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了,晚安,愛你們~ (1)

☆、天君的針對

末華帶着泷澤回屋的時候, 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遠遠望去, 他日日夜夜緊守的那個人, 此刻正坐在百裏徵的床頭, 緊緊捉住了百裏徵扼住自己脖子的手。末華只能看得清他的側臉,可他看得分明, 辛澤的嘴唇在動。

他在說什麽?

末華疾步走到了百裏徵的床邊,想去看清辛澤的唇形, 聽清他的話。只可惜到了跟前, 才發覺辛澤根本沒有動靜。看了看百裏徵脖子上的一圈紅印, 而後将目光落在了辛澤的手上,再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

“辛澤……辛澤?你看看我。”

伸出手搖了搖辛澤的肩膀, 末華的心中依舊存留着一絲希望, 可對方的眼神卻還是空洞如常,面對他的話,半點反應也沒有, 只是楞楞地抓着百裏徵的手,僵硬地坐在床邊。

末華的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 将辛澤的手指掰開, 固執地與他十指相扣, 半蹲在辛澤面前,擡眸間,那易碎的情緒在眼波中流轉,直讓人覺得心口揪痛。

剛才是他看錯了嗎?辛澤的嘴唇明明有蠕動,仿佛在說着些什麽, 可他到了跟前,卻發覺辛澤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果然是他眼花了嗎……也對……現在的辛澤也就比一副軀殼好那麽一星半點兒,他守了他這麽久了,要是有什麽變化,他應當早就看出了才是。

打橫将人抱起,末華不知道辛澤是怎麽突然跑到這間房的,但看着剛才的情形,百裏徵似乎在自殘,應該是辛澤制止了她。

再出來時,泷澤已經在給百裏徵治療了,只是那頸間深深的紅印,足以證明百裏徵是對自己下了死手了的,要不是辛澤拉住了百裏徵的手,可能現在的情況會更遭。

眉頭倏地緊皺起來,末華恍然發覺有些疑點。百裏徵失血過多,哪來的這麽大力氣?更何況,自殘的話起碼也是清醒着的,怎麽百裏徵現在呼吸平穩的狀态,似乎是在睡覺?

這一年多他與百裏徵各為各事而繁忙操勞,他也無暇去顧百裏徵如何,百裏徵在為邺蘇蘇尋求恢複的方法而奔波,他也為找回辛澤殘留的魂魄而勞碌。只可惜……他們二人至今都還是一無所獲。辛澤現在比從前好的地方,也不過是能夠睜開眼睛,能夠有呼吸罷了。可除了這具“活着”的軀殼,他還是一無所獲。

至于百裏徵,這一年以來倒是苦了她,自己對她的關心也甚少。再聽泷澤這麽一說今日所發生的種種,末華更是心疼百裏徵。

這是他的孩子啊,他們的孩子。辛澤為她魂飛魄散,自己也為她修煉禁術,本以為好不容易能夠挽回些什麽了,卻不料最終還是釀造了一系列的悲劇,或許人真的不能跟天作對,總歸是沒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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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徵未免睡得太熟,面色倒比先前紅潤了許多,只是額上冷汗涔涔,似乎做了什麽噩夢。

床邊,末華坐看百裏徵,眉宇間滿是擔憂,一遍又一遍地擦試着百裏徵額上冒出的冷汗,也不知這孩子究竟夢到了什麽。

久坐着便想起了泷澤向他形容的那個陣法,那些所需的千奇百怪的東西。

盤古睫毛、龍鱗、鳳羽、白澤之眼、玄冰鐵、雷擊木、玲珑心、千年烏木靈。

前四個只存在于神話之中,且不說當今世間餘存的龍鳳白澤等神獸還有哪些,怕是有,也不知道藏哪裏去了。龍鱗鳳羽都是極為稀有的東西,想要取之必須得從原形身上拔下來,就算找到了,那也是常人想拔就能拔的?

再說那盤古的睫毛,據說盤古大神亡故後,眼睛和身體化為了天地間的日月山川,最後那對睫毛便凝成了月宮之上的玉樹。可那些到底都是神話,又怎麽可能真的會有?

當末華得知前幾樣東西的時候,也堅決認為這陣法不可用了,這分明就是胡謅的。可一聽說百裏徵對此深信不疑,他的心裏除了心疼就是愧疚,他愧疚自己沒能做好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

如果那些東西真的存在,他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為她找回來,只可惜……

“唉……真是個固執的傻孩子。”

泷澤早已化為劍身,立在床邊,而末華由始至終一直守在百裏徵床側,一如前世那般。

拂開擋住百裏徵臉頰的碎發,末華看着那張秀美的面龐,只覺得心中暖暖的。好歹他還留有最後一個親人,這樣他也還有活下去的念想。

而此時九霄之上,辛垣面色煞白,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吓,依舊沒能從先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他剛才差一點點就能夠擊潰百裏徵脆弱的心理防線了,可那個時候百裏徵卻忽然松開了手。與其說松開了手,倒不如說是被人強硬地拉開的,而那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辛澤的氣息……

不!這根本不可能,辛澤明明都魂飛魄散了。

辛垣坐在案前,十指緊扣着桌沿,用力到指尖都泛白,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剛才那一瞬間,究竟是什麽東西阻擋了百裏徵。

臉色愈發地難看,辛垣坐在辛澤曾經的神殿裏,一揮袖掃落了桌上厚重的書卷。

滿腦子都是辛澤的身影,他堂堂九霄天宮尊貴無比的天君,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自凡間飛升的俗人拒絕,他不甘心!憑什麽說他不懂愛恨?!他知道的……念念不忘就是愛,愛而不得便是恨!

他愛辛澤,也恨辛澤!恨辛澤從未将他放在眼裏,滿腦子都是那些凡間的故人,甚至為了他們而不惜魂飛魄散。

憑什麽?!他放下身段去愛一個人,憑什麽那個人不肯接受?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人是鬥不過天的,她本該死,可你偏要為她逆天改命……我現在就會讓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九霄天宮,衆仙早已聽說那個孤傲的辛垣天君已經魔障了,一心要對付一個凡人。自從辛澤神君走後,辛垣天君的暴戾比以往更甚,可誰也不敢出手制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凡人,他們何必因此與天君結下梁子?

只是暗自可憐被辛垣針對的凡人,可茶餘飯後,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們卻只是将此當做笑談。

魏行雲(天行宗飛升的掌門)仙階不高,飛升後修的只是一個散仙,可聽聞此事後還是暗自為百裏徵捏一把汗。成仙後不能随意幹涉下界的事,辛澤就是一個慘痛的例子,而如今他就算是想幫,卻也是不能私自下界的。

一個是他門內的首席弟子,一個是他最喜愛的師妹,他就算不能下界幫,但偷偷幫忙還是可以的。

只是那個不好惹的辛垣天君……他今後必需從他眼皮子底下避着走了。

這夜依舊是月朗星稀,一片風平浪靜,可此夜卻讓無數人難眠,各懷心事。

邺蘇蘇已經在天機閣睡下了,此時一大一小兩個人背靠背,呼吸均勻,可那雙眸子依舊清明。

邺蘇蘇如今雖說心智不足,可她還是明白些事情的,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不是她的徵兒想見到的,她也聽說自己是因為受傷才會變成這幅模樣,而她的徵兒則一直在為她尋找恢複的方法。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如今這幅樣子是錯誤的,徵兒之所以成日忙碌都是為了她。

輾轉反側,邺蘇蘇根本睡不着,白日裏百裏徵走後她哭了許久,她真的不想讓百裏徵再勞碌,只是她知道,此時在百裏徵的心中,能夠讓她恢複的方法在首位,她在其後。

她懂。明明嘴上說着自己不要聽話,想要撒嬌任性,可真正發覺百裏徵會因此犯難感到困擾的時候,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在她心裏,徵兒才是第一重要的。

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被子,邺蘇蘇極力放輕了動作,悄悄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想要越過邊上的陸拾依下床,卻聽得對方冷不防地對她說了句話。

“睡不着嗎?”

語氣中透露着深深的疲倦,聲音卻是極其清醒的。

邺蘇蘇愣了一下,随後才反應過來,陸拾依也沒睡着。

在黑暗中條件反射性地點了點頭,也不顧對方是否看得到,邺蘇蘇“嗯”了一聲,乖乖坐在床上。

看着那被子裏隆起的一塊,邺蘇蘇放輕了聲音,像是在說悄悄話。

“拾依,我這幅模樣是不是讓徵兒很失望?”

深深地低下了頭,黑暗中邺蘇蘇的表情被掩蓋住了,只剩下小小的一團黑影。陸拾依身子一顫,她不知道邺蘇蘇說出這話的表情是什麽模樣,但她聽得出來,邺蘇蘇在內疚。

連忙坐起身,掀開被子,捉住了邺蘇蘇有些冰冷的手,有些愠色道:“瞎說什麽!不會的,徵兒那麽喜歡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徵兒為我勞累,我知道徵兒很辛苦,可是……”邺蘇蘇打斷了陸拾依的話,“可是”了大半天,依舊想不出合适的詞來,但陸拾依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心頭不由得一緊,愈發覺得變小的邺蘇蘇非但沒有心智不成熟,反而懂事到比正常的模樣更加令人心疼。其實不管是什麽模樣,邺蘇蘇的心裏都是愛百裏徵的,她很愛很在乎,所以她見不得百裏徵為自己奔波勞碌,不想讓百裏徵瞞着她,自己一個人痛苦。

在陸拾依眼裏,邺蘇蘇從來沒變過,她還是原來的蘇蘇,只是小了些。

将邺蘇蘇摟緊懷裏,陸拾依擦了擦臉上鹹澀的淚水,平靜下聲音道:“蘇蘇,我懂你的意思。可徵兒她想要的是和你一起好好生活,她想讓你變回原來的模樣,不然她自己也會一直愧疚下去,你懂嗎?你為了救她而變成了這副模樣,如果她不能找到方法讓你恢複,她就會一直痛苦、愧疚、不安。”

隐約覺得肩頭有些濕,邺蘇蘇竟不知何時落了淚,陸拾依輕輕拍着邺蘇蘇的背,溫聲道:“你不用因此愧疚難過,你只要好好的等她、信她,就夠了。我陪你一起,我們好好等她的消息,好嗎?”

邺蘇蘇重重點頭,明白了陸拾依口中的話,徘徊在心頭的陰郁終于散了開來。她願意等徵兒,她想恢複成原來的模樣,這樣徵兒就再也不用為她而四處奔波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百合公衆號:ycxz_gl 這兩天略忙,所以斷更了,今天及時趕上了,将剩餘內容稍稍整理了一下,準備日萬啦!

☆、欲取玄冰鐵(倒v結束)

翌日一大早, 天氣甚好。

魔界也是萬裏無雲, 一片晴朗, 天地都開闊了起來。

百裏徵許久沒有睡過這麽安穩的一覺了, 前半夜似乎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裏有個聲音不斷地慫恿她去死, 自己也差點放棄了希望,可後來還是停手了。因為她感覺到了手上的溫暖, 仿佛有人正握着她的手, 剎那間驅散了她心中的所有陰霾。

她應當好好活着才是, 父親好不容易為她改命,讓她活了下來, 師父也尚未恢複, 她又怎能一死了之?

後半夜隐約覺得身邊有個很熟悉的人,有一種讓她很安心的味道,猶如前世受傷時的自己, 床邊總有末華在守着,總是伴她身側等她醒來。那時候她将末華當摯友, 當親人, 卻不料原來末華真的是她的至親之人——她的父親。

這一世重生的變故太多了, 多到她一時難以接受,可這次再也沒有了重來的機會,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辛澤給她鋪就了一條無阻礙最為寬敞的路,可這條路,此時卻是她不能走的。

她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調動天下修士, 這樣勞師動衆,日後怕是會失去人心。

這一覺睡得很熟,後半夜基本無夢,睡得十分香甜。可一醒來,滿腦子卻還是眼前遇到的問題,頭疼得難受。

睜開眼,百裏徵坐起身來,這才看到床邊的人,那雙眼中的慈愛讓她一時難以适應。

“醒了?”

“嗯。”

百裏徵緩緩點頭,頭還是有些昏沉的,穩坐了會兒才掀開被子,穿上了鞋。

沒想到自己昏迷後,泷澤竟然将她帶到了魔界,自己昏迷的那段期間,想必什麽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末華應該都從泷澤那裏聽說了。

小小的竹舍,內部卻是被法術分為了好幾個隔間,陳設簡單,卻是辛澤最喜歡的格調。

清雅歸清雅,可實在太過冷清,百裏徵環顧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末華身上。

張了張嘴,那徘徊在心頭的兩個字依舊無法順利說出。太難了,她叫了幾輩子大哥的人,如今卻是她的生父。

看出了百裏徵的為難,末華并不講究稱呼,輕輕拍了拍百裏徵的腦袋,道:“稱呼一時改不過來也無礙,就像從前那般就好。”

笑容裏滿是包容,末華覺得最幸福的,便是辛澤給他留下了一個女兒,他當然知道辛澤的付出,辛澤的不易。所以他也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她們的女兒,畢竟這是他們的骨肉。

百裏徵固執的搖了搖頭,喚道:“父親。”

從知曉他們的血緣關系以後,這是百裏徵第一次這般稱呼他,末華一時欣喜地說不出話來。

“我一會兒就得走了,那個陣法需要的東西,我好歹還是能找着幾件的。”

百裏徵并不打算在此多逗留,這也難怪,畢竟找到了能讓邺蘇蘇恢複的方法,哪怕是天方夜譚,她也會去一試的。末華知曉此時的百裏徵與他別無一二,只要有着一絲希望,他們都會去嘗試的。

所以,他不攔她,因為他懂。

“雷擊木、玄冰鐵、玲珑心、千年烏木領。這些世間的确有,不過都是萬年難出一次的寶貝,你要找這些……實屬不易。”

末華更想說的是,百裏徵想找這些,根本就是希望渺茫,不過他此時不想打擊百裏徵,便及時改了措辭。

百裏徵自然知曉這些東西找來不易,但好歹它們有存在過世間的跡象,只要它們真實存在,那就夠了。

“雖說是萬年難出一次的寶貝,但它們卻是真實存在過的,我只要找到手持它們的人,那便也夠了。盡管前幾個看起來是那麽天方夜譚,但後幾個卻是存在過的,如此就還有希望。”

末華怔怔看着百裏徵,不知該如何回憶,最後只是寵溺地拍了拍百裏徵的腦袋,溫聲道:“我和你一起找。我知曉你不方便使用修真界的權利,但我魔界的權利,卻是可以任由你使用的。”

末華輕笑着,他能給百裏徵的,便是調動魔界的權利,這樣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

百裏徵無比感動,有了末華這句話,哪怕找不到那些東西,她也萬分感激末華了。

原來這就是親人啊……把自己能給的一切,都會全數付出。

“嗯!謝謝父親!”

末華送着百裏徵出門,剛踏出竹舍,兩人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和煦的陽光之下,身着淡青色衣衫的溫和男子正安靜的坐在石凳之上,處于溫馨的院落之中。

百裏徵險些跌倒,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末華早就已經無暇去顧百裏徵的情況,只知道此時早已被安靜地坐在陽光之下的那個人抓住了目光,再難移開。激動到猶如一個青澀的少年,恰似數百年前,看着那個安靜坐在樹下的溫和少年,心如擂鼓,面紅心跳,就這樣淪陷在那雙溫柔的目光之中。

跌跌撞撞地到了辛澤身邊,末華試探性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辛澤,卻恍然發覺自己的手早就顫抖地控制不住方向。

而就在此時,那由始至終安靜坐在石凳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之中,緩緩轉過頭,擡眸看向末華嘴角輕輕牽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辛……辛澤……”

末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辛澤會自己出來走動了,辛澤會對外界做出反應了,辛澤……會笑了!

像是得到了珍寶,末華緊緊将人摟在懷裏。

百裏徵緩緩走到他們跟前,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辛澤那張溫和的臉上,無意識地喚着“父親”,可辛澤卻依舊保持着那個柔和的笑容,目光似乎穿透了末華,空洞無比。

百裏徵愣了一會兒,當初宇文長老對她說辛澤肉身已毀、神魂俱滅,她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他的父親了,卻沒想到竟在魔界看到了活生生的辛澤。只是……辛澤看起來卻不似正常人應有的模樣。

未等百裏徵發問,末華便松開了辛澤,将自己這一年多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說了,說完之後,百裏徵便知曉了一切。

末華用自身精血養護辛澤的屍身,使其保存生命力,只是身體裏卻是空的,辛澤的靈魂早就消散了。于是末華便去了冥界,與之交易,讓冥界的人幫忙尋找辛澤散落在世間的魂魄碎片。

魂飛魄散啊……散落成千片萬片的魂魄哪是這麽好找的,只有全數找回才能凝成靈魂球打入軀殼,才能真正複生。

可一年多了,現如今只找回來十餘片,這也只是滄海一粟,僅僅比一具軀殼好那麽一星半點兒。

百裏徵聽在耳中,難受在心裏,她并不知曉末華竟為了父親做了這麽多。可父親這個情況,遠比邺蘇蘇糟糕千倍萬倍,既然如此,她也絕不能放棄,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會堅持到底。

此時看到辛澤,這對百裏徵而言恰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只是她沒有多逗留,便急匆匆去尋找陣法所需的東西了。

在她眼裏,親人尚在,各自安好,便是她如今最大的願望了。她想要的幸福不只是眼前的模樣,她很貪心,她想要的是最完美的結局,是和她愛的人長相厮守。

雷擊木和玄冰鐵是目前為止最好尋的東西,雖說在修真界雷擊木的現世全靠機緣,但之前雷擊木現身過一次,曾被衆多修士哄搶,最後也不知落在了誰的手裏。宇文長老那邊對此事知曉甚多,只要知道是誰拿走了,她便可以去讨要,哪怕是一星半點兒也足矣。

百裏徵好似嗅到了希望,此時動力十足,連忙去了萬法盟,将此事教給宇文長老去辦。而那玄冰鐵卻是目前能最快得到的,玄冰鐵處于寒冰幽境深處,這塊地方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說取得有些麻煩,但相比其餘幾樣真是容易太多了。

寒冰幽境太過冰冷,那種冷是透過身體,直接凍住神魂的,百裏徵雖說是火屬性靈根,可那點溫度在寒冰幽境裏宛如天上一顆不起眼的星,作用半點也沒有。她自己擅自去取,怕是會一不小心折在裏面。

在萬劍冢思索了好些時候,百裏徵最終想到了一個好的人選,能夠抵抗寒冰幽境的嚴寒的人,只有惜月了。要是惜月能夠同她一起去取,那倒是易如反掌,只是不知惜月是否願意助她……

與其在這胡亂猜測對方是否願意,不如現在就動身去,惜月本性不壞,如果她能幫自己取玄冰鐵,那最好不過。

躍下石碑,百裏徵禦劍前往連城,希望此時惜月還在客棧。

到了城門外百裏徵便收了劍,泷澤化作人形緊跟其後,從知道百裏徵來找惜月就一直黑着臉。百裏徵也不知泷澤和惜月是不是天生的冤家,見面必吵,只是這次真的有求于惜月,半點岔子也不能出,百裏徵從一開始就對泷澤交代清楚了。

泷澤自然是知道事情輕重的,點頭應下,随着百裏徵前去客棧。只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一位久違的故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明天開v要掉落三更,我要好好碼字了,重頭戲不能有bug!

☆、連城遇故人(一更)

百裏徵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近兩年未見的孩子竟然在此刻出現在了連城, 而且還跟她打了個照面。

“姐姐!是你嗎姐姐?!”

迎面而來的孩子身邊還有個蒼老的人, 這一面讓她想起了許久以前的事, 那個瞎眼的老婦人和他的孩子,以及那個修為盡廢、內府被毀的守廟人。

“你是……小志嗎?”

百裏徵有些不确信地開口詢問, 畢竟眼前的這個孩子和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當初還是個流浪街頭衣衫褴褛的瘦小男孩, 現在個頭卻竄的比她還高些了, 想來未見的這兩年, 生活是比從前要好些了。

百裏徵看着一旁年過半百的守廟人,一改從前頹廢的模樣, 如今也算的上是意氣風發了, 一老一少行走在大街之上,百裏徵一打眼就注意到了。

守廟人也是一眼就認出了百裏徵,頓時激動得上前, 以至于并未注意百裏徵身後的泷澤。

“姑娘,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見到你。”

守廟人無比激動, 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只知道再見百裏徵, 心裏滿是欣喜與激動。這是他的恩人哪!當初多虧了百裏徵給他的那枚極品洗髓丹,才有了如今的他。

守廟人連忙上前拜謝,“多謝姑娘的再造之恩!”

百裏徵被守廟人的舉動驚住了,連忙伸手将人扶起,她實在受不得這麽大的禮。

對于重逢, 小志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他沒想到竟然又遇到了他的恩人。而守廟人剛才那一拜,眼角不經意掃過了百裏徵腰間的令牌,身子陡然一僵,擡眸時滿臉驚愕,仔仔細細打量着百裏徵。

他分明記得當初還沒有這枚令牌……修真界至尊之人身份的象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他再清楚不過那枚令牌的模樣,一入眼他就知道這不可能是假的。

他先前便聽聞萬法盟盟主仙逝,新任的盟主是個小姑娘,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新上任的盟主是他的恩人!

解儒吃了一驚,随後收起臉上的震驚,心中不禁回想起了往事。

十八年前的他與如今大不相同,那時候的他就是腳剁上一剁,整個修真界也要顫動幾分,只可惜後來落入了旁人的圈套,遭到暗算,就連內府也被毀了,從此與修仙無緣。他無顏回到萬法盟,只是悄悄将令牌送回了萬法盟,讓宇文長老對外宣稱他已經死了,如今知曉他身份的,就只有宇文長老。

兩年前幸得百裏徵那顆靈丹救助,竟讓他被毀的內府恢複如初,只可惜那般奇效的東西,世間怕是再也沒了。不管現在的盟主是誰,他都已經是過去式了,面對百裏徵,他所抱有的只有感激之情。

“姑娘如今已是萬法盟的盟主了,請受老夫和小志一拜!”

将小志拉到身邊,按着小志的頭對着百裏徵又是一拜。

百裏徵正好奇解儒如何得知自己如今的身份,轉念一想自己腰間的令牌,便不再疑惑了。

解儒直起身,不由得出聲問道:“盟主來連城所為何事?你是老朽的恩人,只要老朽能幫得上,你盡管說。”

幾人正處在大街上,說話多有不便,百裏徵想着眼下多些人幫忙總歸是好的,也沒有客套,将兩人帶到了一旁的面館裏去了。

剛坐下,泷澤便知曉了百裏徵心中所想,主動叫了兩份面。

“是這樣的,這兩年我一直在尋找能讓我師父恢複的方法,只是那法陣所需的東西實在難得,我來連城是為了找一位故人,希望她能随我一起去取玄冰鐵。”

百裏徵沒有将解儒當做外人,将自己眼前的事情跟解儒說了說,小志坐在解儒身旁,乖巧地傾聽着。

解儒一聽到玄冰鐵,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串文字,連忙問道:“你師父……邺蘇蘇她……那法陣所需的東西是不是還有白澤之眼、龍鱗鳳羽等東西?”

無數個問題輾轉在喉間,最後解儒還是選擇問了最關鍵的一點。

百裏徵有些詫異,“您怎麽知道?”

解儒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坦露自己的身份。

“說來話長,我曾經是萬法盟的盟主,姓解,名儒。那本書便是經由我的手整理歸置的,那陣法名叫八方神陣,能将人修複到最巅峰的狀态,一般情況下無人使用,第一是八樣東西難尋,二是太平盛世用不到。”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令人震撼,就連泷澤都吃了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眼前的老者曾經是萬法盟盟主。

震驚歸震驚,百裏徵連忙問道:“那前輩可知道這幾樣東西如何尋來?我正是在找這些東西來列陣,我師父如今的情況刻不容緩,我必須盡早讓她恢複!”

又是一個看過法陣的人,而且曾是萬法盟的盟主,似乎對法陣有了解。百裏徵的心底萌生出了巨大的希望,一時欣喜得不知所以。

解儒逐漸擰起了眉,突然沉默了下來,這種反應讓百裏徵的心又是一沉。

“那法陣運用起來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可能會搭進列陣之人的性命……更何況,前四者并不好尋啊!”

解儒頓了頓,擡眸看向百裏徵,只見對方的神情忽然變得凝重了起來,一改先前的欣喜,此時卻藏着深深的哀傷。

哀嘆一聲,解儒知曉眼下不是藏私的時候,更何況,眼前的人比他更需要這樣東西。

“小志,将為師的靈玉筒拿來。”

對身邊的孩子吩咐了一聲,解儒淺笑着望着百裏徵,他能幫的,自是會幫。

小志打開身後的包袱,一個個翻找了起來,最後摸出一個不足小臂長的白玉筒,遞給了解儒。

解儒将靈玉筒遞給了百裏徵,面上是意味深長的笑容。

“打開看看吧!”

百裏徵接過靈玉筒,指腹劃過外壁,一時有些驚愕,這是萬法盟內部通用的封印方法……

在泷澤和小志好奇的目光下解開了靈玉筒上的封印,一股寒氣自靈玉筒中洩出,百裏徵帶着疑問般地看了解儒一眼,只見對方平靜地望着她,眸中是淺淺的笑意。

将靈玉筒傾斜了一些,感覺裏面的重物在往下滑,百裏徵用掌心接住,瞬間感覺掌心一涼,定睛一看,只見掌心中躺着一顆碧藍色的珠子,帶着絲絲寒意。

“這是……”

百裏徵只覺得那帶着涼意的珠子逐漸在轉溫,就連色澤都在變化,由碧藍色變為了橙紅色。看着眼前的變化,百裏徵驚訝無比。

解儒指着百裏徵手裏的東西,捋了捋胡須,笑道:“這便是法陣所需的其中一樣,白澤之眼。白澤之眼在八方神陣中起到了至關緊要的作用,一顆眼睛蘊含着千年的靈力。”

聽聞解儒這麽一說,百裏徵瞬間覺得手上的珠子沉重起來,原來這就是白澤之眼……原來真的存在!那個法陣真的有用!

握着手中的白澤之眼,百裏徵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這般珍奇的東西世間幾乎找不到第二個,她知曉這樣東西十分貴重,可眼下它卻是用來救邺蘇蘇的其中一樣至關緊要的東西。她想要,真的很想要!毫不欺騙本心,她是真的想要這顆白澤之眼。

本以為根本不可能尋到的東西,如今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此刻就在她的手裏,她怎麽不想得到?她比誰都想要這顆白澤之眼。

将白澤之眼放進靈玉筒裏,重新加上封印,百裏徵握着手中的靈玉筒,對着解儒直接跪下了。

“前輩!現如今我真的需要這樣東西,我知曉它的寶貴,但我真的很需要它!希望您能忍痛割愛,我願用任何東西跟您換!”

小志不明白百裏徵怎麽突然對着自己師父跪下了,頓時驚得不輕,連忙站起身拉着百裏徵。

解儒沒想到百裏徵竟然這麽重視這枚白澤之眼,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重視,或許應該說,百裏徵是如此重視邺蘇蘇。

伸出手拉着百裏徵的手臂,解儒将人扶了起來,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心酸。

真是個傻姑娘啊……

“你真是折煞老朽了!快起來!你對老朽有恩,這枚白澤之眼再珍貴,也不過是身外之物,我自然會給你。更何況它在我手上沒用,快起來快起來!你個傻姑娘……”

嘴裏罵着百裏徵是個傻姑娘,可心裏卻是被百裏徵的舉動感動了,他真的沒有看錯人。

十八年前自己私心欲奪白澤之眼,最後落入圈套而導致內府被毀,後來輾轉過了十幾年,緣分讓他遇見了百裏徵,一顆極品七葉泣血草煉制的洗髓丹修複了他的內府,這便是天意啊!天意讓自己因白澤之眼而失去了修仙的資格,卻也讓自己遇見了百裏徵,開始重燃希望。如今百裏徵急需這顆白澤之眼,他自當會給。

百裏徵心裏對解儒感激不盡,站起身坐回了凳上,心中滿是難以遏制的激動之情。這麽快就讓她找到了一樣棘手的東西,這實在令她欣喜。

望向解儒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百裏徵毫不吝啬地将歸兒本體的葉子拿了出來,交給解儒。那是上古靈草的葉子,效用常人難以相信,相信解儒會好好利用到的。

沒有過多的客套,解儒大致知曉百裏徵的性情,便坦然收下了。

“眼下白澤之眼已經有了,剩餘的幾樣老朽會去打聽,希望早日尋到,也好使你師父恢複。”

百裏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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