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白花花的紙頁,似乎被它刺痛了目光,眼睛有些發痛,連忙收起書卷,轉身就走。

“宇文長老,這書卷我先帶走幾日,讓弟子們不用再找了……”

聲音中透露着疲憊,眼前的人早就消失不見,宇文長老撐着桌子,看了看被攪得天翻地覆的書閣,只覺得替百裏徵感到不幸。

上天捉弄她,讓她一出生就離開了親人,年幼被當做蠱盅,好不容易得到了救贖,被帶回了天行宗,最後卻因下山歷練慘遭污蔑,最後無依無靠,連僅有的好友都因她而死,因她失去一切……

她從活着以來,就從未順心過。

最終就連得到了重生的機會,也是至親之人犧牲自己換來的,可最後結局還是一樣……辛澤幫她逃過了必死的命運,卻依舊逃不過上天給她安排的衆叛親離。

上天總愛捉弄她,給了她希望,又狠狠地打壓她。一次又一次地給予希望,而後狠狠打壓,直到她失去一切為止。

除了上天捉弄,再也找不到別的理由。

然而九天之上,一直有個人冷眼旁觀着這一切,他在等着看百裏徵一無所有。那些辛澤給她的,他要一點點收回來,這就是違背天道的代價!這就是辛澤與天作對的下場!

輝煌的神殿裏青煙袅袅,猶如百裏徵上次昏迷時看到的那般,只是此時坐在案前的不是辛澤,而是當日那個衣着華貴,能讓辛澤恭敬叫着“天君”的人。

冷眼看着杯中的人影,那裏面愁眉不展的,正是百裏徵。

“我說過,你本該死。”

冰冷無情的語氣讓身後服侍的仙女打了個寒顫,苦不堪言,不禁想起了以前辛澤仙君還在的時候,那個時候天君雖說冷淡,但至少不會那麽無情。可自從那位仙君走了以後,服侍天君的人稍有不對就會被打得魂飛魄散。

思及此,仙女愈發覺得這日日被天君針對的凡人可憐。

手指輕輕在茶盞上打着轉,辛垣撐着頭看着杯中的人影,笑容冰冷。

這次百裏徵沒有讓邺蘇蘇等太久,不過才半天的時間,便回去接邺蘇蘇了。到天機閣的時候幾近黃昏,百裏徵疾步去了風水臺,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便去找了陸拾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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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百裏徵這一去至少要兩三天,卻不料她竟在下午便回來了。陸拾依有些意外地看着房門口突然出現的百裏徵,她才剛剛将邺蘇蘇哄睡下。

站起身,将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陸拾依走到房門口将百裏徵推了出去,輕輕掩上了門。

奔波了一個下午,百裏徵的神色很差,陸拾依隐約猜測到百裏徵這一行肯定不如意,小聲說道:“蘇蘇剛睡下,你這……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看你臉色很差。”

百裏徵微愣了一下,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掩蓋的很好了,卻不料還是被陸拾依看了出來,苦澀地笑笑,而後點了點頭,将書卷從空間裏拿了出來,遞到陸拾依面前。

狐疑地接下書卷,陸拾依随手翻了翻,卻發覺裏面竟然只字未寫。不待她發問,百裏徵便緩緩解釋:“這本便是記有恢複之法的卷冊,我剛從惜月那裏拿回來,宇文長老替我檢查過這本書,沒有半點問題,可……我一翻開,裏面卻是空的。”

說到這兒,百裏徵幾乎要哭了出來,陸拾依知道她一定很崩潰,忍了這麽久了,才在她面前支撐不下去了。

上前摟住了百裏徵,已經無從安慰。此刻她的心裏只有幾個字浮現——天意弄人。

緊緊摟住陸拾依,百裏徵再也堅持不住地哭了出來,掩嘴壓抑着自己的哭聲,又怕将裏面的邺蘇蘇吵醒。

她一心歡喜地拿回了書卷,卻不曾想竟是這樣的結果……現如今只有惜月看過這書了,也只有找她了。

被這樣一打擊,百裏徵差點忘了這回事。興許惜月還能記得,畢竟她說過,按照裏面的方法來救邺蘇蘇,也只有兩層的恢複希望。

胡亂擦了擦眼淚,百裏徵放棄了将邺蘇蘇接回去的打算,從陸拾依身上起來。

“姑姑,蘇蘇還是要勞煩你照顧幾日。惜月她看過這本書,興許她還記得裏面的內容,我這就去找她!”

說罷便心急火燎地要走,陸拾依連忙将人拉住,“我知道你救蘇蘇心切,可千萬不要做什麽傻事。你知道的,要是你像辛澤那般……蘇蘇她就算恢複了,也會痛苦。”

未幹的淚痕還在眼角,百裏徵點了點頭,握住了陸拾依的手。

“我明白。有的時候活着會比死了還要痛苦,我舍不得她痛苦,所以無論結果如何,是生是死,碧落還是黃泉,我都會随她一起。”

緩緩松開了陸拾依,百裏徵禦劍飛走,所去的方向正是連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一更。

在此向大家道歉,“大師姐”怕是要入v了,很抱歉……

愛你們,謝謝大家的包容和支持,萬分感謝!

☆、天方夜譚的陣法

邺蘇蘇本是命裏注定要成仙的, 只是辛澤為百裏徵逆天改命, 因此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 所以此生邺蘇蘇成仙無望。

為救一人, 辛澤犯下了滔天大錯,讓無數人的命軌受到影響, 所以他的魂飛魄散便是上天的對他的懲罰,縱使辛垣天君法力再高深, 也救不了他。

從前看着辛澤為百裏徵做了那麽多蠢事, 辛垣天君只覺得可笑至極, 愚昧至極。可事到如今他卻是和辛澤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辛澤是為改寫百裏徵的命運而不惜一切, 而他現在是為了辛澤的死而報複百裏徵。

他們二人, 不都是一樣嗎?

猶記當時,自凡間飛升而來一位仙君,遠遠的初見只覺得不屑一顧, 一個污穢的凡人竟也惹得衆多仙家前去圍觀。後來聽說了那人的名諱竟與自己的一字相同,辛垣更是對此厭惡至極, 屢次捉弄辛澤, 可對方卻每每避過, 一副宛若聖人般的親切臉孔只會讓人徒增厭惡!

可慢慢的,向來對一切人和物都不屑一顧的他,每日看辛澤過着枯燥的日子,卻成了常事。等他發覺的時候,才明白原來自己竟是歡喜那個人的。

只是……那些凡人究竟有什麽好?竟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 他辛垣地位崇高,任誰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被這樣的自己所喜歡着,為什麽那個人還是念着俗世的舊人?!

不惜以命相護的人嗎……好,既然辛澤如此重視這些人,那不如就由自己來毀掉!他要毀掉辛澤耗盡修為,乃至魂飛魄散換來的一切!

惜月并沒想到百裏徵竟又來找她,幾近夜幕,百裏徵突然找到她在客棧的房間,着實讓她吓了一大跳。

見着百裏徵神色慌張的模樣,而且像是急匆匆趕來的,惜月眼珠子一轉,大致猜到了百裏徵來此的目的,抱手立在門前,斂眉道:“我給你的書卷可是真的,騙人的事,我向來不做!”

百裏徵腰間的泷澤劍光芒大顯,忽然化作了人形,手刀直逼惜月的面門,怒道:“騙人的事你何止做了,而且還做得很好!”

惜月連忙閃開,避過泷澤的招式已經有些吃力,看來這一年多,百裏徵的修為又提升了不少。當下眸光一冷,開始動了真格。

“泷澤!快住手!”

百裏徵連忙喝住泷澤,臉色煞白。

現如今只有惜月看過恢複之法,這個關頭要是泷澤再把惜月得罪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泷澤連忙收了手,狠狠瞪了一眼惜月,而後回到百裏徵身邊,歉聲道:“對不起,主人,是泷澤擅作主張了。”

百裏徵上前一步,對着惜月一拜,這舉動令惜月有些不解,一時不知道百裏徵在搞什麽名堂。

當下嗤笑了一聲,氣若定弦地轉身坐在了桌邊。

只聽百裏徵正色道:“我來并非是找你麻煩的,只是這書卷裏的內容不翼而飛……”

聽到百裏徵如此說着,惜月連忙出聲否認。

“不是我幹的。”

“我知道。我來只是要拜托你一件事,現在只有你看過裏面的內容,所以,我想請你完整的寫下來。”

百裏徵直起身,望着惜月,對方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對着百裏徵伸出手,惜月說:“給你的時候明明好好的,你把東西拿來我看看。”

百裏徵就要從空間拿出去,卻被泷澤攔住了手,小聲附耳道:“主人,萬一她使詐又騙回去了怎麽辦?”

岩蛇天生聽力過人,惜月聽到泷澤的話後惱羞成怒,拍案而起,指着泷澤的鼻子大罵:“你什麽意思?!我都說了本姑娘不屑幹那種事!”

被泷澤一氣,惜月本性都藏不住了,一時間劍拔弩張,兩人幾乎要打起來。

百裏徵将書卷拿出來,交給惜月,擋住了兩人怒火交織的目光。

對身後的泷澤沉聲道:“泷澤,少說兩句。”

泷澤悻悻作罷,跟着到了惜月身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惜月接過百裏徵遞來的書卷,随手翻了幾下,頓時驚住了。

“這……怎麽是白紙?給你之前我還看過的啊……”

惜月喃喃自語,連她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面前還是通篇的白紙。

看惜月這模樣,應該也是完全不知情,泷澤的敵意也收斂了些,不再說話。

“如你所見,裏面的內容現在确實是消失了。所以我來找你并非是為了找你的麻煩,而是希望你能将記得的內容寫下來,今晚我就可以幫你解除契約,你想要我的血,我也會給你。”

百裏徵心情急切,盯着惜月,只期望對方還能記得書裏的內容,否則這次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無力地将書卷放在桌上,惜月怎麽也想不通怎麽會這樣。

坐了片刻後,才擡頭對百裏徵道:“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雖說我記得裏面的主要內容,可那些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尋常人根本找不到那些東西,更不可能列出那種漏洞百出的陣法,那種東西怎麽可能能用來救人?”

百裏徵的心沉了沉,牙關緊咬着,面上是幾近瘋狂的倔強,“我不管,你記得多少就寫下來多少!不管裏面所寫的方法是真是假是胡謅還是瞎編,我只知道我需要它!”

看着百裏徵赤紅的一雙眼,惜月也不由得為之震撼,只覺得這樣的百裏徵太過可怕,像是瘋了。

“你……你怕是瘋了。”

最後顫抖着嘴唇說出這句話,惜月還是找了筆,在原本空白的紙張上緩緩畫着。

就連面上的肌肉都在顫抖,百裏徵的眼神中滿是絕望,“對……我早就瘋了……要是不能換她的完好如初,留着我的始終如一又有何用?”

惜月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只知道看着這樣的百裏徵,心裏越發覺得堵。一邊嘲笑百裏徵的愚蠢,也一邊同情自己。

按着記憶中的文字逐個記錄下來,惜月慢慢畫出了完整的陣法,各個陣角寫着不同的東西,實在太過簡潔,泷澤只看了一眼,就瞧出了問題。

“這分明是你自己瞎編的!哪有這樣的陣法和物品?”

正在苦思冥想的惜月被泷澤一打斷,火氣頓時上來了。這人從一開始就不待見她,每次跟她說話都跟吃了炮彈似的,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握着筆的手猛的一拍,方才還筆直的筆杆頓時斷成了兩截,足以顯示出惜月的火氣之大。

“你從進門就這種态度!到底是來求我辦事的還是來興師問罪的?!信不信本姑娘不寫了!”

百裏徵回過頭瞪了泷澤一眼,對方立即緘口不語,只是看着那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忍不住說:“主人,這東西完全不靠譜,書卷上怎麽可能會記這種東西?簡直是天方夜譚。”

聽泷澤這麽一說,百裏徵也覺得奇怪了起來,看着惜月寫下的東西,眉頭逐漸擰緊。

盤古睫毛、白澤之眼、龍鱗、鳳羽……

一個個看下來,百裏徵也覺得這分明是有問題,這種東西世間怎麽可能會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二更了,還有一章沒寫完,我努力。

關于完結這事,還是按照原計劃來,不會有任何計劃上的改變,唯一變了的,就是這個作品要入v了。委屈大家今後要用晉江幣夠買章節了,我會經常掉落紅包的,感謝你們陪我一起慢慢完成這部作品,盡管它不是很優秀,謝謝你們的包容!

☆、噩夢

眼見着百裏徵的面上逐漸露出狐疑的神色, 惜月頓時覺得不滿起來。

“這書上原本就是這麽寫的, 你愛信不信, 本姑娘還懶得寫這些呢!”

手裏握着惜月寫下的東西, 百裏徵面上閃過一絲掙紮,最後還是放到了惜月面前, 深吸一口氣。

“你繼續寫,我信你。”

目前為止, 她除了信, 別無他法。雖說這陣法所需的東西太過荒謬了一些, 但這是唯一能救邺蘇蘇的方法了……

難以想象百裏徵的耐心竟然這麽好,不過惜月也知道, 百裏徵這是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 為了救邺蘇蘇,她真的不顧一切,就連這麽荒謬的陣法, 她都想要一試。

最後看在百裏徵的面子上,惜月還是耐着性子将剩下一半的東西寫了上去, 一會兒停下筆回想着, 一會兒頓住将自己寫過的東西仔細檢查了一遍, 最後确定和記憶裏的分毫不差以後,惜月才将書卷給了百裏徵。

“喏,我都一五一十地寫下來了,檢查了無數遍,确定和我看到的分毫不差。”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 惜月擡頭看着百裏徵逐漸變得嚴峻的面容,最後又補充道:“我都跟你說過了,按照上面的方法來,只要兩成的期望,甚至連兩成都不到。剛看到的時候,我甚至都為自己搶它過來而後悔。”

百裏徵的臉色越來越差,看着這亂七八糟的陣法,心中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都蕩然無存。她本以為這是唯一能夠讓邺蘇蘇恢複的方法了,卻不料這書上記載的東西非但沒有用,反而更像是小孩子的瞎寫瞎畫。

她學了這麽多年的列陣畫符,多少懂得其中的規律和作用,可她手中的這個陣法完全和自己所學的東西不一樣,甚至連所需的東西都像是瞎編出來的。

什麽白澤之眼鳳毛麟角……且不說世間還有沒有白澤,可這些東西就算有,也不是這麽好尋的。

将東西收好,百裏徵拉過惜月,将神元分出一小部分,而後用來解了契約,最後掏出身上的一柄匕首,利落地劃開了自己的手掌,伸到惜月面前。

“我的血,要多少你就拿多少。”

惜月被百裏徵的舉動震驚了,看了看百裏徵認真的臉色,這才取了一部分,只見百裏徵身邊的泷澤臉色十分得差,仿佛自己取的是他的血似的。

被百裏默取出蠱母後,百裏徵驚人的愈合力便被釋放了,傷口愈合的速度很快,但惜月取血的量并不小,于是百裏徵只能一遍又一遍劃開手腕,最後取完血,臉色卻是蒼白得可怕。

泷澤連忙接下搖搖欲墜的百裏徵,待她穩了身形以後,才對惜月道:“就此別過。”

面色依舊冷得可怕,惜月卻渾然不當一回事,冷哼了一聲算作答複。

一次性被取了大量的血,繞是百裏徵恢複能力再好,一時半會兒還是免不了昏迷。泷澤抱着百裏徵,眉眼間滿是擔憂。

惜月給的東西根本就沒用,為什麽還要将血給她?

冷汗浸濕了百裏徵的後背,泷澤摸到濕成一片的衣服,心裏滿是心疼。

龍鱗鳳羽……這種東西豈是人間能尋得到的?這陣法也不知是誰列出來的,要他何用?!竟害得走投無路的百裏徵白白去相信。

百裏徵現在的情況不宜讓萬法盟和天行宗那邊知道,就連陸拾依和邺蘇蘇也是要瞞着的。泷澤自是知道百裏徵怕讓邺蘇蘇擔心,所以也不敢帶着百裏徵去天機閣落腳,最後想來想去,只得帶着百裏徵去了魔界。

已經到了晚上,天邊散落着零星幾顆星辰,泷澤人身比劍身慢的太多,夜晚露水重,便解了衣将百裏徵牢牢裹住,然後進了去往魔界的通道。

末華的寝殿早已空置許久,泷澤抓了幾個魔修問了問,最後卻連末華的下落都不知道。憤憤松了手,垂眸看着懷中因失血過多而唇色慘白的百裏徵,泷澤忽然想起了一個去處。那個草屋……

腳下一動,在魔界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件小舍,院中三足雞暗紅的眸子緊盯着他,泷澤推開了木門,直奔裏間而去。

聽到外邊的動靜,末華連忙從裏間出來,正巧碰上了抱着百裏徵的泷澤,看着懷裏面色慘白的百裏徵,末華頓時緊張起來。一個箭步奪過了百裏徵,顧不得向泷澤詢問百裏徵的情況,連忙就地治療起來。

“魔尊殿下,主人她是失血過多,需要休息。”

泷澤知曉治療術對百裏徵完全沒用,連忙提醒末華。

停下了治療術,末華擡頭看了看泷澤,而後将百裏徵抱進了裏間,再出來時,面上已經整理好了表情,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緊張與慌亂。

“說吧!她為何失血過多?被取了這麽多血,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反抗,她……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傻事?”

帶着疑問看向泷澤,末華心中早已知曉這肯定與邺蘇蘇的事脫不了幹系,畢竟這一年多,百裏徵苦尋讓邺蘇蘇恢複的方法,什麽方式都用過,也只有為了邺蘇蘇,她才會讓自己平白無故失了這麽多血。

泷澤無心去瞞末華,因為他知道,眼下只有末華才最适合幫百裏徵,換做旁人,百裏徵自是不肯的。于是當下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對末華交代了,以及百裏徵今日的這些大起大落……

又是一個熟悉的夢境,身邊煙霧袅袅,甚至能夠嗅到焚香的氣味,百裏徵看着眼前熟悉的場景,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背對着她的是一個身影,青衫墨發,十分樸素的打扮,不必等對方回過頭來,她也知道這個人是誰。

畫面一轉,那道柔和的身影突然變換了模樣,華服金冠,高貴冷峻的人面色猙獰的對她怒吼着:“百裏徵!你本該死!你活着便有無數人因你受罪!你本該死!你本該死……”

她本該死……她活着便有人被她連累,所以師父變成如今的模樣,都是因她而起嗎?

辛垣嘴角浮上一抹詭異的笑容,看着百裏徵扼在脖子上的手,心中升起了快意。

“對,就是這樣,你死了,一切就會變成原來的模樣了。”

她死了,就能變回原樣嗎?父親會活過來,師父會恢複,一切都變成原來的模樣,是嗎?

眼角有鹹澀的淚水流過,百裏徵在夢中淚流滿面,一次又一次想起辛澤那張溫和的面孔,最終那扼在頸部的手緩緩松開了。

她的父親不惜一切要改寫她的命運,只為了讓她好好活着,師父還等着她救,所以她還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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