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貝果夏說:“康納,你真棒,不過我們得把錢還回去。”

卡爾說:“憑本事拿到的錢為什麽要還?”

貝果夏說:“這不是我們的錢,我們不能拿來花。”

卡爾說:“反正也是那些資本家貪贓枉法得來的,我們要代表勞苦大衆消滅它們。”

貝果夏轉頭,對卡爾怒道:“我正在進行愛的教育,你能不能把嘴閉上?”

卡爾同樣不滿:“我在對他進行錢的教育,你才該閉嘴。”

康納把錢送回去,仍不服氣,皺眉抗議道:“這錢堆在那裏他們又不花,我們才需要,為什麽不能拿來廢物利用?”

貝果夏扶額:“現在跟你講不清楚,得等你到了有大把作業要寫的年紀……”

康納半信半疑:“我就懂了?”

“你就沒精力想這些破事了。”貝果夏沉痛地說。

康納噘着嘴,轉過頭。

貝果夏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撫道:“不能展示在別人面前的事都不是好事,我們不做。”

“你确定?”卡爾抱着雙臂,睨着他。

“你倒是說說看吶。”

卡爾将左手握成空心圈,伸出右手食指捅進去:“這也不能展示,你敢說……”

“啦啦啦啦啦!”貝果夏捂住康納的眼睛,對他怒目而視,“別教壞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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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小了。”康納氣急敗壞地扒着他的手。

卡爾深以為然:

康納可是個能上天入地能隔空取物能打好幾個的結實少年。

他實在不能理解貝果夏為什麽會堅持把康納當“小孩”。

一個龐大的黑影印在牆壁上,悄然向他們逼近。

沙啞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夜裏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好時候。”

“誰?”三個人都吓一跳,瞬間背靠背,緊緊擠在一起。

這聲音莊重地說:“I am dark,I am fear,I am bat——嗷嗷嗷嗷!”

“都叫你別學蝙蝠俠了!”

一只戴着橘色眼罩的小烏龜,只有成年人的一半高,捂着被敲打過的頭,從黑暗的角落裏滾出來。

“哦,”系統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蝙蝠俠呢。”

“哦,”卡爾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蝙蝠俠呢。”

“哦,”貝果夏松了口氣,“原來這不是蝙蝠俠變的。”

“嘿!我們忍者神龜不要面子的嗎?”小烏龜指着他們,悲憤地喊,“我們也是超英的一份子。”

三個人看看烏龜,又相互看看。

“你說了算。”貝果夏聳肩,“我們不糾結。”

另一邊,戴藍色眼罩的小烏龜掀開下水道的井蓋,向他們招手(招爪?):“跟我來吧,該上路了。”

“我們一直住在地下世界,”三個人在下水道裏走着,聽藍眼罩小烏龜解釋,“只是偶爾上去打打壞蛋什麽的。”

“不管怎麽說,感謝你們願意收留我們。”貝果夏說。

“不客氣,我叫李奧納多,他是米開朗基羅——實際上,我們也有個人想請你們幫忙照顧。”

這是昨天發生的事。

當時李奧納多正在地底測試地表探測器,突然,屏幕上顯示出危險的場景:

一個衣着狼狽的年輕人突然暈乎乎地沖到馬路中間,而跑車正朝他迎面撞來。

李奧馬上采取行動,打開井蓋,千鈞一發之際,把年輕人拖進下水道。

“他掉進下水道後,只看了我一眼就昏過去了,現在也沒醒。”說起這段經歷,李奧有些尴尬,“我猜是因為……他太累了,沒錯。”

米開朗基羅搖搖頭,朝貝果夏他們做口型“他總是不肯接受現實”。

烏龜們的基地很大,整理得井井有條,完全看不出是安置在充滿排污管道的地下。

“我們也可以一直住在下水道。”貝果夏張望着,“比租房省事多了。”

“沒門。”卡爾比劃“X”,“我更喜歡陽光。”

“濕。”康納摸了摸水管,嫌棄地看着手。

李奧口中的“年輕人”正躺在一張破舊長沙發上,蓋着一張床單,黑發散亂,雙眼緊閉。

貝果夏走到沙發旁,仔細端詳着:“他是誰?”

“他是具喪屍……”米開朗基羅話音未落,被李奧拍了腦袋。

“我檢測他身上的泥土成分,發現是墓地裏的土壤,我們又查找馬路附近的墓園。但我們不能跑進墓園裏,公然去探聽。”李奧解釋,“所以米琪一直懷疑他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請原諒,我弟弟看了太多的恐怖電影。”

“所以他不是喪屍。”貝果夏有點失望。

“不是我非要挑刺,哥們,”卡爾看着他們,“你們沒想過,萬一我們是壞蛋怎麽辦?”

“找個機會消滅你們,再給他換個新——”

“米琪~~~”

“抱歉抱歉,開個玩笑,”米開朗基羅做個鬼臉,“我們看到你們把錢還回去了。你們有把錢從銀行裏拿出來的本事,但你們還回去了。我們願意相信你們。”

卡爾若有所思。

“你們要幾條毯子?”李奧從櫃子裏拖出毛毯,問。

“我想喝點熱飲料,這裏好冷。”

“這裏能洗澡嗎?”

“這裏有插座嗎?筆記本需要電。”

“這裏有……”

“惡,這毛毯什麽氣味……”

“抱歉,兄弟,那是今天上午我們剛從垃圾場撿回來的。”

在混亂的忙碌後,所有人都得到一杯熱飲和毯子和躺下的位置。

“我們一定要租到房子,‘本’!”

“‘貝’,我姓‘貝’,你好歹叫我‘薩默’也行吶。”

“中文而已,我遲早會學會的。”卡爾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貝果夏找到插座,打開電腦,看了看,才晚上十點。

這個點睡覺,太早了。

這時,他想起一件事,連忙對躺在身邊的男孩說:“康納,你要聽睡前故事嗎?”

康納:???

“我要聽!”兩個小忍者龜很活躍,抱着毯子湊過來。

“幼稚。”離他們最遠的卡爾裹着毯子側過身,卻偷偷支起耳朵。

此時,系統喝止道:“你且住口!”

“怎麽了?”貝果夏在心裏問。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禍害這窩小可愛,他們都是無辜的!”

“行,那我換一個。”貝果夏很随和。

他給衆人徐徐講述《咒怨》的故事:

“據說,在遙遠的櫻島,有座鬼氣森森的大宅,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女大學生到宅子裏做義工……”

“……被窩掀開一條縫,那鬼娃正趴在她的胸口上……”

“……剪刀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舉起來,飛舞在空中,猛地朝下戳穿他的腦殼……”

“……面目全非,鄰居竟已被活活吓死……”

“……伽椰子四肢扭曲,面容猙獰,伏在地上如大蜘蛛,從樓梯上緩緩爬下。她跌倒在地,腿腳發軟:已經死了這麽多人,難道自己也難逃此劫?”

兩個人和兩只烏龜都屏住呼吸,仿佛已經看到奪人命無數的伽椰子向無辜的女孩步步緊逼。

他們的心提到嗓子裏:

故事已到GC,氣氛醞釀充足,女孩能得救嗎?

只見,貝果夏頭一歪,睡了過去。

兩人兩龜互相對視,達成共識。

頓時,四張毛毯從四個方向甩在貝果夏臉上,将他抽醒。

“不好意思,”貝果夏搓着臉道歉,“每次講鬼故事我都會特別困,助眠效果一級棒。”

“你倒是困了,可我們精神了!”

“嗨呀,真是滿足不了你們。”

“反正結局肯定是邪不勝正,伽椰子被消滅了,對吧?”李奧期盼地問。

“啊?沒有啊。”貝果夏打個哈欠,“接觸過屋子的人都被弄死了,唯有伽椰子永生。”

兩人兩龜均瞪大眼睛:

睡、睡不着了。

貝果夏也失去困意,想想反正也開機了,幹脆寫一段…?

“假設一下,如果我用沙發上這個昏迷的帥哥當主角,寫一段睡美人被吻醒的故事,他會被親醒嗎?”

動手前,他在心中問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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