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我給你講些書上的故事,幫你醒醒神,怎樣?”

說着,他執着書在姜鳶身邊坐下來。

姜鳶眼見他們每天看書看的入神,她對書中的內容也是有些好奇的,奈何她字都識不得幾個。

現在聽他說要講書中故事,她倒是有興趣聽一聽,便點了點頭。

寶兒聽到有故事可聽,馬上湊上來,坐到姜鳶另一側,道:“爹,我也要聽。”

衛荀應好,接着便娓娓道來。

“說是在某朝,有一位名士,這位名士呢,十分的愛財,他的侄子成親,他送了侄子一件單衣,後來,他又将單衣要了回來。”

“啊?怎麽這樣?”姜鳶訝道。

衛荀眼睛微彎:“不止是對侄子,就連對親生女兒也是如此。他女兒出嫁後,向他借了點錢,待女兒回娘家時,他臉色便不好,等女兒把錢還了,他才給女兒好臉色看。”

姜鳶這下是說不出話了,這為了財,連人情也沒有了嗎?

衛荀繼續道:“可是呀,當他的父親去世時,與他父親相交的人送來喪禮,價值百萬錢財,他卻沒有接受。”

姜鳶有些疑惑:“前後的事情像是兩個人做的,那……他到底愛不愛財?”

衛荀道:“或許只是愛財,卻非貪財。”

“欸,你知道嗎?這位名士和妻子之間,也有段有趣的小故事。”

“據說,他的妻子經常稱呼他為‘卿’,可按照當時的禮儀,丈夫稱呼妻子為‘卿’,而妻子應該稱呼丈夫為‘君’,于是,這位名士就對妻子說,你那樣稱呼我,于禮是不敬的,以後,不要再那樣稱呼我了,誰知,他的妻子卻說了段話,駁的他再無話可說。”

衛荀說到此處,突然停住。姜鳶正聽到興頭上,忙追問:“他妻子說了什麽?”

“他妻子說,”衛荀忽向姜鳶靠近了一點,盯着她的發頂,一字一頓:“我親近你喜愛你,才會稱呼你‘卿’,如果我不稱呼你‘卿’,那誰該稱呼你‘卿’呢?”

姜鳶被這對夫妻的相處方式逗樂,笑了幾聲,聲音嬌軟動聽,真可謂是嬌笑連連了。

她既好笑又有些羨慕的說道:“真是對恩愛有意思的夫妻。”

盡管衛荀生長在京中,一個從不缺少美人音容笑貌的地方,可他親見姜鳶的動人之态時,還是有些愣怔。

衛荀錯開落在姜鳶身上的目光,擡袖掩嘴,清咳一聲:“其實,這位名士還有幾位朋友,也都是很有意思的人,我也說給你聽聽?”

姜鳶聽衛荀講了很久的故事,他卻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仿佛可以這麽一直講下去。

可姜鳶卻有些聽困了,她是真的困了,自離開仙陽村後,她似短暫告別了以前起早貪黑連軸轉的生活,突然有些放松下來。

人一旦身心放松起來,确實容易犯困,她對衛荀道:“留一點故事,明天再講,行嗎?”

衛荀笑道:“不用留,講不完的,我知道你還是犯困,睡一會兒吧,今天就不講了。”

姜鳶點頭,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

姜鳶做了個美夢,夢中她似躺到了一片花林裏,身下是軟軟的青草,袖間是沾染的淡淡花香,這夢未免過于美好了些,以致姜鳶都不願清醒了。

這方美好天地裏,她盡情伸展雙臂,松快了下身體,順帶又在草間翻了幾翻,只覺渾身舒暢清爽。

天地間有涼風掠過,吹進她的脖頸,她微感涼意,不禁瑟縮了一下。

卻忽聽到:“娘,你醒了嗎?”

姜鳶慢慢擡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皮,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身邊的寶兒對她甜甜一笑。

她正要回給寶兒一個微笑。

又聽身後傳來一聲:“姜姑娘,你終于醒了,你睡了近兩個時辰了。”

姜鳶身體猛然僵住,想要扭頭往後看,可頭一歪,大片瓊玉般的肌膚落入她的眼中。

眼前人下颌微收,目光輕柔的落到她臉上,玉珠似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笑的花枝一般:“姑娘,還在夢中,未全醒嗎?”

姜鳶只覺一抹血色爬到了臉上,訇然燒開,燒的她無地自容,她慌亂起身,惶惶問道:“怎麽……怎麽回事?”

衛荀一手輕揉着肩膀,似十分疲累,眼底還有些委屈之色,努嘴道:“姑娘問寶兒吧。”

姜鳶忙轉向寶兒:“寶兒,怎麽回事?”

寶兒道:“娘睡着的時候,馬車經過不平的路段,颠簸了一下,娘就倒到爹的肩膀上了,爹怕把娘吵醒,也不敢推開娘,而且……而且娘還抱了爹,抓着爹的衣裳……”

衛荀揉完肩,咳了一聲:“寶兒,你不必說的那麽詳盡,我聽了都覺怪不好意思的。”

姜鳶忙道歉:“衛公子,對不起,是我睡的太沉,馬車颠簸竟也沒有醒過來。”

“這……這……”姜鳶又羞又急,悔的直跺腳:“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早知這樣,她困死也不睡的。

衛荀也站起身,朝姜鳶走近兩步,姜鳶忙後退,衛荀再逼近,道:“姑娘不過渴睡而已,不必将這事放在心上。”

“不過,”他露齒一笑:“我的肩膀确實被姑娘的頭壓的又酸又麻的。”

……

自發生了那件事後,姜鳶一直離衛荀遠遠的,再不肯和衛荀坐在一處,更不肯聽他再講什麽故事了。

如此又走了幾天後,一天清晨,仆人禀報道:“公子,前面就是城門了。”

姜鳶馬上問道:“已經到了京都嗎?”

衛荀略感詫異,自那天後,她應是不好意思,鮮少主動和他說話,現在竟主動問起,仿佛入京都的心比他還要急切。

他于是回道:“已經到了。”

姜鳶點頭:“衛公子,過了城門,就把我放下吧。”

衛荀給寶兒理衣襟的手一滞:“姜姑娘,什麽意思?”

姜鳶道:“我來京都,是有事情要辦,我們就在城門口分開吧。”

衛荀起身發問:“你同意和我們一起來京都,只是為辦事?”

姜鳶“嗯”了一聲。

衛荀聲音有些發冷:“就算有事情要辦,為何在城門口就要分開,入了京都,連我家裏也不肯去一趟嗎?姑娘對我們,未免太見外。”

姜鳶道:“衛公子,就不見了吧,我的事情很急,我着急去辦。”

衛荀靠近一步,盯住姜鳶:“姜姑娘,我們衛府不欠人情,所以,我去接寶兒的時候,帶了那箱銀錠,後來,你同意和我們來京都,讓我們報答你,那箱銀錠,才沒給你留下。”

原來那箱銀錠是要給她的,那麽多銀子,她哪裏敢受呀?若真要給她銀子的話,寶兒這些年加起來所花的,頂破天五十兩就夠了。

她對衛荀道:“我就不去你家了,銀子我也不要,如果你們非要報答我,帶我來京都已經算報答了,那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

“呵。”

衛荀笑了一聲,“我帶你來京都就算報答了你嗎?”

忽然,他揚聲朝外喊道:“直接趕馬回府,中途不準停車。”

扯袖

姜鳶怎麽都沒想到衛荀會突然變臉,這十幾天的相處,她一直覺得衛荀是個溫情款款的人物,從沒見他擰眉粗聲的說過一句話,如今卻不知是個什麽情況了。

難道就因為她不肯受他們太多的謝意,他便覺得她輕賤了他們的心意,因此而生氣嗎?

其實,這些天在馬車上,她也一直糾結于要不要去寶兒家裏坐坐,開口求他們幫忙,尋尋水牛哥。畢竟他們生活在京都,京都各處自然熟悉,加上寶兒阿公是京中大官,求他們幫忙,找水牛哥總容易些。

可仔細考慮一番,她最終還是決定不去了,因為她實在不想寶兒親娘看見寶兒親近自己的樣子,再者,找水牛哥這事,就算寶兒家人肯幫忙,可幫人這種事,人與人卻是不一樣的。

就像他們将寶兒托付給自己,她這個人算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肯傾心對待寶兒,現在,她倒過來反托他們辦事,他們肯盡幾分心,出多少力,她就不确定、不好說了。

現在對她來說,找水牛哥可以算是她生命裏的大事了,含糊不得,所以她還是決定自己去找。

是以,聽衛荀交代仆人不準停車,姜鳶不免心急:“你這人怎麽這樣?你快叫他們停車。”

衛荀眼中涼意稍收,道:“你一個姑娘家,初來乍到,我們怎能放心你一人在外,跟我回府,有什麽事情也和我說,我替你辦。”

姜鳶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那是我的私事,不便多說,我自己去辦就可以。”

“私事?不便多說?”衛荀喃了一聲,看住姜鳶,眉間有些郁色:“那天,你答應和我們一起來京都的時候,我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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