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單戀已有開花日
今天是幫派切磋日，偌大的杭州擂臺，除了武林高手的雕像，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正中間站着兩個人，兩人對立而視，皆從眼中看出對方的自信。
備戰狀态後，一道華麗的招式精準無誤地劈向範兒，只見他面無表情地躲過，一個招式破解，範兒突然動彈不得，卻仍然面不改色，結結實實地接下這一招，然後反擊……
衆人聚精會神地看着擂臺中的刀光劍影，因身法太快，一時分不清誰是誰。
八方站在衆人之中，專心致志地看着比武場中的範兒和慕凡切磋。
待一場切磋結束，範兒朝站在八方旁邊的飄零頻送秋波，八方無語地看着這一對。
果不其然，範兒見飄零不理他，快步走到飄零面前，握緊飄零的雙手，雖然沒什麽表情，語氣卻不正經，“如若下場贏的是我，有何獎勵？”
“……沒有。”飄零習以為常地要躲開，卻被範兒拉進懷裏親了下，八方默默地退開，不去看飄零嗔怪羞紅的臉。
他瞥向比武場另一方的慕凡，一位穿着清麗的女孩子笑着拉着慕凡的手在說什麽，慕凡溫柔地笑着，一手将女孩子的落在鬓角的碎發捋到耳後，一手摟着她的腰。好吧，慕凡對他家緋櫻的溫柔和霸道是衆所周知的。
這時，又一場切磋開始，是泡椒和清風。
八方沒再去看，因為他關注的焦點不在于擂臺切磋，而在于……
他偷偷瞄了眼正低頭和飄零說話的範兒，範兒察覺到八方的目光，疑惑地朝他看過來，八方慌忙收回視線，轉身走開，連身後幫主的呼喚都未聽到。
他匆匆離開擂臺，走過熱鬧的街道，穿過城門，來到錢塘江，看着那一艘艘龐大的帆船，一望無垠的錢塘江波光粼粼，泛起層層水花，他望着變幻莫測的天空，坐在渡橋口，才略惆悵般嘆氣。
“師祖，你怎麽在這裏？”略低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那聲音帶着驚訝，八方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一愣，扭頭看向來人。
看清對方後，方才回過神，松了口氣，“是小黃人啊。”
小黃人不明所以，“師祖，今天幫派切磋，你不去嗎？”
“老夫剛出來。”
“師父沒在這邊？”
“強人頭？”八方搖了搖頭，“未曾見到，這混賬小子來去無蹤。”
小黃人“哦”了一聲，表情略有些失望，他本想要找師父切磋的。
“這裏離擂臺甚遠，你怎會過來？”八方問道，招呼小黃人一起坐下。
“師妹說這裏的夕陽很美，所以在輪到我上場之前，先過來看看。”小黃人望着天空，“但來得好像不是時候，快要下雨了。”
“……你空閑時，多帶你師妹青衣熟悉環境。”八方囑咐道，“老夫不常在，你師父又放養你們，便只能辛苦你了。”
“哈哈，師祖你放心，師父失蹤，師姐不在，我自會照顧好她。”小黃人爽朗地笑了笑，答道，“師叔來了，我去找他切磋。”
八方點頭，望着小黃人遠去的背影，微嘆氣。他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問題？師門中每個人都想與自己的師父切磋。
他坐在渡橋口發呆，不知不覺間，竟已入夜。
他擡頭看向天空，天色陰沉，烏雲密布，風雲驟變，時不時有閃電劃過長空，種種現象表明，一場大雨即将到來。
突然一聲雷鳴打斷了八方的思緒，不待他有所反應，天空驟然降下瓢潑大雨，将八方從頭到腳淋了個透。
一把傘突然遮住八方，伴随着調侃的聲音，“八方，想心事也不需要淋雨啊，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想的。”
八方似笑非笑地看向來人，“別說得好像你很老似的。傘哪裏來的？”
“唔，向幫主借的。”自己夢聳肩，輕描淡寫道，想起剛才自己向煙雨借傘的情景，他就覺得煙雨的眼神很幽怨，仿佛在控訴他“我就一把傘，為何要借你？”
“所以你淋雨的理由？”
“這是不可抗力因素。”八方惆悵地看着天空。
自己夢不信，“啧”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在想範兒。”
八方聽到“範兒”兩個字，身體一顫，随後又若無其事地笑着擺手，那笑裏的苦澀感，自己夢覺得就算當看不見，也還是會萦繞在他的腦海裏。
自己夢不再說什麽，盡責地打着傘，兩人同時沉默下來，一同看着這茫茫的雨幕。
“還有很多人都在等你，包括我。”自己夢突然道，也不管八方有沒有聽到，将傘給了八方，在傳送回幫派駐地前，道一句，“記得還給煙雨。”
八方，“……”
雨夜之後，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卧在病榻之中的八方望着晴朗的天空發呆，那天空居然浮現了自己夢的臉，八方連忙閉眼，再去看天空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好笑，竟瞬間豁然開朗。
八方病好後，決定去觀賞風景，散散心，正巧途經杭州問道臺，那裏潺潺的小溪令人心曠神怡，小瀑布後還有靈犀點。于是，逛累的八方決定在這裏打坐小憩。
正當他閉眼凝神時，突然聽到“哎喲”一聲，八方吓了一跳，睜開眼，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暈倒在靈犀點上。
八方起身，走近一看，驚訝道，“自己夢？”
自己夢緩緩睜開眼，尴尬地起身，輕咳，“八方？你怎麽在這兒？”他不會告訴他，他是因為不放心八方，才跟蹤到這兒的。
八方指了指靈犀點，“打坐。”自己夢還是比較尴尬，他對靈犀點過敏，一到靈犀點附近就頭暈，沒想到會在八方面前出醜。
八方見自己夢臉色發窘，又想起剛才自己夢暈倒，頓時恍然大悟，他大笑起來，“哈哈，你不會對靈犀點過敏吧，哈哈，你真有意思……”
自己夢，“……”被嘲笑之後，他反而淡定了，秉着“遠離靈犀點，珍愛生命”的原則，他起身坐在離靈犀點二三米遠的位置，看八方笑得抽筋，不知不覺也被他傳染，笑說，“你終于有笑容了。”
八方一愣，坐在自己夢的面前，笑容真誠，“謝謝。”
自己夢抿唇看着八方的面目表情，沒再看到對範兒的留戀後，他偷偷松了口氣，最後兩人相視而笑。
事後，八方特意帶自己夢到靈犀點去玩，搞得自己夢很惆悵，八方美名其曰，“心有靈犀一點通。”
自己夢暈頭轉向，聽他這麽說，溫柔道，“你高興就好。”
走在前邊的八方聞言，腳步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自己夢并沒有看到八方帶有感動的笑容，如若見到，一定會欣喜若狂，因為他一直以來的努力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