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蔣梨沉默了幾秒才回答:“這件事不是我跟你就可以決定的。”

“我知道。”李星擇解釋道:“我是把想法先告訴你,如果你也同意的話,我會去找我爸和蔣叔叔談。”

蔣梨那邊又安靜了。

李星擇沒有催促她,用手勢示意宋沁可以先離開。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她道:“你是不是找到喜歡的人了?”

蔣梨是李星擇高中時期的同學,那時候他們的關系不錯,但也只是同為班長和副班長的緣故,私底下并沒有過多的接觸。高二下半年的時候蔣梨轉學了,去了西雅圖讀書。後來李星擇大三的時候也去了西雅圖,兩人碰巧是一個學校的,就這麽重逢了。

那時候李星擇很自閉,除了上課和宿舍的兩點一線外,連個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

蔣梨就是在那時候慢慢滲透進他的生活的。

蔣梨的性格好又懂得行事分寸,不管是在生活還是與人溝通方面都給了他不少幫助。

他知道蔣梨做這些是希望可以在一起,但那時候他的心裏真的容不下別人,只能明确拒絕了。畢業後他回了國,蔣梨留在那邊讀研,去年回國後見了一面,他才知道蔣梨仍然在等他。

那時候李星擇一門心思都撲在維京號上,蔣梨還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只要他有時間就約出來吃頓飯,開車兜兜風,變着法子給他解壓。

李星擇對蔣梨只有友情,這點蔣梨也很清楚。在她生日的那天,她主動跟李星擇坦白,說哪怕李星擇心裏沒有她也沒關系,比起嫁給不喜歡的人,她寧可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

蔣梨都做到了這份上,李星擇已經沒辦法再拒絕了。

他默許了蔣梨的訂婚提議,兩個人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就直接見了雙方父母。

蔣平文對他這個未來女婿很滿意,李恒生更是喜歡蔣梨的乖巧與大方得體。

李星擇知道,擺在他面前的是兩座大山,他未必能全身而退,但不能再錯下去了。

他這邊久久的沒有回答,蔣梨就猜出來了。

原本蔣梨是不知道李星擇心裏有人的,是有一次李星擇醉酒後被她問出來的。

蔣梨的眸光暗了下來,不斷轉動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那是李星擇的母親徐麗媛送給她的,她不喜歡,覺得土氣。但是李星擇很孝順徐麗媛,所以她就天天戴着。

“現在你在海上,還是等回來以後我們再談吧。”蔣梨的聲音挺平靜的,至少李星擇沒有聽出什麽問題來。

李星擇也知道這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解決的,只能道了歉,挂掉了電話。

他看着遠方依舊無波無瀾的海平面,疲憊的揉着臉。打算振作起來去找謝舟堯,結果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他轉頭一看,一位穿着優雅的omega走了過來。

他沒跟劇組的人打交道,幾個主演倒是見過的。朝他走來的人叫徐瑾,是三位主演之一,人氣與那位女主角嘉娜不相伯仲。

徐瑾走到他面前,大方的朝他伸出手來:“李先生,我是徐瑾,還沒正式跟你打過招呼呢。”

李星擇象征性的握了握:“你好。”

徐瑾笑道:“剛才看你跟舟堯待在一起,你們很熟嗎?”

李星擇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有問題?”

徐瑾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反而笑的更明媚了:“你不必這麽提防,我只是想告訴你,舟堯那人不太幹淨,你還是少接觸為妙。”

=====

謝舟堯回到房間裏就開始發熱了。

剛才在李星擇的懷裏待了一會兒,又聽李星擇說起他們的第一次。雖然是早已刻在記憶深處的過去,但這麽多年了,他從來不敢仔細的回憶。

聽着那人用低沉的嗓音說着讓人無法直視的畫面,他就覺得仿佛回到了那時候,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麽放了。喝過酒的身體本就比平時更敏感,白天的時候他又沒被滿足,現下一個人待着就更難受了。

他沖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呼吸還是很急促。他看了下時間,溫世爵帶着嘉娜走了一個多小時了,想來那兩人應該胡搞完了。

他換了身衣服,用帽子口罩擋着臉去了溫世爵的房間。

他有溫世爵的房卡,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敲了敲。等了片刻才聽到裏面傳來一聲“進來。”

他壓緊口罩的邊緣,把門打開,剛走了一步就有暈眩的感覺了。

這間房裏充斥着濃郁的alpha信息素,與之相交的還有嘉娜的信息素——一種脂粉味。謝舟堯遲疑了一瞬,以為那兩人沒結束,但是又沒聽到那種聲音。

在他猶豫的時候,嘉娜身上裹着浴巾走了過來。

看到來人是他,嘉娜也沒有吃驚的樣子,反而撩了撩落在肩上的卷發,暧昧的笑道:“這麽快就來逮人了啊?”

謝舟堯皺着眉,越過她走了進去,看到床上一片狼藉,溫世爵正靠在床頭抽煙。

見他這麽全副武裝還要過來,溫世爵掐滅煙頭,朝他擡了擡下巴:“想要了?”

謝舟堯用沉默來替代回答。

溫世爵道:“過來吧。”

他沒有動,只轉頭看了眼嘉娜。

他是來找溫世爵要信息素安撫的,但是不可能當着別人的面做這種事。溫世爵知道他的習慣,以往都不會為難他。今天也不知怎麽了,拍了拍身邊的床鋪道:“我跟她還沒完呢,趕緊的。”

這語氣是個人都聽得出不耐煩,嘉娜就像存心要看他丢人一樣,抱着雙臂站在那。

他頓時陷入了尴尬,只能退一步道:“你先讓她出去。”

“她穿成這樣怎麽出去?”溫世爵彈了彈煙灰,說得漫不經心。

“我可以等她穿上衣服。”謝舟堯堅持道。

“太麻煩了,你要就要,不要的話就去找他。”溫世爵瞥了一眼,促狹道:“上午不是追上去了?怎麽?沒成?”

謝舟堯的眼睛紅了,溫世爵明知他在想什麽卻還這樣為難他。但他還是忍住了情緒,盡量平靜道:“那算了,你們繼續吧。”

他說完就走,嘉娜看了溫世爵一眼。溫世爵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等他走到門口才道:“回來。”

謝舟堯的腳步頓了頓,仍是打開門出去了。

嘉娜撇着嘴,本想嘲笑他假清高的,卻見溫世爵一掌掃過床頭櫃,把煙灰缸和手機一起掃飛了。

煙灰缸裏的粉末在空氣裏飄散開來,堅硬的質地則把對面的牆都砸凹了一塊。嘉娜瞪圓了眼睛,還沒出口的話被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裏。

謝舟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剛把門關上就腿軟了。

他扯下口罩,大口呼吸着空氣,身體對alpha信息素的渴求讓他難受的直冒冷汗。但他也不可能去找李星擇,只能匆匆翻出行李箱裏的藥瓶,倒了一顆抑制劑吃下去,然後躺回床上,連外套都沒力氣脫了。

他渾渾噩噩的躺了十幾分鐘,抑制劑很快起了效果,他沉沉的睡着了,就連房門被人打開了都不知道。

溫世爵輕輕關上門,走到床邊看了一眼。

他的臉還是很紅,不過已經不出冷汗了。溫世爵又去看大敞的行李箱,還有桌上沒來得及蓋上的藥瓶。

那是omega在發情期專用的抑制劑,平時是不能服用的。但是謝舟堯患有罕見的信息素阻斷症,這種病會影響到他的基因鏈,導致他比正常的omega更依賴alpha的信息素。

醫生說過,這種病目前沒辦法治愈的,只能靠alpha的信息素或抑制劑來緩解。

謝舟堯吃過一段時間的抑制劑,結果就是他的信息素值變得更紊亂了,那段時間動不動就暈倒。

溫世爵拉開另一側的被子,将他抱到那邊躺着,又脫掉他的外套。這才撥開他後頸上的頭發,給了足夠的信息素。

謝舟堯發出了無意識的呻吟,等溫世爵舔掉牙印邊緣的血跡時,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見他還是睡得很沉,溫世爵便去洗手間擰了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和脖子上的汗,蓋好被子。自己則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溫世爵的雙手交握成拳,就這麽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直到天快亮了才起身出去。

謝舟堯醒來的時候手腳還是沒什麽力氣,但已經不難受了。

他坐起來,看到那個還沒蓋好的藥瓶,想起了昨晚的事。他不知道溫世爵來過,看時鐘已經八點半了就起來洗澡。

到餐廳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偌大的餐廳只有服務人員在。他點了份中式早茶,吃完以後就去劇組的拍攝點坐着,看他們拍戲。

早上的戲是在娛樂區的電影院裏拍攝的。劇情是徐瑾和alpha男一號劉子嵩在電影院裏包場看電影,但是兩人心思都在對方身上,正談的火熱的時候被突然闖進來的嘉娜撞破了。

他到的時候沒有在拍攝,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待機。他又去看放映廳,徐瑾和劉子嵩坐的有點遠,劉子嵩正低頭看劇本,徐瑾則和演員導演交談着什麽。

他站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想去洗手間,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兩個女生結伴走過。其中一個矮個子的抱怨道:“徐瑾今天真離譜,那麽簡單的戲也沒狀态,都卡了多少次了,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另一個紮馬尾的低聲道:“我剛才買咖啡的時候聽陳姐說,徐瑾昨晚是跟李星擇一起離開的。”

矮個子女生捂着嘴:“不會吧?才第一個晚上就勾搭上了?”

紮馬尾的嗤笑道:“這有什麽,反正他一貫都是這麽幹的。不過啊,我倒是覺得他這次是趕着找死。”

“怎麽說?”

“你想想,李星擇和蔣梨在下個月底就訂婚了。他現在去勾引李星擇,不就是公然打蔣梨的臉嗎?”紮馬尾的得意的比劃着:“而且溫總跟蔣平文又有生意往來,這次也是借着蔣平文的關系才上船拍戲的。這件事要是捅到了溫總面前,你看徐瑾還能不能這麽橫。”

同類推薦