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新皇不一般,我算了很多卦, 都無法算到他的前因後果。”清蠡君自然知道慕榆不信自己, 他便也沉下了性子解釋, “簡單來說, 他跟你一樣, 都無法推算出前因後果,只能說明一點。你們都是跳出因果的異類。”

還真是小看了清蠡君!慕榆聞言,收起了詫異的神情, 淡然笑之。就算這樣又如何?“新皇可沒有那麽強大的力量抵抗仙界。”

“他有。”清蠡君确信自己的判斷, “就憑當年仙界和人界定下的契約, 只要人界帝皇想要保下地界的領地, 就不論是堕仙還是妖魔, 都能被其納入庇護的羽翼之下。”

慕榆深知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論清蠡君說出什麽, 他都能接受,但是真的聽到的時候, 他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暗自嘲諷道:“區區凡人還有這等權利,真是生不逢時, 都是一個地方來的, 我混得竟不如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家夥好。”

但慕榆不知, 自己心裏想的那句“混得竟不如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家夥好”已脫口而出。

清蠡君瞥了他一眼,道:“你比他厲害,畢竟他可不會引一個天之寵兒為之癫狂, 且還是在連人都沒有見過的情況下,就為之丢去性命。”

清蠡君的一段話讓人聽不出喜惡,慕榆也吃不準他這段嘲諷的話是善意還是惡意。或許是惡意?畢竟他們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開玩笑的地步。

但慕榆還是不明白,白栀的死因是由原主自己告知自己,“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算的。”清蠡君随口回答。

聞瑾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又看了看白色頭發的青年,不明白自己的師父和他有什麽好說的,竟然還不能讓他們所知。白栀心情不大好,反而沒有關注他們之間的互動。

“白栀的修為不止這樣,他發生了什麽情況,你可知?”終于,清蠡君忍不住問了最想問的問題。他以前雖沒有正面接觸過白栀,但關于此人的一些信息他還是知道的,怎麽可能會弱成這樣?難道是因為轉生消耗了靈力?只是那個人……有可能嗎?

就當慕榆想要回答的時候,便已看到另一個隊伍浩浩桑桑的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看着眼前身穿華服俊美的男子,身上濃郁可見的暖黃-色氣數,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現在的凡界帝皇。

“凡界現在也有這般好看的人了。”聞瑾稍微愣了下神,馬上回過神,但是想到自己已經修道,見了凡界帝皇也不必行禮,便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跪拜的欲-望。

南宮樞看了看被士兵們團團圍住的幾人,不管身邊官員的勸阻,他擡了擡手,舉起手中的葉片問道:“這是何人的?”

“正是在下。”慕榆雙手微擡,向南宮樞的方向舉了一下,算是給他見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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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樞看到慕榆的樣子愣了愣,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道:“朕還自認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卻沒想到還有人長得比朕還好看。”

“……”就算新帝的聲音再輕,慕榆這幾個耳目聰慧的修士都聽得清楚。

慕榆咳嗽了一聲,算是拉回了南宮樞的思緒。

南宮樞環視眼前的幾人,問向慕榆,“他們都是?”

“不是。”慕榆和南宮樞的談話讓周圍幾人都不明所以,但可以肯定的是,南宮樞和慕榆是熟識。

“那……”南宮樞皺起眉,像是陷入了困難抉擇之地,最後他看了看手中的葉子,點頭道:“既然都是你的朋友,那也算是我……咳,朕的半個朋友,那就勉為其難的讓你們都随我回宮好了。”

“陛下!”将軍猛然回神,但卻在新帝的一個眼神下,立刻噤了聲。他們是一群武夫,且不可違背陛下的命令,思及此,他揮手讓一衆士兵讓開了道路,自己回到後方,整理部隊,回駐紮營。

南宮樞回到馬車的時候,向慕榆招了下手,意思是讓慕榆與自己同坐。慕榆回過頭看向白栀,白栀的眼神在接觸到慕榆的第一秒,立刻就轉了開去。

還在生氣啊……

慕榆想伸手拍白栀的頭,但想到對方這般要強,且還在氣頭上,指不定自己的動作會引來什麽麻煩,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反問道:“那他們呢?”

南宮樞聞言皺眉,看了看身邊的侍從,道:“只能委屈他們騎馬了。”

侍從們聽聞陛下的命令,便都讓出了自己身-下的馬匹,當他們将馬牽至清蠡君幾人的面前時,便聽見白栀冷聲道:“呵。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非得要拘謹于規矩。”

侍衛們倒不全部都被陛下洗腦,對于眼前這幾位渾身散發着仙氣萦繞的上位者的冷言冷語,他們不似那沒腦子的将軍那樣硬沖沖,反而苦笑,輕聲道:“委屈仙者了。”

“你們倒是稀奇。”清蠡君接過了馬,從識海裏回以一句話,與此同時,眼前的幾位侍衛,他們每個人的腦海裏都響起了同樣的話。

恐懼的神色布滿了他們的臉上,他們面面相觑,但轉念一想,馬車裏面的人是陛下的舊時,這幾位仙者定不會拿他們怎麽樣。忽而,他們又想到,陛下既然認識修仙大家,那也就相當于陛下是有仙緣的人,但為什麽偏偏要說鬼神都是騙人之說?

哪怕之前皇城腳下确實有招搖撞騙之徒,那也已經驅逐了,何以真的将仙家得罪,将各地的修仙世家都驅逐?

難道……

幾位侍衛想到了很關鍵的點,都不約而同打了個冷噤,他們可不能再繼續揣測下去了!

“你說的也是我正頭疼的。”南宮樞在馬車裏和慕榆閑聊,看着他手中千變萬化的法術,也知道這個世界是修□□,其實關于這個,他早在遇到那身白衣少年就明白了,只是……

“只是我當時為了救人,假意驅逐假術士,以示正聽,才說了那麽一大段的話,不料被有心人利用了。”南宮樞臉露尴尬神色,看着慕榆挑高的眉毛,真是很好看的人啊……他咽了咽口水,繼續道:“你知道的,皇宮裏面就是為了權利鬥來鬥去的地方,我剛坐上這個位置,就有一堆的勢力在牽扯着我。什麽□□,什麽太後黨,什麽後宮,什麽王爺,煩不甚煩。”

“嗯。”慕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就聽這個倒黴穿成了新帝的人說話。

“好不容易有個對我比較好的媽,咳……現在應該說是太妃?真是搞不明白這些稱號。”南宮樞說到這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她生病了,那個太後一口咬定太妃宮中有污穢之物,不等通知我,就自作主張去查,然後就說太妃淫-亂後宮,自修魔道,要處以死刑。這怎麽可以?我就沖出去,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肯改口,我只能搬出無神論了。”

南宮樞聳了聳肩,“誰知道,一句話就被人當成了天音,一傳十,十傳百,那些陰奉陽違之徒,還有不懂事理,光想着拍新帝馬屁的,就把自己當地的修仙世家給驅逐出去了。看着一堆上呈邀功的奏折,我頭都疼了。”

“真是豬隊友一堆呢。”慕榆似笑非笑。

“哎,我還沒有隊友,就快要被仇家給恁死了。”南宮樞面對着慕榆,說的斷斷續續的,最後還擺出哭唧唧的樣子以博同情。

“哦?”慕榆半點同情心都沒有,此時語調聽起來還頗有點幸災樂禍。

慕榆的心不在焉,南宮樞看的清楚,“你跟那三個人關系不一般吧?其實……嘿嘿……”

“與其八卦我,你倒不如多花點心思關心下自己現在的處境。”慕榆實在理解不了現在突然切換模式的南宮樞,“還是說……你現在的局面還沒發展到讓你擔心性命安全的時候?”

“我這不是近鄉情怯嘛!嘿嘿嘿……”南宮樞在穿來之前只是個普通的白領,突然一天醒來就變成了帝位候選人,當時真可謂被打得措手不及。幸好沒有露餡,被人抓去宰了,時間一長,也就适應過來了。思及此,南宮樞打量了慕榆,道:“回想起,我到這裏也快三年了,你看起來比我呆了更久的樣子,你來多久了?還有,修仙累不累?你修為境界如何?”

慕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題,他垂下了頭,神色略有蒼白,“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呆了多久了……”

“不知道呆了多久?總不可能上千年了吧?”南宮樞一聽,也不管慕榆接下來會說什麽,開口就打斷了他的話。但他話剛出口,便立即想到修真一路并不好走,少說也該有個幾百年,說不定還真有上千年!眨眨眼,他投以慕榆意-欲-不明的眼神,“你也不容易。”

慕榆不接話,南宮樞就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默默地腦補慕榆的不幸遭遇,就連剛才還未得到答案的問題都被其棄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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