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肖厲番外

我和哥哥的生日的那天，爸爸媽媽說好要來接我們的，但是他們并沒有來。

那天是我們八歲生日。

我們在校門口等了很久，一直等，等到天黑，所有的老師都離開了學校，他們也沒有出現。

父母很忙，但他們一定不會忘記我們生日，我和哥哥漸漸慌了，不安的情緒聚在我心裏一直散不去。

門崗大爺問我們為什麽還不走。

我說：“爸爸媽媽回來接我們，他們說好了的。”

“天黑了，他們估計是有事耽擱了，還是先回去吧，晚上路上不安全。”門崗大爺好心的想勸我們趕緊回去。

我還想等會兒，爸爸媽媽就是到的晚了些，這麽重要的日子，他們肯定不會忘記的。

哥哥拉了拉我的手，說：“小厲，我們還是回去吧。”

“好。”我應了聲，哥哥的話我一直聽。

走到家門口，我發現家裏的燈沒有開，安靜的像沒有人。

我想，爸爸媽媽大概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吧。

但事實是，屋裏真的一個人也沒有。

打開燈，門口沒有放着爸爸媽媽的鞋子，餐桌上和早上上學前放着一樣的餐具，都昭示着爸爸媽媽沒有回來。

我和哥哥抱在一起，躺在床上，四周黑漆漆一片，每個夜晚都是這樣，但這個夜晚使我很不安。

“哥，我肚子餓了。”

“小厲，乖乖，睡着了就不餓了。”哥哥安慰我。

直到第二天，鄰居把我們叫醒，告訴我們，爸寶媽媽死了。

我問哥哥：“死是什麽意思？”

哥哥沒回答我，他的眼神是我所不懂的。

鄰居把我們帶到醫院，醫院這個地方我很不喜歡，空氣中飄散着濃濃的消毒水氣味，很讓人讨厭。

我和哥哥的身體很好，從來不生病，但我知道醫院是生病了的人才來的地方，原來爸爸媽媽是生病了才沒有來陪我們，我原諒他們了。

我緊緊抓着哥哥的手，跟在護士姐姐的身後，護士姐姐沒對我們說過一句話，走廊空曠安靜。

四周房間裏偶爾穿出來呻.吟聲，還有微弱的咳嗽聲，都令我讨厭。

穿着白大褂地醫生從我們身邊走過，我一直以為那是治療疾病的醫生，我到後來才知道，那是臨終關懷師，是讓病人死時走的更安詳。

走了很久，我和哥哥被帶到一個幾乎沒有人的樓層裏，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死亡。

血腥味很重，爸爸媽媽的屍體靜靜地躺躺在白布下，一動不動，就像睡着了一樣。

爸爸媽媽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逃亡，而他們卻當場死亡，沒來得及跟我們說聲再見，就再也。

不回來了。

死就是永遠也見不到了吧。

被一把火燒盡，化為一抔骨灰，融入到大地。

我很怕哥也會離開我。

像爸爸媽媽一樣離開我。

沒有親戚願意收養我們，在爸爸媽媽的葬禮之後，家裏的錢財被一卷而空，我除了哥哥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們最後被親戚送進了孤兒院，再那之後是我一生裏最痛苦的一段時光，長達十年之久。

“小歷，爸爸媽媽在天上看着我們，我們要好好活下去，給他們看看他們的兒子是最了不起的!”

孤兒院院長數着手裏的黑心錢，把我們賣給了一個研究室，研究室裏的人從來沒把我們當作人，我們只是實驗體，像小白鼠一樣用來做實驗，試驗成功了，就可以更進一步，成為組織的殺戮工具。

疼痛，我可以忍過去，我卻看不下哥哥痛苦的模樣。

我知道自己很沒用，卻想着哪一天帶着哥哥逃跑，逃離這個地獄。

有試圖控制我們的精神力者，但都被我反噬了，幸好哥沒事，我得拼命提高自己的力量，才能和這個組織抗衡。

殺戮，無盡的殺戮，最終我已經麻木了，我能對着腐爛的屍體吃飯，也能看着流着血的碎屍塊殘肢，死人在我眼前就跟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和哥哥終于逃離了那個殺戮的世界。

再次回歸普通人的世界，我和哥哥都發現我們已經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們無知，愚昧。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掩蓋在事實之下的真相，不知道生命的寶貴，不知道珍惜，珍惜身邊每一個對他們好的人。

這個世界的花花綠綠很能迷惑人。

在逃離那裏的幾天後，我和哥哥去酒吧喝了酒，我那時才知道原來男人和男人也是能在一起的。

我和哥哥回了家，一個臨時的家。

從來殺我們的人身上，我搞到了不少錢，夠我們生活上一段日子了。

哥哥喝醉酒的模樣很迷人，我感覺到我呼吸急促了許多，情不自禁的摸上哥哥誘人的唇，輕輕吻了下去，哥哥似乎有些不滿，把舌頭伸進了我的口腔裏，我很快反擊回去，搶奪着他嘴裏的空氣，直到哥哥氣喘籲籲的從桌子上摔下來。

哥哥醉醺醺地倒在我的身上，我扣住哥哥的手，側身反壓在他的身上，在他耳邊輕輕問他：“哥，可以嗎？”

我聽到哥哥發出一聲模模糊糊的聲音，我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麽。

我想我可能也醉了，什麽都顧不了了，我直接撕開了哥哥的衣服，咬了上去，一夜無眠。

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我和哥哥逃亡了很久，我們累了，最後我們回到了老家，很小的時候住過的地方，關于它的記憶我已經模糊不清了。

沒有追殺，沒有逃亡，這樣的日子很美好，直至一天哥哥突然告訴我組織的人找到了這，人在A市，讓我去先去截殺他們。

我不明白出了什麽事，他們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我保證我善後工作做的完美，不可能有人會找到，但哥哥既然說了，那我就去了，有點不開心哥哥不陪我去，哥哥說我是小孩子天性。

我怎麽可能會是小屁孩!

我找遍了A市，殺了幾只老鼠，沒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等我回來見到的卻是哥哥的死訊，連哥哥的屍體都見不到。

晚上我見到了哥哥的魂魄，我要複仇。

可我最終還是沒能給哥哥報仇，也許我早就預料到了吧，哥哥在天上等我，我急着去死。

我看見哥哥來接我了，他說：“爸爸媽媽也在上面等我。”

有人說過，人死前會浮現一生的最重要的人，我一生最重要的人就是我的哥哥，我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