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
達米安剛成為羅賓時, 蝙蝠俠曾和他并肩站在懸崖邊上, 說了一句感人肺腑的話:
“哥譚是我的,也是你們的。”
達米安瞬間忘了詢問“為什麽這兒會有個懸崖”之類不值一提的問題。
接着, 蝙蝠俠又說:“但終究還是我的。”
“……”
“就是這樣, 蝙蝠俠不喜歡我們随意幹涉哥譚的事務。”達米安說, “所以我們要偷偷摸摸地進行,這就是我來紐約的原因, 避開哥譚的一大堆監控器。”
貝果夏嘟囔:“蝙蝠俠在哥譚有多少監控器?”
達米安:“你記得你這輩子吃過多少片面包嗎?”
“十幾片吧。”貝果夏老實回答, “我就不愛吃那玩意。”
達米安被噎了一下, 兇道:“你怎麽回事?怎麽還不把制服穿上?”
貝果夏看着旗袍,細思極恐:“……你在搞來這套制服的時候,難道內心裏沒有産生過一絲一毫的疑問嗎?”
“我母親有許多這種衣服。”達米安似乎有些郁悶地說,“她充分向我展示過這套裝扮在戰鬥時多麽方便。沒有衣袖,不會束縛手臂, 沒有褲管, 不會束縛雙腿……”
是不會束縛,貝果夏瞅着高開叉想, 問題是根本就什麽也沒裹住。
通過他的小表情, 貝果夏發現盲點:“你該不會穿過吧?”
達米安聽了沉默。
“你真的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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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為了任務還穿過蓬蓬裙呢,你有意見嗎?”達米安怒道。
貝果夏驟然發現, 在達米安這裏,“德雷克”似乎是個量詞。
“弱得和德雷克不分上下”“困成德雷克”“累成德雷克”“餓成德雷克”“像德雷克看見咖啡一樣”“像德雷克和女孩約會一樣”, 諸如此類。
貝果夏逐漸腦補出一個“起得比雞早, 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牛多,操賣粉的心,賺賣菜的錢”的苦逼大齡單身社畜的形象。
現在,達米安又說出“德雷克的蓬蓬裙”這等無法匹配的詞。
使得德雷克在貝果夏心中,愈發神秘莫測起來。
從神秘苦逼社畜,升級為神秘苦逼女裝大佬。
達米安繼續說:“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們的計劃必須十分低調。”
四個人冥思苦想。
野獸小子提議道:“有了。我們把黑面具迷暈,丢在貝恩床上,拍下照片寄給雷霄古?不會驚動任何人。”
果然夠低調。
“你們打過黑面具嗎?”貝果夏憂心忡忡。
“我不擔心,”達米安鎮定自若地說,“根據我的調查,黑面具的實力和德雷克不相上下。”
野獸小子提出質疑:“我聽說他和夜翼對打過,兩人不分勝負。”
達米安鎮定自若地說:“那就是能打差不多五個德雷克,不足為懼。”
貝果夏:“……”
所以到底誰他媽是德雷克啊?
“咳咳,”有人蹲在窗口,安穩地插話,“這是誤解。”
四個人齊齊全身一抖,轉過頭怒目而視。
蝙蝠俠或許不能在紐約控制達米安。
但他可以讓其他人找過來。
比如迪克格雷森。
此時,他正是夜翼裝扮,看着他們,笑容溫和,言詞鋒利:
“不要在背後诋毀我,我明明能打十個德雷克。”
貝果夏記得迪克。
甚至可以說是印象深刻。
畢竟這名字,太朗朗上口且記憶猶新了。
誰還記得理查德·格雷森啊。
達米安跳起來,質問道:“你來幹什麽?”
野獸小子噓聲道:“我們繼續,羅賓。”
“格雷森在這,我們怎麽繼續?”達米安對他怒目而視。
“他在我們開重大會議時闖進來,”渡鴉解釋,“只要我們當他不存在,尴尬的就是他。”
貝果夏:好一招精神勝利法。
迪克勸道:“你不能在沒有人監護的情況下單挑貝恩,這很危險。”
達米安不服道:“誰說我要單挑,你看我帶了這麽多人,明明是做了充足的群毆準備。”
迪克用飄忽的眼神掃過渡鴉,掃過野獸小子,掃過貝果夏。
“你不能單挑。”他再度重申。
另外三人:“……”
作為這屋子裏除了迪克外,唯二的成年人,貝果夏決定為自己辯護:
“有我在,我會竭盡全力保護他們。”
他們目光複雜地看着他。
“更何況,”貝果夏繼續說,“達米安只不過是不想要‘十個德雷克’當繼父而已。”
四人:“……”
不就是玩破碎量詞麽,誰不會啊。貝果夏憤憤地想。
迪克嘆口氣,跳進屋子,坐在四個人對面。
“讓我聽聽你們的計劃。”他說。
“……”
達米安咬牙切齒地悄聲說:“編一個計劃給他,馬上。我不能讓格雷森看笑話。”
于是貝果夏正色道:“我們正準備把黑面具丢到貝恩床上。”
迪克緊緊盯着他,掏出手機:
“fbi嗎?”
貝果夏:……等等,聽我解釋。
迪克帶來不少消息。
比如,為了擊敗蝙蝠俠,給雷霄古送一份大禮,貝恩做了充足的計劃:
他決定釋放阿卡姆裏所有的罪犯。
讓哥譚一夜回到解放前。
經過迪克調查後發現,
阿卡姆裏一半人才被自殺小隊收編,另一半人才向黑門監獄看齊。
沒人響應貝恩的召喚。
這段時間,有一句話始終挂在阿卡姆罪犯們的嘴邊:
“我看到了終極。”
貝恩邀請:
“你們需要自由。我會帶你們走向自由。”
黑門監獄的罪犯們拒絕:
“不,只有烈焰死魔才能帶給我們自由。”
迪克說:“所以我現在正在調查誰是烈焰死魔。”
貝果夏幹咳一聲:“那不重要。”
系統:“不是喋死魔嗎?”
貝果夏想:“那更不重要。”
總之貝恩的行動陸續失敗就是很扯。
而且他以蝙蝠俠為敵的理由就更扯了。
“提姆和他交過手,”迪克說,“他用他的話術套出貝恩讨厭蝙蝠俠的理由,是他總是夢見一只巨大的蝙蝠。”
貝果夏:……這算什麽理由?
貝果夏:誰又是提姆?
繞了一圈,貝果夏終于發現他們的路子走偏了。
貝恩最應該去喜歡誰?
根本不是黑面具。
是蝙蝠啊!
從記事起就開始夢見巨大的蝙蝠,怎麽會往仇敵上思考的?
正常人不都是應該從“這是不是我前世執念的感情”“它是我此生命定的吉祥物”“它一定能送我點什麽”開始幻想自己走上人生巅峰嗎?
這大概就是直男吧。
貝果夏若有所思:“這是文化差異,其實在我們國家傳統文化裏,蝙蝠是幸福的象征。”
四個人齊齊看向他。
“我們有五蝠捧壽,洪蝠齊天,蝠在眼前。過年的時候,還有蝠到了的說法。”
一想到過年,貝果夏的腦子裏立刻循環各種bg。
蝙蝠在貝恩夢裏出現的時候,就該把《難忘今宵》作為背景音樂。
誤會肯定會小很多。
知道問題出在哪,貝果夏立刻拍拍褲子站起來:“我要回去了。”
達米安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們還沒商量完。”
“莫再挽留,”貝果夏決然地說,“你大哥都過來棒打我們了。”
迪克:“……我什麽都沒做。”
“長兄為母。”貝果夏解釋,“意思就是,蝙蝠俠不在的時候,迪克就是你媽。”
下一秒,迪克抱着貝果夏跳上窗戶,躲過達米安的橫空一刀。
野獸小子在原地唯恐天下不亂地捧腹大笑。
“你們的傳統文化太奇怪了。”迪克說。
“哪裏,只是你們……”
“不過我喜歡。”迪克繼續說。
貝果夏很驚恐:“你喜歡給達米安當媽?”
迪克:“……”
怎麽理解的?
他明明只是喜歡蝙蝠成為吉祥象征。
“初為人-母”的迪克,放下貝果夏後,任勞任怨地抓捕這個新成立組織的小頭目。
用場景證明:抓達米安比抓一只貓去洗澡更難。
或者說比湯姆捉傑瑞更難。
但迪克毅然決然地做到了。
他将達米安扛在肩上,向所有人點點頭後,跳窗而去。
仿佛一只誘拐小孩成功的藍色大尾巴狼。
徒留渡鴉,野獸小子和貝果夏面面相觑。
“我請大家吃冰激淩吧。”貝果夏提議。
野獸小子很開心地說:“好啊好啊。”
渡鴉也遲疑着點點頭。
失去達米安無處不在的強勢霸總氣質,這兩個小孩表現出他們這個年齡該有的可愛。
貝果夏深感欣慰:“吃,給你們雙份的。”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渡鴉臉色凝重,一道魔法陣帶走野獸小子。
貝果夏茫然地坐在原地,看着樹倒猢狲散、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幹淨、空餘一條旗袍的地板。
他突然意識到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三個倒黴孩子在紐約應該是沒有房産的。
“那麽,這座房子是誰的?”
貝果夏反應過來,猛地起身。
晚了一步,他和推門而入的房主面面相觑。
房主掏出手機:“喂,fbi嗎?”
貝果夏:等等,聽我……
房主從門邊的花瓶裏掏出手槍。
……解釋個鬼!
貝果夏果斷抄起旗袍,連滾帶爬地翻窗逃跑。
事實證明,廢宅急了會跳牆。
貝果夏四肢伏地,安穩落地,沖出小巷,在大街上跑了五百米。
做完如此流暢的動作,一看手機:
只用了三分鐘。
系統:“下次晨練的時候,可以讓傑森提着槍在後面追着你跑。”
貝果夏扶着膝蓋大口喘氣:“我又不怕他,我跟他都那麽熟了。”
系統:“那你晨練之前,先去把達米安從睡夢中招惹醒,讓他掄着刀攆着你跑。”
貝果夏直起腰,擦汗道:“我又不想死,我跟他都那麽熟了。”
貝果夏靠着豐富的問路經驗,平安無事地找到廣場。
康納問:“剛剛你去哪了?”
貝果夏看着他,不由得想:“按照這個形式發展下去,離‘把手機上交給他檢查’的日子也不遠了。”
“怕什麽,你參加多人活動時的行為都很正常。”系統不以為然,“你單獨活動的時候才不正常。”
貝果夏:“你這話就是讓我微妙地覺得哪裏不對。”
康納看着貝果夏手裏的旗袍。
貝果夏解釋:“這是達米安送的。”
聽起來很怪。
于是貝果夏改口:“這是我主動向達米安要的。”
艹,聽起來更不像話了!
短短的游客高峰期,讓卡爾和鮑勃都賺得盆滿缽滿。
最後,他和流浪漢相視一笑泯恩仇。
“小事,不值一提。”卡爾灑脫地說。
康納用透視掃了流浪漢的口袋,小聲對貝果夏說:
“貓比他掙得多。”
貝果夏從卡爾的口袋裏掏出斷手,對他百般哀求:
“安撫達米安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斷手立在他的小臂上,交疊食指和中指,另外三根指頭不停地敲,擺出“翹指考慮”的姿勢。
貝果夏連忙說:“指甲油和潤滑油都好說,你和鋼鐵手臂手手有份。”
斷手是只好手。
就是最近交了新朋友,花銷變大了。
不僅要為自己賺指甲油。
還要為新朋友賺潤滑油。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許多。
貝果夏向康納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再跑後,回到小攤上。
他掏出手機,打算寫一篇感人肺腑的短文:
名字就叫《貝恩解夢》。
為了夜晚能更好的在哥譚搞事。
貝恩和蝙蝠俠一樣,學會下午睡覺。
當然,如果不巧,他沒有睡意也無所謂。
反正貝果夏會寫他睡了。
睡着的貝恩再度夢見那只大蝙蝠。
這次,夢境非常不一樣。
伴随着詭異的音樂,大蝙蝠對他說:
“其實你一直夢見我,是因為我是你素未謀面的親爹。”
貝恩:“……”
不知道為什麽?
他覺得大蝙蝠很有說服力。
蝙蝠繼續告訴貝恩:“需要你的不是塔利亞。”
“那誰需要我?”貝恩問。
蝙蝠深沉地說:“敘,利,亞。”
大蝙蝠友好地告訴貝恩,他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生前——是怎麽被獨-裁軍-閥殺死的。
更是友好地在世界地圖上指明“敘,利,亞”的位置。
最後,他拍着貝恩的肩膀:“我看你骨骼清奇,以後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貝恩問:“你這麽多年不是為了吓唬我?”
“當然不是,我想在夢裏守護你。”大蝙蝠說,“不過我能理解你認為我在吓唬你——我之前從來沒想過蝙蝠能長這麽大。”
“對不起,”蝙蝠道歉說,“給你帶來這麽多年的折磨,全是因為我太大了。”
貝恩:“……”
貝果夏停下碼字,糾結:
這話怎麽感覺奇奇怪怪的。
系統:“這破路也能開車?”
按說,貝果夏誤打誤撞,讓貝恩在夢的召喚下放棄原定計劃,蝙蝠俠的脊椎骨應該不會再有威脅。
但當達米安被迪克扛回家時,依舊目睹一個因為後背受損而躺在沙發上的布魯斯。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誰幹的?”達米安怒道,“我要讓他付出終生難忘的代價。”
阿爾弗雷德站在一旁,涼而不失關切地說:
“盡管讓他付出吧。非要像個五歲孩子一樣在廚房滑倒,也不是老爺的錯。”
布魯斯:“……我只是心血來潮去洗碗,那裏有很多泡沫。”
被埋在泡沫裏的布魯斯,也許會讓人想起“泡沫中的美人魚”之類的名場景。
可達米安只想象出一只蝙蝠在水裏撲騰。
這就是逃了太多文學課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