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給了陸汐一張無可挑剔的盛世美顏， 可惜這人太冷， 總是板着一張臉，情緒很難琢磨。司語不清楚陸汐到底有沒有生氣，但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拿着手機躲進洗手間，給陸汐打電話試圖挽救一下。
忙音響了很久，接通了，只是那人的聲音冷得隔着電流都能讓人瑟瑟發抖：“什麽事？”
司語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小心翼翼說：“我真的不認識什麽林亦言，也沒有因為看她的電影喜歡上她。你想啊，她還沒有你一半好看， 我又不瞎怎麽會看上她。我剛才是胡說八道， 逗你玩的。對不起嘛。我永遠愛你麽麽噠～”
陸汐無動于衷， 說：“我們之間沒有責任和義務，不用跟跟我解釋這些。”
撒嬌賣萌都不好使，只好賣慘了。
司語咬了咬下唇， 說：“你也知道我腦袋被砸了， 腦子不清醒，現在還痛呢。”
那頭的人頓了頓， 冷淡的聲音再次傳過來：“痛就少說話， 有問題找醫生。”
“……”
你咋不說多喝熱水！
司語憋屈得說不出話，下一秒又聽到陸汐說：“如果要離婚，等你拍完……”
司語心中警鈴大作， 拔高聲音打斷道：“離個屁的婚， 打死我也不離！”
她也不管爆粗口會不會惹陸汐厭煩， 不等那邊回應匆忙挂斷。
打電話之前，司語還有一點懷疑陸汐是因為她說了情敵吃醋了，聽到離婚方才清醒。
哪有什麽醋，陸汐這是巴不得甩掉她。
苦心經營了兩個多月，好不容易讓陸汐對她有點改觀，卻因為她一時口嗨，一朝回到解放前。
打完這通電話，司語頭痛欲裂。
她甚至擔心明天陸汐一大早又帶着那份《離婚協議書》來找她，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着。
第二天陸汐沒來，來的是陳妍。
陳妍帶來了早餐，包裝盒跟昨晚陸汐帶的那份一模一樣，漱芳齋的東西，做得很精致，價格也貴得要死。
陳妍見她一直看自己身後，福至心靈地說：“公司事太多，陸總昨天晚上已經回去了，她讓我留在這裏照顧你。”
“哦。”
司語心裏有些僥幸，又有些空落落的，接過陳妍遞過來的餐具，吃了一口，食不知味。
昨天也不知道是誰說“你是因為我受傷害，你沒出院我怎麽回去。”，還說什麽“奶奶要是知道我就這麽把你丢下不管，會罵人。”
結果說翻臉就翻臉，說走人就走人，招呼都不打。
陳妍看她怏怏不樂，想到昨晚陸汐回酒店時一副寒氣逼人的樣子，心想：難不成是吵架了？
當陸汐每天從早到晚三次問她司語的情況時，陳妍更是篤定心中的猜測：這兩人就是吵架了。
司語留院觀察了一周，确定沒有任何不适，也沒有留下後遺症才出院。
陳妍見她沒事也要走了。
“你等我一下可以嗎？”司語說：“一個小時就夠了。”
“好的。”陳妍沒問她原因。
在小夏的陪同下，司語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場，刷卡買了個手表，讓人包裝好後匆匆趕回來交給陳妍，說：“幫我給她，謝謝。”
陳妍知道這個“她”指的是陸汐，拿着東西走了。
小夏聽不懂她們打什麽啞謎，忍不住問：“小語，你買這麽貴的手表是要送誰啊？”
刷卡時司語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夏看着那一串數字，羨慕又肉疼。
司語也肉疼。買這麽一塊破表幾乎把她拍《你的微笑》這部電視劇的片酬都用光了，關鍵是還沒拍完，片酬沒拿到，她是先刷的原女配的卡。
看着陳妍越走越遠，司語仿佛聽到心在滴血，捂着胸口痛心道：“送給一座莫得感情的冰山。”
“什麽冰山？？？”小夏被她說懵了。
司語擺擺手不想解釋。
從第一天見到司語，小夏就從她一身的名牌判斷出她家裏應該很有錢。之前朱琦也暗示過司語身份不簡單，小夏雖然好奇，但對方不願說她也不敢瞎打聽。
……
陳妍回到公司後，先去人事部銷了假，然後拿着司語給她的那個禮物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這是什麽？”陸汐問她。
“司小姐讓我轉交給您的。”
陸汐遲疑了幾秒鐘，拿出袋子裏的包裝盒，打開一看，發現是A家的一款女士手表。
A家專門做各種奢侈手表，陸汐平時很少戴首飾，不清楚具體價格，在盒子裏找到□□，上面寫着二十三萬。
二十多萬不是小數目，但這個價格在A家手表中屬于中等偏低價位。對于陸汐這種身價的人來說，這樣的手表根本戴不出去。
她把表重新裝好，放到一邊，在陳妍欲言又止的目光注視下，淡定道：“你先出去吧。”
陳妍出去了。
陸汐打開財務部發過來的月度報表，平時一目了然的數據，今天不知怎麽也看不進去。
餘光瞥見旁邊的盒子，她想了想，拿起手機。
“叮咚——”
在回劇組的路上，司語收到陸汐發來的微信。
陸汐：“為什麽送我手表？”
繼上次挂斷陸汐電話後，司語和她就沒有再聯系了，盯着這條微信看了很久，慢吞吞打字：“你送我項鏈，我還你一個手表，扯平了。”
聊天窗口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卻遲遲沒有消息過來。司語不知道跟她說什麽，就看着手機發呆。
陸汐最後什麽也沒回。
司語心底嘆了聲氣。
重新回到劇組，司語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大家都很熱情歡迎她回歸——除了梁予菲。
梁予菲站在人群之外，臉上陰雲密布，怨毒的眼神盯着被衆人包圍噓寒問暖的司語。
司語朝她看過去時，她身上戾氣還來不及掩去，面部表情扭曲，看着有些滑稽。
梁予菲毫不掩飾地與她對視。
她真的恨死司語這個惡毒女配！
小說裏明明是女主險些被砸，陸汐及時出手救了女主，然後兩個人互生情愫。梁予菲記得劇情，知道那個搖臂會出事，所以那天晚上故意攔住陸汐，想把陸汐引過去，等待小說裏“英雄救美”的劇情發生。
然而這一切都被司語打亂了。
她看到司語把陸汐叫過去，看到搖臂砸下來，看到司語撲在陸汐身上，被搖臂砸到，最後暈倒在陸汐懷裏。
那一刻梁予菲完全傻掉了。被砸的應該是她，倒在陸汐懷裏的也應該是她，為什麽變成了司語？？？
她甚至懷疑這些都是司語提前設計好的。司語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博取陸汐的同情使了這麽一出苦肉計。
不僅惡毒，還這麽有心機！
陸汐怎麽能被這種女人蠱惑？
聽說陸汐在醫院裏守了司語一夜，梁予菲羨慕嫉妒，又替陸汐感到不值。她真的很想跑到陸汐面前，揭穿司語這個惡毒女配的真面目，可是劇組拍攝很緊迫，她一刻也走不開。
七夕“英雄救美”的劇情就這麽被司語搶走了，梁予菲痛心疾首。她不甘心！機會沒有了，制造機會她也要上！
這幾天梁予菲心心念念盼着陸汐來片場，想和她上演“英雄救美”的劇情，後來聽說陸汐已經離開H市了，她心如死灰，渾渾噩噩，拍戲頻頻出錯，被導演罵了好多次。
這一切都是司語害的！
梁予菲恨不得沖上去撕爛她那張僞裝的面具，可是她不能。
她得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崩人設，怕別人覺得她太冷漠，她硬擠出笑容走過去，心裏巴不得這個女人去死，卻要裝作很關心的樣子，說：“司語，祝賀你身體痊愈。”
司語樂意配合她演，似笑非笑地說：“謝謝。”
梁予菲咬着後槽牙，雙手緊握成拳。
寒暄過後，錢磊讓司語去化妝做造型，弄完馬上開拍。
錢磊擔心她剛出院，怕她累着想慢慢拍。司語卻覺得自己積累的戲份太多了，想快點拍完跟上大家的步伐，跟錢磊說沒關系。
為了不耽誤拍攝進程，錢磊也就不跟她客氣了，把她的戲份拍得滿滿當當。
司語在醫院待了一周早就戲瘾難耐，導演上午給她安排了五場戲，她越拍越亢奮，越拍狀态約好。
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永遠不在狀态頻頻出錯的梁予菲。
女二陳霜和女主餘酥的一場很簡單的對手戲，臺詞加起來不到二十句，司語本來想着一條過，結果梁予菲個人就連續NG了七次。
錢磊氣得摔東西，完全不顧情面地說：“予菲你到底怎麽回事？！這麽簡單的戲你一個人NG七次！這一周你都不在狀态，你說你是生理原因身體不舒服，行吧，女生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我能理解。現在一周過去了你還是這樣，你這生理期怎麽比別的女生都長，是不是要來一個月啊？！”
錢磊嗓門大，吼得地動山搖，在場的人抖了抖。
這是開拍以來，錢磊罵得最狠也最難聽的一次，梁予菲覺得無地自容，眼眶頓時紅了。
不是她不想好好演，而是她不知道怎麽控制情緒！
一面對司語，梁予菲就不由自主想起司語打亂她計劃，害得她錯過和陸汐互生情愫的事。她現在心裏只有怨恨和不滿，根本演不出女主餘酥那種純粹靈動的感覺。
錢磊看她這樣實在心煩，給她十分鐘讓她好好調整情緒。
梁予菲狠狠剜了司語一眼。
司語一副“瞪什麽瞪信不信我吃了你”的表情，抱着胳膊冷眼看她離開。
梁予菲在助理曉燕的攙扶下，“傷心欲絕”地朝休息區走去。
此時，休息區外圍，兩個女生正踮着腳伸長脖子往這裏看。
“那個是不是菲寶？”
“是是是！快走快走！”
梁予菲剛坐下就看到兩個女生飛奔而來：“你們是羽毛？”
羽毛是梁予菲的粉絲昵稱。
戴黑框眼鏡的女生笑得眼睛都沒了，激動無比地說：“是啊菲寶，我們是羽毛啊！我們來探你的班！”
另一個女生頭發剪得很短，像個鐵T，她比眼鏡妹冷靜，嗓音略粗，看着梁予菲紅紅的眼睛，皺眉道：“菲寶，你剛才是在拍哭戲嗎？”
原女主人設立得好，忠粉很多，粉絲都很熱情，進組以來幾乎每天都有羽毛來探班，梁予菲已經見怪不怪。
只是她剛剛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碰到粉絲有點尴尬。
不過聽短發妹這麽問，她們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梁予菲心念一動，做出潸然欲泣的樣子，吞吞吐吐地說：“不是拍哭戲，是……是我沒找好狀态，演得不好被導演罵了，有點難受。”
眼鏡妹心疼得不行，忙鼓勵她說：“菲寶不要哭，你是最棒的！”
短發妹義憤填膺地說：“誰都有狀态不好的時候，導演怎麽能把你一個女生罵哭，太過分了！”
梁予菲抹了抹眼睛，強顏歡笑道：“不關導演的事。可能是和司語演對手戲壓力太大了，陳霜這個角色太兇了，一般人很難招架。其實就是我自己沒演好，跟她沒什麽關系。”
梁予菲一番蓮言蓮語，看似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仔細一品，其實是在怪司語：不是我不想演好，是對方太兇我好怕怕。
十分鐘休息時間很快結束，梁予菲起身去拍戲。
兩個粉絲也跟過去，自覺站在外圍安靜觀看。
“《你的微笑》第89場一鏡8次，開始！”
穿着校服的餘酥頂着大太陽，抱着幾本書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陳霜，你……你等一下！”
陳霜頭上綁着髒辮，穿着黑色吊帶，扭頭，一臉不耐地看着她：“幹什麽？”
餘酥吐了口氣，說：“張漾說你以前成績很好，我覺得你應該是愛學習的。”
“所以？”陳霜散漫地眯了眯眼睛。
“所以我想給你補課。”
陳霜表情一滞，随即張狂大笑，笑完又恢複了酷拽的樣子，勾唇，輕蔑道：“你給我提鞋都不配，還想幫我補課？”
餘酥：“你！”
“咔——”
錢磊站起來，看着本該表現奶兇，現在卻面目猙獰的梁予菲，想罵人，可是又想到她剛才欲哭不哭的樣子，突然不忍心。
當初選女主的時候，錢磊一眼就看中了梁予菲，覺得梁予菲身上那種靈動的氣質和餘酥很像。之前梁予菲演得很好，這一周徹底崩壞怎麽拉都拉不回來。
錢磊也說不清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梁予菲演技還是過關的，只是演着演着，他想從梁予菲身上看到的屬于餘酥的那種純真靈動沒有了，尤其是眼神，似乎摻雜了什麽複雜的東西。
要是個男演員罵就罵了，偏偏還是個女生。錢磊無從下口。
可是不罵吧，看梁予菲把好好一個清純乖巧的女主演得張牙舞爪，他又很失望。
沒等錢磊想好怎麽開口，和梁予菲演對手戲屢次被連累的司語先憋不住了：“你到底會不會演？”
梁予菲聽到導演喊“咔”時心跳漏了半拍，她覺得自己沒有出錯，不明白為什麽導演要喊停，惴惴地等着被罵，沒想到卻是司語先開口，她愣了愣。
司語實在忍無可忍，涼涼看着她說：“你電影學院的畢業證是買的嗎？就這幾句臺詞幾個動作NG了八次，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科班生？不想好好演當初就別接，浪費大家時間。”
衆人都沒想到司語會直接開怼，而且怼得比導演還狠，一個個面面相觑。
梁予菲嘴唇抖了抖，突然“哇”地一聲，蹲在地上哭起來。
司語：“……”MD她還沒罵夠。
梁予菲一哭，錢磊不好意思再火上澆油了，捋了捋下巴，無奈地說：“原地休息十分鐘。”
十分鐘後又拍了兩條，盡管梁予菲的表現還是達不到錢磊想要的效果，但他實在累了，閉着眼睛揮揮手，說：“過過過。”
由于梁予菲一個人耽誤了太多時間，導致當天收工比預計的晚了兩個小時。
司語精疲力盡，剛走出片場就被朱琦拉到一邊：“讓你沖動，又被人黑了！”
手裏被塞進一部手機，司語拿起來一看。
嚯——
她都想給自己封個稱號了，就叫“熱搜女王”。
新晉熱搜女王司語，看着熱搜第二帶着自己名字的詞條，懶洋洋笑了一聲，說：“怎麽總有人這麽希望我紅，動不動就送我上熱搜，太客氣了。”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朱琦輕輕敲她額頭。
司語揉了揉，漫不經心點開#司語罵哭梁予菲#的詞條，看到一個視頻。
視頻內容是她在片場怼梁予菲，梁予菲蹲地哭的那段。
司語沒覺得這有什麽好黑的，點開評論全是在罵她。
【卧槽這個司語太拽了吧！導演都沒說話她居然敢罵搭檔！】
【司語片場公然罵梁予菲，走後門石錘了，這麽拽，怕不是被光影哪個高層包養了吧？】
【XSWL，梁予菲是XX電影學院優秀畢業生代表，她居然嘲諷人家畢業證是買的！而且梁予菲拍戲四年了，演技很好啊！司語一個沒學過表演沒演過戲的花瓶有什麽資格罵梁予菲？】
【啧啧，真想看看司語到底有什麽影後級演技，居然敢質問梁予菲會不會演戲。】
【影後級演技？樓上怕是要笑死我好繼承我的微博會員2333】
【我們菲寶真是太善良了，被人罵都不敢還嘴，心疼菲寶。】
【敢罵我菲寶，司語司馬！】
……
這個視頻是今天來探班的梁予菲某個粉絲錄下來的，本來發在梁予菲個人超話裏，但因為司語路黑太多，很快就罵上了熱搜。
朱琦愁得眉毛都要掉光了，低聲訓她：“你跟她有過節還敢這樣罵她，這不是給自己招黑嗎？梁予菲路人緣很好，忠粉也多，你跟她對着幹，到時候她那些粉絲……”
“別急，這事好辦。”司語忙穩住她，扭頭問小夏：“你之前錄的那個視頻删了嗎？”
“沒有删。”小夏說。
司語點點頭，說：“那行，你發給琦姐。”
“什麽視頻？”朱琦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
小夏小聲說：“之前梁予菲不是被導演罵嗎？我覺得她表情太好玩了，就無聊錄下來了。”
正因為知道小夏偷偷錄了視頻，剛才司語才敢那樣罵梁予菲。
其實司語事先并不知道會有人拿她罵梁予菲的視頻來做文章，實在是梁予菲不認真的态度惹怒她了，不吐不快。
朱琦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快快快發給我！”
梁予菲也是剛下戲就得知她那兩個來探班的粉絲把司語罵她的視頻放到了超話，看到司語被人罵上熱搜，她開心到飛起，瞬間覺得今天受的委屈值了。
可惜她開心還不到一個小時，某個營銷號就把錢磊罵她的視頻傳了上去。梁予菲澡都不想洗了，忙點開看評論。
【原來司語罵之前導演也罵過，罵得也這麽難聽，估計是真被梁予菲氣到了。】
【幫大家劃重點：導演說這場戲很簡單，梁予菲個人原因NG八次哦。難怪會被罵。】
【導演說梁予菲一周了拍戲都不在狀态，是因為來姨媽影響吧。都是女生，我完全可以理解，導演直男癌罵得太難聽了。司語也是女的為什麽不能體諒一下，還罵人，簡直是落井下石。】
【樓上太聖母了吧，梁予菲是個演員，不管什麽原因，不能拍就請假，既然拍了就要好好拍，不認真就是不敬業。】
【這麽看來司語沒有罵錯啊，突然覺得她好剛，粉了！】
【梁予菲沒演好被導演罵還說得過去，司語她憑什麽罵梁予菲？】
【就是就是，這件事我挺梁予菲，司語一個沒演技的花瓶沒有資格罵人。】
……
梁予菲路人緣好，除了個別看着像水軍的小號在帶節奏說她該罵，大部分的網友都幫她說好話，還有一部分是指責司語沒資格罵她的。
看着這些支持她的評論，梁予菲心思凝重，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如果司語真是個沒演技的花瓶倒還好，這次她穩贏，可是司語的演技明顯好過她很多！
導演罵梁予菲的視頻是朱琦用光影公司養的營銷號放上去的，她看到輿論幾乎一邊倒地偏向梁予菲，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
第二天，朱琦錄了一段司語和梁予菲對戲的視頻，又換了個營銷號發出去。
那些一直叫嚣司語沒演技，要求劇組換掉司語的全都震驚了。
【卧槽這叫沒演技？這演技也太好了吧！】
【司語這顏值這演技絕了，打架那段太帥了，這就是陳霜本人啊！】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造謠說司語沒演技靠走後門進的光影？有這顏值和演技還需要走後門？娛樂公司都得搶着要吧。】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司語演技比梁予菲好嗎？】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終于知道為什麽司語敢那樣罵梁予菲了，這演技确實有資格。】
【對不起@司語，以前不應該跟風黑你，從今天開始本人黑轉粉了。】
【有演技又怎樣，上次扔煙頭的事還沒道歉，這種沒素質的演員有什麽值得粉的，看她把梁予菲罵哭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貨。】
……
錢磊事後才知道網上發生的這些事，喜憂參半。這麽一鬧倒是提前給電視劇做了波宣傳，只是戲還沒拍完女一女二就結下梁子，他擔心以後拍攝過程中兩人又起沖突不好調和。
司語倒是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該怎麽拍就怎麽拍。
梁予菲做不到。看到司語微博粉絲一天比一天多，看到越來越多的人為司語說好話，越來越多的人誇司語的同時又踩她一腳，她心态崩得一塌糊塗。
她故意裝病，向導演請了幾天假，為的是躲避閑言碎語，也是想好好調整心态。
三天後梁予菲回歸，雖然狀态還沒有完全恢複，不過比之前好了很多。
劇組差不多花了一個月時間，總算拍完了校園部分的劇情。
九月份，學校開學。
朱琦跟校方聯系，調出之前司語抽煙的完整視頻，寫好通稿發出去。
至此，關于司語的所有“黑料”全部澄清。
只是很可惜，監控裏找不到是誰在偷拍司語，那人似乎是故意躲起來了。
沒了黑點，司語憑借高顏值和之前視頻裏暴露的演技，收獲了一批粉絲，半個月時間微博關注人數突破一百萬。
之前受傷耽誤了一周，司語最終沒能趕在中秋節前殺青。
中秋那天，司語和陸老夫人通電話，才知道原來陸老夫人是想讓陸汐過來陪她過節，不過因為陸汐有事去了F國沒有來。
司語覺得就算有空陸汐應該也不會來找她，她們好像進入了一種不尴不尬的冷戰狀态。
剛穿過來時，陸汐厭煩她，司語還能死皮賴臉貼上去。現在卻有些畏首畏尾。
司語也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麽，也許是良心過不去，也有可能是不想主動的時候遭到冷遇。
不過戲還沒拍完，什麽攻略什麽任務她都沒有心思去想。
10月中旬，《你的微笑》全面殺青，劇組在H市包下某個五星級酒店的一層辦殺青宴。
通過兩個半月的相處，司語已經和劇組的人混得很熟了。之前那些對她有偏見的，後來發現她性格随和，工作認真，人美演技又好，對她好感度蹭蹭蹭上漲，好人緣完全不輸梁予菲。
但人緣太好有時候也不是好事，殺青宴上，司語被他們一個個輪着灌酒，喝得迷迷瞪瞪時，一個及時的電話解救了她。
“停停停停！我奶奶找我，你們先讓我去打個電話行不行？”司語舉着響得歡快的手機求饒說。
大家才肯放她離開。
大廳太吵，司語去外面接：“奶奶。”
陸老夫人聽她鼻音很重，說：“你感冒了？”
“沒有，我們慶功宴，大家都很開心，喝了點酒。”司語笑嘻嘻說。
“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酒還是要少喝。”陸老夫人說：“對了，汐汐去H市出差了，她去找你了嗎？”
冷氣一吹，司語微微清醒：“汐汐啊……她沒有來找我。”
陸汐來H市了？司語還真不知道，她們已經兩個月沒有聯系了。
陸老夫人不滿道：“這個汐汐真是的，你拍戲這麽辛苦，她去了那邊為什麽不去找你？”
司語看着頭頂的水晶吊燈，淺淡一笑，說：“她應該很忙，沒時間來找我。”
萬一見面又說離婚，還不如不見。
兩個人東拉西扯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結束。
喝多了尿急，司語想去洗手間，暈頭暈腦分不清方向，沿着走廊找過去。
同一時間，電梯門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走出來。
陸汐遠遠就看到走廊上有個背影很熟悉，那人像是喝醉了，走路搖搖晃晃。
“您在看什麽？”陳妍見她停下，問。
陸汐覺得應該是看錯了，目光收回，淡淡道：“沒什麽。”
司語到了走廊盡頭，看着眼前的鐵門，歪頭自言自語：“洗手間不分男女的嗎？”
管它的，尿了再說。
司語推開厚重的鐵門。
“啊！”裏面的人沒有防備，尖叫一聲，驚慌失措地收起手機。
“……梁予菲？”司語意識又清醒了幾分，看清這不是洗手間而是樓道，狐疑地看着她：“你躲在這裏做什麽？”
梁予菲臉色煞白，眼神慌亂，結結巴巴說：“關關關關你什麽事！”
她擡腳要走。
司語把她攔住。
“你要幹什麽？”梁予菲身體緊貼着牆壁，眼神戒備地看着她。
司語看她鬼鬼祟祟很可疑，見她慌張更懷疑：“你怕什麽？”
梁予菲梗着脖子說：“誰怕你了？我只是不想跟你這種人待在一起。”
“我這種人是什麽人？”司語饒有興趣地問。
這裏沒有外人，梁予菲也不需要僞裝，憤恨地說：“惡毒，虛僞，心機婊！”
“啧啧啧，你還真是會倒打一把。”司語冷笑一聲，慢悠悠地說：“買通營銷號黑我，說我走後門，說我沒演技，先是污蔑我搶戲，後又污蔑我亂扔煙頭沒素質。你背後幹了這麽多壞事，到底誰更惡毒？”
梁予菲面色突變，說：“你……你憑什麽說這些是我做的？”
司語确實沒有十足的證據，但從梁予菲的反應來看，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她這人記仇，不可能就這麽放過梁予菲，只是現在還不到算賬的時候。
而且是在酒店，司語就算有打人的心也不可能在公共場合動手。
不能打，幹點別的也不錯。
每次看到梁予菲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司語就想笑，就忍不住想戲弄她。
“是你做的也沒關系。”司語手撐在牆壁上，輕輕松松把她困住，低頭戲谑地看着她，“你越壞，越婊我越喜歡。那件事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梁予菲又一次被她牛一樣的力氣堵得嚴嚴實實，憋紅着臉說：“考慮什麽？”
“當然是包養你啊。”司語沖她抛了個媚眼。
梁予菲愣住，忘了反抗。
就在這時，鐵門“咿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樓道裏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看過去。
看清楚來人，梁予菲呼吸一緊，喊得嗓子都破了：“陸汐救我！”
司語呆呆地看着突然闖入的人——樓道裏的白熾燈照得她一張臉白得透明，美目清冷。正是兩個月沒見的陸汐。
“嗝——”司語不合時宜地打了個酒嗝。
陸汐眼神直勾勾看着她們：只見司語身體緊緊壓着梁予菲，一只手還輕佻地勾着人下巴。梁予菲眼神怯怯像是待宰的羔羊，滿面羞紅。
細長的眼眸由清冷變得陰沉，陸汐松開門把，後退了一步，冷聲：“打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