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包養
“小北,你想不想出國留學?”“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小北頭也沒擡,繼續看自己的漫畫,餘光看見哥哥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你才大一,你的成績我打聽了,申請一個不錯的大學沒有問題。”向東一直擔心自己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他不應該一直生活在一個同性戀家庭。他已經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最重要的原因是兩個人的生活真的容不下第三個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血濃于水的親弟弟。
“不想去,馬上就要期末了,我回學校準備考試了。”小北說完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去收拾東西。“急什麽?你不是沒交寝室費嗎?要去哪住?”向東承認自己這次有點心急了,不應該這麽沖動,畢竟他們三個人一起生活了7年,彼此之間都有很深的感情,突然趕他走,會傷害到小北吧。“找個床位挺容易的,你別操心了。”小北無所謂的笑笑。雖然這是他的家,但是他現在是外人了。
程立回來的時候看見門口放着兩個箱子還以為向東又要出差呢。“怎麽着你們公司累傻小子呢,怎麽總派你出差啊。”“不是,是明天小北要回學校住。”向東後來又勸了小北好半天,可是那犟孩子就是堅持要出去住。“他住校?不是寝室費都沒交嗎?往哪住啊?”程立不知道小北為什麽突然做出這種決定,他不是最讨厭和別人住一個屋子嗎?
晚上睡覺的時候,向東告訴程立是自己問小北願不願意出國,他才提出要搬走的。“跟你說我是順嘴随便說的,你還真去問他了?”程立的語氣裏有些微的埋怨,真不明白向東怎麽能放心小北一個人生活。“我也就是問問他怎麽想的,誰知道他非得要去住校。”向東不明白程立怎麽這麽大反應,不是他說想送小北去留學嗎,現在倒怪起自己來。“反正不能把他一個扔在外面。”
夜裏,程立特意草草做完在陽臺上等小北,終于等到他拿和酸奶慢悠悠的晃過來。“你真要搬出去?”“啊,家裏都這麽多燈了,我就別當這個電燈泡了。”小北把吸管咬在嘴裏,低着頭專心的喝酸奶。“我搬出去,你哥倆在家住。”程立也想通了,情侶也不一定非得同圌居,想做的時候出去開房也挺方便。以前程立是舍不得這種家的感覺,可是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稀薄了。可是任憑程立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這孩子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得要搬走。
“這麽的,你住我那。”程立給了小北一串鑰匙,還有一張□□。“這個你留着花。”“怎麽着,想包養我?”小北笑着看向程立,卻用力将呈酸奶的盒子捏到變形。“這孩子怎麽說話呢?”程立心裏突的一跳,然後又恢複如常。“你不是不願意住寝室嗎?自己出去住總得要錢。”這個程立可是有過深切的體驗,當年他住潮圌濕小隔間的時候就總覺得錢不夠花,怎麽省也不夠。
小北接受了程立的鑰匙和錢,他是個不吃虧的主,白來的幹嘛不要,何況他現在兼圌職給程立的財務公司當會計,分一杯羹也不過分吧。
小北搬走了以後,程立覺得家裏空了不少,沒有了嘎嘣脆吃零食的聲音,也沒有了劈了啪啦打游戲的聲音,更沒人死命的把着遙控器跟他搶電視,好像有點想那孩子了。
“我幫你幹點啥,有活沒?”程立想找點活幹,也不能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而且兩個人在一起幹點活也挺有情趣的。“得了吧,你幹活也幹不好,到時候我還得重幹一遍,都不符合低碳生活的潮流。”向東笑了,程立真不會幹活,刷倆碗就能打一個。後來兩個人還是石頭剪子布,誰輸了誰幹活,挨累也有樂趣。“沙發底下也得擦,不能光擦大面。”程立突然覺得向東這些年其實很不容易,要不是這些年照顧小北和自己,他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哪能整的像一個操心的老媽子。
兩個人偶爾也會像老夫老妻一樣逛超市,儲備點吃的用的,即使不摟肩不拉手,向東也感覺到幸福。
“看哪個好就拿,別老這麽省。”“我怎麽不知道你啥時候成大款了。”向東很想知道程立到底在幹什麽,怎麽就從以前在超市打工仔變成大老板了。直覺告訴他程立幹的不是正經行當,但是程立不說,他也就不問,只要他在自己身邊時還和以前一樣就行。
程立也只是笑笑糊弄過去,順手拿過一箱酸奶放進手推車裏。“買這麽多酸奶幹什麽,喝不了該放壞了。”“小北愛喝。”向東沉默了,這麽多年程立都不知道自己愛吃什麽,倒是對小北的事記的一件不落。“他不是回學校住了嗎?”“啊,是啊。”程立想要把那箱酸奶放回去,卻被向東攔住了“別介,咱倆留着喝吧,酸奶多喝點也沒壞處。”
晚上吃完飯,向東窩在沙發裏看相冊,他也想小北,那是他世界上唯一僅剩的親人,他能不想嗎?可是這就是生活的無奈,也是感情的選擇。
“你弟弟小時候長的像發面饅頭似的,整個一沒長開,現在倒是挺像你的。”程立現在還記得他小時候瞪着小眼睛非得跟自己較勁的樣,很可愛。“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弟弟才像饅頭。”向東用頭去撞程立的頭,然後兩個人在沙發上笑鬧成一團。
“我們,領養個孩子吧。”向東圌突然不笑了,很小心的說。“養什麽孩子,哪有那閑工夫,再說不是有小北了嗎?”在程立心裏小北就是他的弟弟,甚至是他的兒子,他覺得有小北已經足夠了,很足夠。“小北已經不是孩子了,他長大了。”至少他在你心裏已經不是孩子了,不是嗎?“那也不能領養,長的不像我,也不像你一看就是撿來的。這事就這麽地,別惦記了。”
向東沒有再說,他知道再說程立也不會同意。他也覺得這次有些異想天開了,有時候他真恨自己不是女人,不能給程立一個孩子。如果有一個孩子他也不會對這段關系這麽缺乏安全感。
程立摟住向東的肩膀,把下巴壓在他的頭上。“就算沒有孩子,我們也能過好。”感情就要靠感情來維持,如果一段感情需要用外力來維持,那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意思。
幫會總部的那幫人有時候會納悶,大哥和“大嫂”到底關系好不好啊,他們幾乎沒什麽交流,都是各幹各的。大哥不用說了,總是皺着眉頭端着架子,一副誰都不許靠近的範兒。“大嫂”就有親和力多了,喜歡和下面的人混在一起,打打撲克,瞎聊什麽的。
但是你說他們關系不好吧,倒也不是,要是沒有“大嫂”跟着玩撲克,就以大哥的脾氣早把桌子掀了,哪能像現在這樣抱個胳膊皺着眉頭在後面看的勁勁的。
“出這張。”程立本來一直不吱聲,可是小北的牌打的太臭了,白瞎一手好牌。“給你打?不打就別說話,別人該以為我們玩賴了。”小北以為程立是因為看到了別人的牌才在後面指揮的,整的程立這叫一個無語。
旁邊人都在偷笑,也就是“大嫂”敢這麽跟老大說話,要換個人早一腳踹過去了,不折你兩根肋骨不算完。最後這把牌居然讓小北贏了,程立不得不感嘆,別人打牌靠牌,這臭小子打牌靠命。
然後那幫小子竟然又要去什麽喝酒唱K,小北居然也要跟着去,程立終于繃不住了“去什麽,回家。”小北就這樣一路被扯到了停車場,塞進了車裏。
“注意點自己的身份,還要跟他們去喝酒,你還想幹啥?”“我什麽身份?我也就有一身份證。”小北說完笑了,把頭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無視程立眼裏怒意。
程立發動了車子,沒有再說什麽。小北說的對,自己并沒有給他任何身份,撐死了只能算默認手下的叫法,還默認的有點無奈。沒用盡義務就沒有資格得到權利,這個道理程立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