還寒時,很容易受凍生病。
王樂山摸了下他的手:“我來撐吧。”
“不用。”關溪幹脆的拒絕,趁王樂山不注意,順勢把凍僵硬的手伸進對方脖子裏。
王樂山被凍得一激靈,揮舞起拳頭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關溪舉起傘,嗷嗷叫着躲開。
王樂山追着他跑,跟倆幼稚地小孩一樣。
濕噠噠的鑽進車裏,關溪一上車就把王樂山按在座位上啾啾啾。
不遠處,目睹全過程的二寶驚呆了。王隊竟然跟這個黑絲在一起了,啧啧,沒想到啊。
他搖搖頭,發出祝福的同時,默默祈禱道:拜托老天爺,千萬別讓王隊再遇上一個綠茶屌了。
回家後,兩人一起沖了個熱水澡。
王樂山特地燒了紅糖姜茶,防止感冒。
關溪捏着鼻子喝了一口,死活不願意喝第二口,指着桌上的碗說:“這是黑暗料理!”
王樂山勸說無效,由他去了。
關溪陷在沙發上看電視盒子電影庫更新,王樂山視線一瞥:“停,看這個。”
前段時間,電影院上映了一部不錯的文藝片,豆瓣上風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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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樂山十分感興趣,偏偏那段時間忙。好不容易騰出空來,和關溪一起去電影院,卻下映了,沒想到盒子上架這麽快。
收拾妥當的王樂山坐在沙發上看,關溪陪他看了一會兒,無聊地摸出手機玩。
文藝片對大多數而言預示着無聊乏味,關溪順理成章地看睡着了。結果,第二天起床感冒了。
王樂山說都是他沒和姜茶的緣故,關溪偏說不可能。
王樂山又說,那就是他身體差,要不自己怎麽沒有事。
關溪哼了一聲,就不承認。
三天後,可憐的關小溪一點好的跡象都沒有,鼻塞越來越嚴重,每天藥照吃,就是不見病情好轉。
飯後,王樂山催促他快吃藥。
關溪不情不願地磨叽:“我都快把藥當飯吃了,一點用沒有,不吃。”
王樂山彎起手指,扣扣桌面,冷冽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藥不能停。”
關溪苦巴巴地皺着眉吞下四顆藥,賴上王樂山似的說:“還不是你害的!”
王樂山嘲笑道:“自己身體差,怪我咯!”
生病的人無理取鬧,橫鼻子豎眼起來:“對!就怪你。”
王樂山不與他計較。
不多時,關溪遞了半杯喝剩的奶茶,循循善誘地說:“這個好喝。”
王樂山眉頭一挑,不上當:“想傳染我,沒門!”
關溪另尋他法,總往王樂山身邊湊。
王樂山早有防備,躲開一次又一次。
關溪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最後直接撲倒王樂山,看他往哪裏逃!
因為生病,兩人許久不蹭“胡鬧”。男色當前,王樂山成了色令智昏的昏君,抱着傳染就傳染了吧的打算,與關溪又親又摸起來。
結果,次日起床,王樂山依舊好好的。
關溪失望地捶打着被子:“怎麽這樣啊。”
王樂山更加鄙視他的身體素質了,冷笑着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弱雞?”
關溪氣得直磨牙,暗戳戳地想:等我把八塊腹肌練出來,一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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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塊腹肌豈是說練就能練出來的?
關溪發誓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執行起來,堪稱拖延症晚期。
王樂山叫他跑步,十次有三次乖乖跟着,三次扯皮後妥協,三次扯皮扯到底了,就是不肯屈服,剩下的那次,相當幹脆的裝死。
可惜難得的三次自覺,沒堅持多久,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起來,簡直沒救了。
王樂山平時的運動量主要在局裏,局裏活動室健身設備齊全,同事們一塊兒健身或是讨論技巧,或是說八卦,或是工作時遇到的一些神奇案件,很快就結束了。
最近關溪下課早,經常在分局門口等他,王樂山一琢磨,有這時間,幹脆讓他在活動室等自己。大夥兒都在健身,不想健的人,在氣氛的帶動下不自覺地會融入進來,一起鍛煉。這就跟明明很飽了,只要不離開飯桌,又能吃下一碗飯,一個道理。
王樂山計劃的很好,結果,出師不利。
今天的越城分區格外熱鬧,王樂山第七次看到成群結隊的人從自己辦公室門前跑過。
他剛站起來,想去看個究竟,二寶迎面跑進來,差點撞到一塊。
王樂山調侃道:“廳長來啦?”
“廳長來了會是這陣勢?”言必,二寶眉頭緊緊地蹙着,帶有深意地望向王樂山,“白眼狼來了。”
二寶口中的白眼狼只能是一個人。
王樂山一愣,暗語似的發出一個音:“他?”
二寶點點頭。
王樂山比他還吃驚:“他來幹什麽?”
二寶嗤笑一聲:“鬼知道!”随即,叮囑起來,“他要是找你,你千萬別再被他給騙了。”
“我知道。”王樂山微一颔首,心說,吃一塹長一智,再天真的人,也不可能在掉進同一坑裏兩次。
二寶沒往這上面想,點着頭感慨:“也是,當局者迷,你現在有新對象了,肯定不會找了他的道。”
他這好不容易把大齡閨女嫁出去的語氣是幾個意思?
王樂山好笑地擺擺頭:“不一定找我的呢。”
話音剛落,外面走廊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男聲女聲,伴随着手機拍照聲蜂擁而至。
好的不靈壞的靈,王樂山懷疑自己長了一張烏鴉嘴。
近幾年只在電視上見到的人突然出現在現實世界中,柯撫寒頂着他那張好看的臉,取下墨鏡,彎起嘴角,天生含情的雙眸落在王樂山身上:“王哥,好久不見。”
保镖擋住外面的人,經紀人帶上房門,将外面的吵鬧隔絕開來。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王樂山面色如常,态度疏遠地回道:“并不想見到你。”
柯撫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這樣,我很傷心啊。”
“你有心嗎?”二寶頓時就不淡定了,沖到王樂山面前,指着柯撫寒地臉罵道,“你來幹什麽?想騙走王隊一套房子不過瘾,還想騙走第二套嗎?”
柯撫寒微微一笑:“我說我是來還房子的,你會信嗎?”雖是回答二寶的問題,視線卻始終落在王樂山身上。
二寶說:“你倒精明,買房子時什麽放價,現在又是什麽房價?”
柯撫寒無所謂地說:“我可以還二套、三套,不夠的話,四套也可以。”
二寶不停地翻白眼:“喲嘿,賣屁股真值錢。”
柯撫寒置若罔聞,直勾勾地盯着王樂山說:“我能跟你談談嗎?”
王樂山沒做聲,二寶搶先道:“不能。”
柯撫寒話音一轉,視線垂下來:“我是來報警的。”
二寶冷笑一聲:“警局多了去了,你偏來我們局,是何居心?”
“我……”柯撫寒頓了頓,“我害怕,王哥,這世上的人,我只信你一個。”
“少來蠱惑人心了。”二寶站在王樂山身邊,“咱不吃你這套。”
柯撫寒不說話,咬着唇望着王樂山。
二寶叽叽喳喳地叫,嚷嚷着不給柯撫寒看。
王樂山被他吵得頭疼,但也不出言阻止。
柯撫寒等了片刻,不見王樂山有動靜,只好再次開口:“王哥,我能單獨跟你談談嗎?”
“不能!”二寶再次棒王樂山發言,推搡着柯撫寒,要把他推出門外。
柯撫寒個頭沒二寶高,但終究是名男性,又長期在片場活動,體力不比二寶差,兩人推推搡搡好一會兒,誰都不占上風。
如今柯撫寒的名氣今非昔比,外面都是人,萬一傳出去,王樂山一點都不想在八卦周刊的頭條上看到自己。
他叫住二寶,讓他先出去。
二寶猛地看向他,張口嘴就要說話。
王樂山打斷他道:“我知道,我自有分寸。”他拍拍二寶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到底是個外人,二寶不好摻和太多,丢給柯撫寒兩個巨大的白眼球後,開門出去了。
外面的同事好奇地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二寶哥,王隊跟柯撫寒認識啊?”
二寶怒氣沖天地說:“不認識!”
衆人疑惑道:“那他進去幹啥?”
“報案!”二寶揚手一揮,“該幹嘛幹嘛去,都窩在這裏孵蛋啊?工作期間擅自離開崗位,找罵啊?”
平時擁擠的辦公室,突然變得空蕩蕩。
王樂山靠桌而立,很随意,心中沒有苦悶,沒有怨念,十分平靜。
如果沒有喜歡上關溪,他還會是現在這樣的心情嗎?
與柯撫寒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王樂山過得極其痛苦。
他與柯撫寒的故事很簡單,相識,相愛,再到他為了柯撫寒跟家人出櫃。
父母不接受,把他趕出來。他雖然覺得對不起父母,可是問心無愧。
柯撫寒成績不好,早早就出來工作了,他一直有個明星夢,王樂山覺得這件事不靠譜,也沒有阻止他。喜歡一個人,就是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試圖改變他。
王樂山工資不高,但養活兩個人絕對沒問題。他工作好些年了,用存款付了首付,剩下的每月用公積金還正好。
柯撫寒除了跑龍套,還打些零工。
兩人生活的挺好。
這一切,直到柯撫寒被星探發現,并成為歌手,發生了變化。
其實,剛開始時還挺好,柯撫寒用第一份工資買了一個手辦送給王樂山。
其實,王樂山并不太喜歡手辦,不過柯撫寒喜歡,他也跟着樂呵。
王樂山問他多少錢買的,柯撫寒說了一個數字。
“有點貴了吧?”
“貴什麽,以後我能賺到更多的錢。”柯撫寒哈哈大笑,“你就等着被我包養吧。”
王樂山跟着他一起笑,那時還很幸福。
簽約成為歌手,柯撫寒并沒有紅起來,繼而公司讓他往影視圈發展。
也是因此,柯撫寒仿佛着了魔,整個人鑽了進去,再也走不出來了。
有時候,王樂山一兩天都看不到柯撫寒人。到後來,見不到人的天數越來越多,交流全靠電話。一星期下來,兩人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再後來,柯撫寒興奮的打電話告訴王樂山,公司給他争取到一個特別好的角色,是男二,保準他一炮而紅。
柯撫寒拿着劇本,在家裏背了好多天,而後,他接到一通電話,這通電話很短,柯撫寒甚至沒說幾句話,就被對方挂斷了。
王樂山發現他臉色不對,關切地問:“怎麽了?”
“男二換人了。”柯撫寒低着頭,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
“換就換了吧,以後還有別的機會。”
“沒有了!”柯撫寒把劇本掃落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你知道我多努力才争取到這個角色嗎?到頭來還不如人家塞錢的!憑什麽的?沒錢就不能出人頭地麽!”
為了這一句話,王樂山把剛交付,還沒來及裝修的房子賣了,給柯撫寒錢,讓他去走動走動。
天真的兩個人哪曾想過,一套小房子的錢,對娛樂圈裏的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房子的錢花光了,柯撫寒得到另一部劇的角色,也是個男二,不過這部劇與之前的相比,絕對是大制作。
王樂山笑呵呵地說:“這錢花的值。”
柯撫寒卻說:“我們分手吧?”
笑容凝固在嘴角,王樂山呆若木雞地問:“你說什麽?”
柯撫寒平靜地說:“分手吧,你的錢我會還給你。”
“為什麽?”
“為了這個角色。”柯撫寒扯了扯嘴角,聲帶譏諷,“你以為,一套房子就能得到這個角色?我們都太天真了,我想出人頭地,只能……”
他一頓,沒有說下去,但王樂山知道被他隐匿的後半句話是什麽。
四目而視,柯撫寒說:“對不起。”
昔日,兩人開玩笑時,柯撫寒說,等他紅了就包養王樂山。如今,為了紅,他卻讓人包養了,實在是諷刺。
柯撫寒悄無聲息地走了,所有東西都沒拿走。當他穿得更為光鮮亮麗地出現在銀幕中。
他真的紅了。
很長一段時間,王樂山讨厭電視,因為電視上偶爾出現的人會讓他痛苦。他拼盡所有,失去家人,失去錢財,到頭來卻落得一場空。
王樂山不是聖母,他無法做到心內毫無波折。
好在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直到他決定把手辦轉出去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解脫。
如果沒有遇到關溪,也許他現在對柯撫寒會有幾分怨念。但現在,完全沒有,因為面前的人再也不能幹擾到他一星半點。
“王哥,以前……”
“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報案找我同事,我現在帶你過去。”短短幾分鐘,王樂山豁然開朗,既然是無關的人,何必聽他多言。
從出現到現在,驚愕第一次出現在柯撫寒臉上:“我……”
“山哥,你鎖什麽門啊!”
辦公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打斷了柯撫寒的話。
柯撫寒和關溪同時一呆,然後,關溪率先反應過來,嗷嗷叫起來:“啊啊啊啊!!!柯撫寒!!!我是你的腦殘粉啊啊啊啊!”
王樂山兩眼一翻,這智障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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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溪圍着柯撫寒團團轉,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和男神如何近距離的接觸。
男神的臉比電視上小多了,百分百,毫不摻假的巴掌臉。
就是身高……
嗯。
關溪一米八八,站在柯撫寒面前跟座山一樣,網上資料說柯撫寒有一八零。關溪敢打包票,最多一七五,不能再多了。
不過,明星大多虛報身高。這種顯現別說是男明星了,就連女明星中也十分普遍。
男神什麽的,不跟身高挂鈎,不信你看湯姆克魯斯。
搭讪,恭維,聊天,關溪拿胳膊肘戳戳王樂山,兩眼盯着柯撫寒,生怕眼神一錯開,人就消失不見似的:“山哥,有紙筆不,快,給我。”
柯撫寒帶着疑惑的視線望向王樂山——這位是?
王樂山一個頭兩個大,勾着關溪地脖子不讓他回頭,押去外面:“簽什麽簽,人家來有正事。”出去後,逮到第一個遇到的同事說,“小張,裏面有人報案,你帶他走一趟。”
關溪不罷休:“哎!我還沒要簽名呢。”
王樂山語氣一凜:“簽什麽名,妨礙公務,你知道什麽罪嗎?”
“靠!咱倆現在關系,你又想把我往局子裏送。什麽毛病啊!”關溪吱哇亂叫,“小心我趁你洗澡把熱水器關了!”
嗯?
咱倆,熱水器。
重新戴上墨鏡,變得讓人捉摸不透的柯撫寒站在門口,若有所思。
“怎麽了?”不明所以的經紀人走過來,他去廁所的這幾分鐘,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
柯撫寒勾唇一笑:“沒什麽,一個小插曲。”
經紀人不再多問:“報過案了嗎?”
柯撫寒說:“沒有,熟人不給面子。”對小張揚了揚下巴,“張警官,麻煩您帶個路。”
被點名的小張回過神來:“不麻煩不麻煩,您要報什麽案?”
不用柯撫寒開口,經紀人主動接過話題。
柯撫寒悠閑地走在警局裏,不時跟周圍的粉絲打打招呼,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悅,卻心不在焉地想事情。
關溪喜歡柯撫寒是一回事,但他到底不是追星小女生,凡事把男神擺在第一位。
王樂山把他拉出去,他争取兩下無果,也就放棄了。但,有個問題,他特別好奇。
“山哥,你跟我男神認識?”
這一點王樂山騙不了他,點着頭,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這一承認,關溪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化身十萬個為什麽,瘋狂地用問題轟炸他。
“怎麽認識的?認識多久了?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啊。”
“早說你們認識啊,我就讓你幫我要簽名照了。”
“哼哼,你倆認識,為什麽我看電視的時候你不告訴我!你明知道他是我男神!”
“山哥,你很有秘密哦。”
秘密你妹啊!
平時不見他多聰明,對這種事情,雷達準的吓人。
一個是前男友,另一個是糊裏糊塗的暧昧對象。反正以後不可能跟柯撫寒有交集,就算有,他也斷得幹幹淨淨,王樂山鐵了心不告訴他實情,要麽一着不慎,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麽辦?
“僅僅認識而已,又不熟,有什麽好說的。”
“不對啊,不熟他找你幹什麽。”關溪智商突然上線,“剛才你對他愛答不理的,你說你倆有仇,我還信。”
王樂山一口咬定:“對!就是有仇。”
關溪大吃一驚:“什麽仇?”
“哪來這麽多話。”王樂山扯着他的臉問,“找我幹什麽?”
“打球!”關溪嫌跑步無聊,琢磨着不如約上一幫人打球,結果差了一個,特地來邀請王樂山。
王樂山一聽,樂了:“行啊,什麽時候?在哪兒。”
“還沒定呢。”關溪掏出手機,“我建了一個微信群,你等我拉你進來啊。”
王樂山低頭擺弄手機,關溪趁機偷了一個吻。
王樂山習以為常,用餘光撩他一眼,懶洋洋地說:“襲警什麽罪知道嗎?”
關溪像偷了腥的貓兒一樣樂呵,冷不防聽到這話,瞬間炸了:“靠!又來!你跟柯撫寒的仇是不是就這麽結下來的?”
越不想聽的名字,這個人越提,真是智障。
生怕他繼續沒完沒了的發問,王樂山湊過去,以吻封唇。
不同于方才的啄吻,這個吻纏綿且持久。
分開後,關溪腦袋都有點暈,嘴唇紅嘟嘟的。
王樂山不喜歡在外面太過親昵,所以關溪才會因為偷到一個吻竊喜半天,可剛才,王警官竟然主動親他!
關溪頂着一張懵逼臉問:“你這算違章執法嗎?”
王樂山勾唇一笑,硬朗的臉部輪廓忽然柔和起來,襯得他有些溫柔:“不算,這叫警察叔叔慰問群衆。”
關溪揪住意欲離開的他的衣擺,撅起嘴說:“那,再慰問一會兒呗。”
王樂山笑眯眯地說:“滾。”
被叫滾關溪也很開心,晚上王樂山洗澡的時候,他悄悄地摸進去,在水中互相增進友誼。
籃球不是每天都打,關溪打了四五場後,便多了一個愛好,站在鏡子前裸上身,觀察自己的肌肉。
“山哥,你看,我腹肌輪廓出來了。”
王樂山按了按,軟泡泡的:“不是肌肉。”
關溪不信:“胡說,不是肌肉能有這形狀?”
王樂山撩起上衣:“你摸我的。”
手搭上去,關溪還沒往下按,就感受到腹肌的緊實有力。手指微微發力,就被硬邦邦的腹部震撼到了。
王樂山有意繃緊肌肉,這種情況下,和放松狀态的手感是不一樣的。
關溪忍不住多摸了幾把,再看看自己的肉,沮喪地套上上衣。
“哎,真羨慕。”
王樂山鼓勵他:“加油,你也會有這一天的。”
“天天打籃球就可以了嗎?”
“有氧加無氧一起,肯定可以。”
“我搜搜看怎麽做無氧運動。”
“不用,以後等我的時候,你去活動室等,那裏器械多,随便你用。”
王樂山将自己先前的想法說出來,關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反正他臉皮厚,又自來熟。
這些日子,關溪進出分局無數次,大家都知道他是王樂山的房東兼好友。
也辛虧上次幫王樂山交易手辦的小警察被調去了街道派出所,要不然這兩個人碰到一塊,那就有好戲看了。
一開始,王樂山不想讓關溪知道手辦是他的,純粹是不想聽他咋呼,但現在,手辦後面有更深的含義了。
柯撫寒……
人多的地方,八卦傳的也快。局裏來了大明星報案,這個消息不到一小時,就傳遍整個警局。
柯撫寒報的案,之前在網絡上也流傳過一些,不僅是他,許多明星都碰到過。無非是不能接受偶像戀愛,或是偶像戀愛的對象不能接受罷了。
近期,正是柯撫寒大紅大紫的時候。電視中,幾乎每個頻道都有他,而網絡上正在熱炒他和一位女明星的緋聞。
兩位當事人非但不出來解釋,反而打得熱火朝天。原因無他,接下來兩人即将有一部劇開播。
了解行情的人都懂,這不過是營銷策略,賣賣CP,帶帶人氣。
結果,偏有偏激的腦殘粉當真,又是寄帶血的破娃娃,又是寫血書,近期已經開始寄慘死的動物。
柯撫寒在連續幹擾轟炸下,終于受不住,前來報案了。
不過,除了第一天是他親自來的,後來一直是他的經紀人和該案件的負責人對接。
那日,他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既然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那就不要在互相打擾了。
王樂山千算萬算,沒算到柯撫寒不找他,直接找上關溪。
關溪一整天都沒課,上午與樂慕的錄音棚轉了一圈,中午跟着樂慕一起吃工作餐,直到樂慕完成今天的工作,他才離開。
樂慕見他興致昂揚,問道:“感覺怎麽樣?”
關溪已經來過好幾次了,除了第一次有王樂山陪同,後幾次都是他單獨與樂慕約時間的。
“好玩,還很神奇。”關溪分享自己的感受,“以前就覺得CV都是怪物,這些日子總算見到CV變怪物的現場了。”
樂慕知道他指的是一個人能通過自己的控制,發出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不止是聲音,就連氣場也不一樣。
他笑着說:“其實很簡單,你學會了,就不那麽覺得了。”
關溪是真的很感興趣,向來不愛學習的他,甚至主動問樂慕要參考書看。
“回頭我拿幾本給你,我電腦裏還有些教學視頻和優秀配音視頻,等下你把郵箱發給我,我一起給你。”
“好嘞。”關溪瞅了眼手機,“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接山哥下班。”
樂慕看了看他,想問他和表哥是什麽關系,提到嗓子的話,終究被吞回去:“我送你。”
“好啊,等我先給山哥打個電話。”
王樂山今天出外勤了,不在局裏。下班可能稍微遲點,如果距離家近,就直接回去了,讓關溪在家等自己就行。
關溪趕緊跟樂慕說。
樂慕說了句“沒事”,方向盤一打,送他回小區。
關溪進家門沒多久,連家居服都沒來及換,只撒了一泡尿,除了外賣小哥就再也沒人按的門鈴突兀的響起來。
這個點,會是誰?
關溪帶着疑惑打開門,只見一名男子身穿黑衣黑褲,戴着一副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站在門外。
那人取下墨鏡,嘴角挂着笑容問:“不請我進去?”
來者不是柯撫寒,還能有誰?
關溪腦袋卡主,嘴巴也結巴了:“男男男神!你怎麽來我家了?”
“我找王樂山。”柯撫寒跨過房門,把墨鏡別在胸口的口袋上,挑釁地眯起眼睛,“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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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障如關溪,單憑這句話,尚未察覺到柯撫寒的敵意。
請柯撫寒進來後,關溪讓他在沙發上坐一會:“山哥還沒下班呢。”轉身去廚房給客人倒水。
柯撫寒途徑展示櫃,同樣是手辦愛好者的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只一眼,就看到了關鍵。
如果說,來之前他的信心值是百分之五十,那麽,現在已經變成百分之一百零一,多一分故意氣死關溪。
見柯撫寒目不轉睛地站在展示櫃前,關溪把水杯放在茶幾上,走過來問:“你也喜歡手辦?”
柯撫寒直勾勾地盯着被擺放在最佳觀賞位置的那個手辦說:“很喜歡。”
竟然跟男神是同一個愛好,關溪突然激動起來,不等他向男神炫耀自己最珍視的藏品,男神又一次開腔。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他還留着這個。”
柯撫寒眼底全是得意勁,關溪卻聽的一頭霧水。
“他沒跟你說嗎?”
關溪迷茫地張了張嘴:“說什麽?”
“這個手辦,是我送給他的。”柯撫寒指向關溪的珍寶——從一座大山那裏收來的絕版手辦。他用手指在玻璃上叩了叩,炫耀似的說,“那個傷,是我磕壞的。沒想到我在王哥心中那麽重要,值得他這樣珍藏。”
手辦?王哥?
電光火石之間,關溪猛地回過味來。
好一個一座大山,根本就是王樂山!
難怪他剛搬進來時,就對這個手辦格外關注,搞了半天,他就是手辦的前主人。
王樂山租了自己的房子,自己再從他手裏買手辦,繞來來去錢還是在他口袋裏。
國家GDP就是這麽上去的吧!
關溪快要氣炸了,柯撫寒以為他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在他看來關溪和王樂山俨然是情侶關系。
眼下自己挑釁收獲不錯,他繼續發力。
柯撫寒環視一周,兩居室公寓被王樂山打理的井井有條,處處透露出生活氣息,溫馨舒适。
驀地,柯撫寒心中騰升起懷戀。即便現在物質生活水平比以前好太多,他仍忘不了和王樂山在一起的日子。
壓下那份淡淡的憂傷,柯撫寒臉上頗有幾分耀武揚威:“王哥還是那麽會照顧人。”
關溪的智商還遺留在GDP那兒,乍的聽他這樣說,點頭附和:“是啊,老媽子似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鑽入柯撫寒耳朵裏,倒有點秀恩愛的意思。
不過,他也不甘示弱。
柯撫寒:“活兒也好。”
關溪:“???”
柯撫寒:“你說,他心裏是不是還有我?”
話說到這份上,關溪再理解不了,就是真智障了。
什麽有仇,根本就是前男友。
柯撫寒是大明星,尋常人接觸不到,關溪對他的認識也是來源自網絡。但王樂山不同,山哥是與他朝夕相對的。
王樂山好不好?
當然好!
這個答案關溪脫口而出。
剛認識的時候,關溪很怕他,相處久了就知道這人素來冷面心熱,雖然自己一直叨叨他是個老媽子,但他是實打實對人掏心窩子的好。
關溪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熊,沒少給王樂山添麻煩,是對方一直在包容自己。
如果說柯撫寒是王樂山的前男友,而王樂山把他定位成仇人,那麽,只有一個可能——柯撫寒做了讓王樂山永不能原諒的事。
凡是明星,就有八卦。網絡上謠傳過柯撫寒被包養的八卦,曾經關溪不信,現在卻覺得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電視上溫文爾雅、健氣陽光的大明星,現在在他面前處處透露出一副看前任現任不爽,尋釁挑事的醜惡姿态。
剎那間,柯撫寒在關溪心目中的形象跌落至谷底。
柯撫寒仍舊煽風點火:“你們在一起多久了?那個時候,我們條件比你們現在差多啦。不過,王哥對我很好,工資卡放我這裏,從不過問我怎麽花。好吃好喝的都讓我先來。你說,他怎麽就那麽好?”
“是啊,他那麽好,你還把他甩了。”關溪語不驚人死不休,言辭間竟是鄙夷,替王樂山抱打不平。
柯撫寒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關溪知道自己碰對了,繼續氣人:“只可惜,他遇錯了人,含辛茹苦養了你這只白眼狼。”
柯撫寒反應過來,怒氣沖沖地說:“我不是,我有苦衷的!我……”
“誰要聽你廢話啊,我又不是你前男友,對你的苦情故事沒興趣。”關溪打斷他,蔑視地乜了他一眼。
柯撫寒如同被人用針刺中要害,不由自主地拔高音量:“誰要告訴你了,自作多情!我要等王哥回來。”
“分手的男朋友就等于死掉了,陰陽相隔,你倆沒啥好聊的。想說什麽,晚上托夢吧。”想到自己竟然把這種人奉為男神,關溪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幾耳光。
柯撫寒呵呵一笑,指着手辦說:“他心裏有我。”
最後一個字尚未完全落地,關溪立馬發出狂笑聲,他打開櫃子,取出手辦:“那我可要謝謝你了。當初要不是我家樂山把這個當閑置轉給我,我倆也不會認識。”他故意重且慢地說出我家二字,“我還以為我倆的緣分是天上掉下來的,沒想到你才是我們的媒婆啊,謝謝啊!”
關溪把手辦塞進目瞪口呆的柯撫寒手裏:“反正樂山現在是我的了,它也完成了光榮使命。謝謝你把這個送給樂山,讓它把樂山帶到我身邊。現在我把他還給你,祝你找到自己的真愛。”完了,還補上一個特別惡心人的麽麽噠。
長久以來被關溪這個智障怄到吐血的王樂山,如果親眼目睹這一幕,一定會為關溪鼓掌叫好!
別看這貨二,放出去戰鬥力強的驚人,愣是把柯撫寒氣到無話可說。
柯撫寒還想說點什麽,被關溪直接丢出去。
兩人身高差距十厘米以上,柯撫寒再不樂意,也像小雞仔似的,被關溪拎走。
“你有沒有素質?”站穩後柯撫寒蹙眉吼了一句,手機适時響起。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一白,拿着手機躲到一旁悄悄說了幾句話,才小心翼翼地挂斷。
誰打來的電話,竟讓他這麽神秘?
瞧那态度,活脫脫就是拔去利爪,撓人不痛的貓。
關溪才不管到底是誰打來的,反正柯撫寒不爽,他就爽。
“金主召喚?有素質的你還不趕快過去抱大腿。”
柯撫寒氣得火冒三丈,跳着腳“你”了半天,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