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晉江獨發

慕榆幾人離開了沙漠後,輾轉到了一片森林上空, 但剛飛入森林不久, 他們就明顯碰觸到了阻礙。

“空氣牆?”慕榆禦空左右不得再前進一步, 無奈只好先落地, 左右查看了一遍, 笑道:“有意思了,這樣的地方竟然有空氣牆。”轉過頭看着容濯,道:“接下來, 我們往哪去?”

容濯看了眼身後望不到邊的森林, 答道:“這得要看遺跡的主人想讓我們到哪了。”

蕭書彥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要告訴我, 這裏的一景一物都是看主人的心情随意變化的。”

豈料容濯點了點頭。

慕榆變化出一片葉子, 并将它催化成人,然後看見它剛落地就突然破碎成一堆土。

“這……這是什麽?”蕭書彥愣住了。

慕榆沉思了一會, 答道:“在殺妖陣的基礎上改良過的滅魔陣。此陣因地而生,上空有氣牆阻擋, 可防妖魔……和修士。”

容濯苦笑了一聲, 用密語傳音給慕榆,“這裏的一景一物都和我夢境中的一樣。在夢中, 我好幾次都被陣法困住, 但屢次都能得以逃脫, 不知實際中會是怎般模樣?”

慕榆剛聽到聲音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這聲音竟跟一開始在客棧中他聽到的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音很是相似!他看着容濯怔了很久,然後密語問道:“在客棧時, 提醒我的是你?”

“什麽提醒?”容濯很茫然,顯然是不知道慕榆說的是什麽。

“……”看來不是他。慕榆移開了視線,做沉思狀,不讓蕭書彥看出他們兩人的異常,“沒什麽,是我的錯覺。”

“天京之城?”蕭書彥走了一圈,看到了一個刻有古字的石碑,“既然布下了陣法,為什麽還要刻上這麽清晰的字?”

受到蕭書彥的打斷,容濯停止了和慕榆的溝通,仔細盯着蕭書彥所指的石碑,跟着念了一遍,而後搖頭道:“從未聽過這個城,想來是墓主造出來的。這是在提醒我們這個地方有多麽不同麽?”

慕榆沒有任何話說,他将視線轉移到了蕭書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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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濯不明所以向慕榆詢問,見慕榆看向蕭書彥,便也随着慕榆的視線,一同看向蕭書彥。

“怎……怎麽了?”蕭書彥莫名有點慌,眼前這兩人的視線怎麽比以往他斬殺的妖魔眼神還可怕?

許久,慕榆将視線移開,看向容濯,“看來這個地方是關鍵,但此路不通,我們要不各自找找入口?”

“也行,陣法存在這麽久了,應該有松動的地方,我們各自分開找,找到後發個信號。”容濯同意了慕榆的觀點,從識海裏拿出信號符紙,“各拿三張,發生情況也通知一下,好有救援。”

蕭書彥收好符紙,忍不住問道:“你說,這裏面真的有可以讓我們離開這裏的東西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容濯皺眉,“發現陣法缺口後,不要獨自進入!立刻發信號通知。”

“為什麽?”蕭書彥對陣法認知很模糊,現在置身在此,很是悔恨當初自己怎麽就不好好學習陣法常識!

“牽一動百,像這樣的大陣,裏面陣法之間的牽連,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慕榆解釋了一遍,然後有點擔憂的看向蕭書彥,“你不用管這些。只管尋找邊角泛着可疑光點的地方,或者破了個洞的地方,找到後就發信號。”

“哦。”蕭書彥也知道自己出招打打妖魔還行,在這裏顯然沒什麽用,只能聽兩位道友的話。

“那麽,我們各自行動吧。”容濯說完這句話就禦空離開,緊接着的是慕榆。

兩人離開都很有目的方向感,唯獨蕭書彥不知道往哪去,只好提着劍周圍晃晃,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三人各自繞着陣法摸索,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容濯仔細在自己所負責的範圍內反複搜尋,卻不見缺口。不久便碰到了慕榆,不由愣了一下,“前輩?”

按理來說,慕榆所行的方向是不可能會和自己碰頭的。難道是他放棄了尋找,跟在了他的身後?容濯心中警惕,疑惑問道:“前輩來這,是打算放棄?”

慕榆撥開擋路的樹叉,面對容濯,嘆道:“那個地方沒有任何生氣,樹木河流都是死的。這裏還稍微有點生氣,我在想,就算我們都進了那個城,怕都是活不久,更不要提離開了。”

容濯聽完慕榆的回答之後,心中卻是別樣感受,不知不覺就想起了過往。他雙手緊握成拳,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道:“遺跡所有的靈氣都是原主人彌散前聚攏起來的死氣,死氣本來就是死的,這遺跡從一開始也是死的,但又因為裏面的靈器太多而活了過來。”

容濯雖明白慕榆剛才所說,但還是對此存有疑問,“既然非靈脈一帶,靈器都能制造出一番靈氣,我們又為何不能進去看一看?”

見慕榆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容濯又接着追問道:“為什麽這樣死寂的地方會有這麽多的靈陣?陣法是需要靈氣才能維持的,既然死寂沒有靈氣,那麽陣法是如何運行的如此順暢?前輩說前方無任何生氣,那麽陣法就該有缺口,既然有缺口為何不發信號讓我們一起看看?”

“那邊是了無生氣,這點沒錯,但同時也沒有缺口。”慕榆話剛說完,就見容濯警惕的盯着自己,不由嘆道:“難道你在夢境中反複來到這裏,都沒有想透?”

“什麽?”容濯本在一開始就對慕榆起了疑心,當聽到這句才打消了對他的懷疑。眼前這人是真的慕榆,并不是其他人假冒的。因為這件事他只跟慕榆密語說過,不可能存在第三人知曉。

慕榆想起掉進來看到的第一個“人”。

若不是自己一開始就跟遺跡的主人打了個照面,怕是也跟容濯一樣想不通這其中的奧妙。

慕榆自行感慨了一下,答道:“這座遺跡的主人原先是個蔔算子,并且還是個元嬰修為的蔔算。”

“蔔算元嬰,白家骨女。能夠達到元嬰境的蔔算,已相當于武修化神境,這遺跡的詭異之處,怕是不止在陣法上。”

“白家骨女?!”容濯吃驚了一下,這倒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傳聞她在築基之時,就在自己的洞虛布下了七七四十九個陣法,每一個陣法都能牽連起來成為一個大陣,卻又能獨立自生一陣。後來卻以骨頭算法聞名,世人就鮮少關注她的陣法,尤其是在她達到元嬰境的時候……”容濯咬咬牙,回憶起這個人的事跡,就覺得頭皮發麻。

“因過分癡迷蔔算,突然動手割裂了自己的識海,被發現時,已經身亡。”慕榆将容濯不敢說的話補完,但又馬上将它推翻,“不,她沒死,并且還創造出自己的萬千世界。”

“但是,骨女為妖。她為什麽要在自己的世界設下在殺妖陣之上的滅魔陣呢?”容濯馬上捕捉到了事情的關鍵,“難道說……外界的傳聞是假的?!事實上是骨女被煉化成了一界,用來守護剛才那個就連她自己都不能進去的地方?!”

“不知道。”慕榆對上了容濯的視線,無奈道:“如果和你猜測的一樣,那煉化她的人得要有多強?古往今來……”

古往今來,怕只有一個人能辦到。

“蕭書彥在哪?!”容濯不敢過多細想,轉過身想飛回去救蕭書彥。

“等等!”慕榆伸手撈住了容濯的身體,“前方有人。”

“人?”這個地方除了他們三個,怎麽還會有其它的人?容濯還沒有将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就看到前方走出來的一個人。

一個他們彼此都熟悉的人。

“咦?怎麽會是你?”慕榆看到眼前的人是左景雅,立刻就松開了撈住容濯的手,“你不是在客棧裏麽?”

“徒兒也不知。”左景雅對于現在的情況也是莫名,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徒兒原本在打坐調息,一周天結束後,再睜開眼,就置身于此了。剛徒兒兜兜轉轉,像是遇到了鬼打牆,怎麽都出不去,然後……然後……”

左景雅見慕榆皺眉,便深呼吸,快速道:“然後徒兒就突然就聞到了師父的氣息……跟了過來。”

聞到氣息?容濯雖然對眼前突然出現的左景雅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對于他的話卻反應的很快,他看向慕榆,便道:“前輩,你收的徒弟屬狗。”

慕榆瞪視了一眼容濯,屁!你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不!你要是知道,看你還敢不敢說他屬狗!

但慕榆也只敢在心底叨叨,不敢說出來,他對左景雅點了點頭,“過來。”

左景雅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慕榆身邊的容濯,然後磨蹭到慕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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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書彥也不知道和慕榆、容濯分開了多久,只一昧的低頭尋找缺口。找了很久什麽都沒有找到,平白覺得脖子酸疼,他停下了腳步,仰起頭松動筋骨,突然就看到身側上空有一個被撕裂的漆黑大口!

大仙在上!

蕭書彥咽下了一口口水,從袖中掏啊掏,終于掏出了容濯給他的符紙,折了幾下使用火術燃燒,忽而符紙中躍出一只火鳥,飛沖至上空,發出一聲聲長嘯!

“青石門出手就是不一般。”蕭書彥看着上空的信號,不由嘆道。

發完信號後,他就站遠了一些,挑了一個好點的角度,觀詳上方的口子。

然而……

他看的脖子都算了,還不見有人前來,不禁自言自語道:“怎麽都沒人來?”

“他們要是再不來,我就自己先進去!”

又過去了許長時間,蕭書彥還是沒有等到來人,心下疑惑,這才想起轉頭一看……

“我去!路呢?!”

蕭書彥的身後此時哪還有路?無望無際全是一片漆黑!

“這完全就和說好的不一樣!”他們都沒有告訴他,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麽辦!蕭書彥在原地急的不行,再看上方的空洞,難道他真的要先進去?

正當蕭書彥在原地猶豫進還是不進的時候,慕榆幾人便循着信號出現的地方出現到了這片空間,待走的近了些,他們都看到不斷自言自語的蕭書彥。

容濯在旁咳嗽了一聲,不見蕭書彥搭理自己,還沉浸在自言自語進還是不進的問題中。他冷笑了一聲,“糾結什麽,進呗。”

“對啊!進去等他們!”蕭書彥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後,立刻敲手同意,他正擡起腳,突然察覺到了不妥。不對,剛才是誰在說話?他咽了咽口水,回過頭就看到慕榆和容濯,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他眨了眨眼。

蕭書彥的表情實在是過于有趣,慕榆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笑出聲,便轉過視線問向容濯,“陣法有什麽變化嗎?”

“目前沒有。”容濯答道。

“還真是你們!”蕭書彥此刻回過神,表情就像見了親人一般高興。當面對另一個生人的時候,不由尴尬道:“這位是?”

慕榆順着蕭書彥的視線看了看左景雅,見左景雅看向自己,便道:“這是我的徒弟,左景雅。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到了這裏。”

“嘶……”蕭書彥倒吸了一口氣,“慕道友年紀輕輕就收了徒弟啊?”

“嗯。緣到了。”慕榆應道。

“不錯,經絡疏通。是個可造之材。”蕭書彥點了點頭。

容濯似笑非笑,要是蕭書彥知道左景雅之前得到了怎樣的機緣,怕是不會說這樣的話。什麽可造之材?在遇到慕榆之前,他左景雅就是個廢物!

慕榆對于蕭書彥的認同并沒有多少感觸,他對蕭書彥道:“從那裏進去不一定能出去,還有可能命喪于此,蕭小公子真的打算跟我們一同進去?”

“不然呢?”蕭書彥深知自己的不足,一個劍修,又不懂陣法,“不進去也出不去,倒不如進去試一試?更何況,裏面是怎般風景,大家都不知。如果遇敵,我一個劍修,說不定在裏面還能幫幾位道友抵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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