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躁動的聲音,一個人跑了進來,眉眼之間滿是慌張,他在舉着打火機的男人耳畔言了幾句,男人的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嘴裏低聲說了一聲“shit”,便想急忙跑了出去,但是跑出去之前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奸詐一笑,用打火機把一個麻袋點燃,才慢悠悠的出去。

我看見火光在我眼前蔓延,我卻無能為力,我癱坐在了麻袋的最頂端,剛剛為了讓那些人販子不去找男孩,特地把窗口封住了,現在看來我确是給自己尋了一條死路。

火花在我的眼前跳舞,躍動,似乎在炫耀着,又或是在憐惜着,我看見了火光裏面的曾經,有我和父母的打鬧,和離城之間的互相捉弄,還有以前的純真亦或是以前的膽小,我的嘴角卻是淺淺的溢出笑容,在火光的照映下,笑容顯得是那麽詭異,就好像是一朵沾着絕望于血跡的一朵彼岸花,妖孽而又無助。我把雙眼閉上,濃烈的黑煙讓我的呼吸是感到了那麽艱難,我覺得現在每一個心跳都是讓我那麽的憐惜,那麽的可貴。

我的面前仿佛就已經是站着死神,他在猙獰的笑着,在火光裏他的黑色袍子是那麽的刺眼,他離我的身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把自己封閉在了一陣絕望之中,暈倒了過去。

我卻不知道在外面情況已經是一片混亂,有警車聲有人的哭泣聲,我的父母都在那裏哭泣,我的媽媽已經是衣衫淩亂,頭發似乎已經幾日未梳理,似乎老了幾十歲,白發在她的頭上顯得是那麽的刺眼。而爸爸眼裏透出的絕望也是讓人忍不住渲染,他安慰着媽媽,但是自己的眼角也忍不住泛出淚花。若是知情者,便是知道這位父親在到達之前已經幾次忍不住沖進去,卻被警方攔住,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離城卻是在那裏尋找,他和黎澄向來是心有靈犀的,離城的臉上也滿是着急,可是他卻一直堅信,黎澄不會有事的,他圍繞着整個工廠在尋找黎澄可能逃出去的地方,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又或者是黎澄與離城那麽多年的青梅竹馬,十二歲的離城發現了那個窗戶,他沒有經任何思考卻是偷拿了消防官兵的一把木梯,嘗試着爬上去。

他推開了那個厚重的沙袋,在火光裏看到了我,我的眼眸已經微閉,但卻也看到了此時泛着淚花的離城,我的心裏微微抽動。

我的手伸向十二歲,卻比我高比我重的,那個我很依賴的男孩子那裏,我看見他在我旁邊,我撲向他,似乎是找到了一個歸宿,我貪婪的嗅着離城的身上的氣味,很溫暖。

我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生機,“離城,你在。”

“嗯,我在。”離城那是只是用他還不是很骨節分明的雙手,用他還不是很高大的身軀,一下一下抱着我逃出火場,他的眼裏滿是心疼,是一種失而複得的渴望。

我卻再也沒有力氣了,我只是窩在了離城的懷裏,十歲的我就這麽被十二歲的他抱了出火場,我隐約記得我昏迷過去的最後一句話是,

“離城,你在,真好。”

之後的是我都已經沒有了記憶,我只知道我醒來之後已經是聞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醒來的,醒來了之後就只能看到一片白色。我能隐約聽到我的耳邊有人在呼喊,聲音是驚喜的,醫生走了過來,為我做檢查,我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夕陽的餘光照射在椅子上,離城在沉沉的睡着,臉上時是安詳與美好,讓人不忍破壞。我沒有叫醒他,只是嘗試着動了動,一動,便感到了刺骨的疼痛,我看着我手上還吊着點滴,腳上的傷尤為嚴重,嬌嫩的皮膚被一道道紅痕所掩蓋,讓人只能感到一陣恐怖,雖然已經有所好轉,但是這種血肉模糊的現象仍是讓我不敢直視。

這是離城也幽幽轉醒了,他見我醒來,眼裏滿是驚喜,他把椅子搬過來,坐在我的床邊,只是着我的眼,他動了動唇,說出來的話滿是關懷,“還好吧?我在。”

我馬上就賴在了他的懷裏,癟着嘴,滿是委屈,手指着我那受傷的腳,“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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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就好了,小澄,我知道你疼,我在沒事的,你疼要說出來。”離城的眼裏是擔憂,又帶着淡淡的寵溺。

夕陽的餘晖映照在了兩個孩子身上,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他們互相依偎互相取暖,緊緊的相擁,好像已經是融為了一體。我擁抱着離城,隐隐約約感到他對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個很大的轉變,從以前的打鬧到了現在的寵溺,連稱呼也變了,但我沒有多想,一個十歲的孩子,并不能想得很複雜,我就這麽在他懷裏睡着了。

之後,我便見到了媽媽還有爸爸,他們似乎老了幾十歲,頭上的銀絲是這樣的刺眼,額頭上滿是皺紋,見到我醒來,眼眶裏便溢滿了淚珠,媽媽的緊緊地擁住了我,眼睛裏倒映的只有我,我就是她的全部,爸爸看到這一個場景,眼眶裏的淚珠也落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爸爸卻還是淚流了滿臉。十歲的我剛死裏逃生,自然是無法抵抗這樣濃郁的愛,也不争氣的哭了。我們一家三口緊緊相擁,每個人臉上都有淚痕,但這都是喜悅的淚珠。

離城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他靜靜的倚在門口,等待我們的情緒過去,他才來安慰。我自然是很早就看到了離城,等我和父母的情緒都發洩完,看見離城走到我的病床旁邊,便一撲過去,賴在了離城的懷裏。

也想起來似乎是那個時候,我開始對離城的懷抱上了瘾,直至長大,不過後來有一段時間有一點疏遠,還有因為青春期的到來自然也是知道男女有別的,所以擁抱也少了很多,別說這麽緊密的擁抱了。所以在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很懷念他的擁抱,總是賴着他。

從黃昏我醒來,我都是沉溺在幸福之中的,很甜蜜很完美,我的嘴角帶着微笑在離城的注視下沉沉的睡去了,心裏本來打算問一下他們那個男孩的下落的,可是實在太累了抵不住困意,心裏暗暗下決定明天一定要問。

第二天剛醒,我就急急的問了離城這個問題。

誰知似乎是命運有意的安排,我剛剛停口,門外就出現了男孩的身影,我看見男孩不再是想我初見他一樣衣衫破舊了,反而是衣衫整齊,一看就是價格非凡,男孩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我看見男孩走了進來,淡淡地瞟了一眼離城,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關切的問候,但我卻總有點感到別扭,男孩并不是這樣的,但是我也看到了他眼裏一閃即逝的陰暗,心裏自是心悸,可是畢竟和男孩是一起死裏逃生了一次,潛意識裏對他有淡淡的相信。

我和離城,還有男孩一起聊天,看似氛圍很輕松,但是卻是感覺是暗流洶湧,男孩眼裏似乎在壓抑着他的陰暗,那暗黑的眼眸就如我第一次看他是一樣,仿佛一個無底洞。

我想快一點結束掉這樣的氣氛,想起來我還不知道男孩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呀?”

“郁靖昱。”男孩淡淡的回答,說他的名字的時候,嘴角似乎又帶着一點嘲諷。

“我叫黎澄。”我卻依舊帶着微笑回答他。

屋外陽光燦爛,但是陽光照在男孩的身上,似乎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溫暖還是冰冷。

終究我還是去從記憶裏抽身,我不知為何會記得那麽清楚,但我十分肯定我已放下。我望着窗外冰冷的雨水劃過玻璃窗,從天上落下的雨珠,最終還是流落于大地罷了,若是救贖,或者卻不是,只不過是它放棄了掙紮,最終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那跟男孩最終還是出了國,離開了這個曾經給予過他殘忍的世界,或許這對于他來說是新生。

我坐在星巴克裏,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傾盆大雨,又似乎帶着幾絲的憂傷。我打開手機,看着那條我已經翻過了無數次的短信,心裏一陣躊躇。

郁靖昱!

我看着手機,在instagram上看着他開心的笑臉,還有在外國參加的party,臉上仿佛都沒有一絲憂傷。我不知道是否只有我能夠看到他眼底留存的陰暗,或者是還有人可以看出來。

或許出國對于他來說并非解脫呢,不然為何他還要回來。

我咬着唇,手緊緊攥着手機。

在我如此焦慮的時候,我看到了離城撐着傘,從遠處的馬路走來這裏。許多行人都是落魄而又匆忙的,亦或是詛咒着這忽然墜落的雨滴。離城的淡漠和他本就引人注目的樣子,使我一眼就看見了他。或者是否是心有靈犀,每次我焦慮不安或是傷心時,他都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急忙奔跑向門口,準備奔跑進離城的懷抱。讓我稍稍的心安一些。

我果真這麽做了,我的手緊緊擁着他精瘦的腰,企圖從他身上得到幾絲的安慰。

離城一開始也便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我此時的心情,沒有說話,直接就打橫抱起了我抱起了我,不顧路上行人詫異的目光。

我頓時從焦慮中解脫了,臉頰滿是紅暈,我把頭深深地埋進了離城的懷裏。

離城也自是一路上都抱着我,直到把我抱到了車上。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敢重新擡起頭來,但是雙頰還是紅紅的,有一副女兒家的嬌态。

“你…怎麽能這樣。”我嘟着嘴,看似一臉不滿的看着他,實則內心确是很高興,很甜蜜的。

離城的嘴唇湊到我的耳邊,在我耳邊輕輕吹起氣,我的耳垂通紅,聽到他的話,“寶寶太熱情了我禁不住呢。”

現在這個時候是捂臉逃跑呢還是回調戲呢…

不過離城一下子又恢複了狀态,反倒調戲後是一臉的擔憂,“怎麽了?什麽事讓寶寶這麽焦慮?”

我也回過了神來,把手機給離城一看,“郁靖昱回來了,要我去接機。”

離城卻是一臉的凝重,“寶寶,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去接機,他不好惹。”

我又會想起了以前的郁靖昱一臉的陰暗,似乎承受了許多卻又無從發洩。直到現在雖然內心的陰暗卻已經被他的陽光所掩蓋,但是那種深藏心底的黑暗卻是令人心悸的。

最讓我害怕便是他盯着我的時候,那雙黑眼眸好似一個無底洞,把我深深的吸了進去,似乎是一種堕落又似乎是一種解脫。

總之面對他我會很害怕,但是一起死裏逃生的淡淡信任又留藏于心底。

離城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不決,有點不是滋味,兩腮鼓起來,又像是在撒嬌,“寶寶真的去接機麽?”語氣裏帶着一股濃濃的醋味。

“吃醋了?”我從他的懷裏擡起身,看着離城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我挑起他的下巴,唇似乎貼着他的唇,輕輕摩擦,随後卻又是咬了一口,便急忙從他的懷裏跳了出來。

看出了離城現在是一副隐忍的樣子,頓時有種愧疚感。

不過總算扳回來一局。

作者有話要說:

☆、嫁不出去

回憶如此美好,但裏面似乎沒有一絲情愫

回到家,我想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

我今天一定是發瘋了,我居然開始寫起了日記。

日記本裏潦草的字跡一頁一頁的記錄着:

“五歲以前的事我幾乎都沒有了記憶,也許是人的構造确實如此,五歲之前的事我們都不會有一絲的記憶,但是聽母親說,我在五歲以前,是很粘着離城的,幾個月的時候,離城那時才三歲,母親這樣和我描述離城'臉蛋肉嘟嘟的,一雙大眼睛散發着靈動的光彩,聲音也是特有的糯糯的感覺,給人一種棉花糖的感覺。我每次捏他的臉,都不會反抗,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眼睛澄澈的就像那時的白雪,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恕我是在沒有辦法想像出離城那樣的樣子,至少在我印象裏,八歲的離城簡直是一個小惡魔,以致我看見他笑就感到心慌,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麽鬼點子整我,現在看來是很爛,就是那種走路把腳放在我前面,偶爾在我筆袋放幾個小蟲子之類的惡作劇,但是我卻每次都成全他的'好意'被吓得尖叫不止。在我眼裏,離城雖然很帥氣,但是他的惡魔屬性已經将此完全掩蓋,是我對他甚至沒有一點好感。不過那時的人并不早熟,對于離城萌呆的相貌完全沒有想法,女孩子們對他也只是當小弟弟一樣照顧。”

“年齡的差距導致了我有幾年脫離了離城的魔爪,但是一到初一,按地段升學,我依舊來到了離城的初中,但是離城似乎很忙,沒有什麽時間捉弄我了,可基于母親的問候,離城日日和我一起上學放學,他變高了,以至于我那時已經要仰望他了。剛上初中的我們正處在青春期,叛逆而又敏感,俊秀的離城已經成了許多女孩子的暗戀對象,但是那時的民風實在不怎麽開放,女孩子們送個情書,也是扭捏的,甚至有些叫我轉交。”

“我依稀還記得離城看見那些信時的表情,他是微微一愣,然後潇灑地扔進垃圾桶”

“他這樣說:'以後收到這些東西,你有權拒絕'

“但是我以前實在是太愣,心裏卻是抱着以離城好的心态,語重心長地說教了他,什麽'在不談以後都沒有機會啦''趁現在找一個合心的垃'簡直像一個小大人,也不知道我從哪兒搬來這些歪理的。但離城只是淡淡瞅了我一眼。”

“他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我想那時他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呢?但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他在中考前談了一個女朋友,與他媽咪吵翻了,那天晚上,我陪着他去我們小鎮的海邊吹風。最先哭的卻是我,離城只是安慰我,讓我把頭倚在他的肩上”

“'我失戀最先哭的怎麽是你?'他就這樣惆悵的看着我”

“'離城,因為你心疼,我也心疼。'我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回了這樣一番話。"

終于離城上了一所很好的高中,幾乎是全國出名的,以他的成績,本來就是不成問題,可是我真的很少見到他了,心裏總是有一點莫名的失落。但是因為中考的漸漸來臨,我也已經因為學習而導致自己漸漸忘了這件事。”

“可是心裏的想念是遮掩不住的,當老師讓我們填志願表的時候,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填下了離城所在的那所中學。老師眼光也是詫異的,因為我的成績上那間中學除非是超常發揮,不然是很大幾率差那麽幾分錯失的。”

“果真如此,我還是錯失了,差五分。我那天是哭得最厲害的,我最終與離城分道揚镳,去了另一所分數線低一些的重點高中。明明是很好的結局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心裏的那一點遺憾。我把這歸根結底與自己與離城以往的冤家情仇,歸根結底于自己的好勝心情。”

“在我高二那一年,離城卻是去了國外留兩年的學,在留學之前,他趁着暑假,陪了我兩個月,幫我輔導題目,告訴我一些高考的注意與拉分點,會給我彈琴。那簡直是他對我最好的時候。他似乎也變高了,變得給好看了,也變得更加多才多藝了,但至少我是不會承認他智商比我高的”

“我記得最清晰的就是那個假期,我問他'你有沒有女朋友'”

“他這樣回答:'沒有。'”

“'你這是為哪個紅顏潔身自好呀?'我有點害怕氣氛會這樣就此沉默。"

“我清楚的記得那時候你這樣的回答:'看來你還是那麽傻。'”

“那時候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呢?

“我決心打起精神高考,又是一個荒唐的理由促使我不去想你:我不能輸給你,還學業有成,尼瑪我只比你小三歲怎麽能差那麽多。”

“我開始瘋狂的學習,但是一個星期之後,你的一句話把我弄的欣喜若狂,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那麽的開心,可能是幸災樂禍。”

“你說:我最近學習都忙死了,我媽還說我要交幾個男的朋友,還在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說什麽,城兒呀,你和男生将來…我不怪你。”

“我一聽他說這話說得倒是咬牙切齒,再想想平時阿姨在我耳邊那具有豐富想象力的想法,頓時就狂笑起來,離城你也有吃癟的一天。那簡直是我高三最開心的一天,也許是因為我也曾這樣YY過離城是否斷袖,也許是因為想起了離城母親的各種搞笑事件,也許是…因為你身邊依舊是孤單一人的慶幸,但我從來不曾細心想過。”

“但是你看我笑的那麽開心,卻是給了我一頓暴栗,'一點淑女風範都沒有,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有你一起陪我呀'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說出來了。”

“我甚至沒有看到你眼裏的微微觸動,甚至也沒有聽見你說的:'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多多留言吖

☆、可惜你我

待我忍不住把日記結尾,我發現天已經是蒙蒙亮了,朝陽已經露出了一些光線,把雲渲染的微微帶了幾絲金黃,雲兒互相依偎着,恍若一對熱戀的情侶。

可惜不是我和你。

我就這麽趴在桌前,眼淚把我的眼弄得模糊。

我把這一頁一頁的日記,收在了抽屜裏。

我想我寫完,以後也不會再次打開這本日記,我給日記本上起了一個名字“回憶”,把它放進我抽屜的最深處。

的确只是回憶,不會再有,但是卻彌足珍貴。

我走進衛生間,鏡子裏映入的是一位頭發亂糟糟的,雙眼紅腫的落魄女孩,我一看便是痛心,看來今天這個樣子,是不能出門了。

我也暫時需要靜一靜,我要認真思考一下我與離城的關系,還有我心底裏的那一絲柔軟情愫。

我終于敢勇于面對我心裏的柔軟處,這種感覺很奇妙,不是那種被撕開傷痕的劇痛感,是一種從心底裏蔓延開來的甜蜜,但是卻又伴随着糾結的痛苦。

我想我為何要這麽認真,喜歡離城就說呀,可是我心裏是滿滿的羞澀與猶豫,我對這種現象也算是震驚,難道我已經把離城當作相伴一生的人?

我在廁所裏足足思考了一小時。

待我出來,天已經大亮,朵朵雲依舊是帶有絲絲的金黃,陽光就這樣照射在我的房間裏,照射在那張我寫日記的桌子上桌子也被灑上了金黃色,整個房間一片明亮。

回看那兩朵雲,他們依舊依偎在一起,慢慢的在融合。

天已經大亮了,我們為何就不能是那兩朵雲呢?

無論黑暗還是光明,都相互依偎,都有我陪你一同走過。

我在桌前發呆。

直到母親敲門,喊道“吃早餐了。”我才回過神來。

我不知道這是因為困的走神,還是因為他走神。我也懶得想,便走出了門。

媽咪已經弄好了早餐,在桌面上熱氣騰騰。

我早已洗漱好了,還在眼底抹了一點化妝粉,害怕媽咪看出來我昨晚曾哭過。

“今天吃蛋包飯哦,要番茄醬嗎?”

我又想起了曾有那麽一部電視劇,女主角在蛋包飯上用番茄醬塗了一個笑臉。

我也試了一下,番茄上的笑臉果真是異常的…不太好看,但是它卻給了我鼓勵。

又是新的一天。

好吧。

是我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

我一出門就看見了離城,他就這麽靜靜的站在車旁,燦爛的陽光就這樣照射在他的身上,給他本來就帥氣的容貌上更添了一絲驚豔。

其實就是我喜歡上他就認為他做什麽都好看的心裏反差導致的結果。

他看到我出來了,便走了過來,寵溺的笑笑:“好難得的放假,我們也好久都沒有聊一下了,我帶你去海邊。”

“海邊!是那一個海邊嗎?”我頓時心裏就震驚了,那是他中考時與媽媽吵完架後,與我去的那一個海邊。

“嗯。”他看着我,揉了揉我的頭發,眼裏滿滿的都是我。

過了一會兒,我便坐着他的車來到了海邊。

還是那麽美。

陽光映在沙灘上,把沙子映得金光閃閃,閃得刺眼。海浪撲打在沙灘上,近海的沙灘濕濕的,海邊有幾對在親密呢喃的情侶,水漫過他們的腳丫,他們的手相互牽得緊緊的。

再走近點,可以看到沙灘上的腳印,被海水慢慢沖刷,只剩下一片平滑。

我又想起了外婆的澎湖灣“海浪,沙灘,仙人掌,還有一位老船長。”

但是這裏沒有老船長,也沒有仙人掌,有的只是我和你的回憶與夕陽上映的你的樣子。

離城見我不說話,也陪同我一起寂靜。

我轉過頭去,看着他的側臉,眼淚一下子不受控制就洶湧而出。

離城,你還是那麽懂我。

離城看見我哭了,馬上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紙巾已經覆上了我的臉,正在擦着我臉上的淚。

動作輕柔,沒有任何的情愫,有的只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安慰。

我愣住了。

“之前也是這樣,你還是那麽愛哭呢。”離城臉上帶着暖意。

“不過你的眼怎麽腫了,我剛在車上就看見了,不過見你似乎特意隐瞞哦,有什麽心事可以在這裏哭訴,海邊,是最好表達心思的地方。”離城看看我,眼又看向了無比蔚藍的大海。

離城,你要我怎麽辦呢?

你那麽懂我,那麽會安慰我,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離城,這裏真美。”我的眼看着我面前的離城,還有那片蔚藍的海,他仿佛都已經跟海連在了一起,那麽觸手可及。

“嗯。”

“這裏真的是滿滿的回憶呢。還記得以前你還在這裏學過豬叫呢。”我說完,就跑了。

身後追來了離城的影子,他的眼睛又像小時候那樣,散發着邪魅的光,大步走了向前。

真不妙。我跑得越來越快,在海邊聽着海聲,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直到我們都走不動了,我才一癱在沙灘上。

離城也躺了下來。

這樣真好,我的面前有藍天,有陽光,有大海,還有你。

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不敢置信。

簡直美的像一個夢。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上文的那個女盆友,有必要解釋一下啊啊

那貨就是出來打一下醬油,離城和她沒有任何的感情和親密接觸,至于為什麽會出現在劇情裏,主要是因為…【防止劇透,大約再後幾章會解釋啦】

然後…她以後也不會出來搗亂嗒

☆、無與倫比

兩天的假期往往都會過得很快,甚至是一眨眼的時間,我便又要離開家裏溫暖的床單和媽媽美味的飯菜,回到校園了。

但是也不算有太多的牢騷吧,畢竟校園裏永遠都會是歡聲笑語的,在那裏,不同于家裏的溫暖,而是那種和同學相處的時光,往往都是愉快的,我們之間有許多的話題,那種與父母所給予的溫暖,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我走進校園,又感到了那種愈來愈濃的桂花氣息,正是桂花開花的季節。

桂花沒有梅花的高雅與面對凜冽寒風的那種堅毅,也沒有玫瑰的香豔欲滴與誘人的嬌豔,更沒有牡丹的富麗堂皇與鎮壓天下的霸氣,有的只是那種小家碧玉的平淡與優雅,但是那種芳香卻往往讓人心曠神怡,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也會被滿滿的安寧所取代。

仍然記得李清照的那首《鹧鸪天》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應羞,畫闌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想起以前我學這首詞時,對這首詞的韻味便是感到十分的美,也許用美來形容,但是對于那時的我來說,對這首詞可謂是十分喜愛。

現在我又聞到了茉莉花香,在我正如李清照那時一樣驕縱花一般的年紀。

她的詩宛如天一般純白潔淨的那個豆蔻年華。

我正愣神,忽然有一只手搭上我的肩。

我以為是越穎,便任由她在我旁邊。

可是我一轉頭,卻發現,那并不是她。

是一位男子,比我高上十厘米多,我擡頭一看,是那樣的熟悉的臉龐—

一雙帶笑的臉,略微尖瘦的下巴,顯現出一股溫文爾雅的君子氣息。

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離城怎麽會是一個君子呢?

果真,離城臉上的笑便越來越濃了。

“你以為我是誰?”

他的笑也漸漸褪去了。

桂花的花香還彌漫在我的身旁,似乎還淡淡的萦繞着一層古龍水的香氣。

“越穎。”

我本應該很生氣,但是在桂花的香氣裏,我的心早已沉浸了在裏面,便沒有反駁

我看着眼前的人,與桂花的香融在了一起。

無與倫比。

我和離城一直走在校園的小路上。

就像書中所說的,“我的心情是緊張又激動的。”

我此時的心情便是這樣。

校園的風景不算是十分的美,夕陽透過層層的樹葉,照耀在離城的身上,給他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整個人都已經沐浴在了陽光中。

我又記得了畢淑敏《我很重要》裏的讓我們學會傾聽的那一章,她說:“只要我們細心傾聽,也許會聽到螞蟻的微笑與落葉的嘆息”

我便放開我的胸懷,仔細的聆聽,似乎,我真的聽到了呢,樹葉的呢喃和落花的最後一絲笑容,我沉浸在了裏面。

但是我對離城也沒有一絲防備。

“校園很美,小澄。”他這樣看着我說。

我愣了愣,從聆聽中回到現實。

“可是千萬不要被吸引走呢。”他看着我又笑了笑。

恕我智商實在是極限,我并不明白他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但是,我可以聆聽到自然的聲音,卻獨獨沒有聽到他的那一句話“小澄可是我的呢。”

我和他一路走到宿舍樓。

“離城你先回去吧。”我定定地看着他,心裏有點慌。

“嗯”離城湊前來。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只感到了一陣柔軟觸及了我的額頭,他整個人就離我幾厘米遠。

他吻上了我的額頭,我更加不知所措了。

待他的唇離開,我似乎還有點不舍,不舍那股屬于他的味道和額頭上淡淡的觸感。

“這麽點小技巧就把你弄暈了?”離城臉上又帶那種目的所達的笑,眼裏是滿滿的占有欲。

他又重新把我攬在懷裏,攬的緊緊的,嘴裏的話卻是讓我吃了一驚,

“小澄最近很不乖,是要受懲罰的呢。”

他吻上了我的唇。

等他的唇離開我的唇,我的智商終于恢複了正常。

“離城,你這個流氓。”我一步跑過去,抓住他的手,“還想畏罪潛逃!”

離城邊轉過身來了。

“看來夫人舍不得我離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多多評論阿

☆、有我面對

天色漸漸的晚了,随着最後一抹金黃的消失,整個夜空,便顯現出一種寂靜與深沉。

好似他。

我在宿舍裏,臉是紅彤彤的,心裏有一點點小歡喜,卻又是止不住地抱怨

“這可是老娘的初吻,”

我嘴裏喃喃自語,明明話的內容是震懾的,但是語氣卻怎麽也兇不起來。

我又想起了我拉住他,他那一回頭,臉上那絢爛的笑與眼裏的淡淡寵溺。

還有那個字眼“夫人”

只不過在他說完這話後,卻只是揉了揉我的發。

他的眼睛就這麽看着我,澄澈的眼眸裏映的滿是我。

“小澄吓壞了嗎?這是懲罰。”

然後離去,眼裏似乎還有不舍。

我再三覺得是不是我看錯了,但是我在宿舍裏待了一天,卻是回憶起來,那時的眼神似乎是真的,可真的有些不敢置信呢。

我前幾天才發現自己喜歡他,它卻留給了我這樣一個重磅炸彈。

擾亂了我的一池春水,使我的心蕩起了漣漪。

又想起了校園裏每隔三個月開一次的四季桂,正好我卻踏正了這個時間,有幸看見它開花。

是否,我又塔對了時間,有幸看到我的愛開花呢?

我正這樣想着,越穎便進來了。

“親愛的,想我了嗎?”

她一進來,雙手便搭在了我的肩上,在我耳邊吐輕氣,活脫脫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

雖然我自認不是什麽良家婦女。

“你哥沒有留你?”我把我那些遐想從腦袋脫離,玩味的看着她。

“他并不是我親哥,哪管的住我。”越穎的兩腮鼓起來,揚起頭。

我很少看見她這幅樣子,便知道,這次她回家,反倒是受氣了。

想起越穎的哥哥,我心裏就有一些心悸,記得上次見他,那藍色的眼眸恍若深藍的大海,把你深深的吸進其中,讓你喘不過氣來。

但是那麽令人忌憚的一個人,越穎卻敢反駁他,她哥哥卻不會十分的生氣。

我也發現了一些異樣,越穎的哥哥似乎對越穎的占有欲特別強,對我态度并不好。

我也不會去招惹。

“你在家又怎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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