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好色嗎
卓凡淡然一笑,沒有說話,目光陰郁地看着前面。
奔馳S600的隔音和空調效果一流,車窗外的喧鬧和炎熱完全被阻擋在車外,車內安靜而舒适。先進的液壓懸挂系統特意調校成舒适狀态,将路上的坑坎全部過濾,傳遞到車內就變成了幾乎不可察覺的輕微震動。
即使是如此輕微的震動也讓卓凡感覺到一絲絲的不安。
雖然他也迷戀馬飛燕的楊柳細腰,但他明白馬飛燕可不是什麽值得托付大事的人,因為實際上馬飛燕一開始是盛夏的人,不過後來和他上床之後,就又成了他的人,現在,馬飛燕在暗中幫助他監視盛夏的一舉一動。
盛夏不久前突然提出要和他結婚,盛夏的母親盛平居然也表示贊成,卓凡豈能不知道這對母女的心思是為了卓家的全部家産。父親卓達雖然沒有表态,但沉默足以證明他也反對這樁婚事,只是礙于盛平的面子沒有明說罷了。
卓凡被盛夏追得煩了,就和馬飛燕商量看能不能找個男人讨盛夏歡心,讓盛夏愛上他,省得她總想以婚姻的名義觊觎卓家家産。馬飛燕就向卓凡推薦了全有,具體如何實施卓凡頗費了一番心思,他知道盛夏的好奇心重,同時又喜歡任性而為,就心生一計。
盛夏再向卓凡提出結婚時,卓凡以有了喜歡的人為借口拒絕了盛夏,盛夏窮追不舍非要知道她是誰。卓凡就按照和馬飛燕商量好的假話答複盛夏,就說是省二院的大夫名叫花多多。卓凡又說,他只是喜歡花多多,花多多并沒有接受他,不過他有信心得到花多多的芳心。
盛夏轉身就去找馬飛燕商議如何打消卓凡對花多多的想法,讓卓凡死了心和她結婚。早就和卓凡編好謊話的馬飛燕為了卓凡對她許下的永遠,她假裝站在盛夏的立場上告訴盛夏可以找一個男人去追求花多多,不讓卓凡有機會得到花多多。
這個男人她也認識,叫全有,是花多多的初戀男友,由他出面,花多多肯定會投懷送抱。花多多有了所愛,卓凡也就死了心,沒有了拒絕結婚的理由。
同時馬飛燕還強調,全有也是她的前男友,她非常了解他。現在全有窮困潦倒,為了錢,別說讓他泡妞,讓他去泡一條魚他也會同意。
盛夏感覺馬飛燕的計策又好玩又有趣,當即就答應了。馬飛燕又自告奮勇說她可以先去找到全有,騙光他手中的錢,讓他走投無路。相信在一個人絕望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不但有面包,還有金錢和美女,任何人都沒有拒絕的意志,更何況全有本身又是一個沒有什麽原則的人。
盛夏大喜,當即決定讓馬飛燕馬上去找全有,先将他逼上絕路再說。
同樣大喜的還有卓凡,盛夏在他和馬飛燕的設計下,一步步掉進了陷阱,接下來,他只需要全力配合盛夏演戲就可以了。所以一切準備妥當,當盛夏按照和馬飛燕商量好的策略向他提出,要和他一起為了結婚問題去看看心理醫生時,他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二人各懷心計,假裝無意中路過全有的診所,然後就有了分別在全有面前演戲的一幕。
對于馬飛燕,卓凡雖然非常鄙夷她是一個為了利益而沒有任何底線的女人,但卓凡也很是享受馬飛燕盈盈一握的細腰帶來的享受。一個女人,能在床上服侍得男人舒舒服服,還能在床下幫男人出謀劃策,即使她有時也是渣,只要她暫時是他的渣,也是有利用價值的渣。
當然,馬飛燕永遠不可能接觸到他真正的內心,他只會讓她知道盛夏想和他結婚是為了吞并卓家家産,至于更深層次的原因,馬飛燕不必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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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馳S600行雲流水般地駛入安靜的時光街,卓凡讓司機靠邊停車,然後對馬飛燕說道:“你先打車回去吧,晚上不用等我,我不去你那裏了。”
馬飛燕一臉的不高興:“你有什麽應酬都不帶着我!”
卓凡也覺得剛上車時對馬飛燕的态度有些生硬,畢竟以後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她,就伸手摸了摸她光潔的臉龐,說道:“今天是藍國成的生日,他是常務副市長藍民心的兒子,他不想見無關緊要的人。你也知道,高官子弟,講究多眼光高,得順着他們的脾氣。”
馬飛燕一下就喜笑顏開了,輕快地跳下車,說道:“好啦好啦,我也只是說說,知道你是忙正事。快去吧,不用管我。我去買件衣服,逛逛商場。”
等奔馳S600駛出很遠了,馬飛燕還站在原地未動,一臉的無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然嘆了一口氣,又笑了。她知道作為一個女人,适當向男人撒撒嬌可以,但如果恃寵而驕,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冷落到一邊。男人呀男人,完全依附他們不行,完全拒絕他們也不行,想一直讨一個男人的歡心,就如同想一直保持嬌美的容貌不會衰老一樣,幾乎沒有可能。
不過,卓凡也別太小瞧她了,即使她最終無法和卓凡結婚達成嫁入豪門的心願,她也會讓卓凡賠償她一筆不菲的青春損失費。想了半晌,馬飛燕搖了搖頭又笑了,不管是她、卓凡還是盛夏,或是全有和花朵,在這場豪門家産大戰中,最後的輸家是卓凡還是盛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只有一個贏家,也只能是她。
如果只有一個輸家會是誰呢?要麽是全有,要麽是花朵。
想起全有和花朵,馬飛燕臉上又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她低頭想了一會兒事情,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招手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在所有人的算計中,都自覺忽略了全有住院七天的事實,都認為全有住院是倒黴蛋喝水都會塞牙縫的有力證明,卻沒有人知道全有卻因禍得福,無意間擁有了獨一無二的一流手感。
而全有也不知道的是,他在接過支票的同時,就掉進了一個專門為他設計的大坑,大坑裏面表面上擺滿了各種誘惑,實際上在暗處,隐藏着致命的埋伏。
全有的手感能助他逃出生天嗎?
第二天上班時,全有騎着行車路過烏有巷時,卻沒有發現老編。想起前幾天從老編身上騙錢的事情,他嘿嘿一笑。
現在他腰杆挺直了,腰包也鼓起來了,不會再在老編面前裝渣了。不過現在身上的現金還是昨天的幾十元,支票還在口袋裏安靜地躺着。
全有打算今天就将支票兌換成現金。
這一次馬路中間沒有老太太了,全有很順利地來到診所,卻奇怪地發現診所的門已經打開了,裏面有人?他推門進去,只見一臉怒氣的何不明正坐在他平常坐的位置上,啪啪拍得桌子山響。何詩坐在沙發上,低着頭,随着何不明一下接一下拍桌子的聲音有節奏地跟着顫抖。
全有光是看就替何不明肉疼,拍桌子拍得那麽響,手得多疼呀。身為男人怎麽能不愛惜自己的手呢?傻瓜。
何不明正在嚴厲地訓斥何詩:“好你個臭丫頭,學會吃裏扒外了。你吃裏扒外也要選對對象,偏偏去選全有,他叫全有卻什麽都沒有!你敢背着我配鑰匙給他,反了你了。要是他有200平方米的房子,有50萬的車,別說你給他鑰匙,就是你人給了他我也沒有意見。現在倒好,全有昨天騙我喝醉,又從你手中騙了鑰匙,就把自行車給騎走了吧?好歹他的自行車也能賣個三十元!他現在這裏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不值幾個錢,全是從二手家具市場買來的,都賣了也就值幾百元,頂不了這十幾天的房租呀。”
唉,這個老酒鬼,昨天灌他的一瓶二鍋頭相當于倒下水道了,全有咳嗽一聲,何不明和何詩才發現全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
何詩一臉愧色,想說什麽,卻被何不明呵斥一聲,吓得立即噤聲。
何不明一見全有現身,就幾步跑到全有面前,一伸手,說道:“全有,別跟我耍花樣,要麽交出房租,要麽留下自行車和所有東西,馬上滾蛋。別想用一瓶茅臺和一斤豬頭肉就腐蝕我這樣的酒精考驗的老同志。三個月房租是4500,外加這幾天我幫你看管診所的費用,還有小詩的精神損失費,加在一起一共收你5000元不算多吧?”
小詩擡起頭來,埋怨地叫了一聲:“爸!”
何不明一瞪眼:“沒你的事,一邊待着去!”
全有對何不明毫不利人專門利己的鬥志毫不生氣,反而将何不明扶回到座位上,笑眯眯地說道:“何叔別生氣,我全有什麽時候欠過你房租?不過是昨天你太熱情了,非要寫一個字據同意我将房租延期三個月再交,我實在是不好意思違背您老人家的意思,你看看你的簽名?”
全有有錢了,本來就想今天付了房租的,不過看何不明欺負小詩,一時生氣,就成心氣氣何不明。
何不明接過字據一看,臉色大變,聞聞字據,看看全有又看看小詩,一把将字據摔到小詩面前,說道:“小詩,這是你用的便箋上的紙吧?全有進你的房間都幹了什麽,你有沒有讓他沾光?”
全有一下就對何不明佩服得五體投地。
酒糟鼻何不明一生有三大最愛:一是錢,二是酒,三是女兒小詩,他一心想把小詩培育成完美并且完整的女人嫁個好人家,其實還是為了能賣個好價錢。還真難為何不明了,把女兒看管得比老婆還嚴,小詩在他的高壓政策下,也确實文靜溫柔,讓人望而生憐。
何不明嚴厲的指責讓小詩頗感委屈,她眼圈一紅,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可憐巴巴地看着何不明,說道:“爸爸,你胡亂說什麽?有你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嗎?我恨死你了!”
小詩落淚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幫了他,全有不免心疼,掏出手絹遞給小詩說道:“小詩,別哭了,何叔為你好,有時不免操心過急廢話過多。我來給他解釋……”
何不明一把奪過全有的手絹,上下看了兩眼,又遞給全有說道:“幸虧不是小詩的手絹,否則我真的拿酒淹死你。全有,我現在全明白了,你上我們家給我送茅臺酒,我說你怎麽那麽好心呢,原來是個陰謀,絕對的陰謀。這房子我也不租給你了,不定什麽時候你把小詩給騙走,我就吃了大虧了。來,給我十天500元的房租,不對,外加看管費和小詩的精神損失費一共得1000元。快,交錢走人,別啰唆了。”
全有也來氣了,心想渣亦有道,不能無中生有不能無理取鬧。他從地上撿起字據,輕輕用手撣去上面的塵土,嚣張地說道:“字據上有你的簽名,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雖然說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過你無情可別怪我無義,你要是趕我走,小心被告上法庭!”
“啥,啥?你欠我房租還要告我,全有,現在是早晨,我還沒有喝酒呢!”何不明急了,酒糟鼻一動一動,被全有氣得有些呼吸不暢。
全有将字據伸到何不明眼前,一字一句地念道:“全有是我的好朋友,他現在暫時沒錢交房租,我是個好人,才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所以特意立下字據,保證三個月之內不向全有催交房租,如若違背,先當小狗在地上爬三圈叫三聲,然後再罰三個月不能喝酒,還必須讓小詩陪全有海南七日游。立字人:何不明!”
何不明聽了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這叫什麽狗屁字據,簡直就是狗屁不通,他哈哈大笑,指着全有的鼻子說道:“全有,你腦子有問題了,不白叫你非正常人類,還說什麽讓小詩陪你海南七日游,你連房租都交不起還有錢旅游?別做夢了!你要是現在交了房租,還能拿出一萬塊,不,五萬塊,我就答應讓小詩陪你去海南七日游,當然費用你全包。我就不信了,就你那
樣還真能拿出五萬塊?”
一個人一兩年無賴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無賴,我看你今天能賴住誰?全有樂得差點跳起來,一伸手握住何不明的手,興奮地說道:“成交!說話算話?你敢以杜康的名義發誓?”
讓酒鬼以杜康的名義發誓,也只有全有能想得出來。
感受到何不明手上傳來了一絲絲疑惑,還夾雜着猶豫,全有知道現在如果不用話壓壓他,何不明估計得退縮,就嘲笑地說道:“算了何叔,你年紀大了,又經常靠喝酒壯膽,別跟我賭了,萬一輸了你再哭的話,我可勸不了你。”
何不明想起昨天喝醉時的痛哭,老臉有點挂不住,眼睛一瞪,說道:“就這樣定了,你能拿出五萬五千塊來,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定日期,反正小詩也要放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