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僅貝果夏發現這一幕，卡爾和康納也是敏感的性格，也怔怔地看着傑森。
他們都不開口，只能由貝果夏小心地發問：“傑森，你……為什麽在哭？”
“我哭了？”傑森茫然地說。
他擡起手，摸上臉頰，一行眼淚正從眼眶裏流下來。
“我……我不知道，”他大吃一驚，連忙曲起手指，用掌根擦着臉，局促又迷惑，“我不知道。”
三個人順着傑森的目光看去，正是對面的櫥窗，上面貼着一張海報。
海報上是一輛造型拉風酷炫的黑色戰車。
“挺酷的，”卡爾抱起雙臂，挑眉，“那是什麽車？”
貝果夏和康納一起聳肩，表示不清楚。
“來吧，我們去問問。”貝果夏輕輕拍拍傑森的肩膀。
“套話嘛，我很拿手。”卡爾拍拍傑森另一邊肩膀，“那是家蛋糕店，也許你只是餓了。”
“去問問就知道了。”康納帶路道。
他們假裝“對着海報流眼淚”這種事很常見，将傑森領進蛋糕店裏。
他們找了張角落裏的空桌圍着坐，卡爾和女店員調笑了幾句話，托着蛋糕回來了。
“你們知道今天有試吃活動嗎？”他輕快地說，将蛋糕盤放在中間。
“這可不像是試吃的分量。”像是要掩蓋剛才的失控，傑森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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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說什麽呢？”卡爾微笑，“帥哥加情話，這一套百試百靈。”
“你問出海報的事了嗎？”貝果夏問。
“嗯，她說那是蝙蝠車。”
三個人同時看向傑森。
“所以你和蝙蝠俠有關系？”貝果夏猜道。
“或者那是你失憶前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卡爾接道。
“蝙蝠俠是誰？”康納問。
在卡爾向兩個人科普“蝙蝠俠”的故事時，貝果夏打開電腦，調出文檔。
等卡爾講完，康納和傑森将蝙蝠俠的設定消化完畢後，貝果夏馬上說：“所以，我有個大膽的推測。”
三人看着他。
“真相只有一個！”他指着傑森，宣布，“你就是蝙蝠俠，這就是你對那輛車反應這麽大的原因。”
三人均是一怔：“什麽？”
系統則吐槽：“我還以為你要猜他是蝙蝠俠的逃婚未婚夫。”
“那是我的第二個猜測。”貝果夏面不改色地想。
“不，不會的，”傑森下意識否定道，“我不認為我是蝙蝠俠。”
“為什麽？你自己都想不起來你是誰，”貝果夏不服，“而且你也說過，你覺得你會給我們帶來麻煩，什麽樣的身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謎題解開：你就是蝙蝠俠！”
“等等等等，”卡爾擡起手，捏着眉心，“老兄，你是蝙蝠俠？蝙蝠俠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少年？我的天吶！”
“不，我不是，我沒有，這不可能……”
“我來到哥譚還沒兩天就招惹上蝙蝠俠？”卡爾抱頭薅發，“這世道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卡爾。我根本不是蝙蝠俠！”傑森用力地強調。
貝果夏有個最簡單的驗證方法。
他操縱鼠标，替角色名。
之所以用“替換”，是擔心當面打字會引來懷疑。
只動鼠标，可以假裝自己是在玩，而且替換更快。
于是，原本男二的劇情變成：
聽聞小醜被人毆打，蝙蝠俠心如刀絞，脫口而出：“不，他還懷着孩子！他們怎麽敢做出這種事？”
貝果夏說：“小醜被打了。”
說完，他炯炯有神地盯着傑森：
只要傑森說出臺詞，“蝙蝠俠”的身份就坐實了。
傑森茫然地問：“這句話怎麽能驗證出蝙蝠俠的身份？”
“因為聽到這句話，真的蝙蝠俠一定會心如刀絞。”貝果夏認真回答。
沉默，沉默是現在怪異的氛圍。
戈登正在向蝙蝠俠彙報，昨晚在阿卡姆發生的怪事：
“警探們反映，昨晚熄燈後，小醜的病房裏憑空出現許許多多的人，準備毆打他……”
“不，他還懷着孩子！他們怎麽敢做出這種事？”蝙蝠俠脫口而出。
戈登：“？？？”
傑森無動于衷。
為求嚴謹，貝果夏再度替換一句話：
蝙蝠俠淡淡地說：“這只是對一個孕夫最基本的尊重。”
他繼續看着傑森。
戈登難以置信地說：“哈喽？我們是在聊小醜，你繞到哪個姑娘身上去了，蝙蝠俠？”
蝙蝠俠回答：“這只是對一個孕夫最基本的……”
他猛拍額頭，阻止自己，并對戈登說：“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會再聯絡你。”
說完，他切斷通訊。
“我看最不對勁的就是你。”戈登嘀咕着。
小醜？孕夫？呵。
“我猜錯了，你不是蝙蝠俠。”貝果夏嘆氣。
“我從不認為我是，你猜得很離譜。”傑森皺眉。
“等等！”卡爾突然說，“也許你不是蝙蝠俠，但你可能是——”
三個人看向他。
“羅賓！”卡爾道，“真相只有一個，你是羅賓！”
“我也不覺得是這樣。”傑森猶豫着。
“随便猜猜又不要錢。”卡爾洩氣道。
貝果夏趁機再度替換一句臺詞：
“夠了，別掩飾了，蝙蝠俠，”羅賓喊道，“你不能一直逃避你的感情！”
然後，他認真地看着傑森，期待發生什麽不一樣的事。
蝙蝠俠剛結束通話，達米安便沖進蝙蝠洞，身後還跟着阿爾弗雷德。
達米安大喊道：“夠了，別掩飾了，蝙蝠俠，你不能一直逃避你的感情！”
阿爾弗雷德：“……”
傑森沒有任何反應。
貝果夏又替換一段對話：
“你了解什麽？”旁邊的人對羅賓呵斥道。
“也許我一無所知，”羅賓動情地說，“可想想吧，那可是一條生命……”
為了加大效用，貝果夏粘貼以前寫好的的一篇簡短深邃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五百字情感小論文。
沒有标點符號。
貝果夏說：“你了解什麽？”
傑森以為他還在糾結剛才的事，煩躁地說：“我不知道，我想不出來，我甚至不明白剛才為什麽會……那樣。忘了吧，行嗎？”
阿爾弗雷德完全沒想到，他無意的一句話竟引來達米安的短篇小論文，而且還是完全停不下來的那種。
達米安一口氣說完五百多字，喘着氣，臉色發白，襯得黑眼圈更深。
“達米安少爺，你多久沒睡了？”阿爾弗雷德問。
“忘了，也許很久。”
“你一定是太累了。”
“不，我的精神很好。”達米安激烈地反駁，像來時一樣沖出去。
蝙蝠俠和阿爾弗雷德面面相觑。
貝果夏扶額:
看樣子，傑森也不是羅賓。
“但我覺得你對那輛車那麽大的反應，一定有原因。”他困惑地說。
“或許吧，”傑森轉過頭，“也或許像卡爾說得那樣，我只是很想要那輛車當禮物。”
“那輛車的确很酷。”康納安慰道。
“而且一定很貴。”卡爾嘆服地說。
“不知道坐上去是什麽感覺。”貝果夏向往地說。
一提到車，男孩們都提高興致，邊吃蛋糕邊熱烈交流起來。
當晚。
三個年輕人并排站着，擡着頭，傻傻地盯着夜空。
傑森張着嘴。
“酷…”這是卡爾。
“哇哦。”這是貝果夏，“這車可真是……哇哦！”
三個人無話再說，只好拼命鼓掌。
康納落在地上，對傑森說：“抱歉，我拿不到蝙蝠車，但這也是我見過的最驚人的車了。”
不用說得很直白，他們也能聽出康納的意思:
他在安慰白天的傑森。
康納将龐大的手扶拖拉機丢在地上。
傑森看上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他的模樣，康納有些不安。
卡爾馬上叉腰道：“酷極了，對吧，本？反正，蝙蝠車我看最多只能載兩個人，這車大概能載三五百個。”
“耶，可不是麽，百分之八百回頭率。”忙着暖場，貝果夏連糾正卡爾的發音都沒做。
“啊，對，沒錯。”傑森緩過勁來，攬住康納的肩膀，“好極了，康納，謝謝。”
康納開心起來。
他們勾肩搭背，一起注視着手扶拖拉機。
“所以，扛都扛來了，我們要不要研究怎麽開？”突然，傑森提議道。
其他三個人只是意思意思地掙紮一下，便一致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