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五條鹹魚

沈楚楚條件反射的朝着那只手上咬去, 她尖利的虎牙咬進肉裏,一絲濃郁的鐵鏽味随之湧了上來。

口腔內充斥着血液的味道,她微微一怔, 擡起頭看向身後。

姬钰眸中含笑,唇角微不可見的揚起一個弧度,真是尖牙利齒, 比小時候咬人還疼。

“你……”她剛張開嘴, 還沒發出一聲蚊子叫的聲音, 便被他重新捂住了嘴。

望着他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指, 沈楚楚吞了吞口水,望着他的眸光中, 不禁帶上一絲愧疚。

早知道她就看清楚再咬了,幸虧她及時停住了口, 要不然這手指頭險些要被她咬斷。

姬钰看她垂着頭的模樣, 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了他在軍營裏養的一只狼犬。

每次狼犬犯錯的時候, 便會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偷偷瞄他幾眼,而後坐立不安的垂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他忍不住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 輕輕的在她頭頂撫了撫,細軟的發絲帶着淡淡的暖意, 像是觸碰到了挂在天上的金烏。

姬钰的動作很輕,幾乎只是觸碰了一瞬,便立刻挪開了手。

沈楚楚歪了歪頭, 不明就以的看着他,他怎麽這麽愛笑?

似乎每一次見他, 他都在笑。

到底有什麽事情,值得他這樣開心?

若有若無的低吟打斷了她的思緒, 因拍打肌膚傳來的聲響近在咫尺,聽得她恨不得當場挖個坑埋了自己。

這座假山一共有兩個洞,一個空間比較大,另一個則夾在縫隙中,間隙只足以盛下一人。

在剛剛那緊要關頭,姬钰将她扯入了假山的夾縫之中,而夾縫與那山洞只有一壁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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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七将軍和嘉答應兩人的一舉一動,她都清晰可聞,也正是如此,她尴尬的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

兩人背後緊貼着假山,硌的沈楚楚後背有些疼痛,但現在不是她矯情的時候,她只能忍了下來。

姬钰眸光微沉,不動聲色的将手掌墊在了她的身後,将她的身子與石頭隔絕開來。

伴随着姬七将軍的一聲低吼,沈楚楚緊繃着的身子,終于稍稍的松了松。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幸好姬七将軍動作快,若不然她在這夾縫中躲着,憋得她氣都喘不過來了。

嘉答應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兩人一先一後的走出了假山,像是沒事人一般,朝着馬球場走了回去。

兩人前腳一走,姬钰就抱着沈楚楚從夾縫中跳了下來。

他的手掌輕輕的松開了她的細腰,哪怕是手掌離開之後,他的掌心還殘留着她身上的體溫。

沈楚楚沒有察覺到他的失神,她從衣袖中掏出一條手帕,仔細的将手帕纏在了他受傷的手指上。

“對不住,本宮以為是賊。”她在他指尖上打了一個蝴蝶結,聲音中帶着些愧意。

姬钰不着痕跡的将話題岔開,面上帶着如沐春風的

笑容:“娘娘叫臣來此,是想請臣看一場春宮戲?”

沈楚楚的小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武安将軍瞎說什麽呢?

她怎麽會知道姬七将軍會跟嘉答應來這裏,還膽大包天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這種茍且之事。

要是她提前知道,她絕對不會來這個茅房,反正馬球場的茅房多着呢。

武安将軍也不管管姬七将軍,姬七将軍膽子未免太大了,若是被別人發現了,姬家滿門都得受連累。

等等……她也是別人,武安将軍不會為了維護姬家,就将她殺人滅口吧?

沈楚楚往後退了兩步,緊張的吞咽了兩口口水:“将軍,本宮不……不會出去胡說八道的,你冷靜一點!”

姬钰挑了挑眉,嘴角笑意更濃:“臣覺得只有死人的嘴最嚴實,娘娘以為呢?”

沈楚楚瘋狂的搖着腦袋:“本宮是屬鴨子的,鴨子的嘴又硬又嚴實,你放一萬個心!”

他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是屬鴨子的,他看她不是屬鴨子,她是屬老鼠的,膽子跟老鼠一樣小。

空氣中回蕩着他爽朗的笑聲,她一臉懵懂的看着他,半晌才回過神來,他這是在吓她呢。

若是他真想殺了她,方才就不會在姬七将軍發現她之前,将她一把扯走了。

她有些疑惑,就算姬七将軍和武安将軍再不合,姬七将軍與後宮嫔妃偷歡,這都是要誅九族的大罪,武安将軍就這麽相信她?

相信到願意将姬家的命脈交到她手中?

這未免太過草率,她對姬家沒什麽好印象,姬家能垮,她高興還來不及。

若非是姬家有個武安将軍,她真是希望狗皇帝能将姬家那一群害蟲都清理幹淨。

“将軍,你今日要小心一些,姬七将軍要對你動手。”沈楚楚咬緊了嘴唇,将自己的猜測說出了口:“聽聞姬七将軍送了将軍一匹馬,本宮以為那馬被做了手腳。”

“本宮今日身體不适,參與不進擊鞠比賽中,追月還是歸還給将軍為好。”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姬钰垂下眸子,笑容淡淡的回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娘娘今日熏的什麽香?”

沈楚楚一愣,什麽熏香?他在說什麽呢?

見他絲毫不将此當一回事,她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她跟他說正事呢,他怎麽都不放在心上?

萬一真的出事了,這可是要命的!

姬钰斂住了笑意,溫聲道:“不必了,追月已贈與娘娘,往後便是娘娘的坐騎。”

“娘娘無需憂心,臣不會有事。”他的嗓音淡淡的,帶着一抹輕描淡寫的從容。

沈楚楚嘆了口氣,最好是不要有事,她真是被嘉答應搞怕了,每次只要嘉答應摻和進來,事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嘉答應真不愧是宮鬥文的女主,陷害別人都是一環扣一環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嘉答應套進去。

“既然将軍心裏有數,本宮便也不多說什麽。”她擡頭看了他一眼,語氣輕

飄飄道:“本宮先走了。”

姬钰沒有攔着她,他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中帶着一絲溫柔缱绻。

沈楚楚走出幾步,忍不住側過頭:“将軍有空還是管一管李氏的性子,不然她闖了禍,還是要将軍來收拾爛攤子。”

今日李莺莺也就是走了狗屎運,撞上她這個好脾氣的了,若是原主在這裏,又或者李莺莺沖撞的人是咖妃,那李莺莺必定要被狠狠懲治一番。

這次是因為一雙鞋不依不饒,下次誰知道李莺莺還會幹出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原來李莺莺代表的是內閣大學士,而如今,李莺莺的一言一行都與武安将軍息息相關,再不加以管束,怕是要闖出大禍。

沈楚楚剛說完這兩句話,心裏就開始後悔,她真是腦子犯渾了,此乃武安将軍的家事,她這是多什麽嘴?

冷風拂過面頰,她掐了自己一把,腦子總算清醒多了。

“本宮多言,将軍勿怪。”

說罷,她便急匆匆的離去,兩只腳來回倒騰的飛快,就差跑起來了。

姬钰垂下眸子,望着手指上纏繞的絹帕,那小巧可愛的蝴蝶結,舌尖泛起一陣苦澀。

沈楚楚沒去馬棚找臨妃,這麽長時間過去,碧月應該已經帶着臨妃回比賽現場了。

馬球場被劃分為兩片區域,一片是男人擊鞠比賽和休息的地方,另一片則是後宮嫔妃與大臣家眷們比賽和休息的地方。

休息和觀戰的空地上,臨時搭建了一個寬闊的大棚子,外表看起來像是帳篷一樣,只不過這是敞篷的帳篷,前面是敞開的。

因為是男女分開的,司馬致和大臣們都在最北邊的棚子裏,沈楚楚離開這麽長時間,倒也沒人引起旁人的注意。

準備參加擊鞠比賽的女子們,手裏都牽着自己的馬,這一次她們不再攀比首飾服裝,而是改為攀比自己的馬。

沈楚楚剛一靠近,便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在人群中扯着嗓門炫耀:“這是我夫君給我買的,名喚透骨龍,聽說價值連城呢!”

她抽了抽嘴角,擡頭朝着聲源看去,果不其然,她一眼便看到了李莺莺尖酸刻薄的嘴臉。

李莺莺真是生怕害不死武安将軍,說這一匹馬價值連城,不過是李莺莺的虛榮心作祟,什麽透骨龍,說白了就是黃骠馬。

黃骠馬的确是好馬不錯,但晉國世面上有不少這種馬,次一點的幾百兩銀子,好一些的最多也不超過五千兩。

說什麽價值連城,武安将軍便是有錢有勢,手底下也沒有富裕到,可以用一座城池去換一匹馬的地步。

這種話在私底下說說倒也無傷大雅,但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胡說八道,只會讓人以為武安将軍富可敵國,難免會令人多想。

得虧男女是分開的,若不然這話要是傳進了狗皇帝的耳朵裏,免不了他會疑心多慮。

沈楚楚不想瞎摻和人家的家事,更沒閑到去當場揭穿李莺莺。

反正這裏都是些女眷,懂馬的就是聽個樂兒,

不懂馬的也就是羨慕一番,沒人會跑到狗皇帝身邊嚼舌根。

棚子外頭的基本都是些未婚待嫁的貴族小姐,沈楚楚一進棚子,便瞧見了坐在最中間正在喝茶的太後。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太後的面色,除了有些蒼白之外,似乎精神還不錯,根本就不像是咳過血的模樣。

這又不是演電視劇,動不動就咳血,咳完血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照舊該吃吃該喝喝。

如果真的到了咳血的地步,說明內髒已經損毀到了無法逆轉的地步。

這古代沒有先進的醫學科技,不能通過吃特效藥來穩定病情,基本上咳血就是瀕死之症。

沈楚楚咂了咂舌,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像太後這種手上沾滿鮮血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領盒飯?

不出意外的話,太後就是裝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太後拿着茶杯蓋撇了一下杯中的茶葉沫,呷了一口茶後,不緊不慢的擡起頭,朝着四周掃視而去。

沈楚楚連忙垂下頭,埋着頭繞開太後,往左側走去。

今日來的人太多,又是個娛樂局,因此無需多禮,她也不用特意上前去給太後請安。

若不然人人見到皇上和太後都行一次禮,她們不嫌煩,皇上和太後也嫌煩。

這休息的場合并未說明誰必須要坐在哪裏,她實在不想挨着太後這個老妖婆坐下。

她還沒剛瞄準了座位,只差兩步遠走到那座位處,空氣中便響起了嘉答應柔柔的嗓音。

“娘娘這是去哪裏了?怎地風塵仆仆的?”

嘉答應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棚子的人都聽清楚。

沈楚楚吸了口氣,神色淡淡的轉過了頭:“嘉答應真是有趣,不過是出去透口氣,你如何看出本宮風塵仆仆?”

“說起來,本宮方才在馬棚裏看見嘉答應,剛想湊上去說話,一轉眼的功夫,嘉答應就不見了呢。”她不着痕跡的,将話題轉移到了嘉答應的身上。

嘉答應臉色一白,嘴唇蠕動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嫔妾腹痛,去宮廁了。”

沈楚楚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真巧,本宮剛剛也去宮廁了。”

她話音一落,嘉答應的眼神明顯變了變,眸光中染上一絲慌亂,聲音也刻意壓低了幾分:“不知娘娘去的哪個宮廁?嫔妾一路走來。竟沒看見娘娘呢。”

沈楚楚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廢話,要是被看見了,她現在還能活着回來嗎?

雖然心中腹诽,她面上卻是從容淡定之色:“嘉答應出門怕是忘帶腦子了,本宮自然是去最近的那一個,莫非還會有人舍近求遠不成?”

嘉答應聽到沈楚楚帶着譏諷的話,并沒有生氣,反而心中舒了一口氣。

最近的那一個,是馬球場南邊的宮廁,而她去的是西邊的宮廁。

沈楚楚肯定沒撞見她和姬七将軍,若不然按照沈楚楚的性子,早就跑去跟皇上告狀了。

想到這裏,嘉

答應剛剛平息下來的心情,突然又變得跌宕起伏起來。

她的清白,那可是她最為看重的清白啊!

若不是因為沈楚楚,她怎會毀了容,還被皇上降了位份,打進了冷宮。

若不是因為沈楚楚,她怎會願意俯下身姿,去用身體讨好姬七将軍這個令人作嘔的男人?

在冷宮的日子,她每日吃的都是馊水剩飯,一天到頭能有一個幹巴巴的硬饅頭,都是宮女發善心了。

冷宮裏沒有炭火,整個殿內都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只有一床潮濕的破棉被可以禦寒。

她臉上的傷口不斷的滲出血來,沒兩日便流出了膿水,即便沒有銅鏡,她都知道自己的樣子又多可怖。

無時無刻,她不在憎恨着沈楚楚。

她每日都去冷宮的大門那裏等着,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的透過門縫凝視着外面的世界。

沈楚楚會來的,不親眼看看她有多落魄,沈楚楚怎麽能罷休呢?

果不其然,她盼來了沈楚楚。

她還意外的發現,武安将軍竟然喜歡沈楚楚,瞧那深情的模樣,怕是已經情根深種。

在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沈楚楚,不光是沈楚楚,她發現皇宮之中變得守衛森嚴起來。

她将身上最後一件值錢的物件,給了送飯的宮女,這才打聽出來,皇上得了天花,沈楚楚和皇上一起被送到了寶蓮寺。

聽到這個消息,她并沒有多高興,如果可以,她希望被送去的那個人是自己。

這樣她就可以重新讨得皇上的歡心,她相信皇上不是看中外貌之人,只要她好好照顧皇上,皇上一定會被她感動。

她本來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出冷宮了,直到一天夜裏,她失眠睡不着,在冷宮的院子裏看到了姬七将軍的身影。

原本她還搞不懂姬家是如何進入皇宮裏的,現在她知道了,原來就在這冷宮之中,有一條連接外界的密道。

她跪在姬七将軍面前,告訴他自己願意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刀,只要他幫她離開冷宮,她可以做牛做馬的報答他。

聞到姬七将軍身上滿是酒氣,她猜測姬家的人進出密道之時,都是避開她的。

但姬七将軍今日喝了酒,又正巧她睡不着出來散步,這才誤打誤撞的撞見了姬七将軍。

她知道姬七将軍與武安将軍不合,便将武安将軍愛慕沈楚楚的事情告訴了他,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

許是因為她将武安将軍的軟肋告知于他,姬七将軍手下留情沒有殺她,他答應了她的請求,他說只要能看到她的誠意,他就幫她。

她全身上下一無所有,僅有的價值,或許就是她是女人。

為了活命,她舍棄了自尊,委身于他。

他的确說到做到,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說動了太後,将她從冷宮中放了出來。

或許人倒黴久了,總會走運,好消息一個接着一個,皇上痊愈回宮了,她也如願住進了永和宮裏

只是,她不幹淨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她變本加厲的堕落下去,只要姬七将軍能幫她除掉沈楚楚。

姬七将軍送了武安将軍一匹馬,那匹馬曾經受過虐待,每次被虐打之前,都會聞到前主人身上紫芳草的熏香味。

久而久之,一旦聞到那紫芳草的香味,馬就會狂躁暴怒。

那匹馬的前主人,便是喪命于此馬的馬蹄之下,馬蹄踩斷了前主人的肋骨和腿骨,當前主人被人發現時,已經成了一團面目全非的肉泥。

後來前主人的家人悲痛欲絕,想要殺死那匹馬,姬七将軍正好路過那座城池,聽到這傳聞,便對此馬起了興趣。

本來姬七将軍想重金收購此馬,但那戶人家并不缺錢,只一心要殺了馬,以解心頭之恨。

見收購不成,姬七将軍面上裝作和氣的樣子,一轉頭就命人滅了那戶人家滿門,救出了這匹性情古怪的馬。

紫芳草與丁香花味道相似,她花重金收買了角巷的太監,将沈楚楚的安神香掉了包。

為了防止沈楚楚發覺異常,将安神香撤掉,她又做了兩手準備。

不久之前,她注意到姬七将軍在她房中停留過後,并不會立刻出宮,而是會偷偷前往浣衣局。

而後她跟蹤了姬七将軍,發現他跟浣衣局裏的一個宮女竟然也有暧昧。

他的私生活跟她沒有關系,但那浣衣局的宮女,倒是十分有用。

翌日她将那宮女叫到一旁去,開門見山的告訴宮女,她已經知道宮女和姬七将軍的事情了。

她用此事作為要挾,命宮女幫忙在沈楚楚的宮裝上熏上紫芳草的香氣。

為了防止沈楚楚發現香氣,她讓宮女将沈楚楚所有宮裝上都熏上此香,且必須是少量多次的熏香,這樣才能麻痹沈楚楚的嗅覺。

看沈楚楚穿着這熏了香的宮裝,卻毫不自知,便知道她的計劃成功了。

現在只需要她将沈楚楚引到北邊的馬球場上,找理由讓沈楚楚靠近武安将軍的那一匹馬,馬嗅到她身上的香氣發瘋,沈楚楚便會被馬蹄子踐踏而死。

就算沈楚楚命大死不了,這樣被馬蹄子踩上幾腳,五髒六腑必然會受到重創。

她要讓沈楚楚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光如此,騎着馬的武安将軍,若是跌下馬背,自然也會受傷。

皇上如此看重沈楚楚,如果沈楚楚重傷或當場斃命,他定然會不管不顧,重罰武安将軍。

聽姬七将軍說,武安将軍背後的鞭傷還未好,以武安将軍孱弱的身子,若是再添新傷,定然是撐不過去三日。

皇上在意沈楚楚多一點,武安将軍就死的快一點,一石二鳥的計劃,她和姬七将軍都能受益。

想到這裏,嘉答應心中的怒火,稍稍減淡了一些。

她沒必要和一個将死之人置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将沈楚楚引過去。

冷風吹進棚子裏,嘉答應臉上的面紗随風而

動,她聽到自己柔柔的聲音:“臨妃娘娘與咖妃娘娘方才一同去看皇上擊鞠了,嫔妾也正要去,娘娘可要同去?”

幾日的觀察,她看出臨妃在沈楚楚心中的不同,只要一提臨妃,保管沈楚楚坐不下去。

她回來時,咖妃一早就不見影了,她猜咖妃是去看皇上擊鞠了。

至于臨妃,正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棚子裏喝茶,似乎是在等沈楚楚回來。

她趁此機會走了過去,告訴臨妃,沈楚楚去北邊的擊鞠場上,找武安将軍說話去了。

臨妃傻乎乎的,毫不質疑的起身便走,去北擊鞠場找沈楚楚。

沈楚楚進來棚子的時候,臨妃剛走不久。

不出她所料,一聽這話,沈楚楚立馬擡起了頭:“臨妃和咖妃一起走的?”

嘉答應笑意動人,并沒有正面回答:“她們走了有一會兒了。”

沈楚楚蹙起眉頭,沉默了片刻,轉過身就朝着北邊的擊鞠場走去。

這種事情,嘉答應沒必要說謊,南北的馬球場是可以通行的,很多女子都去北邊的擊鞠場,看那些黃金單身漢們打馬球去了。

就算她過去了,也沒什麽大礙,畢竟狗皇帝在那裏,一路上又全都是人,嘉答應想耍手段也不好耍。

咖妃雖說沒心眼,但臨妃顯然比咖妃更沒心眼。

臨妃不會主動去找咖妃,她們能一起走,那就是咖妃不安好心,主動去引誘臨妃同路而行。

上一次臨妃就差點死了,照着臨妃那個性子,與咖妃在一起,這次指不定又要吃什麽虧。

沈楚楚沒有跟嘉答應一起走,她急匆匆的朝着北邊的擊鞠場走去,而嘉答應則默默無聲的跟在她身後,暗中加快了步伐。

擊鞠比賽有點像踢足球,兩方各有一個凹進去的木門,哪一隊先踢進去二十個球,便是贏得了比賽。

畢竟是騎着馬,用馬球棍來打球,想要進球,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

因此這種比賽,會很消耗時間和體力,一般中途都會有幾次休息的時間。

沈楚楚走過去的時候,他們剛剛打完了第一場。

很多人騎着馬往回走,馬蹄子踏在土地上,搞得塵土飛揚,她根本看不清楚臨妃在哪裏。

嘉答應氣喘籲籲的跟了上來,她指着正前方:“臨妃在那裏。”

沈楚楚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臨妃正往馬群裏跑,一邊跑,還一邊喊着‘武安将軍’。

馬蹄子不長眼,好幾次都差點踩到臨妃,沈楚楚吓得額頭直冒冷汗,連忙追了上去。

姬钰原本正在和司馬致說話,他隐約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號,伸手拽住了馬缰繩,朝着四周環顧一圈,将目光定格在了臨妃身上。

司馬致看到臨妃的身影,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語氣中滿是調侃之色:“朕倒不知,愛卿與臨妃走的這麽近。當初和親,朕是不是棒打鴛鴦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了沈楚楚緊随其後,狂奔而來的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司馬致:打臉來的太快,就像是龍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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