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61
貝果夏拿着手機, 十分苦惱。
生子文已經寫了，毫無水花。
偶像文也寫了，無人問津。
錦鯉文翻出一點點小水花, 聊勝于無, 卻也離想象中差太遠。
這次他該寫什麽？
貝果夏想：“我産生一點想法。”
系統：“什麽想法？”
貝果夏鄭重地說：“是時候寫寫團寵萌娃文了。”
系統：“……？？？”
貝果夏：“男主投胎七次後, 終于成為金并的兒子。對此, 他對自己下了最高指導：死勁作。”
系統：“我聽着這故事不太對勁，不該是金并下令使勁寵嗎？”
貝果夏滿意地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這就是我的親情文伏筆：融合父子情深與火葬場題材。
“一開始，金并不珍惜這個兒子，兒子缺乏父愛, 成天闖禍, 惹來衆人對金并的非議和反感, 以及對孩子的同情。
“在所有人的批判中, 金并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兒子面前下跪道歉……”
系統：“？？？”
系統：“金并的兒子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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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果夏：“這個‘兒子’，他不是個兒子。
“他只是個虛拟人物，不存在的, 可以說是憑空穿越來的。
“他只是一個概念，一個衆人心目中的形象。既不會改變金并沒有兒子的現實, 又能讓所有人覺得金并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系統：“……”
系統：“意思就是你要寫一篇《我穿越成了金并的兒子》呗。”
貝果夏：“對, 這個标題總結很到位。”
貝果夏：“不過不是‘我’, 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物。”
系統：“行叭, 你是作者, 你說了算。”
紐約市長金并，一早起床就感覺有什麽事不對勁。
他坐在桌子前吃火腿蛋，随手翻開報紙，上面有碩大的英文字母組成頭條标題：
紐約市長之子傑克·蘇再創緋聞新高。
金并皺起眉：
誰的兒子？
“紐約市長威爾遜·格蘭特·菲斯克的兒子伊恩聖特·傑克·蘇·菲斯克，淩晨時分被記者拍到在別墅裏舉行大型集體行為藝術派對。
“場面一度十分慌亂，憤怒的伊恩聖特毫無悔意，砸碎記者的照相機，并豎起中指向新聞部致以國際通用友好問候。
“對此，市政廳表示，此項行為很可能嚴重影響市長在紐約的風評……”
金并不由得按下鈴，叫來助理：“這個伊恩聖特是誰？”
助理也是一頭霧水：“金并先生，這不是您的兒子嗎？”
金并：“？？？”
“我什麽時候有個兒子？”金并思考着。
他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冒充。
“去查查。”他說。
誰敢冒充他的兒子？
這一整天，他的兒子“伊恩聖特”的種種事跡纏繞着他。
如風一樣長伴他身。
或者說，
跟狗皮膏藥似地扯不下來。
打開電視：
“紐約市長金并的兒子伊恩聖特·傑克·蘇·菲斯克，左手下棋擊敗國際象棋冠軍法爾阿，右手繪畫戰勝國際著名畫家高樊，更是在同時雙腳彈琴，在與國際音樂家曼德裏的鋼琴大賽中取得冠軍……
“‘我本來還可以同時演講的，’伊恩聖特不耐煩地說，‘但國際演講比賽的主辦方不同意五場比賽同時進行，信息量太大，他們消化不了。’”
城市廣告牌上：
“紐約市長的兒子是怎麽回事呢？
“紐約市長菲斯克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是紐約市長的兒子是怎麽回事呢？
“下面就讓小編帶大家一起了解吧……”
轉新聞臺：
“紐約市長金并的兒子伊恩聖特·傑克·蘇·菲斯克，被拍到與國際超模出入別墅。
“對此，超模們透露出一個驚人的內幕：‘伊恩聖特來者不拒，已經睡遍了《草草公子》封面的所有女郎，更是将‘選妃’矛頭指向好萊屋，意與斯塔克和韋恩一争高下’。
“多名國際巨星被發現與他有床第關系，對此，伊恩聖特表示，‘這些都是我缺乏父愛的衍生物。’”
事情從這裏開始變味了，到下午，新聞上讨論的俨然是：
“紐約市長金并的兒子伊恩聖特·傑克·蘇·金并，被發現在房子裏藏了十噸海螺因。
“對此，伊恩聖特痛苦地表示，‘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如果我爸爸願意關心我，和我交心，我會遠離一切壞習慣，成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為何紐約市長菲斯克如此不關心自己的兒子？他對兒子放縱的态度裏是不是藏着什麽隐情？”
辦公室裏，金并冷笑着說：“我根本沒有兒子！”
這些指控讓他憤怒。
因為只要提到孩子，他都不禁想起曾經那個死于黑幫鬥争的親生兒子，理查德。
這個冒充他兒子的人再這麽招搖下去，每個人嘴上不說，心裏能想到什麽，他一清二楚。
沒等消停下來，奧斯本集團、手合會和境外黑幫，同時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
“你的兒紙勾、引我的兒紙，”奧斯本怒氣沖沖地說，“還向我的兒紙收了五億天價禮物，然後用三天三夜燒個幹淨。最後一走了之，市長先生……”
“先來解決我們的問題如何？”手合會首領施萊德不滿地說，“你的兒子還要在外面闖多少禍。他去參觀咆哮突擊隊，結果睡遍了他們所有人，甚至包括和他們作戰的kb份子。現在所有人都找上門要他做個交代，他卻甩手走人，我……”
“你的兒子！”境外黑幫代表用俄語大聲咆哮，“拿走我們的錢，還拿走我們的人！家族對此絕不會……”
“停！停！”金并拍着桌子喝止他們，“我根本沒有兒子！”
幾個人迫于金并素日殘暴的風格，暫時閉上嘴。
但金并能看出他們眼神裏的不滿和怨毒。
不用問，這些賬肯定已經被記在他身上了。
“給我查！”金并意識到危機，“十分鐘，我要那個男人的全部資料。”
根本不用十分鐘，資料就送到他的桌子上：
伊恩聖特·傑克·蘇·菲斯克
身高：1
體重：45kg
眼睛：棕色
頭發：黑色
牙齒狀況：完美
過敏反應：一切有機體或無機物
父親：威爾遜·格蘭特·菲斯克
金并花了一整天，到處尋找這個伊恩聖特。
聽說伊恩聖特參加首映式，他親自趕到，驅散所有人，得知五分鐘前，伊恩聖特挽着國際巨星萊斯納多的手，離開會場。
金并找到萊斯納多，對方又說，伊恩聖特去了圖書館。
在圖書館，他又得知，伊恩聖特挽着另一個男人的手，剛剛離開。
據目擊者透露，那個人姓奧斯本……
而這些消息無一例外都上了報紙和新聞。
似乎每個人都知道他的行蹤，但當金并撲到伊恩聖特出現的地方，卻總和他擦肩而過。
金并的民衆支持度創下最低，在油土鼈上已經出現惡搞他的視頻了。
視頻上，被貼着“金并”的臉的那個人攤開雙手，誇張地說：
“沒有人，
“比我，
“更懂，
“怎麽教育孩子。”
辦公室裏，金并砸碎電腦：
“那根本不是我的兒子！就算是我的兒子，我為什麽要對他的一切負責？難道他對于自己該做什麽一點想法和判斷力都沒有嗎？！除了毒、品和性，他連一丁點正常的人生追求都沒有嗎？！”
新聞馬上變成：
“金并承認自己虐待兒子，常年對孩子的需求不聞不問，并不打算對此負責。他的言行嚴重地……”
金并公然要求和這個兒子見面。
被主流媒體嘲諷為：
“紐約市長因工作繁忙，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識了”；
“震驚！紐約市長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誰！”
金并宣稱：
“這個孩子根本不存在！”
被主流媒體嘲諷為“紐約市長為了逃避責任，甚至要擺脫自己的孩子”；
“震驚！紐約市長翻臉無情，父子或成仇怨”。
金并教訓了主流媒體。
馬上被非主流媒體做成傳單，私下恒久遠，永流傳。
至今，媒體們依舊不知道，他們當初為何那麽不怕死。
媒體的譴責，民衆的嘲笑，同盟們的怪罪。
金并莫名被社會各方人物譴責。
而且他百口莫辯。
所有人都認定“這就是你的兒子，他的所作所為肯定和你有關，你必須負責”。
——再說一遍，他根本沒有孩子！
金并本人的确無堅不摧。
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金并之子”是個破壞者。
在他的橫沖直撞下，金并的帝國出現了許多疏漏。
同盟合作四分五裂，民意調查度急劇下降。
更重要的是，伊恩聖特拼命地揮霍着金并的錢。
他訂購了九十九層的別墅，十二層房車，波音飛機，鑲滿鑽石的跑鞋，以及幾萬個保镖。
金錢源源不斷地從金并的賬戶裏流走。
金并怒氣沖沖地找到財務，打算扯張賬單。
沒想到賬單源源不斷，将他兩米高兩百公斤的軀體徹底淹沒。
伊恩聖特超凡脫俗。
不僅花錢，還要在特推上不停地發聲明：
“我爸爸不愛我，所以我被逼無奈，只能不停地花錢，不停約會做運動，來彌補我內心的缺失”。
于是，金并持續被人聲讨不止。
金并依然堅持：“我根本沒有兒子！”
但所有人被伊恩聖特動人的推文感動了，紛紛發出輿論聲援：
“看他這麽慘，要不你就認了吧，向他道個歉而已，不要這麽小心眼。”
金并：？？？
他怎麽不知道，紐約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什麽時候成了一個同情心泛濫的天堂？
金并坐在辦公室裏，嚴肅地思考：
雖說他可以用暴力解決問題。
但他不能殺掉所有人。
盡管他真的能做到！
他也不能讓“伊恩聖特”人間蒸發。
因為他連伊恩聖特的影子都抓不到！
這股空有力氣，卻無處施展的憋屈感足以令他發狂！
金并馬上做出回應。
他先是凍結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産。
然後派出整個幫派的人，到紐約的每個角落拷問。
直到逼出伊恩聖特的下落。
可手下們非常敷衍。
因為他們對伊恩聖特充滿同情。
更因為在他們的意識中，伊恩聖特睡了他們所有人。
他們問心有愧。
辦公室裏，金并對伊恩聖特滲透組織內部的“床績”一無所知。
還滿心怒火地等着結果。
一通電話打破房間裏窒息的沉默。
他立刻接起電話：“有消息了嗎？”
電話那端的人彬彬有禮地說：“你好，金并先生，我是哥譚市的奧斯瓦爾德·科波特。”
金并皺眉，馬上回憶起這個與紐約馳名的罪惡之都：“你是企鵝人？”
電話對面，企鵝人不滿地皺皺眉。
他不喜歡這個綽號。
不過，無所謂，這次他是來談生意的。
他說：“金并先生，你的兒子伊恩聖特不久前強迫我和他簽了一紙合約，關于……”
金并意識到，企鵝人和那個名為“伊恩聖特”的冒牌貨打過交道，也許是抓住對方的好機會。
于是他耐心地問：“關于什麽？”
企鵝人短促地笑了兩聲：“伊恩聖特先生将你們父子之間的故事寫成一本書，賣給我名下的公司出版。”
金并：“然後？”
企鵝人：“這本書在哥譚大受歡迎，我們打算将它拍成電影。”
金并：“伊恩聖特在哥譚嗎？”
企鵝人：“所以您要付給我們八億工本費。”
金并：“……什麽？”
企鵝人：“根據伊恩聖特和我簽的合同，這部作品的版權費，改編權，冠名權等所有權利都屬于我的公司。
“我們計劃用八億經費全力打造這部電影，開發它的i，讓它成為世界殿堂級頂流作品。
“所以根據合同，他必須支付給我們這些錢。”
金并瞬間忘記伊恩聖特給他帶來的不快，追問：“可這書不是他自己的寫的嗎？”
企鵝人：“那這合同也是他自己草拟的呢。”
金并用手敲着桌面。
他被這件荒唐的事驚呆，不知不覺，他的思路已被完全帶偏。
“如果我拒絕付錢呢？”他問。
企鵝人的語氣中暗藏威脅：“那麽伊恩聖特會因為違反合同，被我們告上法庭，索要賠償。
“合同上的違約金是你難以想象的，金并先生，到那時，那可就不是區區八個億能解決的問題了。”
金并勃然大怒：“我不會支付這筆錢！”
企鵝人：“好吧，這件事我們上法庭再談，但是，你還是要掏出六千萬作為給我公司的補償。”
金并怒道：“又補償什麽？”
企鵝人：“伊恩聖特的書在哥譚大受歡迎後，出現許多盜版，嚴重損害我的公司應得的利益。
“所以根據合同，他得自掏腰包賠償我們。”
金并：“……”
金并：“告訴我，他寫這本書賺了多少錢？”
企鵝人低聲和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麽。
然後回答：“根據謎語……咳，根據我助理的計算，他将獲得一千元天價稿酬。”
橫豎都是虧。
他兒子還真是個商業鬼才。
金并：“你等着，我馬上去哥譚。”
企鵝人高興地說：“金并先生，我就知道你會想清楚的，不過親自來就不必了，你只要把錢打在我公司的賬戶上……”
金并：“不，我必須親自過去！”
金并：“我要把你和那小子一起吊死在必勝客前面的路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