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憑什麽不快樂
盛夏開心地笑了,笑得非常響亮,她伸出右手,說道:“成交!十萬元,首付五萬,你必須保證安全快速地完成任務,可不許耍任何花樣喲。要知道,就以你的小身板,外面的壯漢每個人都能頂你兩個,信不信?再告訴你,不用壯漢動手,就是我出手,也能讓你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全有當然信,他求財又不是比肱二頭肌,就伸手與盛夏握手。雙手相交,一陣清涼的感覺傳來,他開始分析其中蘊含的含義,小樣兒,還想唬我,不知道我手感一流,一切在手吧?
盛夏手上傳來的情緒還算穩定,得意、自信、欣喜,幸好沒有狡詐和欺騙,全有放心了,心中美滋滋的,不知道要泡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妞,不過卓凡看上的女人,也不會醜到哪裏去。
雖然難度可能會有點大,好在他有手感。臉皮不夠厚,手感來挽救,應該能夠逢兇化吉。
盛夏被全有握住手不放,也不惱,笑眯眯地看着全有一副陶醉的神态,嬌态畢露,柔聲說道:“全醫生莫非對我也有了興趣?呵呵,我現在對你越來越有信心了。別急嘛,等你成功地将那個女人勾引到手,到時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給你一個機會呢。”
全有打了一個激靈,急忙放開盛夏的手,連連擺手說道:“不敢,不敢,我可不敢對盛小姐有非分之想。說了半天,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全有說的是實話,盛夏時而嬌笑時而冷若冰霜,猶如妖精一樣的女人,他可是碰都不敢碰,泡她,他怕連自己是怎麽死的,要問清楚的話都只能問牛頭馬面。
盛夏倒也大方,拿出支票交給全有,又遞給全有一張名片和一張照片,說道:“名片上有我的電話,可以随時聯系我。這是她的照片,背後有名字和工作單位……給你兩個月時間,夠不夠?”
全有拿着照片,手有些發抖,喉嚨發幹,瞪着照片上的人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只騙感情,不上床,減五萬,怎麽樣?”
盛夏臉色陡變,手一翻,寒光一閃,一把匕首擦着全有耳朵釘在後面的書櫃上,她陰森地說道:“雖然現在的女人不注重貞操了,不過不上床怎麽證明她愛你?全醫生,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講任何條件,否則錢是好東西,也可能是殺人的兇器。”
瘋婆娘!
全有吓得差點坐在地上,本來打算乘機賺些小錢,要不是他現在被逼得走投無路,也不會答應盛夏無禮而且無恥的要求,沒想到呀沒想到,一着不慎,竟然上了盛夏的賊船,他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了,要麽一條路走到黑,要麽跳船被水淹死。
最主要的是,盛夏讓他去泡的女人竟然是她……全有後悔不疊,卻又不得不臉色慘白地說道:“好,兩個月搞定,保證感情上床雙豐收。”
盛夏伸手拿下匕首,放到随身的坤包中,沖全有耳朵吹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全醫生,其實我知道你沒有女朋友……不對,也算有一個,不過早就飛了。聽說前幾天回來了,還把你的錢卷得一分不剩,對不對?”
全有張大了嘴巴看着盛夏,一臉的驚愕和難以置信。
盛夏似乎很欣賞全有的呆樣,端詳全有一番,說道:“果然,就像馬飛燕說的一樣,有點傻有點呆。她說她知道你的錢都放在哪裏,所以自告奮勇去騙你的錢。事先聲明,半夜敲門騙你錢的主意是她想出來的,不是我。你也別生氣,馬飛燕這個女人太精明,真的不适合你。你也別問馬飛燕和我之間的交易,這和我們之間的交易沒有多大關系。你一定要努力呀,別消極怠工,我會随時打電話給你問問事情的進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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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名片上只印有名字和電話,顯然是不想讓全有知道她的來歷。
可是馬飛燕為什麽會認識盛夏,還主動要求設計他?和馬飛燕分開一年多的時間裏,全有和馬飛燕沒有任何聯系,再加上他和留在燕都的同學聯系也少
當然不是他不想聯系,是同學們都怕他借錢而主動與他斷了聯系
所以馬飛燕如同在他的生命中完全消失一樣,音訊全無。
馬飛燕和盛夏是什麽關系,她為什麽寧肯犧牲前男友的幸福也要幫助盛夏?等等,全有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莫非馬飛燕不知道盛夏讓他去泡的妞是她也認識的人……而且還是他全有的初戀情人花朵?
不可能,馬飛燕肯定知道。馬飛燕明明知道盛夏讓他去泡花朵,她還助纣為虐,她到底安的是什麽心?不對,馬飛燕早沒良心了,她的良心留在巴黎了。
又一想,有人出錢請他去泡初戀情人,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馬飛燕在其中又起了什麽推波助瀾的作用?全有想不通,一時頭疼,不管好事壞事,今天發生的全是毛毛熊的怪事!
盛夏和卓凡離開時,兩輛奔馳S600一前一後同時離開了診所。卓凡當時只是笑笑,什麽也沒有說,似乎對盛夏和全有在裏面的密謀絲毫不感興趣。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盛夏和卓凡一走,全有的大腦就開始了全速運轉,正想得頭疼也想不明白狀況時,忽然,門外汽車喇叭一響,一輛奔馳S600又停在了門外,擡頭一看,只見卓凡一臉鎮靜地從車上下來,推開了診所的門。
全有立即明白了英特爾公司的苦衷,怪不得他們非要推出兩核甚至四核CPU,人的大腦只有一個中央處理器,有時還真會因為情況過于複雜,一時無法及時處理過量的信息而造成大腦過熱,從而引起思維暫時性的短路和停頓。
現在全有的大腦就有了片刻停頓,因為卓凡推門進來第一句話就問:“全醫生,你好色嗎?”
難道現在的有錢人真的無聊至死,總是喜歡關心別人的性福在日常生活中所占的比重?
好在全有是個誠實的男人,并不想過分掩蓋他喜歡看漂亮女人的事實,點頭說道:“好色,但不沉迷。風流,但不下流。”
卓凡哈哈大笑,與剛才的萎靡不振判若兩人,一臉的神采飛揚,舉手投足間充滿潇灑和自信。他拍拍全有的肩膀,以示親熱,說道:“全醫生,剛才我妹妹盛夏在裏間和你說了些什麽,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七八。她肯定是讓你去追求一個女孩,讓你騙了她的感情得到她的身體,對不對?你也別問我為什麽知道,我只想告訴你,那個女人你盡管去追求,用什麽手段都不要緊,只要得到盛夏的滿意就行。她出錢請你泡妞,我也出錢請你泡妞,你沒有意見吧?”
卓凡進來時,全有站了起來表示禮貌,卓凡話一說完,他就雙手用力扶住桌子,費了好大力氣才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
如果不坐下,他可能會站立不穩,如同喝了兩瓶茅臺牌二鍋頭一樣一頭栽倒在地上。
如果說天上有一只鳥飛過,空降一坨鳥糞砸到全有身上,那叫巧合。
如果兩只鳥同時空降兩坨,而且都落在了全有身上,那叫幸運。
如果一群鳥同時空降一陣糞雨,而糞雨又全部被全有接住,那叫奇跡。今天連續有兩個人争先恐後出錢來請全有提前實現他的一五計劃,讓他泡妞賺錢雙豐收,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來形容他目前的感受,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跡?
卓凡似乎早就預料到全有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淡淡一笑,說道:“盛夏給你的價格不會超過十萬,我給你十五萬,首付五萬。你要做的就是在完成盛夏交給你的任務之後,趁她滿意高興放松警惕之時,再乘機發動對她的攻勢,将她騙到手。成功之後,我再付你十萬,怎麽樣?另外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盛夏還是一個如假包換的處女,哈哈,便宜你小子了。”
全有的大腦現在是CPU占用率百分之百,接近死機的邊緣。好不容易過了半晌,他才被頭頂上吱吱作響的風扇驚醒,用手揉揉臉,才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幾分的笑容,問道:“卓先生,我可以問問為什麽,也可以提出拒絕吧?”
卓凡臉色一陰,目光陰冷得怕人,語氣不善地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亂問為什麽,只需要幹淨利索地完成任務就可以了。有時知道得越多,到最後就會越痛苦。全醫生,你既然答應了盛夏的要求,其實就已經站到了我的對立面,答應了盛夏不答應我,而且我出的價格更高,你說我會高興嗎?”
全有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哀求道:“盛夏讓我泡的妞我還有點把握,可是你讓我泡盛夏,那簡直就和殺了我一樣。就算真的能泡上她,和她在一起,我肯定會不開心。”
最後一句,全有完全是複制卓凡的話。
卓凡色色地一笑,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有些女人表面上非常兇,一旦成了你的人,就會溫柔得黏死你,很不幸盛夏就是這種人。而且你如果真的讓盛夏愛上你,她一高興,就是送你一座醫院也不算什麽,你還用開這個小小的破診所做什麽?這是五萬元的支票和我的名片,全醫生,我很有耐心,半年時間足夠長了吧?另外如果盛夏知道了我們的計劃的話,你也知道,男人一向比女人更心狠手辣。”
卓凡離開前,全有還特意和他握了一下手。
天色漸黑,全有一個人在診所裏面做健身運動。他雙手和單手俯卧撐各做了五十個,累得氣喘籲籲。然後又拉了幾十下擴胸器,差一點累得虛脫,才停了下來。
一擡頭,窗外有兩個中年婦女正透過窗戶對他指指點點,全有笑笑,她們肯定把他當成非正常人類了。
桌子上放着兩張支票,十萬元呀,全有平生還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他甚至連數了好幾遍後面有幾個零。做完運動,他跑到衛生間沖了個涼水澡,清清爽爽地穿好衣服,将支票和名片全部放好,準備出門。
全有已經下定了決心,好事壞事,反正來的都是怪事,既然逃不過,不如開心去做。他是什麽人,他是開診所賠錢、被女朋友騙錢、敲詐乞丐的渣,是同學見了同學怕、朋友見了朋友躲的職業欠錢人!
當欠錢成為一種職業,當借錢成為一種習慣,全有知道,生活捉弄了他,下水道的東西咬了他,卓凡和盛夏利用了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在這個社會上一沒錢二沒權三沒有社會資源。
怪得了別人什麽?全有咕咚咕咚連灌兩大杯白開水,發了個狠,就是當渣,也要當一個有錢的開心的渣!
當然更主要的是,全有在和卓凡握手時,感應到了卓凡內心的一絲不安和擔憂。一個人表面上的鎮靜可以假裝,但內心的情緒卻無法掩藏。既然卓凡有擔心之處,那麽他肯定有無法舍棄的東西。不怕一個人有多強大多權勢,就怕找不到他的弱點。更何況現在的全有可不再是什麽都沒有,他至少有一雙敏感的手。
全有嘿嘿一笑,手啊手,你可要記住,柔軟的東西你可以感受手感,堅硬的東西你可以感受質感,但不管是什麽東西,抓在自己手裏才有踏實感。以前一直活得手忙腳亂,試一試,看以後能不能活得眼疾手快,能不能利用他的手感和心理知識,來一次實力不對等的跨級別交手?
卓凡離開全有的診所,剛坐到奔馳S600可以跷起二郎腿的寬敞的後座上時,一個女人就如水蛇一樣纏了過來,一把抱住卓凡的胳膊,嬌滴滴地說道:“凡凡,我的妙計不錯吧,全有答應了。他別的本事沒有,勾引女人的本事倒是不錯。花朵本來就喜歡他,他去找花朵,鐵定成功。”
卓凡動了動胳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說道:“馬飛燕,我說過多次了,不許叫我凡凡。再說你只不過負責偷了全有的幾千塊錢,整個計劃都是我設計的,怎麽成了你的妙計了?你不過是在我需要一個犧牲品時,推薦了你的前男友全有罷了。我一直懷疑的是,你在全有的房間過夜,會沒有和他上床?”
馬飛燕十分不情願地放開卓凡的胳膊,坐到一邊,噘着嘴說道:“卓大公子,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我怎麽可能會和全有那個垃圾一樣的人上床呢?我住在另外一個房間,不信,你可以問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