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捉蟲)
許樂說着臉就板了起來, 用一副“你敢說是看看”的表情看着應帆。
應帆陷入了沉思,像是欲言又止說的,然後他跟許樂對了個眼神, 倆人幾乎是同時就笑場了, 嘻嘻哈哈的鬧成了一團。
收拾完了,這倆就上班去了。
車開到公司門口, 在車位上停好了以後,他倆就下車往公司裏走。
然後許樂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被某個身影吸引了, 不對, 是被某個身影頭頂上的褲衩給吸引了……
許樂覺得在這個公司裏呆着, 真是前前後後二十年的姿勢都漲了個遍,完全不怕會找不到新鮮感啊!
應帆見許樂一直盯着一個方向看,就也跟着看了過去, 就看到葛行舟和王曦正走在他們斜前方。
許樂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葛行舟的背影,不對,更準确的說,是盯着葛行舟的頭頂在看。
已經知道真相的應帆, 頓時就知道了些什麽。
應帆:“……”
許樂還沒發現應帆已經察覺到了,自己關注重點不對的事情,因為他這會真的是, 好難把視線移開啊……
葛行舟今天穿的是個綁帶款的丁字褲,要說綁帶款吧,之前許樂也看他跟李淳清都穿過。
但是葛行舟今天這個綁帶款,是真的很讓人想……想拆一拆啊……
葛行舟頭頂的褲衩不知道前面是什麽樣子的, 但是後面的樣子,看着有像是複古的束身衣的感覺,邊上綴着一圈蕾絲邊,下面是一個系帶的蝴蝶結。
許樂看着那随着葛行舟腳步,而微微晃動的綴着的蝴蝶結,真的有種十分手賤的想要去扯一下的感覺……
他大概是看的有點太入神了,沒留心腳步踉跄了一下,被應帆一把給扶住了。
許樂吓了一跳,驚魂未定的緊緊地扒着應帆,然後擡眼就看到應帆臉上神色有點不太開心,反正就是……呃,酸溜溜的感覺。
應帆:“好看嗎?”
許樂:“……”
日哦,他這個行為,感覺好像是當着男朋友的面精神出軌啊!
許樂覺得這個鍋他肯定不能背,一定要甩掉!
所以許樂站穩以後,立刻義正言辭的說:“啊?什麽好看不不好看的,不存在的,沒什麽好看的!”
應帆意味深長的看他,語氣裏帶着酸味:“哦,是嗎。”
許樂:“哈哈……”
男朋友吃錯了,怎麽哄,在線等,挺急的!
許樂覺得自己這事情辦的不地道,他怎麽能老盯着人家褲衩看呢!還想扯人家蝴蝶結!這行為跟思想真是太不正确了!
關鍵是還被應帆發現了!
許樂看着前後左右沒啥人,就拽了拽應帆:“我這不是總結學習一下經驗麽……”
應帆看他一眼,示意他接着往下說。
許樂咳嗽了一聲,在出賣同事隐私跟哄男朋友之間來回掙紮,最後選了個比較折中的說法:“那什麽,老司機們都挺會玩的,我學習學習……”
這樣說,有用信息都有了,又沒說到具體的事情,應該就還好吧?
應帆這麽聰明的人,肯定能體會其中包含的深意吧?
應帆是聽懂了,但是聽懂了的應帆,立刻發散性思維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頓時臉色更難看了。
許樂:“???”
為什麽哄了以後反而臉色變得更不好了?!
這不科學啊!
應帆擡手就把許樂眼睛捂上了:“不要學壞了!”
許樂懵逼中:“啊?哦……”
雖然不知道應帆說的是什麽,但是先答應下來,應該是沒錯的吧……
只是這樣捂着眼睛,他要怎麽走?
許樂:“帥哥,你這招是行不通的,還是把手放下來吧……”
應帆看着前面那倆已經進了公司大門,才總算是把手放了下來,末了就慶幸葛行舟是單獨有個財務辦公室的。
不然一想到許樂上班時候還盯着別人褲衩看,應帆就覺得很糟心。
但是想想整個技術部那麽多人,應帆又有點醋起來了。
許樂:“……”
許樂拍拍應帆的肩膀:“你不要挖坑給自己跳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要對我有信心啊!”
道理雖然是這麽個道理,但要真的做到還是挺難的。
應帆:“那你別看。”
許樂:“……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
這不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麽……
但許樂憋住了,沒真的把這話說出口,不然總感覺這話簡直活脫脫的自帶渣男氣場。
雖然他剛才只是純潔的,想要扯一下蝴蝶結……
道理大概就跟貓看到逗貓棒在動,下意識的就想抓,但是不是真的要跟逗貓棒有什麽一樣。
許樂倒是有心想要跟應帆解釋一下他在看什麽,但是他也怕應帆世界觀會崩塌……
畢竟葛財務在表面上,是那麽高嶺之花,嚴謹禁欲……
不過,等一下,剛才應帆想到什麽了,才臉色難麽難看,難道……
許樂扯了扯應帆:“你剛才想的啥?”
應帆:“……沒什麽。”
許樂:“真的?”
應帆:“要遲到了,趕緊的。”
胡扯,離遲到還有好久呢!
許樂覺得這裏面很有問題,他很想挖掘一下。
應帆則是閉緊了嘴巴,才不想跟許樂說,他以前都看見過什麽……
進了辦公室以後,許樂一眼就看到了齊盛已經到了,不為別的,這紅褲衩真的是滿顯眼的。
齊盛正整理自己辦公桌,時不時的就朝李淳清的方向看一眼,一副可憐巴巴的大狗樣子。
李淳清則是看着電腦屏幕,連頭都不帶瞥一下的,顯然是還沒和好。
許樂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然後跟應帆說了一聲之後,就去自己位置上開電腦了。
開了電腦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登陸qq給李淳清敲了過去。
許樂昨天就跟李淳清說了,他爸那邊已經答應了,他跟齊盛到時候直接找他爸咨詢解決問題就行了。
照理說怎麽着都應該有所緩解才對啊,怎麽感覺一點進展都沒?
許樂的疑問傳達過去以後,李淳清回的很快:“他同意了,但總有種我在無理取鬧的感覺似的。”
許樂看了一眼齊盛,有點不敢相信齊盛會這樣:“他這麽說?”
李淳清:“你還不知道他麽,他嘴裏就沒不好的話,我自己感覺的。”
許樂有點頭疼:“……這種事情不能自己感覺啊!光是感覺很容易感覺錯的!”
李淳清:“我都跟他談那麽久了,他怎麽想的,我還是知道一點的,他還是覺得自己沒錯,做咨詢是為了遷就我,雖然沒明着說我無理取鬧,但總的意思就那樣。”
許樂:“……我也說不好,過日子的是你倆,反正有問題解決問題,你也別忙着想分手不分手的,齊盛這樣的真是挺難找的。”
這次李淳清回的很慢,過了好一會才回了過來。
李淳清:“我也知道他這樣的不好找,但說實在的,我真恨不得他對外人壞點,光對我好。”
許樂能懂這種感覺,自己帶入了一下,也挺能感同身受的。
他忍不住慶幸了下還好應帆不那樣,應帆雖然也是對所有人都很好的那種,但跟齊盛這種凡事把自己放最後的又不一樣。
應帆是那種過好了自己的日子以後,再力所能及的幫別人的人,齊盛就純粹就舍己為人了。
碰上齊盛這樣的,當朋友還好,但要更親近一步,也是挺糟心的。
許樂想了想許教授昨晚跟自己說的話,學着跟李淳清說了一遍。
許樂最後總結:“不是我偏着齊盛,他也是不容易,爸媽早沒了,一個人過的太苦了,難免會想着要是當時有人能幫他一把該多好。”
這種想法在心裏漸漸發酵之後,很可能就會走向兩種極端。
一種是憤世嫉俗怨天尤人型,另一種就是齊盛這種聖父型的。
他容易代入別人,在這種代入感下,他會盡可能的幫助其他人,甚至犧牲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特別是在付出之後,得到別人感謝時候,這種滿足會進一步促進他的奉獻程度,形成一個遞進關系。
李淳清那邊又是很久都沒回,許樂都以為他要不回自己了,畢竟他這是幫着齊盛說話來着。
放在平時李淳清可能不覺得什麽,但是這種鬧別扭的當口,任何有站隊傾向的言論,都可能戳爆對方的。
許樂忐忑的等了一會,李淳清才回了消息。
李淳清:“我心疼他,他不知道心疼自己,我真不想總給自己找難受。”
許樂立刻抓緊機會順毛:“好好咨詢!積極解決問題才是正道!”
他倆又聊了兩句之後,許樂就趕緊給許教授發消息,催他趕緊抽空給這小兩口咨詢一下,他是真怕李淳清一時沖動就真的跟齊盛分了的。
不知道為什麽,許樂莫名其妙的對這倆人的後續發展沒信心。
總感覺要是熬不過這道坎,他倆真的就要掰。
許樂忍不住又回想到了昨晚上的夢,恍惚間覺得,那一切可能是真的會發生的事情。
這麽想着,許樂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好不容易将自己從那思緒裏抽離了出來。
許樂趕緊喝了口茶壓壓驚,覺得那破夢真吓人。
許樂一邊念叨着“夢裏都是反的”,一邊去看昨天寫了一半的代碼,只是大概是心裏想着事情的關系,進展有點不太順利。
許樂對着屏幕憋了一會之後,覺得硬憋着也不是一回事,就站起來去倒了杯熱水回來。
回來以後許樂準備泡個奶茶的,正撕着包裝袋呢,就看到桌面信息欄裏面,應帆的頭像在閃。
許樂順勢就點開看了眼。
應帆:“下周我要出差。”
許樂看到這個消息,心裏一陣狂跳,心慌的簡直要窒息的感覺瞬間襲來。
許樂一個沒留神,手就放到了裝着熱茶的杯子裏,頓時燙了個龇牙咧嘴,這也才找回了神智。
他有些六神無主的看着那條還不到十個字的信息,也說不清楚自己這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樂深吸了一口氣,将茶杯放遠了一點,才快速敲了回去:“一定要去?”
應帆:“嗯,是之前投資商的列行會議,他們投資的項目都需要派代表過去,咱們這是第一回 。”
看樣子這會議是很重要了,所以說不去,肯定是不行的。
給錢的是大爺,他們錢都拿了,總不能不跟人家彙報進度。
可是許樂回想着自己剛才那異樣的感覺,仍舊是忍不住敲了過去:“就不能換個人?”
應帆顯然覺得有些奇怪了:“換誰去?”
許樂被他問住了,對啊,換誰去。
他們這麽個小公司,別看三十來號人好像也不少,但技術員就占了大多數,剩下的就是財務行政。
應帆卻是誤解了許樂的意思,他打字的時候臉上都帶出了笑來:“這麽舍不得我?”
許樂忍住了心底的不安,回道:“是啊!可舍不得你了!最好是能把你揣兜裏帶着到處走!”
應帆不由得笑的更深了一些:“嗯,那我把你揣兜裏一塊走?”
許樂沒反應過來呢,應帆就接着說:“跟我一塊去?”
許樂有點懵,公司裏開開會啥的,他話還是挺多的,但是他這個人吧,對着不認識的人就比較容易慫……
他就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小老百姓,許樂有點怕自己會給應帆丢臉。
但是他是真不放心讓應帆一個人出門,所以他咬咬牙:“去就去!”
應帆看來是心情很好,發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
許樂看着那個表情,原本還緊張的心情,漸漸的平複下來。
好像也沒什麽好害怕的,不用這麽自己吓自己啊!
然後許樂就問:“去哪?還是上回你去的那?”
許樂頓時就有點精神了,上回應帆去的巴黎,他媽在凡爾賽,離得那麽近,完全可以出差順便見媽媽啊!
他正這麽想着,對面應帆就來了消息:“嗯,還是巴黎,要不要聯系阿姨見一面?”
許樂:“要要要!當然要!”
算起來,許樂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他媽了,雖然平時都有聯系,但真的面對面,也是高三剛畢業,上大學之前的那時候了。
一是因為離得遠,二就是他媽開始第二春了,他老打擾也不太好。
但是時隔這麽久了,他是真的很想媽媽的。
想起常女士,許樂就有點愧疚了,最近都沒怎麽跟媽媽聯系,這邊出了不少事情,他都沒跟常女士說。
下班回去的路上,許樂就給常女士發消息,說自己下周要去巴黎出差,問她有沒有空見面。
常女士是搞藝術的,時間很自由,許樂這麽問,完全就是在撒嬌。
常女士的電話立刻就殺過來了,許樂接起來的時候忍不住笑:“媽!”
常女士很直接:“什麽時候的飛機?酒店訂了沒?一起出差的同事有幾個?”
許樂被問的懵逼,轉頭就問應帆:“機票定的幾點的?酒店是哪的?”
常女士聽到了他說話的動靜,問:“跟誰說話呢?”
許樂頓時就得瑟起來了:“我男朋友啊!就給你看過照片的那個!可帥啦!”
常女士:“那你把電話給他。”
許樂:“哦。”
許樂剛準備聽話的把手機給應帆,就意識到應帆正開車呢,不好打電話,然後他就準備跟常女士說來着。
結果應帆卻是把車在路邊停下了,伸手問他要手機。
許樂一看不用麻煩了,直接就把手機遞了過去。
應帆接過手機之後,許樂明顯感覺到他脊背都跟着緊繃了幾分,雖然說話語氣仍然是那樣斯文柔和的,但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許樂忍不住有點想笑,然後他就強勢圍觀了一把,應帆面對丈母娘電話時候的窘态。
常女士其實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題,只是簡單詢問了一下他們巴黎之行的相關事宜。
應帆卻回答的十分小心,生怕有什麽地方讓常女士不滿意了,他還說了一下,特地空了幾天的行程出來,到時候許樂可以跟常女士好好聚聚。
常女士對應帆的事情其實比許樂他們以為的,要知道的更多。
消息來源,當然是深藏功與名的許教授。
常女士對自己家的傻兒子,那是一點都不放心的,光從他嘴裏,肯定是聽不到什麽特別有用的信息的,不過還好有許教授主動發來線報,可算是解了她心頭大急。
常修文聽着應帆雖然略帶一點緊張,但仍舊調理清晰的對話,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說:“那到時候見。”
她挂了電話之後,對着邊上眼巴巴看着她的布魯諾說:“好了好了,我會帶你去見他的,所以布魯諾你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了。”
布魯諾純粹就是個戲精,他捂着胸口,語氣造作的說:“哦,親愛的,你的語氣為什麽如此的冷淡,真叫我傷心!”
常修文挑下眉毛:“現在我覺得你可以留下看家了。”
布魯諾立刻把手放下來了,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她,一副自己很乖很聽話的樣子。
布魯諾比常修文小了十歲,三十六七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步入成熟的迷人階段。
但他眼睛裏仍舊帶着一點孩子似的天真,誠摯而熱情,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常修文的嘴角綻開了一抹笑容,有些得意的輕聲說:“騙你的。”
布魯諾立刻說:“真是個壞女孩!”
但下一秒,他就摟上了常修文的腰,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但卻偏偏俘獲了我的心。”
常修文對他的戲精屬性,以及日常撩妹情話都很适應了,只翻了個白眼,然後在他期待的眼神裏也回吻了他一下。
布魯諾立刻像是接收到了陽光的太陽花一樣燦爛了起來,整個人都鮮活的不得了。
布魯諾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購物?買些孩子喜歡的東西之類的,還有我需要理下頭發嗎?這個長度是不是顯得有些太輕浮了?你知道很多人其實不太能理解我們法國人的浪漫的,還有說實在的我不太了解東方男孩都喜歡些什麽,親愛的你有什麽建議嗎?”
常修文覺得自己像是養了第二個兒子。
那邊許樂盯着已經挂斷了通話的手機半晌無語:“我媽就這麽挂斷了???都不跟我說聲再見嗎!”
應帆咳嗽了一聲,先一步啓動了車子,裝作注意力都在開車上。
許樂哀怨的看向應帆:“我媽是不是不愛我了。”
應帆:“……”
這可怎麽回?
許樂哼哼唧唧的拿着手機,給他媽常女士發短信,對常女士不顧兒子身心健康,直接挂電話的行為表示深刻譴責。
常女士一面聽着布魯斯喋喋不休的各種問題,一面又看着自己兒子因為自己先挂了電話,就追過來的短信。
常女士:“……”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在這種疑問裏,常女士打開電腦訂了跟應帆他們同一家酒店的房間,她希望能在許樂身在法國的時候,盡量陪伴着他,而不是把時間花費在無意義的路程上。
布魯諾湊過來:“親愛的,你要知道我在這家酒店是有股份的,你用我的賬戶登錄是可以拿最低折扣。”
常女士看了他一眼,用自己的卡付了賬。
布魯諾恨不能滿地打滾:“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嗎!”
常女士說:“給自己一個不挨揍的機會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